第39章 一则凶残的绑架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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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脆弱。

    不笑的。

    我昏过去的时间应该不算长,神智还未清明时,听见旁边有人骂骂咧咧地嘀咕着。

    “人怎么成这样了?你又动私刑了?”

    “呸我就拎起来而已,哪晓得这病秧子如此不堪。”

    “……奇了,这脉象怎么能虚成这样。仔细着别出人命。剑呢?”

    “拿剑的不在,就抓到这一个。”

    “也好,听厉害着呢,会上挑了上百人不曾落败,估计扎手。你且看好这人,别出岔子,还指望拿他去换呢。可联系上没有?”

    “还没消息。……哎,醒了醒了。”

    我刚刚睁眼,这里像是个柴房,到处都是灰。我横在地上,右手绑在梁柱上,勒得生疼。三个青年正蹲在旁边瞅我,一髯须魁梧的,一长衫文雅的,一面黄肌瘦的。

    见我醒了,髯须的汉子又捏着我肩膀将我提起来:“喂,痨病鬼,老子问你——”

    我被这轻轻一带,嘴角又溢出血沫来。

    长衫的青年吓得赶紧一记肘击捅了他拍开他的手,那人气得哇哇大叫:“是不是啊大兄弟我就摸一下你也要吐血啊?!”

    “可能本身有伤病在身。”长衫青年捏着我手腕有些困惑,问道,“兄弟,可有什么不适。”

    “手腕……好痛。”我哽咽道。

    长衫青年瞟了两眼,抬手解开了我手腕上的麻绳,另外两个有些迟疑,他道:“罢了,体弱成这样走不了几步的,更何况逃命了。”他起身就要走,临走前不放心地嘱咐道,“这人身体……确实差得很,放着不管都随时可能会死,你们千万心别出人命。”

    髯须和枯瘦的二人听完,看着我的眼神愈发如临大敌。

    我扶着墙想站起来,但仍觉得有些脱力,二人远远看着我,问道:“你要作什?!”

    “地上……太凉了,我受不住。”我擦着嘴角血沫道。

    “妈的你这兔崽子……”髯须汉比划着恨不得揍我一顿,看着我摇摇欲坠的身形强行忍耐下来,“算了,真是倒霉。”

    着蒙了我眼睛,咬牙切齿扶我出了柴房,弯弯绕绕走了一段儿,被推到一张床上。摘下眼上的黑布,是座简洁的屋子,我捂着肚子缓缓坐起来,面容愁苦。

    髯须汉两眼一瞪:“你又是怎么了!”

    “饿了。”我捂着胃,挂在床边上,“感觉……啊……快撑不住了。”

    “nitama!!”髯须汉气得一脚踢飞了桌子,又重重一锤砸在墙上,霎时地动山摇。

    我只觉房间一震,嘴角又溢出血丝,有气无力道:“别在我旁边动真气,我脆弱。”

    “妈的!!让我杀了他!!老子不干了!!!给老子去死吧!!!”他疯狂地扑上来要跟我拼命,幸得旁边那枯瘦的汉子拦腰将他截出了门外。外面一阵噼里啪啦乱响,估计院子里的树都断得没剩几根了。

    我抚着胸口安慰自己受惊的心灵,平复了片刻,髯须大汉红着眼睛端了一盒吃食进来,还夹了一张新桌子。

    我艰难地挪到饭桌上,吃了一半,菜食有些简陋,腰缠万贯的土财主我不太满意。

    我问:“有烤鸭吗?”

    髯须大汉终于怒不可遏,爆喝一句脏话运气握拳高举过头顶。

    他还没出手,我已经被他周身内息震到了,又咳了一口鲜血。

    髯须大汉呆住了。

    他高举着拳头,目眦尽裂地恨恨瞪着我,眼眶越来越红。瞪着瞪着,虎目中竟流下两行热泪。

    “你……你这兔崽子……我……我他妈……”他声音越来越哽咽,突然嚎啕大哭道,“老子这辈子就没受过这种委屈!!呜呜呜呜呜!!!!”

    髯须大汉气到崩溃哭着跑掉了。

    我也惊呆了。

    枯瘦的汉子惊疑不定地进来看我:“咋的了?”

    我嘴角留着鲜血,愣愣道:“我想吃烤鸭。”

    “……”枯瘦汉子看着我如受重创的样子,也是愕然,“原来吃不到烤鸭也会吐血吗……得,好吧。还有什么别的要求。”

    我想了想:“还有三鲜豆皮,要多点辣椒。”

    “……成。”

    我又:“这床太硬了,我要换更软点的被子。”

    “……行。”

    我又道:“院子里树秃了,不好看,我喜欢有水池的院子。”

    “……”他深吸一口气,“可以。”

    当晚我就莫名其妙换到了一间十分豪华的大宅子,床褥是上好的织锦缎,饶是我也没见过这么舒服的料子。屋内的布置都极其精巧,古玩字画都价值不菲,庭院建造得极其用心,自有一派林泉之趣,池中的锦鲤尤其肥美。

    我估摸这位置,可能是搬到了主房。

    院中不见人,可再走远点各处都有巡卫把守,溜不出去,随遇而安。

    翌日睡到日上三竿,桌上摆满珍馐玉食,挑挑拣拣吃罢,遂抱着一碟花生米摸到荷花池边开始喂鱼。

    景色怡人,十分悠闲,我很满意。

    想接夜谭进来同住。

    悠哉喂了半个时辰,头顶有阵风过去。那阵风飘去主房里转了一圈,又飘回来立在我面前。我抬眼一看,是个一身黑衣劲装的青年。

    “哇塞,美人儿。”他在我身边转了几个圈儿,上下量,“你跟老大得有点像,要不是我机智肯定误认是你了。”他笑嘻嘻过来蹭了我一把花生米,又,“可惜我还有事,我去办完,待会儿再来看你。”转身又飞走了。

    我喂完鱼,便磨磨蹭蹭去吃晚饭,婢女摆完餐盘便都退下了,还未动筷子,又看见下午那人扒在窗户上看我,愉快地跟我招呼:“嘿!美人!又见面了。”

    “吃饭了吗?”我便问道。

    他惊道:“怎么,美人要邀我吃饭?”

    我点点头,他喜滋滋滋溜滑到我隔壁,嘴上着受宠若惊,却掏出银针试探了一番。

    “职业习惯,别介意。”他试完无毒,毫不避讳地胡吃海喝起来。

    此人手速惊人,我没动两筷子,他已经吃完整桌。

    我不够吃,便很后悔邀请他。

    “我好久没机会吃一顿饱饭了。”他拱手对我道谢,又看看天色道,“天要黑了,我翻遍整座屋子也没找到,老大要骂我了。”

    “你在找什么?”我好奇道。

    他勾眼一笑:“也是个和你一样眉心带朱砂的美人,不过和你不同,你是主人,他是阶下囚。”

    我道:“不啊,我不是这里主人,我也是阶下囚。”

    “美人真会笑。”他对我的幽默大加赞许,友好地拍了拍我肩,“我要回去了,后会有期。美人方便留个名姓不?”

    我答道:“君璇衡。”

    他一惊:“你名字也和老大得很像,真是有缘。改日找到了,介绍你们认识。”完从窗口一跃,消失在茫茫月色里。

    我想了想,人在这屋子里,是个阶下囚,眉心有朱砂,名字叫君璇衡。

    真的不是我吗???

    (脆弱挂!爱护他!by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