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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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钰被章景明弄的哭笑不得, 这傻子, 平日里瞧着大大咧咧的,一遇上钱那脑瓜子极速跳转, 谁都别想从他手里抠出一个铜板。

    “章兄弟, 人生除了银子,其实还有许多有意义的事情。”

    章景明一脸警惕的看着姜钰:“你别话,我怕我被你忽悠。”

    “你想多了,对于银子, 你天下无敌,我是没能耐从你手里骗钱。”

    章景明道:“我才不信你。”

    章景明抱胸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 一副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你休想在我这里骗银子的样子。

    姜钰被他气笑了:“你能不能目光放的长远些,不要只看到银子, 温柔如水的姑娘, 你不想要吗?”

    姜钰企图把章景明拉上正道,章景明想了想,摆头道:“不行咧,我还没到娶媳妇的年纪, 养姑娘要花银子的, 我还是自己凑合着过吧, 等过几年我家里会出银子给我娶媳妇。”

    果然,这子眼里能看到的只有银子。

    太子那边与章尚书谈完了事情,派人过来寻姜钰, 章景明提醒道:“世子别忘了还我银子。”

    姜钰翻了个白眼:“知道了,若我忘了,你自己去晋阳王府取。”

    章景明叉腰:“我自己上门取,你可是要再多给我二两跑腿钱的。”

    姜钰:“......。”

    这个钱眼子,就这么当着他自个儿丫头厮叫唤着给他二两跑腿钱,也不怕丢人。

    姜钰回到正厅时,徐砺与章尚书已经谈完了事,章尚书还算淡定,并没有被自己不能做丞相的事情击到,也没有对太子殿下选择不力保他有怨怼之色,他虽坚持自己的做法没错,但也知道自己此次触犯了陛下的逆鳞,比起他,还是天家父子之情更重要。

    章尚书原本是觉得云妃必将是妲己之流,不处死她父亲,将来也会随着女儿的受宠慢慢高升,祸害百姓,哪知道他所想的都没有发生,云妃死了,这也让章庆生有种一拳在棉花上的感觉。

    现在这些都没用了,他的决定已经连累到太子受陛下猜忌,怎能再要求太子为了章府惹陛下不快。

    接下来的日子陛下果然收回了章尚书代掌丞相之职的权利,他暂时也没想好由谁接替丞相之位,那些原本应该经过丞相筛选的奏折就一股脑全搬到了乾元宫。

    陛下看着那堆得山一样的奏折就一阵头疼,但徐砺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心里对陛下也失望,不让他自己经历一下,他就不知道章尚书任劳任怨为朝廷付出的艰辛。

    徐砺不帮他,每日看奏折还同以前一样,按时按点出宫,贵妃曾暗示过让二皇子批奏折,陛下皱眉拒绝了,他现在虽对太子有些不满,但整体上还是满意的,暂时没算让二皇子跟着处理政务,陛下奏折批不完,只得撸着袖子加班加点干,这么连着熬了两个月,陛下成功的病倒了。

    徐砺入宫侍疾,皇帝躺在病床上,隔着珠帘,瞧着太子将奏折一本一本批阅好,摆放到案桌一角。

    他咳嗽一声,徐砺起身,端起一旁放的温热的药喂他。

    皇帝又想到这些年和徐砺的父子情分,太子终归是他的儿子,和他亲,太子贤良,有些人却利用太子的贤良,为所欲为。

    “太子可想好,谁做丞相比较好?”

    徐砺淡淡道:“陛下圣明,想必心中早有人选,儿臣不便过问。”

    皇帝蹙眉:“你是太子,你不便过问,谁能过问?”

    徐砺道:“儿臣近来也在反思,是否儿臣哪里做的不好。”

    皇帝一噎,太子自然还是那个太子,话的语气也没变,变的是他这个皇帝,人主莫喜强臣,太子在大齐的威望已经超过他这个皇帝了。

    “朕准备让沈鸿禧任丞相之职。”

    沈鸿禧是陛下去年新提拔上来的,出身寒门,不像章家与太子这么深的交情,同样也不是贵妃的人,这个人坐上丞相之位,还在接受范围之内。

    “那父皇就下旨吧。”

    没有遇到想象中反对,皇帝微微有些诧异,闭着眼憩了一会,忽然开口道:“朕昨晚又梦到了你的母后。”

    徐砺淡淡道:“梦都是假的。”

    皇帝微顿,眼神瞬间变得阴沉,抄起手边的茶碗向徐砺扔去,徐砺偏头躲过,他本就是坐着给皇帝喂药,脖子让溅起的碎瓷片碰到,划了一道的伤口。

    徐砺跪到地上,皇帝冷声骂道:“不孝子,梦是假的,难不成你母后也是假的吗?你母后真是白生了你。”

    皇帝胸口起伏,急喘了两声,脸上因发怒有些涨红。

    徐砺捏紧手指,磕头道:“父皇息怒。”

    良安吉听到殿内的声响急的乱蹦脚,殿下同陛下置什么气,到头来吃亏的不还是自己。

    皇帝开口道:“朕知道,云妃不是你母后,朕原也只是要给自己留个念想,可你们,都容不下她,她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罢了,你瞧瞧你们一个个的,急着跳出来反对朕,她死了,你们就那么开心吗?”

    徐砺跪着不话,皇帝指着他道:“只怕你早就忘了生你的人是谁,明儿你便出发去皇陵,亲自向你母后忏悔赔罪,没有朕的旨意,你不许回来。”

    良安吉在外面听的心一跳一跳的,好端端的,太子过来侍疾,父慈子孝,怎么就闹到要撵殿下去皇陵了。

    哎呦呦,陛下真是想不开,撵殿下去皇陵,那奏折谁批?他老人家本就在治理朝堂上没什么能耐,兢兢业业批奏折两个月就病倒了。

    “还跪在那碍眼做什么,去皇陵跪你母后。”

    徐砺往地上磕了个头:“儿臣遵旨,父皇保重龙体。”

    皇帝躺在床上,瞧着儿子高大的背影,突然有些丧气,他这金尊玉贵的儿子,自幼丧母,他挂在裤腰带上教养,连他亲姨母都不放心,生怕有人害了他的太子,好容易养出这个满意的儿子,他这睡觉又不安稳了,总觉得睡到一半冰凉的刀片抵住自己的脖子。

    他这辈子就这样了,贪图享受,改不了了。

    不过太子这回真叫他失望了,就那么任由章庆生往他这个父皇的脸上,他眼里还有自己这个皇帝吗?

    太子府的人到晋阳王府请姜钰时,姜钰正蹲在院子里给几个丫头扎秋千,心里有些疑惑,陛下病倒了,这个点殿下应该在宫里批奏折,怎么跑出来了。

    她拿帕子抹了把汗,换了身衣服还是觉得这么去太子府不妥,她忙乎半天了,怎么都觉得身上不对味,有些臭。

    又让人抬了水来,沐浴熏香。

    等到了太子府时,福康已经望眼欲穿了。

    “祖宗,你怎么才来。”

    “我沐浴后才来的。”

    福康盯着她那白嫩的脸,沐浴后来见殿下,这是......福康怪异的瞥着姜钰,没再多话。

    姜钰进屋时,徐砺正交腿靠坐在窗边的榻上,微垂着眼,有些慵懒。

    “殿下这会就回来了,可是陛下身体大好了?”

    虽然姜钰不甚喜欢那位皇帝,但毕竟是太子殿下亲爹。

    “陛下发落孤去皇陵了。”

    徐砺这句话像□□一样炸在姜钰耳边,什么?堂堂太子,被发落去守皇陵,这不是笑话吗?

    “那几时回来?”

    “陛下无旨不能回来。”

    姜钰:“......。”

    陛下疯了不成,把太子发落去皇陵,殿下走了,他一个绣花枕头能干什么。

    “那怎么办?殿下要去吗?”

    徐砺笑着反问:“还可以不去的吗?”

    陛下吩咐了,好像是不可以。

    姜钰耷拉着脸:“陛下为何要发落殿下,殿下您可是朝堂的中流砥柱,您走了,这朝堂怎么办啊?”

    徐砺捏了捏她的脸,这世子,竟会捡好听的。

    “陛下梦到孤母后了,孤跟他梦是假的,他就生气了。”

    姜钰:“......。”

    陛下估摸着是想拉着太子缅怀一下先皇后,没想到太子如此简单粗暴的破了他的美梦。

    看来罚太子去皇陵不是没来由啊。

    事已至此,什么都晚了,姜钰向来不爱做那种马后炮的事,她左右瞥了眼道:“殿下收拾行李了吗?”

    徐砺摇头。

    果然,她就知道。

    “陛下让殿下过去也就是气头上,过两天就能让殿下回来了,但床单褥子还是要多带的,皇陵湿气重。”

    她唤了福康进来,让他叫人来收拾东西。

    徐砺坐着瞧她忙前忙后的跟着下人四处乱瞧,好笑道:“行了,别忙了,过来坐。”

    他马上就要走了,又不能把她带皇陵去,就想着临行前同她话。

    福康指挥人把几个大包袱往外拖,这么一瞧,倒不像是被陛下发落去皇陵,而是游玩去了。

    “孤就要去皇陵了,有什么要的吗?”

    早日回来,好像这不是他能做主的。

    注意身体,好像有点太老套。

    姜钰斟酌片刻,觉得自己现在作为殿下的断袖之友,还是些好听的比较好。

    “殿下若是想臣了,臣随叫随到。”

    这句话,就有些撩拨之意了,徐砺深吸一口气,在太子府不敢随叫随到,他去皇陵倒是敢放大话了,列祖列宗的英魂在上,他敢乱来吗?

    他捏住她圆润的下巴:“这句话,等孤回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