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校霸和小学渣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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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霖的表情又阴又冷,还透着一股狠劲儿。冯路遥这才发现自己错话了, 只觉得一阵胆寒。她看了眼林姝, 转过头本想跟贺霖点什么弥补, 可话还没出口, 她就听见了贺霖捏拳头的声音。

    吓得她什么也不敢了, 呆愣愣僵在那里。

    贺霖胸膛起伏,似是在深呼吸,努力强压着怒火,半晌, 他把烟头扔到地上,狠狠踩灭, 拎着拳头朝顾言惜和聂渊走了过去。

    冯路遥抓着林姝的手都发白了:“怎么办啊林姝,怎么办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找老师啊,他会把我们团长死的!”

    林姝心里也鼓得厉害呢:“不会吧,顾言惜在那呢, 他不会当着她的面下狠手吧。”

    而另一边, 虽不知道贺霖要来, 顾言惜还是想尽早结束跟聂渊的话题, 于是很抱歉地道:“我会记好训练时间的。其他的就不劳团长费心了。”

    “不是补课就是唱歌,你老死皮赖脸地缠着她,烦不烦?”

    贺霖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顾言惜偏头一看,只见他眉宇间一股难隐的戾气, 似是盛怒。

    “贺霖……”顾言惜也不知道他怎的发了这么大脾气,赶紧上前解释道:“合唱团下周训练暂停一天,他只是来通知我时间的。”

    贺霖没看她,依旧阴沉着面色问聂渊:“你们没有微信群么?非得舔着脸亲自通知?”

    聂渊也冷下脸来,但依旧丝毫不惧怕似的,也不回答他,只跟顾言惜道:“不仅是练习时间的问题。我的,要给你补习的事情,你也好好考虑一下。顾言惜,跟我一块唱歌、一块学习不是很好吗?总比跟着个半吊子学强。等十一月份我奥赛拿了奖,拿到保送通知书,每天就有更多的时间陪你。”

    “半吊子”这三个字,准准戳在了贺霖的痛点上,狠狠刺痛了他因她而脆弱的神经。

    聂渊话音未落,贺霖的拳头就重重地砸在了他太阳穴处,聂渊的眼角顿时血流如注。

    贺霖的拳速极快,力气又大,并没用全力出的这一拳,就将聂渊砸了一个趔趄,随即歪倒在地上。

    楼道里立刻爆发出来一阵尖叫声。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本来走在两边的学生都吓得往外退了好几步,更有人立马就往老师办公室跑。

    “贺霖!”顾言惜一时间都没有脸色发白,地上就已经积了一摊的血。她吓得脸色发白,赶紧上前拽住他的胳膊。

    贺霖并未理会她的阻挠,反而上前两步,居高临下地啐了口口水:“聂渊,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惦记她?”

    言罢,他伸手在聂渊领间一提,将他上半身从地上提了起来:“还数学奥赛,保送资格?你先拿得到再吧。”

    话音未落,这第二拳又落了下来。

    顾言惜不再犹豫,直接冲上前挡在两人中间:“贺霖,你疯了?”

    聂渊被贺霖揪着衣领,上半身都离了地,半躺在那,却仍然不屑地一笑,得意道:“言惜,这就是你所谓的,贺霖在努力做个好学生了?你看看他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还想替他话么?”

    言罢,他又跟贺霖道:“真应该现在给你面镜子照照你自己。你觉得我不配惦记她,那你呢?你凭什么就觉得,她会喜欢这样一个你?”

    贺霖闻言,一怔,目光瞥过地上的那摊血,眼底闪过一丝苦涩的神情。他看了看顾言惜,又看了看自己蓄势待发的右拳,一时间心乱如麻。

    而顾言惜则是愣在那里,一言不发。

    事已至此,他也顾不得那么多,高高挥起拳头,再次砸了下去。

    “贺霖!”顾言惜也不知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和勇气,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她死死抱着他的左臂,脸贴在他的大臂上,继而,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上去,颤抖着声音声:“别这样,别再了,我们走,不理他了,好不好?”

    贺霖一怔,也不知怎的,瞬间就好似身体被抽干了一样,动作僵在了空中。

    她的身体紧紧贴着他,带着十七岁的少女独有的体香。他肌肉发达的臂,竟还能感觉到她发育得良好的身体,软得不像话。

    就在这时,范老师也带着七班班主任赶到了。俩人把贺霖跟聂渊拉开,赶紧找同学扶着聂渊去了医务室。

    “贺霖,你怎么回事儿?在学校里就敢公然人?”范老师的脸黑得像碳,转头跟其他学生:“都看什么看,回班上课去!”

    范老师和另外一个男老师上前,一人驾着贺霖一个胳膊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贺霖听不到他们话。

    那摊血让他想起了那一年,他把欺负贺嘉、笑话他妈给他爸戴了绿帽子的几个男孩,往死里。

    期中的一个断了腿,森白的骨头从皮肉里露了出来。

    后来,他爸爸来了,冷冷地看着他,问他,贺霖,这是怎么回事儿?

    方才看着死命挡在聂渊面前的顾言惜,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刻。恼怒、急躁、悔恨,一齐冲上心头,他仿佛已经听见顾言惜带着哭腔、害怕地问他,贺霖,这是怎么回事儿?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她恐怕再也不愿意给他念这么美好的诗了。

    可顾言惜却抱着他的胳膊,跟他,我们走,不理他了,好不好?

    他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简直是个禽兽。

    上课铃响,顾言惜被林姝拉回了教室里。

    下课后,有从办公室领了作业回来的学生,聂渊的父母都来了,现在正在校长室里,贺霖也被叫去了,里头吵得不可开交。

    顾言惜立刻站起身问他:“谁跟谁吵?”

    想起刚才贺霖那个阴狠的表情,她怕他一上头,连校长都给了。

    可那学生却一脸不解地看着她:“当然是聂渊的父母跟校长吵了,非要让他把贺霖开除了。”

    顾言惜心里咯噔一下:“啊?那贺霖呢?”

    “不知道,听不见他的声音。”

    顾言惜想都没想,出门就往校长室跑。

    “你们学校一年考北大清华的有多少?能有30个吗?我们家聂渊就是一个!他现在脑袋晕,想吐,要是脑震荡了,你们负得了这个责任吗?别北大清华了,现在我们孩子上课都困难,万一要留级一年,你们——你们拿什么赔给我们?”一个妇人的声音从里头传来:“你们一中怎么什么学生都往里头招?贺霖他爸是给你捐了楼吗?按你们的法,他爹妈都不在天苓市?真是有妈生没妈教的。你,你收受了多少贿.赂,放这种野孩子进学校?”

    顾言惜忍不住,敲了敲门,没等里面的人回应,便走了进去。

    “贺霖他是凭成绩考上一中的。他初中时数学竞赛也拿了奖,加了5分考进来的。”

    一屋子的人,七班班主任、聂渊的班主任、校长、德育处主任,还有聂渊的爸爸妈妈、贺霖,都看向她。

    而方才,聂渊的妈妈措辞如此激烈,指着贺霖的鼻尖,连他母亲都问候了一个遍。顾言惜本以为贺霖这会儿又要发作了,可他却只是低着头,面无表情地接受着责备。

    校长地看了看突然闯进来的顾言惜,顿了顿,点头:“这位同学得对。贺霖当时的成绩是够一中的分数线的,还超了一些。不是一中的借读线,而是正式的录取分数线。”

    聂渊的母亲却因此而更加怒气冲天:“你看看,你们学校也不管管,早恋都闹到校长室来了!”

    她的声音好尖锐,顾言惜心里怦怦跳着,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范老师走上前,扳着她的肩膀把她往门外推:“顾言惜,你回去上课吧。有需要你配合调查的时候,会叫你过来。”

    顾言惜拗不过他,只好被推搡着出了门。她走几步便回头看一眼,可范老师就站在门口,一个劲儿冲她挥手让她走。

    她没办法,只好先回班去。刚到楼梯口,却碰到了武山。

    “您好。”她窘迫地跟他低头了个招呼。

    武山无言,从她身旁大步经过,也进了校长室。

    听林姝,一直到下午大课间,聂渊的父母还在校长室里闹。一屋子人都没吃午饭,一直陪着。

    聂渊跟他爸爸从医院检查回来,眼角贴了一块纱布,又回去上课了。顾言惜到他们班后门,想进去问候一声,又不敢上前,只好偷偷在外面看着。

    “你在这看什么呢,都害我们渊一次了,还想害第二次?”

    顾言惜回头一看,聂妈妈还有校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来了,正站在她身后。她往旁边挪了几步,没话。

    聂妈妈把聂渊叫出来,前前后后地问他检查情况。

    聂渊看了顾言惜一眼,:“没事儿,大夫没脑震荡,缝了两针就回来了。也不用拆线,过几天就好了。”

    “没事儿?怎么可能没事儿?”听言,聂妈妈直拽他的胳膊:“你不刚才还头晕想吐呢么?再,留了疤怎么办?”

    聂爸爸沉着脸拉她:“别在楼道里闹了。”

    几个人又在那矫情了一会儿,才下了楼。

    过了会儿,贺霖也从楼上办公室那层下来了。见到顾言惜站在聂渊班门口,他眉头拧得紧紧地,也没跟她话,转身就要往七班走。

    “贺霖!”她一路跑跟了过去,拦住他就要看他的右手:“怎么样了,手疼吗?会被开除吗?”

    瞧他只是骨节有点发红,并没伤口,她才安心,声:“对不起,以后我不去合唱团了,你别生气了。”

    贺霖低头看着她,低低骂了一句脏话,伸手把她按在怀里:“顾言惜,你是傻子么?我了人,记了过,你还替我话?”

    事情闹得这样大,不准他真的要被退学,顾言惜哪还敢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让他抱着?她赶紧把他推开:“也有我的错呀……”

    “你安心去合唱团吧。”贺霖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抬起手轻轻摸着她的脸颊:“你想唱歌,就去唱。以后我一定忍住,不人了。”

    周五下午,贺霖被留了堂,顾言惜只能一个人回家。关于到底会不会被退学的事情,贺霖在微信里也没告诉她,她也没有再问。她只记得他是“记了过”,是不是记了过,就不会被退学了?

    可贺爸爸若是知道了,难道不会再让他转学么?她也不知道。

    只是放学时听冯路遥,聂渊确实是没什么事情的,只有眼角破了个口子,下午上课时也没什么异常。大概贺霖下手时还是留着几分力气的。

    周一的升旗仪式,顾言惜没在七班的队伍里看见贺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可升旗仪式结束后,主持人却,在楼道里人、给学校造成巨大恶劣影响的贺霖同学要当众念检讨。

    顾言惜这才知道,周五的时候,他是被留下来写检讨了。七班的班主任跟范老师一块盯着他,审了七稿才通过。

    想到他实在没什么天分的语感,还有每次不知所云的15分作文,以及那无论怎么背都依旧感人的语文成绩,顾言惜几乎能瞬间脑补出,他咬着笔头,驾着二郎腿,面对一张白纸唉声叹气的模样了。

    贺霖在国旗下站得笔直,高高的个子、长长的腿,自远处看去,依旧眉目分明、五官深刻,比那传中的“国旗手F4”都好看。

    他拿着那张改到11点多才改好的检讨,认认真真地念着。

    他的语文水平也就到那了,一大片一大片的措辞都是口语大白话,念了没几句,底下的同学们就开始忍不住开始笑。好在这检讨虽然文笔不足,却是情真意切,几个老师听完了,也直摇头:浪子回头是不容易,可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我,霖哥这检讨还真是他自己写的?”关斯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从七班的队尾流窜到了三班队尾,在旁边拉着足球队的同学话。

    那位同学直点头:“听这意思,应该不会有那么敬业的枪手,故意给往烂了写吧?”

    “可这也太不符合霖哥的性子了。还记得高一时,他把高三那老大了,念检查么,他就了一句话:我知道错了,但下次,他敢惹我,我还他。我估摸着一会儿他肯定得来一句,顾言惜,你别再让我逮到再见聂渊,否则你见他一次,我他一次。”

    一群男生哄然大笑,唯独顾言惜一脸黑线。

    话间,贺霖那检讨已经快念完了,倒是一句出格的话也没有。

    念完以后,他把那张纸好歹叠了叠塞进口袋里,却依旧对着话筒没离开:“以后我为了顾——为了一个人,一定改过自新,再不架了,会好好学习,不再让她失望了。”

    完,他对着主席台下所有列队的学生鞠了个躬,大步走了下来,回到七班的队伍里。

    留下一群学生在底下起哄——就算他不出那个“顾”字,大家也知道,那个人指的就是顾言惜。

    中午,贺霖照常来找她一起吃饭。与往常不同,他手上沾了好多水笔的笔印,身上也都是橡皮沫。顾言惜见了便不禁扬起唇角,伸手替他把那些橡皮沫都拍下来:“你上午干什么去啦?”

    “默语文、默方程式、默生物。”他毫不在意,随手拍了拍,便给她留意食堂今天的菜色。

    顾言惜听了,便觉得心头发热:“贺霖,你不用这么努力的……你想参加足校杯,走体特,或是,干些什么其他的,都可以。”

    贺霖低头瞧了她一眼:“我答应校长了,月考考到前一百五,不然记过就变成劝退了。”

    “前一百五?”顾言惜瞪大了眼睛:“太难了吧,两个实验班的孩子加一起就得包了前一百。在普通班里考前五十,这……”

    贺霖不以为意,反而有点不高兴地质问她:“怎么,你不信我?”

    顾言惜连忙摆手:“那倒不是。只是……我觉得他们太苛刻了。”

    “姑娘,心疼我了?”他眯起眼睛,看着她的脸颊一点点地变红,又心潮澎湃起来。他低声一笑:“我了,会为了你努力的。放心吧。以后上了大学,总不能让你介绍男朋友的时候丢人啊。”

    她还想娇嗔两句,可他却低头认真地给她挑菜,不再话。

    他这样努力,纯是为了她,哪里是为了什么记过、劝退?为了她,他恨不得把那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摘下来,夜夜流光相皎洁。

    顾言惜抿着嘴笑了笑,声:“你要是真考进150,我就给你当女朋友。”

    贺霖夹菜的动作只是僵了一瞬,便恢复原状。

    半晌之后,他才把筷子往桌上一甩:“顾言惜,我可听见了。”

    顾言惜轻笑无言,把筷子替他拿起来,用餐巾纸仔细擦了擦。

    周二、周三两天是高三的一月考。周五时,成绩就出来了。高三的周六补课,也从一月考之后正式开始。

    年级排名出来之后,顾言惜比谁都着急,可拿了一本花名册在手里,却又不知道该从哪一页开始翻。

    最后,还是决定从100名开始往后开始找。

    前150并没有贺霖的名字,直到翻到190,才看见他。第194名,虽然离校长给他定的150还差很远,但对于原来的第519名,倒数第二,已经进步了太多太多。而顾言惜也从当初的倒数第一,进步到了470名。

    贺霖从那之后,一个多月都天天黑着脸——“顾言惜男朋友”这个身份从没离他这么近过,可惜了,就是怎么够都够不着。

    一月考结束,贺霖又被校长叫去谈了一次话,这个风波就算过去了。顾言惜不知道是不是贺霖家里给使了力气,劝退的事情也没有再提起来。

    九月中旬,歌咏比赛正式拉开序幕。天苓市高中组的比赛分为初赛、预赛和决赛。经过两轮的角逐,天苓一中顺利挺进决赛。

    到决赛阶段,时间已经是十月中旬了,高三年级的功课也越来越繁重。

    因为一些不可抗力,歌咏比赛的决赛一拖再拖,最后被定到了10月18日。当天,顾言惜跟着合唱团乘车先到了比赛现场。到临比赛前,学校又组织全体高一的同学到场替学校加油助威。

    决赛原定是在十一期间举行,团里早早就把演出服按照十月初的天气预备好,没想到决赛往后拖了十几天,男孩子们穿衬衫西裤还好,女孩子穿短裙就有些凉了。而顾言惜更是倒霉,好巧不巧赶上了生理期,本来腹就坠疼得难受,换上了短裙,更是手脚冰凉,整个人都不好了。

    又碰巧聂渊手气不好,抽签抽中了六支队伍中的最后一个,还在后台候场的时候她就有些扛不住了。

    她靠在舞台的柱子上,又难受又紧张,心里只想着要是能跟贺霖两句话就好了。可掏出手机一看,还是下午上课的时间。他最近那样努力,自然不应该分神理她的。

    正想着,后台入口处就传来了贺霖的声音。

    她以为自己幻听了,抬头一看,居然就是他站在那,厚着脸皮跟工作人员扯皮:“我也是合唱团的,但是一直候补,我就进来送个歌片就走。”

    顾言惜一阵眼热,便直起身子走了过去:“你怎么来啦?”

    工作人员一看他的确跟一中合唱团有联系,便也不拦着了:“快点,马上到你们了。”

    贺霖朝她龇牙一笑:“混在高一人堆儿里跟车过来的。你怎么脸这么白,紧张了?还是冷的?都什么时候了还穿短裙?”

    “脸色是……化妆化的。反正一会儿就结束了,没关系。”顾言惜不好意思跟他是生理期,只好了个马虎眼。

    “那子是指挥啊?”贺霖抬头看了眼聂渊,低头:“我知道,合唱团唱歌都得看指挥,你看他行,但是不能跟他对眼神,心里也得想着我。”

    “一中的,准备了。”刚才那位工作人员朝这边喊了一句。

    顾言惜应了一句,赶紧往回走。

    贺霖在身后嘱咐她:“顾言惜,别紧张。”

    顾言惜回过头,瞧他穿着干干净净的校服站在她身后,眼角弯着柔柔的弧度,也不知怎的,身上的不痛快瞬时间好了许多。

    她加快脚步,重新跑到他面前,踮起脚,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在他脸上轻轻啄了一下,才又跑回去归队。

    而贺霖,顿时怔在了原地,一时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意识到,是顾言惜亲他了,而且,是她主动亲了他,他便高兴得一颗心都快要爆炸了。

    他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跑到台上,抢了话筒,告诉整个礼堂里所有的人,顾言惜亲他了!

    依旧是《让我们荡起双桨》,她就站在话筒前,声音又甜美又独特,缭绕在整个礼堂里。

    贺霖从后台候场的一头绕到下场的一头,听着她的声音,胸腔里满满地充斥着幸福,膨胀得他快要受不住了。

    一中唱完曲目,另外五支代表队也上了台,现场公布分数。

    可惜的是,虽然训练得十分刻苦,一中还是以2.5分败给了更加专业的音乐学院附中,只拿到了第二名。

    公布完成绩,又有市领导上来讲话。顾言惜站得太久,已经有点眩晕的感觉了。等比赛结束,聂渊提议合影时,她都有些站不住了。

    站在她旁边的冯路遥拉着她往舞台中间走的时候,才发现了她的异样,赶紧问她:“我看你脸色很不好啊,是不是有点病了?这手冰凉冰凉的。”

    聂渊听言,走到顾言惜身前:“你还好么?一会儿结束了我送你去医院?”

    顾言惜摆摆手:“我……我没事儿。”

    “真的?”聂渊看了看她,也不再多问,转身组织大家来到台前,给摆着站位:“那我们都排队站好了合个影吧。”

    顾言惜朝手心呵了一口热气,也跟着往台中间走。

    这时,一件温热的外套忽然落在了肩膀上。紧接着,头顶一阵旋转——她被人横抱了起来。

    “还照什么相,脸白得像纸一样。”贺霖的校服外套套在她身上,自己只穿了一件UA的紧身上衣,肌肉轮廓清晰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