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雨夜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太阳落下了山,夜幕降临。
林子里凉风徐徐,吹得树叶飒飒作响,端的是一派悠闲。可马背上的两人却一刻也不敢停下来。
可有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想要连夜赶路却又遇到这倾盆大雨。
“林皓!这雨势太大了,你身上还受着伤呢!再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们得找个地方先避避雨。”邵华倾偏头对着后面的林皓喊着。
在哗啦直下的大雨声里,所有声音都被掩盖住。
而身后的林皓其实在雨刚开始下时便已经有些浑噩了。他身上本就受着伤,再加上一路上奔波劳累,现下又被大雨浇灌
林皓想着自己这二十多年好像都没这么惨过
噢有,好像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就一直很惨
听到前面邵华倾的喊话,他便清醒了一些,答道“好!我们看看有没有茅屋或者破庙这些。山洞也行!”
前面的邵华倾点了点头,又偏头道“那你抓紧我!”
迷迷糊糊的林皓依言抓紧了她。随即她又扬鞭,加快速度。
又奔出几里地之后,终于看到了远处似乎有个破房子。邵华倾赶忙策马过去。
到了近处才发现是一座破庙。
这周围百里人迹罕至,一路来不见一处人家。想来这庙应是破败许久了。
到了破庙前,邵华倾翻身下马,扶着林皓赶紧走进去。
而马儿见主人都进去躲雨了,也蹦跶了几下蹄子,躲进了屋檐下。
这马儿是宁王世子送给妹妹的生辰礼,是草原上的好马,十分有灵性。自从来到荆阳城后便被人精心饲养着,可好久没有经历这样的风里来雨里去了,现下被雨淋得十分暴躁地踢踏着蹄子。
破庙里邵华倾把有些昏迷的林皓放在一堆干草上。然后扯了些干草和易燃的木头过来,又从怀里拿出油纸包住的火折子,准备点起火堆。
“阿宛”林皓被火堆的光照得清醒了些,便自己挣扎着坐起来。
“哎你别起来!”邵华倾看到他要坐起来连忙过来制止。
扶着他又躺了下去,又听见他带着歉意的声音低低地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邵华倾顿了顿。
“这些作甚么呢。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有难怎么能见死不救呢?”邵华倾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道。
“朋友”林皓喃喃了一句,心瞬间被她这句话捂暖。又轻笑着看邵华倾道“对,我们是朋友。”是在这里,唯一一个明明相识不久却能生死与共的朋友。
邵华倾也笑。
“好啦,我帮你再处理下伤口吧。”邵华倾着又从荷包里拿出了几个药瓶。“不过我没有什么经验,只是有时候会在家里帮猫狗兔子处理外伤,也不知道这样放在人身上对不对”
林皓嘴角抽了抽。“没事。”
伸要处理他的伤口可又碰到他湿漉漉的衣服。
“不过,你你这湿衣服脱脱下来烘干吧!这样也更好包扎伤口。咳!”邵华倾发誓,她绝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林皓闻言,便抬开始宽衣解带。
“嘶”不心扯到了伤口。
抬头默默看着邵华倾。
“”
“那那我帮你?”邵华倾道。
林皓默默地点了点头。
邵华倾便开始硬着头皮帮他脱下衣服
全程眼神飘忽,心里默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可即使这样,当不心碰到林皓腹部的肌肤时,脸还是忍不住唰地一下红了。
好不容易才把上半身的衣服脱了下来。望着他的裤子又开始纠结
“咳咳这这个不用了。”林皓以抵唇咳了几声有些结巴地道。
邵华倾闻言便停下了。
可心里却忍不住悄悄浮起了一丝遗憾是怎么回事
定神定神定神
在怀里拿出一张干净的帕简单地擦拭一下林皓的伤口,然后撒了点药粉,又撕下了新的布条帮他包扎。
包扎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林皓出声,便抬头看了眼。发现他脸色微红,眼神有点溃散地看着她。
看起来像是发热了
邵华倾快速地把伤口包好,便抬捂住了他的额头。
嘶好烫!
“林皓,林皓!”伸在他面前挥了挥,见他眼神有些清醒地看着她,便又从锦囊里拿出另外一瓶药给他服下后道“林皓,你发热了,恐怕是伤口引起的。我刚刚给你吃了颗退热的药,你要不先休息会儿?我守着你。”
林皓听完,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便沉沉地昏睡过去了。
昏睡前,还听他喃喃了句“谢谢。”
邵华倾见他昏睡过去后便拿起几根棍子简单架起一个架子,然后把刚刚他脱下来的湿衣服披上去烘烤。
随后看了躺在地上的林皓一眼,纠结了一下便也把自己的湿衣服脱下来一起架上去烘烤。
忙完这一切,才悠闲地坐了下来。
刚刚忙着的时候还好,这会儿不忙了,有空打量周围的环境了,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这环境实在是
阴森恐怖至极
腐败的横梁东歪西倒,挂着几条破布,布满了灰尘。破窗外的风时不时吹进来。使得它们四处摇曳
这屋子上上下下还织满了蜘蛛。
破败的石像缺胳膊短腿,歪歪地倒在神台上。本是一张慈祥和善的面孔,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特别诡异
“林林皓你睡着了吗”邵华倾一边害怕地左顾右盼,一边伸戳了戳早已熟睡的林皓。
没有得到响应,又颤颤巍巍地把伸回来。
又喊了句“黑!!”
外头便传来马蹄踢踏声。
“你你可得把门口守好啊!”
外头又传来马儿“呼哧呼哧”的声音。
四周又安静了下来,剩下雨声滴答作响。
邵华倾又向四周瞟了一圈。
然后又快速地把眼神收回来,老老实实地看着火堆,一点都不敢乱瞟。
盯了好一会儿,又默默地往火堆上加多几根柴火
加完之后又默默地往林皓身旁挪了又挪。
安安静静地坐着一点都不敢乱动。
好的是要守夜,可到底她还是从娇生惯养长大的。
最后还是抵不过疲劳与困意,沉沉地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