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她不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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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在母亲消失的十几年里,霍竞延都没有想明白,自己的亲生母亲为什么要如此对待他?

    母亲带给他的痛,是永生永世,一辈子都无法摆脱。

    他残忍扭曲、冷酷病态、喜欢虐打弱。他有洁癖,甚至不能忍受与陌生人靠得太近

    所有一切恶习,都是母亲带给他的。

    但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习惯这么生活。

    直到这一刻,沈瑶在帮他包扎伤口。

    也许是因为她的侧脸太过美丽,也许是因为他此时太软弱。只是这么普通的举动,竟让他觉得,这世间原来还有温情。

    这一瞬间,他愿意承认,沈瑶真挺美的。如果她愿意嫁给他,他一定好好待她,至少不会再把她扔下水池,也不会向对待霍兰馨那样,动不动就惩罚她。

    他甚至可以,不要她上沈家的股份。

    可是,他承认自己爱上,沈瑶却半分也不会相信。

    “沈瑶。”霍竞延忍不住问:“那天你在凌晨给我打来的电话,还作数吗?”

    沈瑶一怔,立即有些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

    那天的电话,根本就是幻影技能的恶劣惩罚方式,跟她沈瑶有半毛钱关系?

    但她不能否认,又不想承认,只能一直回避。

    没想到霍竞延竞竟然会旧事重提。

    霍竞延见她不肯回应,接着:“那天不止没有出太阳,甚至还下了一整天的雨。现在想来,老天都想帮我。也帮你,帮你走出沈凌霄的泥沼中。你和沈凌霄,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的。沈凌霄那样的男人,不靠谱”

    沈瑶猛地瞪向他:“我和三哥之间怎么样,轮不到你来管。”

    霍竞延还想再话,沈瑶打断他:“如果你再敢一句我三哥的坏话,我马上把你扔在这里,我自己去找三哥。”

    看沈瑶那一双眼睛燃烧着旺盛的怒火,霍竞延觉得她肯定到做到。

    她对她三哥,倒是维护。

    沈瑶替霍竞延包扎好,擦擦额边因为精神紧绷而逸出的汗水,对他:“你躺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止痛止血的药草。”

    从在农村长大,沈瑶认识不少药草,包括止痛止血的药草。

    她山林里转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一些可以止血用的药草,

    把药用石头砸啐后,捡了干净的那部分敷在霍竞延的伤口上,总算勉强止住血。

    满意地看着自己处理好的作品,她问了句:“喂,还会不会很痛?”

    “废话!”霍竞延没好气地:“你以为这些普通的花草是仙草灵芝?这么一点点,就能止痛?你让你沈三哥来试试被刺穿膝盖骨,然后再敷上这点野花杂草,看能不能止痛。”

    沈瑶纳闷地看了他一眼:“有毛病吧你?我不过好心问一句,扯上我三哥做什么?”

    霍竞延突然慢慢坐起来,他:“既然你都把膝盖的伤口处理好了,不如帮我把后背上的伤也处理一下吧。”

    沈瑶马上拒绝:“不可能。”

    笑话,帮他处理后背的伤口,不就要看他的上半身?

    就算他肯,沈瑶也不肯。

    万一这个时候三哥正在找她,她才不想让三哥看到这种一点也不美妙的场面。

    霍竞延激她:“沈瑶,四季酒店那晚,你和沈凌霄在房间里待了一晚,是不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你,如果这件事出让沈家老爷子知道,后果会是什么?”

    沈瑶的心里一骇。

    霍竞延怎么会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知道那件事的?

    所以,霍竞延从一开始接近她就不怀好意。只是为了找到会抓住她和三哥的真实把柄。

    这个姓霍的恶少,简直就是天生来克她的!

    不过

    沈瑶眼珠子一转,霍竞延既然挑这种时刻把事件拿出来压她,证明他不会真的把那件事告诉爷爷。

    那就,帮他处理一下伤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打定主意,她两三步走到霍竞延身后,:“脱衣服吧。”

    霍竞延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有些诧异地扭头看了看她。

    沈瑶恶狠狠地:“快点,在我改变主意以前,动作快点。”

    这样张牙舞爪的样子,野猫一样,竟还有点可爱。

    霍竞延无声地笑了下,慢慢解开上衣的扣子,把整个后背露了出来。

    这还是属于人类的后背吗?

    沈瑶有些呆呆地看着霍竞延后背。

    在那些被树枝刮到刚出来的新伤下面,还有更多横竖交叉的伤痕,全都是旧的。

    她忍不住问:“这么多伤,怎么来的?”

    霍竞延出生在豪门之家,又是唯一的霍氏继承人。身份尊贵,谁敢这样伤他?

    “我母亲,是个比较暴躁的人。”霍竞延不太在意地:“她比较爱干净,我不心把洁白的墙壁弄脏一点,都能换来她一顿毒打。”

    所以,他的洁癖竟是这么来的吗?

    沈瑶突然有些替他感到悲哀。

    这哪里只是伤痕这么简单?分明也是刻在心上的疤痕,年年岁岁,以至于心脏也变得丑陋不堪。

    没有谁是天生的恶人。

    霍竞延的母亲如此狠毒地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可想而知他时候生活在怎样的水深火热。

    也许是因为从生活在母亲的阴影里,才会让这个男人形成这么扭曲变态的性格。

    感觉到沈瑶久久不动,霍竞延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冷淡地笑:“你是不是觉得很恐怖?”

    这样毫不在意地形容着自己身上的伤痕,必定是痛到麻木了。

    不知为何,这样的霍竞延让沈瑶觉得有些可怜。

    沈瑶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原本那么排斥和厌恶他了。

    除去那些树枝刮痕,在他的肺部的位置,还扎着几根细细的树枝。

    也不知道是什么植物,这些树枝竟然比竹子的枝杆还要硬还要利,否则也不能刺穿人的骨头。

    沈瑶仔细地替他把树枝拔出来,然后敷上药草,又替他把伤口包好。

    霍竞延沉默地任沈瑶摆布,终于忍不住问:“沈瑶,为什么还肯帮我?你不是一直讨厌我吗?我破坏你跟沈三少”

    沈瑶把采来的止血药往他嘴里一塞,怒道:“闭嘴!明知故问有意思吗?”

    死过一次,沈瑶早就已经过了滥好心的年纪。

    要不是因为他里抓着她和三哥的把柄,她能帮这个恶少?能连他后背上没有致命的伤也顺道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