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话落，有东西在空中炸响，漫天烟尘笼罩着所有人。

    中毒的人发现，自己可以行动了，心中狂喜，顿时抄起武器，算反抗。

    然而漫天箭雨透过烟尘落了下来，颇有些壮丽的美感。

    “反抗者，死！”震天响的吼声划破长空。

    那日，血染红了整个寒山寺，却无一人出逃。

    尸体铺陈了一地，季十三抱着九歌凉透的身体，缓步跨过断肢残骸，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声音道：“你看，弱者就是弱者，就算是你，也改变不了分毫。”

    自此，整个武林分崩离析，会武功之人，归顺朝廷的归顺朝廷，其余的，皆消失无踪。

    作为这场颠覆武林的阴谋缔造者，逍遥王爷司徒季，突然暴毙。

    参与其中之人，也消失无踪。

    掌皇权者，是不会希望有人比自己还厉害的。

    该利用的利用完了，那便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孤岛之上，坐落着不少房子。

    被困于岛上之人，无一不想要逃离。

    孤岛中心的高楼之上，季十三看了一眼那些一次又一次出逃失败被扔回来的人们，淡漠的转回身子。

    认真的为椅子上的美人儿描眉。

    季十三修长的手指划过美人儿眼角的青色，叹息了一声，“又该换人了。”

    椅子上的人，便是死去的九歌。

    除了面色苍白一些之外，放佛睡着了一般。

    季十三位尸体上好了妆，将她抱上床，拥着睡去。

    他无论是权，钱，还是名利，都不曾放在心上。

    唯有那么一个女人，粗暴嚣张的在他生命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清是什么感觉，大约只是习惯了有她的日子。

    瘦骨嶙峋的缩在高楼外角落处的白挽月听着不远处的交谈声，眼神木然。

    “那具尸体又腐了？”

    “是啊，又一名大夫被大人给杀了。要是下一个也如此，那……”

    “诶，还是赶快去找人吧，不然死的就是我们了。”

    “……”

    指甲嵌入手心，所有的不甘心涌上心头。

    凭什么，那南门歌凭什么死了还能让尊上这般费心。

    分明她才是一直陪着尊上的人！

    分明……

    一抹清泪顺着脸颊流下，不应该是这样的。

    十年，二十年……不知过了多少年。

    武林成了传，曾经的那件事情的亲历者也都尘归尘土归土。

    百晓生也老的牙都掉光了。

    约摸是觉得自己的时限要到了，他的脑海里走马灯似的掠过他的一生。

    那一年，他因为没有武功，幸免于难，但他的情报网，却逃不过被抢的命运。

    他啊，反正是为了钱，为谁效命不是效命呢。

    所以他乐呵呵的成了朝廷的情报人员。

    再然后，便是如此模样。

    若这辈子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认识了那么一个奇怪的人。

    分明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女魔头，分明嘴上着与自己无关，却还是想要救那些所有的正道人士。

    只不过可惜了，有些事情，终究是逃不过的。

    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了，他想，但愿再莫遇上那个女人，怕脸疼。

    一身龙袍的司徒夜在百晓生的呼吸停了之后，叹息了一声，“都死了啊。”

    坐上皇位之后，才知道有多寂寞。

    他曾力排众议保下了曾经的那些白莲教教众，可惜都成了仇人。

    那些人刺杀了他一辈子，也都死在了他前面。

    既然大家都不在了，那白莲教，便也没了存在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