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养和殿外。

    明明是意气风发前来见君的江海，魏公公一句话，他老老实实跪在殿外，心中不由咯噔两声。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惹了陛下不快？

    但是，当初陛下的意思，不就是让他去打压李清沐二人吗？

    龙虎大军的掌管者，虽受制于边境，但如今毕竟人在京城。

    陛下一句话，将其权卸下，一万精兵，确实能将京城闹得翻覆地。

    但毕竟，诚王忠义在先，苏家也做不出这样的事。

    那，另一个意思。

    不就是让锦扶卫的年轻新秀，李清沐不要轻举妄动了吗？

    虽御林军与锦扶卫都直属于陛下。

    但向来泾渭分明，陛下不愿意看取舍，他便好好给李清沐这样的辈上一课。

    如此这般，是哪里有问题。

    为何魏公公附耳一句话，便是。

    “江海，你好大的胆子！”

    吓得他当场就跪地，饶是心中百转千回，头也紧紧垂在胸前，不敢有一丝的其他情绪。

    “起来吧。”

    元乾帝的声音在帘幕后响起。

    江海不敢耽误，立马站起身来。

    双臂恭敬垂在身侧，不敢有任何异动，有汗珠顺着他的额角往下落。

    陛下仁慈。

    向来少罚则。

    但，这并不意味着。

    有人可以在他眼皮下有动作。

    陛下耳通，仁慈，不过是因为，牢牢掌控着局势而已。

    他江海虽算不得聪明之辈，但自从元乾帝登基以来。

    老老实实在御林军呆了五年，方才爬到如今的位置。

    听得到书案传来翻阅奏折的声音，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魏公公侍奉在书案前，佝偻着身子，即便在没人注视的地方，也极为虔诚。

    许久之后，元乾帝突然开口。

    “今日王朝大宴，举行到何处了？”

    魏公公嗓子并不尖锐，他反应极快恭敬侧过身子。

    “回陛下。

    如今，各王朝随同女眷以及本朝五品之上的官员家眷们，正在祭祀殿内。

    行祭祀之礼。

    宴会举行顺利，井井有条。”

    连一声回馈也没有，仿若他从来没有提起刚刚那个问题一样。

    元乾帝冷冷开口。

    “江海！

    你好大的胆啊！”

    明明是一句冷淡到了极点的话，御林军统领江海额上汗却不住往下低落。

    他砰地一声极为响亮跪地。

    大喊道“臣惹怒陛下！罪该万死！

    但臣一片拳拳之心，绝无半分虚假！”

    江海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元乾帝抬眸，刚好就看到。

    “你可知你所犯何罪？”

    冷厉的声音似乎一瞬间舒缓了许多，虽然仍旧冰凉，但却并非那般令人骇然。

    江海紧张几乎晕厥，却也知如今若是答错了。

    陛下一瞬间的心思，就会发生变化。

    “臣冒犯了陛下！令陛下生怒！

    就是臣最大的死罪！”

    元乾帝语气突然变得恼怒。

    “朕也不知。

    这御林军统领，何时还能在这皇宫贵族遍地的内城横行霸道了！”

    这句话得江海是一头雾水，他何时敢在内城横行霸道？

    若是不心得罪了哪位贵人，岂不是麻烦。

    但既然陛下这样了，想必御林军中，定然有人冲撞了贵人。

    江海跪得笔直。

    心内恐慌，但语气诚挚又气愤。

    “陛下，若是臣管制之下的御林军，出了任何问题，臣自当负责！

    若是在内城之中，冲撞了贵人，臣必定依法处置！

    决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