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校霸和小学渣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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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言惜吃完东西,时间也差不多了。

    她收拾好剩下的盒子跟塑料袋, 站起身:“谢谢你的饭, 改天我请你吃西餐。”

    “吃什么西餐。”他嗤笑一声, 把袋子从她手里接过去, 又把语文书递还给她:“赶紧去吧, 好学生。”

    听到“好学生”这三个字,顾言惜心里便虚得紧。她蹙着眉跟他蹩脚地了个招呼,就快步回去了。

    贺霖站在她身后,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子, 才一伸手,准确无误地把垃圾扔进远处的垃圾箱。

    又忘了问她叫什么了。他有些懊恼地咒骂了一声。

    但转念一想……

    他若问了她的名字, 她肯定要礼貌性地回问一句,你呢?

    到时候他怎么答?我是贺霖?

    他这名声都坏到了对面学校。从前他从来不在乎,甚至觉得这样挺好。可头一次,他也开始为这坏名声烦恼了。也不知方才跟她走在一起的女生有没有多事八卦。

    真是令人烦躁。

    顾言惜回到考场时,还有十分钟时间开考。

    林姝瞧她进门, 赶紧围了上来:“怎么样怎么样, 你还好吧?”

    顾言惜浅笑:“还好啊, 怎么了?”

    “你怎么刚转学过来就惹上那个活阎王了?”林姝瞧她还知道笑, 更替她着急:“你最好离他远一点,不是闹着玩儿的。”

    为了让她宽心,顾言惜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知道啦,谢谢你。”

    “不,你不知道。”林姝不依不饶:“不仅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成天老跟在他屁股后头的——隔壁学校那个校花方韵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家里有钱有势的,喜欢贺霖好多年了,但凡跟他走得近的女孩子,方韵琪都不会放过的。那些贵族学校的学生野得很,你永远不知道她们会耍什么手段。”

    方韵琪……顾言惜默念着这个名字,面色立刻沉了下来。

    关于她的事林姝得一点都没错。方韵琪本人的所作所为,对比于林姝的描述,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一中隔壁,是一所名叫华英的私立中学,就读的多半是富家子弟。他们不愁吃穿,更不愁出路,学习氛围也和一中完全不同。而方韵琪是华英的校花,因为外貌的缘故,在学校里被众星捧月。可她瞧不上身边的男孩子,却对贺霖情有独钟。

    在书中,得知了贺霖跟原主在一起后,方韵琪妒火中烧,三番两次来刁难。可贺霖始终护着原主,让她没有可乘之机。

    最后,方韵琪趁着贺霖去踢比赛的功夫,找了几个学校里的混混,到一中来找原主算账。贺霖得知之后,才放弃比赛,跟那些人大了一架。他的兄弟全在足球场上,他只好跟他们单挑,也因此伤了腿,再也不能踢球。

    顾言惜犹然记得,在那本书的结尾,他望着原主离开的背影,低声着,那年夏天是他离幸福最近的一次,可惜无论他如何努力,终究是什么都没得到。

    顾言惜只觉得心口揪了一揪,接着,便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郁结不发。她看了看已有些微微泛红的黑石……现在她到了这里,一定要努力避免这些事的发生。

    “好了,把跟考试无关的东西放到讲台上来。”监考老师带着密封的考卷走进教室。

    林姝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有什么事情我们去跟老师。最后一场了,加油!”

    顾言惜很感激地点点头:“你也是。”

    转过身来坐好,她叹了口气:总算是快考完了。这什么物理生物化学,都是什么天书啊……

    她照旧只把选择题的答题卡涂完,才又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发呆。

    这时,教学楼的过道外,有个熟悉的身影跑过。

    高高的个子,穿着深蓝色的短袖上衣跟黑色短裤,左臂夹着一颗足球,右手提着两瓶蓝色的运动饮料——是贺霖。

    他居然真的翘了考试去踢球……

    他的步子迈得很大,虽只是远远看去,她似乎都感觉到他奔跑时带来的风,卷着男孩子身上特有的味道。

    她心头微微一动,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来。

    楼下,贺霖抱着球跑到场外,场内几个男孩子已经开始热身了。

    “怎么这么晚啊?”关斯哲边压腿边趣他:“霖哥,我好不容易翘了考试陪你,你却泡妞去?不够意思。”

    贺霖未置可否,把球丢到地上,扔了一瓶佳得乐给他。

    意料之内的反驳并没有来到,关斯哲一怔,半天才想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蹭地蹿起身子跑到跟前:“真的泡妞去了?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贺霖只轻飘飘看了他一眼,眸色已经十分锐利:“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名字,还是不知道班级?”关斯哲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一拍胸脯:“长什么样?这事儿包我身上了,一定给你听出来。”

    “长得——”那张圆圆的脸又浮上脑海,“很好看。应该是高二三班的。”

    关斯哲挑了挑眉毛,露出坏笑:“三班的,很好看?比对过那个方韵琪还好看?”

    “方韵琪?方韵琪怎么能跟她比。”贺霖伸手将他按蹲下去:“还踢不踢了?”

    “踢,踢。”关斯哲继续压腿,思忖片刻,忽然高声道:“霖哥,你的该不会是三班那个新来的转校生吧,那个学霸,顾言惜?”

    贺霖始终森幽的眸色忽地亮了起来。“学霸?我看她确实像个书呆子。”

    她的名字叫顾言惜么……还挺特别的,跟人一样。

    “霖哥,可以啊,那姑娘我见过,的确不一样。”关斯哲也跟着兴奋起来:“有点甜,又不腻,像那种特别贵的进口矿泉水。怎么样,我这比喻?”

    贺霖也不热身,将球放在点球位置上,一个大力轰门,将球高高吊起一个刁钻的角度,擦着立柱跟横梁的拐角进球门。

    “这角度爽!”关斯哲一脸崇拜地看着他:“霖哥,指哪哪,太准了。”

    贺霖面无表情将球捡回来,放在远处——进球爽么?不及摸一下她的手。

    期中考试结束,学校恢复了正常上课的作息。出成绩之前,林姝神神叨叨的,下课、水、上厕所,无时无刻不在忐忑分数的事情。

    顾言惜倒是一身轻松:除了语文,哪一门她能考过10分,那都是奇迹了。

    这周还没有过完,周五上午,化学课代表跑进教室,关上门,神神秘秘地把几个好友聚在身旁,声:“我刚才上老师屋里送作业,看见成绩单出来了!”

    “什么,成绩单出来了?”某位好友不争气,这一句话调门极高,全班人都听见了,全围了过来。

    “都出来了,还是只有化学?”

    “看见我多少分了吗?”

    “我呢我呢,我就在花名册头一个!”

    化学课代表一声叹息:“没看见,也不是单科成绩,是年级大排行!我去的时候贺霖整跟范头儿抢那个成绩单呢,我一个也没看见。”

    又有人了:“贺霖?七班那位活阎王?他抢什么,他不是每次都倒数第一么?”

    “嘘!”化学课代表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么大声议论他,你想死啊?”

    顾言惜坐在第三排,已经在讨论圈子的外围了。她想了想原文里的情况,贺霖好像每一次总成绩都在一百五十分左右呢。

    恐怕这次,她得跟他抢一抢倒数第一的宝座了。

    而此时,贺霖在楼道里跑得飞快,一边翻着手里的年级排名,一边躲避着范大杀手的追捕。他就像离弦的箭一样横冲直撞,出门水的学生们被撞了个七零八落。

    可这一本排名,他从第一页开始翻,找瞎了眼睛,也没看到顾言惜这个名字。

    他跟范老师两人从三楼追到五楼,又从五楼追回三楼,手里的册子都翻到了最后一页。这时,顾言惜三个大字才映入眼帘——在他的名字下头,那唯一的一个,就是她。

    他顿住脚步,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她的六科成绩——数学9,物理6,英语27,语文73,化学5,生物5。他缺考了三科,居然都比她高!这群个位数的成绩,都是什么鬼!好的学霸、书呆子呢,还是关斯哲弄错了?

    花名册蹭一下被抢走,眼前,范大杀手的脸无限逼近。

    “贺霖!你这子,是要疯么?”他眼睛瞪得老大,手里拿着一根粗粗的教鞭,啪的一声摔在墙上,简直令旁边围观的学生们闻风丧胆。“100个俯卧撑,现在做!”

    贺霖高挑的身子往那斜斜一戳,有些不耐烦道:“老范——”

    范老师脸即可一黑:“再废话,我立马去体育组找你们教练。以后的比赛你就别想首发了。”

    贺霖森幽的眸子一缩,终于动容了:“范老师。”

    范老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100个,讨价还价再加50。”

    贺霖叹了口气,低头俯下身子,动作又利索又标准地做起俯卧撑来。

    “97、98、99、100!”关斯哲在旁边大声给数着:“老师,他做完了!”

    贺霖撑起身子。这100个俯卧撑对他来根本没什么,做完连口大气都没喘。可他非但不领关斯哲的情,反而将他一把拉到跟前,揪着他的脖领子:“你子,名字弄错了吧?”

    “什么,什么名字?”关斯哲一头雾水,又有些心虚地挠了挠脑袋,这才想起来那天下午发生的事儿。他怯怯地问了一句:“转校生?”

    刚刚完,他便瞥见贺霖身后,正站着那位长相可人儿的转校生。

    “就是她啊,”关斯哲指了指顾言惜:“她就是顾言惜。”

    贺霖转过身,这才望见身后顾言惜单薄的身影,不由得一愣,立刻松了手,还替关斯哲整了整校服,才扯了扯嘴角,非常不自然地跟她:“我们俩闹着玩儿呢。”

    关斯哲见这个架势,腿都软了——让贺霖给他整衣服,要完!

    顾言惜站在离贺霖不远的地方,微微挑起唇角,露出一个浅得几乎察觉不到的笑容。

    贺霖歪了歪头,长腿慢悠悠地迈着步子,来到她身前,一张口便又是那懒散的声音:“你叫顾言惜?”

    她一怔,点了点头:“我是顾言惜。”

    贺霖望着她圆圆的脸、白白的脖颈,一双眸子倒映着璀璨的日光,一副毫不怕他的样子,忽然爽朗地扬起嘴角,继而笑出了声来:“哈哈哈哈!”

    顾言惜一怔,撅起嘴巴:“笑什么?”

    “没什么,我高兴。”众目睽睽之下,他转身离开,跟范老师擦肩而过时还不忘句“老师再见”。不一会儿,高挑的身影便消失在拐角。

    ——他本以为她是个高高在上的学霸,又乖又听话,学习还特别好,怕跟他就是两个世界里的,有着天壤之别的两个人。像他这样每天在学校里胡作非为的,怕是沾不上,也碰不得。但如今看来,他俩好歹都有学习差劲这个共同点了,仿佛距离一下子被拉得亲近了好多。

    他又怎么能不开怀大笑?

    远处,望着他的背影,范老师轻飘飘地夹了他一眼,转头跟顾言惜道:“转校生,好好学习吧。你看给那子美的,那是终于有人替他垫底儿了。这副得志的样子,你看了不会不爽么?”

    顾言惜听他此言,微微有些错愕。

    方才,在她听到化学课代表关于“贺霖在跟老师抢成绩单”的八卦后,心头便是一动。跟着,她便在教室窗外看到,与教室走向垂直的楼道里,贺霖跟范老师你追我赶地呼啸而过。

    好多学生听见动静,都想一看究竟。可贺霖是什么人物?他们心里终究怵头他,索性躲在教室窗子后头看。只有顾言惜不怕他,干脆走到了楼道里。随即,便望见了眼前的这一幕。

    她抬起头,望向这位刚刚才跟半大子追了几层楼都不带喘的范老师,深刻觉得他是有体育老师的素质,却去教了数学。

    “你们班的数学也是我在教,今天我就跟聂渊,让他每天放学以后给你补一个时的课。”范老师见她还有些不在状态,面色又阴沉了一些:“顾言惜,好好学。”

    这个名叫聂渊的男孩子在原文里也有所提及,是性子很强硬的学生。他是学校数学奥赛队的副队长,非常聪明,再加上长相也清秀出众,在学校里有不低的人气。

    顾言惜下意识地就想福一福身子给范老师行礼,可想到这是在学校里,连忙住了动作,点点头:“谢谢老师。”

    一天的课下来,几乎六科的老师把卷子全发下来,做了试卷分析。除了语文,顾言惜的分数都很令人“叹为观止”。要是放在哪个差生身上,老师们定要拿到全班大做文章的。可她一个刚转校来的女孩子,据家里又出了些状况,于是无论哪位老师都给她留了个面子,没有戳破。

    最后一节课正是语文。教语文的是班主任,知道顾言惜各科成绩的事情,望着她的语文考卷,颇有种百感交集的感觉——她的字写得很漂亮,阅读理解偶尔也能给出极其独到的答案,作文更是通篇文言文,不仅行文优雅,且措辞十分精准。

    这样一个学生,数理化一窍不通,莫不是从古代穿越来的?

    这个荒唐的念头只在她脑子里停留了一瞬,便被她拂去了:学生偏科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过她偏得严重了点,却也不值得这么大惊怪。以后多关注这个学生就是了。

    讲解完试卷,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语文老师在班里环顾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顾言惜身上。

    “好了,这次考试咱们班出了一篇差点得满分的作文,写得非常优秀。下面我们来请顾言惜同学给大家读一读她的作文,同学们坐在一块欣赏一下,讨论讨论。”

    顾言惜听到自己的名字,一怔,接着便收获了几乎全班同学诧异的目光。

    她拿起自己的作文答题纸,抬头看了看老师。老师从讲台上向旁边错了一步,给她让出位置,示意她赶紧上去。

    顾言惜没再推拒,从容地走上讲台。

    “这篇文章的题目是,露从今夜白。”她舔了舔唇,一对薄薄的唇瓣立即变得晶亮,紧接着,吐出恬静又不失劲道的音节来。

    刚念了两三句话,底下的学生们就都坐不住了。

    “她写的这是什么?文言文?”

    “不是哪抄的吧,这句子我怎么一句也没听过?”

    “她其他科加一块考不到40分,作文一项就拿了快40?有猫腻?”

    “是老师一看见文言文体就给满分么?那下次我也之乎者也,不就胡诌么。”

    然而不知怎的,她念着念着,底下讨论的声音就渐渐变,最后,教室里彻底安静了下来——一中这群心高气傲的好学生们一个个都听了进去,也自然发现了个中妙处。

    她行文虽贴近古代文,可措辞尚且简单易懂,深入浅出,颇有古代文人的那种华丽与劲力。听到最后,简直回味无穷。

    再加上她的声音实在甜美动人,无论多古板的句子,用她那优美的声线念出来,都仿佛带了感情,动人得紧。

    有几位男孩子听得心头发痒,抬起头望着她的身子站在大大的讲桌后头,好像周身的那种保护欲望都被激起来了。专属于17岁的那种青春和躁动,随着初夏的微风,静静地在教室里流淌。

    顾言惜念完后,教室里顿时爆发出掌声——这篇准满分作文,真真是当之无愧的。也许人在某一方面优秀到极致时,其他的方面自然也就弱化了吧。

    顾言惜走下讲台时,恰好下课铃声响起,这同时也是放学的铃声。学生们都开始迅速收拾起书包来,争先恐后地跑出教室。几个值日生迅速把黑板擦干净、捡了捡地上显眼的垃圾,糊弄一番也走了。

    然而走在最前的学生刚一出门,脚下便是一顿,惹得后面好几个人都撞在了一块。

    后头的都不耐烦地问:“怎么回事儿?”

    前头那位也没答话,贴着楼道墙灰溜溜地快步离开。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顾言惜才瞧见,缘是贺霖站在她们班门口,才引起了这样的骚动。

    “顾言惜,作文写得不错嘛。”夕阳斜斜照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那种专属于少年的锋利棱角镀上了一层暖洋洋的光晕,也让他整个人从锐利变得温柔了些。他挑起唇角:“我都没太听懂。”

    顾言惜站在门口,忍俊不禁:“你不好好在自己班里上课,又跑到我们班做什么?”

    他走到她身前,低声道:“一天没看见你了,有点受不了。”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难掩低沉好听,每个音节都似乎敲在她心尖上,让她双颊止不住地发烫。

    班里一个个子矮的女孩子被困在教室里许久,见他们俩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走过来,声跟顾言惜道:“同学,麻烦过一下。”

    一般情况下,若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扰贺霖,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可偏偏,面前顾言惜红着脸、低着头,紧紧盯着他的胸口,让他脾气软得生不起气来。他干脆抬手抵住门板,顺势往她那边挪了一步,给那位同学让出一条路来。就此,两个人的距离无限逼近,而少年那炽热的胸膛,几乎贴上她刚刚发育饱满的蜜桃。

    那天他染了血污的衬衫已经洗净,带着干净的肥皂味充入鼻腔。顾言惜脸上的红晕更是蔓延到了耳根。

    “顾言惜,我忽然想做个好学生了。”他用强有力的手臂,将她圈在自己与教室的门板指尖,抵着她不由她动弹。软软的身子就在怀里,他浑身的毛孔都在叫嚣着愉悦,声音也不自觉地有些颤抖:“一起学习怎么样?”

    顾言惜感受着少年与她截然不同的灼热体温,也不免紧张得心跳加速。她抿了抿唇,声问道:“怎么学?”

    与方才念作文时又不相同,此时,她的声音软糯甘甜,像是草莓味的软糖,让人想一口含在嘴中,又不舍得咬破。

    他低笑两声:“我给你补数学、物理,你教我学语文?”

    顾言惜又想到她吟“忽忽花间起梦情,女儿心性未分明”被他听到的事,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大抵是怕她拒绝,他又催促着补了一句:“我数学跟物理好歹都能及格,教你不成问题。”

    感受到面前这个不可一世的少年也会紧张与局促,顾言惜忽地觉得,他实在有许多可爱之处。有了上一世的磨炼,她这一世要开窍许多,于是鼓起勇气抬起头来,大胆地直视着他的眼睛,莞尔一笑:“好啊,那么语文……你想学什么?《金瓶梅》,还是《玉娇梨》?”

    《玉娇梨》他不知道是什么,但《金瓶梅》可是如雷贯耳。

    听她此言,他在心里重重咒骂了一句——妖精。

    “那要看你算怎么教。”他愈发直白:“是照本宣科念给我听,还是身体力行,用行动教我?”

    话音刚落,有沉稳的脚步声靠近,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顾同学,范老师让我给你补数学。”

    顾言惜一怔,顺手推开了贺霖,转过头一看,是隔壁班的数学课代表,聂渊。

    贺霖非常不满地站直了身子,也朝他看了过去,眸子里全是怒火。

    谁知站在贺霖面前,聂渊毫不畏惧,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跟顾言惜确认道:“范老师跟你了,是从今天开始吧?”

    顾言惜只好点头:“他上午的确跟我过这件事,但是——”

    “她的数学有我负责了。”贺霖迅速接过话茬:“用不着你瞎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