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来年三月开春, 胡彦的肚子已经八个月大,日日挺着腰被元征抱着、搀着吃饭睡觉。
整个人被元征养的圆润了不少,原本尖尖的下巴有了些弧度,脾气时而极其温柔,时而又极其暴躁。
远在胡家塘的阿鼠来找过他一次,赶上过年的元宵节,不仅他一个人, 带着他来的还有镇东头来探访从前老师的教书先生。
元征派人把他们两人从码头接到了王府上,胡彦阿鼠两个老友一见面便相拥在一起。
胡彦在过去的半年经历的种种使他十分懂得了珍惜,抱着阿鼠嗷嗷叫, 痛哭流涕,那场面,堪当犯人斩首前的亲人相见。
最后还是元征提醒他当心孩子,两个抱着哭的人才停下来。
站在一旁的元征和教书先生一个已经习惯他俩这幅样子, 一个惊讶的下巴都快要掉在地上。
阿鼠没有空手来,从布口袋里抓出只猫崽抱给他的好朋友, 猫崽不过胡彦的两只巴掌大,喵喵叫的声音细。
胡彦真心害怕他一个手劲儿大了,便会把这只东西捏死。
元征拿来块下人给他们未出世的孩子做好的棉垫来,胡彦用它裹着这东西, 才敢稳当的抱在怀里。
远道而来的阿鼠这才注意到胡彦的肚子,伸手摸了摸,“阿彦,你一天吃几只鸡呀?”
胡彦笑了, 拍拍阿鼠的头,阿鼠也长高了,将将到他的胸口。
身上的棉袄子看上去厚实暖和,不知道是阿鼠买的还是谁给他做的。
“不是吃,我肚子里,有一个娃娃呢。” 胡彦低头看着自己鼓起来的肚子微笑,眼角透着的尽是温柔。
阿鼠和镇东头的先生没惊讶他的肚子多久,便又关心起胡彦的身体来。
担心他是否吃的消,毕竟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个不是件容易的事,背后的元征咳了两声,表示一切都有他在胡彦身边,那些担心都是多余。
元宵节热闹非凡,憋在家里又好久未出门的胡大少爷心里痒痒的很。
他现在出门,不仅元征拦着他,见不着面的老夫人也要拦着他。
家里的下人从前看他出门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装瞎,如今是每每看见他向大门靠近都要劝他回屋,胡少爷着实感觉心累。
不过最后还是在元征的陪同下和阿鼠他们一同上了街,这时候胡彦才发现他似乎以后都不必担心他的好朋友受欺负了。
教书先生阿鼠读书十分刻苦,且学到的东西比任何一个学生都多,将来必定能够考取些功名。
另的,看着走在前面的两个人,教书先生的手搭在阿鼠的肩膀上,时不时低头问他冷不冷,看来,他的阿鼠是个有人在乎的孩子了,胡彦很高兴。
阿鼠送给他的猫崽也是从教书先生家里那刚生下的一窝猫里面抱来的,被王府的一众下人喂的结结实实的长了身子。
到三月已经成了“王府一霸”,不算大的身子走到哪里都翘着尾巴,雪白的毛色油光水滑,赭褐色双瞳透着不好惹的气势。
王府里那些喂过它的厮一概不让碰了,只任由着和它玩的婢女们还有胡彦在它的身子上、头上摸来摸去,抱来抱去。
最生气的莫过于定王爷,冬日时胡彦嫌冷,在床上睡觉怀里也要搂着猫崽取暖。
可怜元征,“吃”不到自己的娇妻已经够他难耐的,如今又来了个猫崽子舒舒服服的“霸占”着他家卿卿的怀里!
气不过的定王爷趁着胡彦睡着了便拎着猫崽要把他抱下床,可不过一会便又挑衅一般跳回胡彦的怀里,还要喵地叫一声,声音比白日里的叫声弱,让元征不由得佩服起这只教书先家的猫。
佩服归佩服,该轰的还是要轰,可惜这只非凡的猫崽子缕缕都没有让元征得逞。
反而总是气的元征朝他吹胡子瞪眼,胡彦还笑他总跟一只猫较个哪里的劲。
定王爷和白猫崽子争风吃醋,酸的内心难以平复,最终决定断了东西的粮,反正它也不要他碰,不要他摸 ,那就干脆惩罚一下这个东西。
要让他心中有数,谁才是这个王府真正的主人。
胡彦有时累了只想睡觉,猫崽子跑到哪里也管不上,终于等到元征命令下人不许喂白猫崽子食物吃的一天后。
饿的喵喵叫的东西爬到睡熟的胡彦脸上,伸着爪子挠他,似乎想要和他告状一般。
睡梦里的胡彦正看到自己刚生下来的孩子,睁眼看见锐利的爪子未反应过来,心口猛的被吓了一跳,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待元征走进屋,边看着自己那没怎么睡醒而被吓到的娇妻坐在床头,嘴巴嘟起来,一脸幽怨地看着他,那只白猫崽子竟然还有脸敢蹲坐在他的卿卿宝贝身边!
走过去温柔地抱住心肝儿,凌厉的双眼狠狠地瞪着旁边的东西,这次东西开窍了,连忙跳下床跑出去,逃离自己的“作案”现场。
“吓着我的过寒了?” 元征对上胡彦的眼睛,“看你以后还抱不抱它上床。” 定王爷在心中窃喜。
胡少爷被吓着也就那一会儿,只不过是想在元征怀里撒撒娇被自家夫君抱着哄哄罢了,他并没有因此就不想抱着猫崽上床。
不过因此一劫,定王爷义正言辞的找了个笼子来,胡少爷晚上想要猫崽上床,可以,但必须要东西待在笼子里,不然就把他关在门外。
可怜胡彦少爷,每日睡觉前都要委屈巴巴的撅着屁股趴在竹笼子上和他的猫崽悄悄话。无外乎什么你真可怜,元征大坏蛋什么的,床里面的定王爷只得捂住自己那颗欲流出血来的心口……
从那之后,家里的下人便发现,猫崽子不愿意只待在家里的屋檐底下盹了,它向往着大门外的风景。
王府巷口的大花猫没有家,长得肥硕,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王府的下人们有时会喂他些东西吃,但不敢抱回王府养,没人要的猫,多半养不熟。
日头照的屋檐底下暖哄哄,胡彦坐在铺了厚厚一层棉垫的圈椅里晒太阳,旁边坐着几个丫鬟给他逢制衣裳,春春手里做着他们孩子要床的衣裳。
娃娃在肚子里不知道是男是女,索性衣裳便男女各做一身,胡彦实在闲的发慌,便看着她们几个做活,元征出门去了,等到傍晚才能回来。
出门的白猫崽子从大门口跑进来,胡彦盯着它,随后另一只大白猫从外面的墙上跳进他们的院子里,扫地的家丁刚要拿手里的笤帚驱赶,被胡彦喊住了。
大花猫便这样大摇大摆的进了王府,嘴里好像还刁了什么,待两只走进,趴在主厅旁的竹林,胡彦才看清,花猫嘴里咬了只死老鼠。
花猫把自己捉来的食物放在了白猫崽爪子旁,白猫崽不理它,闭了眼盹。
花猫又拿嘴舔了舔白猫崽的脸,睁开眼定王猫崽立刻便要拿爪子挠它,花猫不躲,看着它睁眼更加得寸进尺的舔它。
最后两只猫缠着滚到了一起,胡彦眼睛就这么一直勾勾的盯着两只,看着他们互相扑倒,然后花猫站起来,摁着白猫崽又舔又挠,束手无力的白猫崽反扑不成,躺在花猫身下“喵喵”叫起来。
胡彦越看越不对劲,怎么两只猫缠在一起大半个时辰呢?
春香带着几个丫鬟进了屋准备午饭,胡彦还坐在圈椅上,这时他才看懂,原来竹林里闹做一团的两只猫在做羞羞的事…
白猫崽子一声声勾耳朵的叫换,听的胡彦不自在,上面那只花猫还在生猛的往白猫崽身上扑,脸红红的胡少爷赶紧回了房。
晚上用过饭,下人搬了大木桶来,里面撒上些安神的干草药,元征脱了胡彦的衣服,扶着他进了热气腾腾的大水桶里沐浴。
胡彦的身孕越来越大,走动也变得困难了些,腿上有时总会使不上劲,腿酸抽筋 偶尔还腰疼,丁甬建议多揉一揉,泡一泡。
元征的大掌缓缓的捧着温热的水往胡彦细腻的皮肤上泼,时而落下,指尖挨到敏感的腰侧,弄的胡彦会忍不住叫出来。
叫的元征心猿意马,身下涨得难受,他和胡彦在他三个月后也就只做过一两次,担心胡彦的身子,便不敢再放肆。
五六个月都是憋着,这让猛的一开荤而又猛的一戒肉的定王爷有些煎熬,但坚定不移的为了守护他家心肝儿的身子骨,定王爷再难受也得忍着。
“嘶,烫~” 胡彦想着白天那两只猫,回过神来才感觉方才的水灼的他的肉火辣辣的,撇着嘴看向元征。
元征心翼翼的神进去手,“不烫啊,刚好。” 他知道胡彦不喜欢热水的感觉。
胡少爷果然噘嘴,“就是烫,你不在水里面,感觉不到的。”
“乖,心肝儿,烫些对你身子骨好,一会儿就不烫了。” 元征伸手去拿桌子上的帕子。
水桶里溅起几个水花,元征扭头,是胡彦拿手出来的,心肝儿的嘴唇都要撇到天上去了,“哼!坏人!你就是想烫死本少爷!”
“哎呦,卿卿,为夫怎么敢~” 元征只好又放下帕子,“等着,我去给少爷您弄凉水。”
“哼,快回来!” 元征后靠在木桶上,蒸腾的水汽熏的他脸红红色像是偷喝了酒,扭头,桌子上还有碟点心,一看就直到是元征给他准备的,咧着嘴捻起一块放进嘴里,十分满意的咀嚼着。
待元征拎着水桶进来,便看见他的心肝儿鼓着嘴巴,眼睛整得大大的看着他,自己的嘴角也悄悄的扬起,走到木桶边上。
元征只给他倒了一点,手摸着水温正好了,任凭胡彦再怎么撒娇也不肯往里接着倒了,约摸一个时辰,通体软若无骨的胡彦才被元征扶着出来,脚下踩着的板凳沾到水,险些踩滑,湿漉漉的胡彦整个都扑进了元征怀里。
松木香与淡淡的草药香碰撞在一起,胡彦的眼神都有些迷离了,他眨着泛水光的双眼勾着元征的脖子,不计后果的诱道: “我今日,看见两只猫发’ 春了。” 嘴角带着若隐若现的笑,缠的元征迷失心智。
趿拉着的缎面鞋啪嗒掉在地上,元征抱着胡彦压在床边,枕头下的香膏摸出来又放回去,邪魅地看着身下勾人的娇妻,“我看你就挺像只发春的猫儿,心肝儿。”
天不怕地不怕还爱惹事的胡少爷这时候怎么能怂?白生生还透着热气的脚丫子蹬在元征的腿根,眯缝着眼睛,“喵~” 摄人心肺,叫的元征三魂丢了七魄。
□□的身子正好方便了元征行事,骨节分明的大手顺着突出的脊背一直经过腰窝滑到底下,轻松揉按记下便滑了进去,胡彦“啊”的喘了一声。
“我们的东西还未生出来变如此懂事,他的娘亲底下那里滑的很呢,嗯?”
“唔…你讨厌,不要提我们的孩子啊…哈…” 元征的手指不老实起来。
“卿卿,底下的床褥都被你弄脏了。” 元征嘴上不停地逗着他。
胡少爷现在有些后悔了,他的孩子不定都有感觉了!
“嗯?待会儿整床被子都要被你弄湿了怎么办?” 元征脱了自己的衣裳,一把丢下了地。
胡彦觉着下面确实痒的厉害,闭着眼睛拉着元征的手,“唔…好哥哥,快进来…”
看来他的卿卿确实是饿了,元征比他还难耐,忙不迭的扑向自己的心肝儿。
做的心谨慎,最终还是爽到了两个人,今晚的澡白洗了。元征又抱着胡彦进了木桶,重新添水,在热水中抱着胡彦又清洗了一次。
“哪里不舒服么?” 元征搓了搓胡彦的脖颈。
胡彦背靠在元征的胸膛,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摇了摇,“舒服。”
“谁让你舒服了?” 身后的人又坏笑着问到。
胡少爷没有抬手的力气,张了张嘴又闭上,等过了一会儿元征看看他,原来胡彦已经睡着了,元征抱着他出了桶,给人擦干身子又揉了半个时辰的腿才抱着他睡觉。
床上的竹笼子空空的,白猫崽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翌日吃早饭时才见着它回来,蹭到胡彦的脚边趴下,元征夹了一筷子鱼喂它。
“欸?夫君,你不是看它不顺眼吗?”
元征又夹了一筷子鱼放进胡彦碗里,“昨晚之后就看它顺眼了许多。”
胡少爷不肯话了,低头吃饭。
脚下的猫吃完了肉,又抬头看向元征,十分地蹬鼻子上脸,歪着毛茸茸的脑袋张嘴,“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