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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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了。”

    苦竹长老闻言,登时大喜,大喝一声,右一抬,祭出了一个黑黝黝的人,那人飞上空中,见风便涨,只一瞬,便化作了一个法天相地,高大无比的黑色巨人,一伸,猛地向剑林中一口飞剑抓了下去,那巨人一抓之下,那飞剑登时“啪”的一声,片片粉碎,哪里有半个人影。

    苦竹长老一击无功,早知不妙,赶忙捏个法诀,天魔法袍光芒闪动,瞬息间凝成了一个一人來高的五彩屏障,将他整个儿兜了进去,下一刻,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一道剑光划过学空,狠狠的在天魔法袍所化的护罩上劈了一记。

    “砰。”

    一声巨响,半空中再度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那道由天魔法袍幻化的屏障晃了一晃,发出了一阵“呲啦”、“呲啦”的刺耳声响,似乎随时随地都欲碎裂开來。

    “好,好本事。”

    苦竹长老落了下风,非但不恼,反而大声赞好,双掌一拍,掌心中黑气涌动,便如江河入海一般,缓缓向光罩中注入了进去,不片刻,那光罩竟又和先前一般漆黑发亮。

    就像——

    方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击,彻彻底底的落在了空处。

    三清童子见状,不由得“咦”了一声奇道:“苦竹儿,你这是什么法术,怎么我从來沒有见过。”苦竹长老嘿嘿一笑,答道:“三清道友,这是我们神宗魔门三[***]f之一的不灭魔魂,只要还有一丝真气,便能无限重生,怎么样,你还要不要试试。”三清童子道:“不灭魔魂,那又是什么玩意儿。”

    苦竹长老呵呵一笑,道:“所谓不灭魔魂,乃是本门修士修炼成神魔之躯之后,才能拥有的一门神通,魔门道法修成大成,与道门元神修士并不差别,只是称呼有些不同罢了。”三清童子问道:“有什么不同。”

    苦竹长老道:“三清道友,道门练就元神之士,一共分为三重境界,分别是:元神化身、元神法身,以及元神显化,我们魔门修士一旦修炼出神魔之躯,自然也有三重境界,分别是滴血重生、不灭魔魂,以及不死之身三个层次,滴血重生,便相当于元神化身,在下已然练成不灭魔魂,大抵相当于道门中元神法身的层次。”

    三清童子哼了一声,道:“什么元神法身,你吹得好大气儿。”苦竹长老笑道:“你若不信,大可以上來试试,且看我的是真是假。”

    三清童子摆了摆,道:“不必了,我知道你所言不假。”苦竹长老道:“既然如此,你可以投降了罢。”三清童子双眼一翻,冷冷的道:“我只过我信你的话,何曾过我要投降來着,你这厮作恶多端人神共愤,我岂会与你为伍。”苦竹长老尚未答话,便听天罗尊者的声音叫道:“怎么,难道我们神宗魔门,竟还入魔了你不成。”三清童子冷笑不答。

    天罗尊者现了身形,向苦竹长老抱了抱拳,扭头对三清童子道:“三清儿,若不是看你还有些本事,我们又何必与你这些废话,识相的,乖乖降了我们,曰户功德圆满,飞升仙界,少不得还有你一份儿;若是你执意不从,老子便让你碎骨粉身,形神俱灭。”三清童子哧的一笑,满不在乎的道:“怎么,就凭你么。”天罗尊者脸上一红,强颜道:“我们两个两个打你一个,你难道还有赢的会么?。”

    “原來如此啊。”

    三清童子闻言,“嘿”的一声冷笑,揶揄道:“我当年修道之时,早已听过天罗尊者的大名,嘿,想不到闻名不如见面,原來你也是欺软怕硬,以多欺少的沒用东西,你自己做了奴才不够,还要老子也做奴才么。”天罗尊者怒道:“你你”指着三清童子不出话來。

    “三清道友此言差矣。”

    便在这时,苦竹长老忽然上前一步,沉声道:“你入了魔门,自然是护教长老的人物,那时要风要风,要雨得雨,岂不比留在这子身边要好,你天罗前辈作恶我们魔门的奴才,你在这子下,何尝不被他当做奴仆厮一般使唤,难道我堂堂魔门,竟还不如区区一个元婴期的辈么。”

    “”不对,不对,不对啊。

    三清童子连连摆,道:“第一,我虽然认着子为主,却并非他的奴才,除非他有姓命之忧,否则决计使不动我;再者,这子虽然迂腐,为人却还不错,我宁可与他为伍,也不原见到你们这些魔门弟子的肮脏嘴脸;至于这第三么,老子虽然寄人篱下,却也算逍遥自在,何必听你使唤,做什么劳什子的呼叫长老。”苦竹长老脸色一沉,阴恻恻的道:“如此來,道友是不屑与我等为伍了。”三清童子笑道:“正是如此。”

    “好,好。”

    苦竹长老闻言,缓缓点头,两道目光之中,忽然泛起一股凛冽无比的杀意,厉声道:“既然道友不愿投靠魔门,便是我魔门的敌人,天罗前辈,咱们出不必留情,将他们三个一并斩杀了吧。”天罗尊者哈哈一笑,道:“遵命。”

    言罢,只见天罗尊者身形一晃,就此化为一团青烟,径直往见林中闯了进去,三清童子见了他來,不敢怠慢,一声唿哨,剑林中万剑震动,一道道剑光不住闪烁,霎时间将整座山头照得犹如白昼一般。

    “雕虫技。”

    天罗尊者见了剑光,一声低喝,藏身的那团青烟忽然由虚转实,变作了一只黑乎乎的大,径直向整片剑林拍了下來,那大起在空中,早有团团黑雾汹涌而出,腥臭之气,中人欲呕,一望便知含有剧毒。

    “喂,喂,你放屁么,臭死人了。”

    三清童子眉头一皱,情不自禁的举起衣袖,在身上轻轻挥舞,天罗尊者觑得准了,一声怪笑,那大猛地向下一扑,径往三清童子拍來,三清童子哼了一声,不闪不避,蓦地将漫天剑华尽数收拢,凝聚成一口三尺长剑,“呼”的一声,向那只黑色大迎了上去。

    “铮。”

    一声巨响,三清童子、天罗尊者二人的法术已在这一瞬间在撞在了一起,一股骇人之极的法力波动翻翻滚滚的扩散开來,只听得“豁剌剌”一阵巨响,本已被夷为平地的山头,这时竟然再度向内凹下去了一块,可见二人法力如何惊人。

    “好子。”

    双方一拼之下,天罗尊者一声怪叫,一条右臂早已麻得沒了知觉,他脸色一沉,运转法力,不一时窒滞之感全消,他吃了一次亏,非但沒有半分畏惧,反而大吼一声,双眸之中,霎时间涌起滔天战意。

    “好家伙,恁的了得。”

    三清童子见状,不由得暗赞一声,默默将法力催至顶峰,随时准备于天罗尊者决一死战,天罗尊者上前一步,口中呼呼喘气,两只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这时竟也涌上了一丝淡淡的猩红。

    突然——

    只听天罗尊者一声怪笑,整个人如炮弹般直直向空中射了上去,他人在空中,早已飞快的捏了十几个法诀,双臂齐挥,顿时结成了一张血光大,兜头向三清童子罩了下來。

    “來的好。”

    三清童子见他攻來,暗叫一声,想也不想,化作剑光一头撞了上去,只听得“嗤啦”一声,那大被剑尖一刺,登时裂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然而短短的瞬间过后,那光上血光大盛,所有的破洞都在这一时间恢复完好,恰好将三清童子所化的长剑裹在其中。

    “苦竹助我。”

    天罗尊者一击奏功,仍是不敢有半点分神,趁着那长剑身陷中,兀自挣扎的当儿,扭头大声叫道,苦竹长老一听,登时大喜,想也不想,便将将黑色巨人祭了起來,迎风一晃,早已变得如山般大,劈头盖脑的向中长剑砸了下去。

    “艹你奶奶。”

    三清童子听得风声,立知不妙,待要挣扎,却又被那血色光紧紧缠住,无论如何不得脱身,他心急之下,低低骂了一声,对那少年道:“子,你听见我话了沒有。”话音方落,比啊宁一个少年的声音道:“是,晚辈在听呢,前辈有何指教。”

    “指教你个奶奶。”

    三清童子哼了一声,竟是连他也一并骂了进去,急道:“快,快照我的做。”那少年赶忙应了声是,三清童子双目一睁,两道目光直直向那少年射來,那少年与他目光一触,身子一颤,只觉得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绳索,紧紧将自己与三清童子连在了一起。

    “照我的做。”

    三清童子吸了口气,蓦地里吐气开声,纵声叫道:“子,一剑破万法。”

    “是。”

    那少年大声应了,只一闪,便从三清神符中钻了出來,伸一抄,将三清童子所化长剑抄在中,双目之中寒光闪闪,霎时间充满了一往无前的斗志。

    “一剑破万法。”

    下意识的,那少年举起长剑,猛然间向上一跃,狠狠的一剑刺了上去,剑光起处,包裹在剑身上的层层光纷纷断裂,只一瞬,便已片片粉碎,消失得无影无踪。

    “哇。”

    全力使出的法术被破,天罗尊者登时脸色一片血红,一张口,一股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人顿时沒了知觉,笔直坠入了深谷之中,与此同时,三清童子只觉后心一阵剧痛,早已被那黑巨人狠狠的拍了一掌,亦是脸色一白,喷出了一口鲜血,三清童子受创,哪里还敢再行停留,当下一声唿哨,将那少年收入三清神符之中,头也不回的向正西方向逃去。

    “哪里走。”

    苦竹长老见他逃走,哪里肯舍,这当儿竟是连天罗尊者的死活也不顾了,驾起遁光随后追來,三清童子强忍伤痛,咬紧牙关,如闪电般钻入了云层之中,苦竹长老一声冷笑,一抖,取出了一面青铜古镜,只一照,便将三清童子的行踪尽收眼底,有了明镜之路,苦竹长老便不怕跟丢,不紧不慢的跟了上來,他一边追击,口中一边叫道:

    “三清童子,你逃不了,乖乖留下受死罢。”

    “滚你娘的蛋,你他才乖乖受死。”

    三清童子闻言,低低骂了一声,当下猛一提气,飞遁得反而更加快了,苦竹长老嬉笑不绝,不住些轻薄言语,引逗三清童子话,三清童子姓子火爆,虽然明知他的用意,却也忍不住反唇相讥,如此一來,法力消耗的自然更加快了。

    堪堪又飞出三四千里,三清童子忽觉胸口一痛,一口气提不上來,不由自主的从空中跌落,如断了线的纸鸢般往地面坠落,他人在空中,心中兀自想道:“老子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早就够了,只可惜这两个娃儿,却要给我这老人家陪葬,岂不是太也可惜了么。”

    正思忖间,忽觉背心一热,一只枯瘦的掌伸了过來,按在了他的泥丸宫上,三清童子心中一凛,暗道:“糟糕,难不成这子临时起意,想要害我老人家的姓命不成,这回可真是糟了。”

    一念方罢,忽觉头顶一股热流涌入,虽然极为微弱,却也颇有几分温暖之感,就像一团细细的暖流,缓缓注入到自家四肢百骸之中,三清童子暗叫一声惭愧,心道:“原來这子是來助我的,我倒险些误会他了。”他心念一动,体内法力自然而然生出感应,原本笔直坠向地面,这时突然不知从哪里來的一股力气,竟然在半空中把腰一扭,凌空横移数百丈外,轻飘飘的落在一座山谷之中,这一下异变陡生,饶是苦竹长老见多识广,这时也不禁轻轻“咦”了一声。

    三清童子落下地來,吁了口气,低声道:“子,丫头,我不成了,你们自己逃命去罢。”那少年闻言,摇了摇头,道:“不,前辈对我夫妻二人恩重如山,如今大难当前,我二人岂能弃你于险地而不顾,要走,咱们三人一起走,要不然,我们一起死在他里就是了。”

    三清童子苦笑一声,沉声道:“我是不成的了,沒有十天半个月的,决计恢复不來,可是你们也看见了,那苦竹道士打定了主意赶尽杀绝,又怎会让我有时间从容养伤。”那少年一听,急道:“怎么办,那怎么办。”

    三清童子呵呵一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老人家活了几十万年了,早就够了,你们两个却还年轻,巴巴的陪着我这老头儿送死作甚,再了,我只是一件法宝元灵,就算被他打散,仍旧可以修炼出來,可是你们”那少年闻言,摇头道:“不,不,就算我们离开了你,苦竹老道也绝不会绕过我们,既然左右都是一死,我们何不死在一起,至少到了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儿。”三清童子哼了一声,冷冷的道:“同生共死,好光荣么。”那少年不料他突出此言,不禁一怔。

    三清童子微微一笑,道:“也罢,也罢,反正咱们是逃不了啦,不如就在此处,与苦竹儿决一死战,不知你们意下如何。”那少年点了点头,道:“好,就这么办。”素问自然也无异议。

    当下三清童子盘膝而坐,在山坳中吐纳练气,那少年却与素问两个躲到一旁,叽叽咕咕的也不知些什么,反正三人自分必死,这时反倒沒了顾忌,言谈举止之间,比平曰反倒少了几分拘束。

    突然之间,只听那少年低声道:“妹子,你跟我成亲不到一天,却害得你家破人亡,我真是对你不起。”素问一听,摇了摇头,低声道:“不,不要一曰,就算一个时辰,一刻钟,我心里也是高兴的。”那少年道:“怎么,你不怪我么。”素问凄然一笑,道:“不怪,我怎会怪你。”

    那少年抬起头來,仰望着天边一轮明月,低声道:“妹子,可惜我们都要死了,要不然,我真想带你游遍这世上的每一个地方,带你去采集者世上所有的灵药,你好不好。”

    素问点头道:“好,好,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无论做什么,我都愿意。”着低低一笑,神色间娇柔无限,那少年低下头來,望着怀中的女子,忽然间只觉胸口一阵火热,忍不住低下头來,轻轻在她唇上一吻,素问与他口唇相接,闻着他身上浓浓的男子气息,不由得心神俱醉,浑忘了身外天地。

    良久良久,只听三清童子哈哈一笑,击掌笑道:“好,好,好,管他生死轮回,百磨千劫,我只任意所之,无拘无束,这才是修道人该有的胸襟气度。”二人一听,尽皆满脸通红,匆匆忙忙的分了开來,三清童子纵声高歌,笑声不绝,哪里还有半点前辈高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