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
虽然不知姜钰的是真是假, 但佟卫知道姜钰骑射比自己厉害, 练射箭靶子本就是为了能够射到活物,姜钰射活物这么准, 自然是比自己厉害。
“没什么特殊法子吗?”
姜钰嗤笑一声:“这世上哪有什么特殊法子, 唯有勤奋多练可破。”
她一身黑色窄袖骑装,干净利落,唇角微扬,眼角翘起, 右手把玩着箭羽,颇有指点江山的豪迈:“少年人啊,莫要浮躁, 事事争第一, 每个人都有所擅有所不擅,只要你自己相信自己, 心里有个目标, 便没有不成的。”
徐煊看她那张扬的姿态,眸中带了一丝冷笑,神情淡漠:“你这些道理怕是从我皇兄那里学来的吧,不过你学的不像, 我皇兄是腹有诗书, 内在修养, 而你......呵。”
姜钰:“......。”
呵是什么意思?
她抬头挺胸,一脸得意:“太子殿下本来就是最厉害的,我也崇拜太子殿下。”
徐煊噎了一声, 这感觉就像是炫耀自家兄长厉害被堵了回来,你兄长厉害关你什么事?我也觉得你兄长很厉害,又不是你,有什么好炫耀的?
姜钰虽然还是一副吊儿郎当不着调的样子,徐煊却不敢再轻视她,比起初入京城的心翼翼,显然是如今这个试探了所有人底线之后龇牙咧嘴的姜钰更有趣。
他淡淡瞥了姜钰一眼,调转马头挥鞭向东跑去,姜钰挑了挑眉问佟卫:“佟侯爷不跟上吗?”
佟卫开口道:“你奶奶的姜钰。”
姜钰蹙眉,她又怎么招惹这位佟侯爷了,佟卫接着道:“以后别叫我佟侯爷,旁人叫我佟侯爷,我觉得是敬称,到了你嘴里,总感觉是一种蔑视。”
姜钰手摸着下巴:“那叫什么?”
佟卫哼了一声,驭马去追徐煊。
姜钰叹了口气,这群孩子可真难伺候。
出来一趟不能空手而归,徐煊和佟卫继续找猎物,姜钰带着自己的护卫回营帐。
营帐这边留了一些文臣和世家女眷陪着陛下看戏,刘贵妃刚刚复宠,陛下有心弥补她,此次出行皇后娘娘奉诏留守后宫,带了刘贵妃和几位低位妃嫔出来。
这会刘贵妃和陛下坐在正中央,场上有一红衣长袖女子踩在一张鼓上,面上遮着红纱,只露了双灵动的眼睛和光洁的额头,四面环着鼓,莲步轻移,战鼓声响,陛下看的津津有味。
姜钰上前对着皇帝行礼,皇帝笑着:“回来了,可射着什么好东西了?”
姜钰不好意思的垂首:“微臣只射了些野味,怕是连肚子都不能填饱。”
皇帝乐道:“你这世子肚子不大,吃的倒是不少,回头若是不够,到朕这里来取。”
姜钰连忙跪下道谢。
坐在皇帝坐下手的宜春公主对着姜钰微微含笑,唤道:“世子。”
姜钰向她走了两步,躬身行礼:“公主有何吩咐?”
“我瞧着五皇兄与你是一起出去的,怎么你回来了,却不见我五皇兄?”
宜春公主近来气色比初见时好了许多,面色红润,更添了女儿家的娇俏。
姜钰回道:“五殿下与佟侯爷去找猎物去了,想来是要多一些,给公主做围脖。”
这是姜钰的个人审美,她就觉得冬天姑娘家戴个雪白的围脖好看。
宜春公主笑着:“只怕是世子的猎物比他们俩多,他们俩个才多耽搁了些时候。”
刘贵妃似笑非笑的看向这边,姜钰被那目光看的渗的慌,刘贵妃做事向来让人摸不着头脑,可别再当众出什么自己与公主有一腿的话出来。
姜钰对宜春公主行了一礼,随着宫人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鼓上女子甩动水袖,纤腰袅娜,衣带轻扬,皓腕翻转,本在话的大臣目光渐渐被她吸引过去,徐砺无意之中瞥了姜钰一眼,见她支着下巴正看得入迷,指尖捏着精致的糕点往嘴里塞。
真是走到哪里都不忘了吃。
姜钰感觉有人在看自己,顺着视线看过去,见是太子殿下,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
徐砺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因地位尊贵,自幼就不喜言笑,旁人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也就这世子,脸蛋一点婴儿肥,两个酒窝,笑起来一团喜气。
想摸。
丝竹之声悠扬,那女子掐着兰花指向陛下望去,眉心轻蹙,眸中带泪。
皇帝微怔,目光突然变得激动起来,贵妃轻笑,附在皇帝耳边道:“陛下,她是陵江县县丞之女,名唤云新菱,臣妾第一回 见她,便觉得她面善,似是从前见过一般。”
女子从鼓上下来,躬身正算退下去,刘贵妃对她招了招手。
她向前走了几步,跪在地上给皇帝行礼。
皇帝目光看着她,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回陛下的话,民女今年十六岁。”
皇帝喃喃道:“十六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
姜钰心里叹息,又一朵鲜花要被玷污了,那女子的身段,那眼睛,便是没露脸也能看出是个美人,难怪楚王好细腰,自己一个假子看的都心痒难耐。
可惜啊可惜,自己少了点东西。
刘贵妃命人把云新菱带了下去,皇帝并未如何处置,众人也知道今日之后,再无眼福看刚刚那女子跳舞了。
陛下喜好能歌善舞的女子,后宫妃嫔一半以上是会跳舞的,便是不会的,为了讨好陛下,也会跟着学,刚刚那女子,陛下自然不会放过了。
月光皎洁,帷帐内传来暧昧的低吟声,守在外面的太监面无表情的站着,宛若木桩子一样。
纱帐垂到地上,婉转承欢的少女双颊粉红,眉心微蹙,承受不住的伸手抱住身上之人的腰身。
少女初次,羞涩纯情,唇间压抑着脱口而出的呻.吟,皇帝仿佛回到了年少之时的大婚之夜,他往日在那些莺莺燕燕身上使的手段全都舍不得用,只握着她纤细的腰肢,像个毛头子一样,做着最原始的动作。
美人眼角溢出泪水,微抬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之上,轻声道:“陛下......受不住了。”
皇帝闷笑一声,含住她细滑的脖颈:“再忍一忍,让朕疼你。”
陛下营帐周围不许旁人靠近,姜钰坐在太子帐中,与他一同下棋。
她心不在焉的下的一团乱,徐砺瞥了她一眼道:“静。”
姜钰心想果然皇家的孩子心性坚强,宫人路过太子营帐已经往陛下那里抬了好几次水了,他还这么淡定。
她心翼翼的问道:“殿下,您就没什么想法吗?”
徐砺道:“你有想法?”
姜钰赶紧摇头:“没有。”
徐砺捏着棋子,默了片刻,淡淡道:“有想法也要压下去,未至十五,什么都不要想,何况不该你惦记的,最好不要惦记。”
姜钰:“......。”
太子殿下这是警告自己不要觊觎他妈吗?
天地良心,她真没有,她只是有些惊叹陛下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能折腾。
“嗯,殿下,臣不想。”
她点头保证,徐砺看着她的眼神有些不明,他父皇今晚宠幸的美人跳舞时,这世子看的眼睛都直了。
姜钰哭笑不得:“殿下,臣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徐砺最后落了一子收尾,棋盘之上已经只可以用一个字形容了,惨。
徐砺拿帕子擦了擦手,问道:“你今日猎到了什么?”
“一只兔子,一只野鸡,还有一只狐狸,兔子和野鸡的肉,殿下都偿了,至于那狐狸,臣算送给章景明。”
徐砺眯起双眼,姜钰想到自己的猎到狐狸皮给太子殿下做狐皮大衣,猎到狐皮大衣给太子殿下做靠背的大话,解释道:“那只狐狸射的不好,肚子坏了,臣明儿再去射只好的。”
她面带讨好,徐砺见她一脸哄人的样子,笑着:“你凑近一些。”
姜钰疑惑的把脸往他面前伸了伸:“殿下,可是臣的脸上有什么?”
徐砺沉默片刻,嗯了一声,伸手在她侧脸揉了揉:“孤帮你搓下来。”
他指尖微凉,姜钰被他那句帮你搓下来震住了:“原来太子殿下也会搓这个字。”太接地气了。
“不然该怎么?孤帮你下来。”
徐砺语带调侃。
姜钰往后面一缩:“干什么的,大老爷们的,君子动口不动手,杀杀要不得。”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在面前晃了晃:“太子殿下,臣不给你摸了。”
徐砺沉着脸不话,狭长的眸子半眯着,姜钰心里鼓,不会生气了吧。
两人对立默默的坐了会,姜钰顶不住压力,硬着头皮唤了声:“殿下。”
徐砺垂眸,姜钰再次把脸凑过去:“殿下,给你摸,你摸吧。”
徐砺静静的盯着她不话,姜钰有些急了:“殿下,臣不嫌弃您。”
徐砺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一脸的高贵冷艳:“孤嫌弃。”
姜钰:“......。”
刚刚不是他先动手的吗?
她低头叹气,有些落寞,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半晌徐砺拍了拍她的头:“孤与你开个玩笑。”
姜钰:“......。”呵呵,好搞笑啊。
她跟在徐砺身边,头一回听他开玩笑,姜钰很给面子的扯了扯嘴角,假笑了两声。
徐砺起身往前走,案桌之上摆了几本书,他随手抽了一本坐在椅子上看书。
姜钰道:“殿下还不准备歇息吗?”
徐砺道:“等会。”
姜钰哦了一声,躬身告退。
她退出太子营帐之时,正巧遇见了往陛下营帐抬水的宫人,良安吉笑着同她招呼:“世子安好。”
姜钰嘿嘿笑了两声:“良总管,长夜漫漫,可找点有趣的事情发发?”
她就是同良安吉客套一句,实则是没话找话,毕竟是御前伺候的,人家同你话,你爱搭不理的容易得罪人,哪知道良安吉听完她这句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意味深长:“奴才要伺候陛下,不能随意走动,世子,可以往那边去寻找有趣的事。”
他好心给姜钰指了路,挤了挤眼,便往陛下营帐走去。
姜钰一脸懵,什么情况。
她心里好奇,看向他指的方向,俨然就是刘贵妃的营帐。
姜钰有些无奈,她看起来就这么饥渴吗?
陛下那里一直折腾到子时才歇,第二天一大早便召见了几位皇子和几位大臣,姜钰也跟着去给陛下请安。
营帐之内,昨日的美人穿着曳地飞鸟描花长裙坐在陛下身侧,敛眸温婉,见来了这么多人,娇羞的往皇帝靠了靠。
皇帝拉着她的手对众人介绍:“这是朕新封的云妃,你们快拜见云妃娘娘。”
昨日这位新上任的云妃娘娘面纱遮脸,姜钰没看清脸,今日一瞧不免有些惊讶,这个云妃娘娘,长的和当今的皇后娘娘有几分相像。
过来的几位大臣躬身行礼,几位皇子都还站着。
姜钰是跟着太子殿下混的,她看太子殿下眉心蹙起,有些犹豫要不要拜,想想,还是插科诨般弯了腰。
这皇帝真有意思,身边都有了皇后娘娘,还找了一个和她长的相的,这是存心要膈应皇后娘娘吗?
一个是武国公府出身的世家姐,母仪天下的皇后,一个是县丞之女,只被陛下宠幸一晚便一飞冲天,封了妃位,日后两人同在后宫,少不得要被人拿出来比较,皇后尊贵,这种事对她来自然是一种侮辱。
她想到了那个拉皮条的刘贵妃,这位娘娘也是个人物,能找着这么个人过来羞辱皇后。
皇帝看几个皇子都不拜,目光阴郁起来,斥责道:“还不拜见你们母妃。”
五皇子道:“父皇,没有母后的金印,云妃娘娘还只是民女,儿臣等给她行礼,不合理。”
姜钰觉得此刻最糟心的应该就是五皇子了,陛下给他找了个妈,和他亲妈这么像。
皇帝沉声道:“朕已封她为妃,尔等不可不敬。”
吏部尚书章庆生劝道:“陛下,这不合规矩。”
姜钰为章庆生捏了把汗,色令智昏,陛下现在显然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这个时候和他谈规矩,不是明智之举。
姜钰往后挪了挪,保命要紧,免得殃及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