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的成绩出来，何禾在纸上抄写自己的单科得分和总分，以及全校排名和班级排名。

    邓阶：语文123，数学148，英语136，理综275总分682，全校排名第三全班排名第二。

    何禾：语文132，数学121，英语112，理综253总分618，全校排名56全班排名12。

    屏幕转得有点快，后面几个字已经一笔勾成成了破坏整体整齐度的败笔，何禾拿着修正带细细的改正后盯着这临时的成绩单。

    同学已经炸开了：

    “诶，第一名还是徐子文，总分六百九这也太逆天了。”

    “唔，那个邓阶这样的成绩到底是怎么下来的？”

    全校第三被退下致远班，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莫不是弄错了？

    被讨论的两个人一个低着头面色清冷的扶了一把自己的黑框眼镜，一脸平静的继续刷题，另一个从何禾的角度只能瞧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发丝散乱。

    成绩还是不大理想，何禾有点烦闷的在草稿纸上默写古诗词。

    两根修长的手突然夹住那稿纸首端，将纸抽了出去，何禾笔一顿下意识的用笔压，笔尖直接将纸划破。

    视线随着破开的纸上移，破开的纸在空中幅度的晃动，像两块白帆。

    目光清清直视那张懒洋洋的脸，单手撑着脑袋的邓阶，眉头上挑，嘴上挂着淡淡的笑，像极了搞破坏的妹妹“邪恶”的模样。

    白色的稿纸上。

    有自己的名字，邓阶眉头一挑，食指和中指微屈夹着它，嘴角那薄薄的笑越发的明显。

    “怎么，你这么关注我，喜欢我啊。”话语中带着玩世不恭的挑逗。

    何禾愣住。

    “怎么，真的喜欢我。”邓阶脑袋凑近，目不转睛的盯着面色越来越红的女孩，尾音长~带着上卷的勾人味道。

    这么喜欢勾人的男生，还是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何禾神志清晰，从他的手中抽回稿纸，目光盯着白纸上默写的李商隐诗句“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轻轻：“不喜欢。”其实也不敢喜欢，理智上不会喜欢。

    区区一介凡人怎能喜欢有毒的罂粟。

    邓阶笑意敛住，收回视线。

    数学课代表十分敬业的在黑板上留下龙飞凤舞的几个字：“下课教数学试卷。”邓阶瞥了一眼，从桌洞上掏出一张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试卷搁桌上。

    眉头皱上两秒，食指和中指微曲着敲了敲何禾的桌面。

    “喂，把你数学试卷借我抄下。”

    何禾认真的将稿纸上第一行容易令人误会的字，用修正带全部涂白。闻言，无声的拒绝。

    瞧着那嘟着嘴的老四同学，邓阶觉得有点好笑。

    得得得，还想上天了。

    不甚在意的看了执拗的老实同学一眼，目光转下桌面下端端正正笔直的搁正的粉色皮鞋上，伸出自己的脚踢了踢。

    “班干，借我抄抄呗，又不少块肉。”

    何禾霍然转头，对上他的双眼。

    “不借啊，你别烦我。”转头干自己的事。

    倔劲上来的邓阶面不改色，颤动的鼻翼表示了他的不轻易放手，盯了那老实孩子半秒。勾起唇笑了笑，伸出脚直接从后跟勾住何禾的右脚，往自己这边一拉，嘴上威胁道：“好同学，你借不借，嗯？”

    腿磕到腿，夏日校服裤薄薄一层，热度传感过来，何禾难以置信的对上邓阶的双眼，面色绯红，眼尾都带着红色的媚意。

    气得？羞得？

    邓阶伸出手要试卷，吊儿郎当的模样像极了街头上勒索学生的混混。

    何禾咬着唇从数学书里抽出试卷绕过他的手，搁在他的桌面上。

    那人终于放过了自己。

    邓阶看着桌面上整整齐齐的试卷，整张几乎没有一丁点儿修改，目光上移。

    侧面看身子单薄瘦削，坐姿笔直，鬓角散下的碎发有一屡粘在嘴角上，水润红唇下是白皙的锁骨。

    心里有点燥。

    操，转开眼邓阶低低的骂了一句脏话。

    下课铃声响起，邓阶笔一丢将两张试卷拍在何禾桌上，留下句：“帮我交”快步走了出去。

    何禾拿回试卷趴桌上，刚趴下了没多久肉肉的脸就被人捏成两团，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瞧见坐在自己身旁撅着嘴的何璐。

    拂开作乱的手，何禾侧脸趴着询问满脸愁绪的好友：“怎么了？”

    “我难过，你要安慰我。”

    何璐委身半蹲地上，抱住何禾细细肉肉软软的腰，何禾坐正让她抱得更舒服一点，何璐脑袋放在何禾怀里抱着她的腰上，紧紧的贴着她像是寻求庇护的孩子。

    何禾轻轻拍拍她的肩。

    “看着他那么优秀，我再怎么努力都追不上去，心里难受。”

    嗡嗡的话声也就低着头的何禾能听见了，转头看了一眼清朗俊逸站在桌前的徐子文，他的身旁还有人拿着试卷在问问题，男生喝了一口水面无表情的开始给人讲题，不亲近也不疏离就如同是夜幕中的明月，遥遥不可及却又心生痴念。

    暗恋了六年，默默追随六年，从初一开始到高三。

    思索了片刻，瞧着一遇见徐子文的事就变得不开心的好友，不懂情滋味的何禾尝试开口：“要不然你就去告白？”没得平白自己烦恼。

    “没用的，我初三就告白过了。”何璐有点丧气。

    “……”

    “那，要不先压心底别想，好好学习？”

    何璐浑身僵住，片刻后蹭蹭何禾的腰上软肉，站起身，有点丧语气带着不服输的倔“行吧，老娘就好好学习，不要他了，见鬼的暗恋。”

    都告白了还暗恋？回班的邓阶面无表情的盯着占着自己座位上的人，双手插兜懒懒地靠在一旁的墙上，目光扫过那讲题的男生。

    然而回到座位的何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感觉到她的目光的徐子文扯了扯嘴角还是没有任何笑意，脸色却也没有那么木讷问：“怎么了，有事？”看着那一张清俊的面容，所有的勇气就如同是被戳破了的气球，怂哒哒的趴在桌子上整个人无精采。

    脸上被砸了一个纸团，何禾向后看瞧见收回手的何璐又有气无力的趴在了桌上，从地上捡起纸团开。

    “禾苗啊，我还是做不到。”绿色的苹果形状便利贴，下一行的字又变了另外一种风格，“老娘，现在一定好好学习，不定就能上同一所大学了呢。”

    拿着黑色签字笔写下端端正正的“加油”两个字，何禾将便利贴重新揉成一团丢了回去。

    却没想到……手歪了……

    被砸到脸的徐子文从自己的桌面上捏起纸团，不解的抬头看着何禾，眨眼间手中的纸条就被转身的何璐抢走，手上的温热触觉迅速而来迅速而去，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贼喵喵的趴桌上的何璐，对站在旁边的女孩子讲：“这道题大约就是这样了，你回去好好想想。”

    被讲题的女孩子拿着试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还好没有被开，何禾松了一口气，要不然就尴尬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