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号登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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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扬站在车旁, 正在琢磨什么时候把傅明予的行李送上去。

    他就了句“一会儿”,也不知道这个“一会儿”是多久,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一会儿”。

    柏扬看了看腕表,距离傅明予下车已经过去快二十分钟了, 差不多了吧。

    于是他让司机开后备箱。

    但是刚把行李箱搬下来,便见傅明予从大门走了出来。

    于夜色中依然清晰可见他铁青的脸色,脚步迈得大,似乎迫不及待要离开这个地方一般。

    柏扬下意识退了一步,贴着车身,问道:“傅总, 有什么东西忘了吗?”

    “回湖光公馆。”

    他只了这么几个字,柏扬心里惴惴不安,连忙去开车门。

    傅明予却没立即上车, 柏扬回头,见他站在路边,点了一支烟。

    傅明予烟瘾不大, 一包烟半个月才会抽完,并且很少在公共场合抽烟。

    柏扬想, 这两周他从临城赶往巴黎,中途还去了一趟塞舌尔, 辗转回了江城,睡眠时间严重不足, 或许是真的累了。

    只是夜色里, 的火光明明灭灭, 傅明予脸上的表情并未放松下来。

    一个时候,汽车驶入湖光公馆。

    车绕着湖边道路逐步减速,路灯在潋滟的湖水中泛起波光,枝头玉兰花垂着头,摇摇欲坠。

    傅明予开了车窗,一阵阵晚风吹进来,他的神情终于略有缓和。

    出来开门的是罗阿姨,迎着傅明予进去。

    “您半个多月没回来了,夫人早上还在念叨你。”

    傅明予环视一圈,却没见那个念叨他的母亲,倒是一只金毛犬扑了过来。

    弯腰揉了两下,傅明予抬头问:“夫人呢?”

    罗阿姨立即解释:“今天画廊开展,有个after party,夫人还没回来。”

    “嗯。”

    傅明予上楼洗个澡的功夫贺兰湘便回来了。

    她一只手提着真丝晚礼服裙摆,一只手摘着耳朵上鸽子蛋般大的耳环,在楼梯上和傅明予擦肩而过时瞥了他一眼。

    “一会儿来饭厅陪我吃夜宵。”

    完就走,像个发号施令的皇太后。

    傅明予本来也算吃点东西。

    他到饭厅时,桌上已经摆好了合他胃口的清粥菜。

    不多时,拆了发型换了衣服的贺兰湘下楼,径直坐到傅明予面前。

    “宴安那事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傅明予抬头,拿纸巾擦了擦嘴,“都过去一个月了,你怎么还在问?”

    贺兰湘搅动调羹,一口没动,随想极力掩饰,眼里还是透出八卦的光芒。

    “晚宴的时候我听人的,他女朋友是个网红?听最近一直在网上骂他,他劈腿出轨,是这么回事吗?”

    傅明予顿时没了胃口,放下勺子,淡淡道:“我不清楚,而且,是前女友。”

    “哦,也对,闹成这样肯定都分手了。”

    贺兰湘知道傅明予想走,沉下脸,“坐好了,多久没回来了,不陪我会儿话?”

    “你。”

    贺兰湘对傅明予的态度很不满意,但亲生的,又能怎样。

    “我觉得宴安这孩子吧,应该也不至于做到那份儿上。但女孩子闹成这样,他肯定也是有责任的,肯定是对人家不好,或者跟哪个女孩子不清不楚的。”

    傅明予繁衍地“嗯”了一声。

    贺兰湘自顾自道:“听那女孩有一两百万粉丝?这下可不好收场了,现在你宴叔叔很生气,这件事影响了公司形象,一边架空了宴安,另一边也不放过那个女孩子,要吃官司了。如果真的是抹黑,那这个女孩子就摊上事儿了。唉,你你们这些年轻人也是,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呢?非要闹得这么难看。”

    对面的人这次连“嗯”都没有一声。

    他垂着眼睛,目光定格在面前的碗里,似乎在想些什么。

    “算了,跟你话真没劲。”贺兰湘掩着嘴了个哈切,“礼物呢?”

    傅明予下巴一抬,示意贺兰湘去看身后的柜子。

    “算你心里还有我。”

    贺兰湘起身走到置物架旁,首先看见了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上面绣着“Piaget”几个字母。

    开一看,是她想要的那款金色绿洲高阶珠宝。

    让罗阿姨把盒子收走,又看见旁边还有一份。

    盒子,她随手开,黑色绒布上挂着一串珍珠手链,细腻荧泽,很是精致。

    她喜欢珠宝,自然能看出这是90年初的天然珍珠。

    “这也是给我的?”

    傅明予抬头看了她一眼,很快又移开目光。

    “你喜欢就拿去。”

    这样一,贺兰湘还有什么不懂的。

    她盖上盒子,懒散地朝楼上走去,“我才不抢别人的东西。”

    走到一般,她又凭栏望下去,“明天早上会展中心有个巴尔塞艺术展,你不是有空吗?陪我去一趟。”

    “没时间。”

    “哼。”

    -

    与此同时,名臣公寓的灯大多数还亮着。

    阮思娴泡了个澡,舒服得想在浴缸里睡觉。

    要不是门铃声响了,她真不想从浴缸里起身。

    这么晚了不知道谁还会来,阮思娴匆匆穿上衣服,拿干发帽包住头发,匆匆去监视器看了一眼。

    竟是宴安。

    这个点,她的家,其实是有些尴尬的。

    不过想到人家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阮思娴还是开了门。

    “宴总?”

    宴安笑眯眯地站在门口,“怎么还叫我宴总,多生疏,你可以叫我名字啊。”

    阮思娴点点头:“有什么事吗?”

    “没事儿。”宴安,“前几天我不是去意大利了吗?今晚刚回来,给你带了点礼物。”

    着,他拿出藏在身后的东西。

    不用开,阮思娴只看上面的标志就知道是价格不菲的奢侈珠宝。

    阮思娴推脱着不要,几番你来我往后,宴安直接跨进去,把盒子放在她的玄关上。

    “一点心意而已,你这都不收,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

    阮思娴沉默,宴安也没其他话,问了几句最近的情况,阮思娴一一答了,见她却连请他进去喝口水的意思都没有,便走了。

    -

    阮思娴关上门,看着那个珠宝盒子,宴安这种动不动就送礼物的追求方式真让她头疼。

    本来是有在认真考虑,只是他这样,倒是搞得阮思娴有些上不去下不来。

    她吹干了头发,倒在床上,翻了两次身,却没有睡意。

    她又想起今天傅明予被她气走的样子。

    当时他什么都没,饶是气得血气倒流,也只是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或许是夜色让人松乏,也可能是泡了澡让人困倦,阮思娴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

    有那么一刹那,阮思娴觉得自己今天是不是太过分了。

    冷静下来想一想,傅明予只是帮她拿一下飞行员,至于摸了一下她的手,大概真是不心。

    毕竟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再烂也不至于这样。

    可是她也没办法,明明自己也不是个脾气很差的人,但是看到傅明予就总是一点就炸。

    阮思娴想,肯定是他的问题。

    阮思娴又翻了个身,手机滴滴响了一下。

    看到发来消息的是傅明予,阮思娴心里咯噔一下。

    [傅明予]:你明天白天有什么安排?

    这是什么意思?

    傅明予后知后觉,终于觉醒,要请她去办公室喝茶了?

    [阮思娴]:很忙。

    [傅明予]:你明后天都休假。

    既然知道,那问我干嘛?

    [阮思娴]:休假就不能忙了?我要跑步健身练拳击。

    发出去后,阮思娴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阮思娴]:万一以后还有人动手动脚,都不用警察动手,我自己就可以解决。

    对面沉默了好一阵,阮思娴以为他被气得溘然长逝了。

    半分钟后,他发来一句语音。

    “阮思娴,我最后一次,今天我不是故意的!”

    听这语气是气得不轻,阮思娴莫名又有点开心,翘了翘嘴角,回了个“。”。

    也不知道对面是手机炸了还是人气炸了,没有再回消息,阮思娴也渐渐睡着。

    -

    第二天,闹钟准时响起,阮思娴洗漱后穿上运动服,绑上头发,准备出门跑步。

    在门边换鞋时,她听到外面好像有人话。

    想着可能是邻居,她也没在意,穿好鞋就开门,却见一男一女就面对她的家门。

    两人手里捏着手机,见到阮思娴开门,话声戛然而止,还愣了一下。

    变故就发生在这一瞬间。

    阮思娴还没反应过来,那两人突然举起手机冲过去。

    “宴安呢?出来!宴安!你给我出来!”

    阮思娴完全不设防,被挤到一边,见两个人冲进她家里了才反应过来。

    “你们干嘛?”

    她两步追上去,“你们是谁啊?有病啊?给我出去!”

    这两人是有备而来的,分工明确。

    男人负责拦住阮思娴,女人负责拿着手机冲进去录像。

    眼睁睁看着那女人推开她房间门了,阮思娴却无能为力。

    男女之间体力悬殊到底过大,她根本挣不开那男的。

    “我要报警!”

    是这么,可是手机还在房间里,阮思娴根本过不去。

    女人气势冲冲地踹开房间门,对着里面大喊:“宴安!”

    喊完愣了一下,看见里面就一张整洁的床。

    到了这份儿上,阮思娴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两人是来干嘛的。

    她气不一处来,用尽全力去挣脱,那男人一下狠力气,直接把阮思娴推到了地上。

    大腿撞在茶几上,阮思娴疼得吸了两口冷气,爬不起来,而那女人已经开始开她衣柜了。

    “宴安!你是不是在这里!”

    “有病啊你们!”

    阮思娴挣扎着要起来,那男人又来按她。

    只是手还没抓到阮思娴,他的侧腰突然袭来一股强烈的痛感,电光火石间,痛得五脏六腑都要炸了。

    他倒在地上,眼前冒着金星,往后看去,踹开他的男人脸色阴冷,目光沉得像深渊。

    对视仅仅有那么一秒,傅明予收回目光,蹲下来朝阮思娴伸手,嘴角似有讥笑。

    “你不是自己就可以解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