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看猴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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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年!苏年!”

    茶楼下面,忽地响起了公仪北的叫唤声,刚好这时茶楼的跑堂二将霍苏年与曲知澜的茶水也送了上来。

    霍苏年刚欲起身走向窗口,准备应公仪北一声,哪知才站起来,就被经过的曲知澜给按着坐了回去。

    “你这是……”霍苏年好想问她一句到底讲不讲道理?

    可很快地,便被曲知澜的下一个举动惊呆了眼——只见曲知澜拿着茶盏快步走到了窗边,看准了公仪北的所在,将茶盏砸在了公仪北的脚边。

    “公仪北,你还是不是男人?!”

    公仪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等看清楚了这抛物的是谁,更是来了气,“曲知澜,你这个泼妇!你疯了啊!”着,赶紧抖了抖衣摆上溅到的茶水。

    “妹妹这几日在家寻死觅活的,闹腾的只剩下了半条命,你倒是好了,还有闲情逸致来逛青楼?”曲知澜挑眉厉喝一声,她瞧见了公仪北身侧同样一脸惊讶的卢大人,竟佯起了一个温感激的笑来,“卢大人,我就知道你是好官,不好明这薄情人在哪里,便约我来这儿谈生意,谢谢你。

    “你!”公仪北更是来气,恍然大悟道,“我就这疯女人怎会在这儿,卢大人,原来你是故意下了套,让本世子钻啊?!”

    卢大人脸色大变,他今日明明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哪知竟会反被曲知澜给摆一道?

    “这……这……我冤枉啊!”卢大人突然慌了起来,想到方才他们两人破门而入,看到的竟是个大汉光着上身绑在一起,身上还有些新落的烛水。他本来就觉得有点慌了,万万没想到曲知澜的报复竟如此快,还如此狠!

    得罪了世子,他以后可怎么办啊?

    “冤枉?你跟老鸨串通一起!诓我曲知澜在里面,可人呢?这明明是在外面喝茶呢!你我大清早的在里面闹腾半天,只看见个晦气的大男人在玩那种下作的把戏!”公仪北简直要气疯了,分明他才是抓奸那个,现在反被曲知澜倒一耙就算了,竟还被卢大人联一并欺负了,这口气他如何能咽下?

    “世子啊,我真的……”

    “啪!”

    公仪北哪里还会给他会再下去,一个耳光子又了上去,得卢大人瞬间找不到北了,捂着脸连连赔不是。

    曲知澜趁势道:“公仪北,你别在那边哈哈,你就,我们两个的事怎么办?我妹妹你又准备如何处理?”

    公仪北本想冲口而出那些想了千百次的话,可这几日实在是被父亲教训惨了,他知道这些话若是再一遍,回去可就不是又关几天那么简单了。

    忍!

    公仪北倒吸了一口气,冷着脸道:“今日不是这些的时候,曲知澜,我过几日再跟你算这个账!”着,他左右看了看,还是不见霍苏年的踪影,他便问向了云曼阁前的看马厮,“!跟我一起来的霍公子去哪里了?”

    厮是才来换班的人,他也不知道方才是谁跟着公仪北来了。

    公仪北瞧他半天不出来,索性狠狠瞪了他一眼,气着走到自己的黑马边,翻身上马,策马远去。

    卢大人抬眼,看向了曲知澜,他咬牙道:“曲大姐,你很好!”完,便带着那个随后从云曼阁滚出来的汉子走远了。

    不远处,曲玉堂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便带着家丁们回府去了。

    “大姐……”翠云被周围看戏的人看得不舒服,悄悄地扯了扯曲知澜的衣袖,道:“我们回去吧。”

    “好。”曲知澜回过头来,下意识地看向了霍苏年,哪里还有那个败家子的踪影,早已不知何时溜了个干干净净。

    “你以为你跑得掉?”曲知澜喃喃问了一句。

    翠云听得不是很清楚,“大姐,你什么?”

    “没事,走吧。”曲知澜倦然一叹,她知道从今往后自家的食材已不能再走官运的漕运路线了,卢大人今日撕破脸后,便再无合作的可能,公仪北今日再被激怒,竟没有当街再要毁去婚约,只怕这几日被青门侯那老狐狸教过了。

    她还能做点什么?

    如今这情势,就算她从了,乖乖嫁入青门侯府,只怕以后的日子比什么都苦,嫁进去就等于是送死。

    想到这些烦心的事,曲知澜忍不住蹙紧了眉心,她命翠云给了茶钱,赔了茶盏钱后,刚踏出茶楼大门,便瞧见了一名车夫恭敬地对着她一拜。

    “霍公子吩咐了,命我好生送曲大姐回府。”车夫直接明了来意。

    曲知澜警惕地量了一眼车夫,故作不认识霍苏年,“哪个霍公子?”

    车夫像是知道她不会相信,便拿出了一粒银珠子,递到了曲知澜跟前,笑道:“霍公子了,看见这个,曲大姐就会信了。”

    曲知澜接了过来,嘴角情不自禁地抿了起来,心头暗道:“霍苏年,你都露了真面目了,还想装君子?”

    车夫瞧她只笑不答,便又催了一句,“曲大姐?”

    “翠云,给钱。”曲知澜给翠云递了一个眼色,“我素来不喜欢欠人什么,今日这车我是肯定要坐的,只是这车钱得我自己给。”

    “是,大姐。”翠云点点头,便将车钱给了车夫。

    车夫激动地接了过来,哈腰道:“曲大姐,请上车吧。”着,便亲掀起了车帘。

    曲知澜与翠云先后上了马车,曲知澜又皱起了眉来,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为何车夫方才看见车钱,竟会那般激动?

    “驾!”

    车夫一扬鞭子,马儿便快速跑了起来。

    曲知澜在指间轻轻搓揉着那粒银珠子,越想越不对劲,“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呢?”

    看着马车渐渐行远,霍苏年终是从隐蔽处走了出来,她笑着长舒了一口气,转过了身来,对着身后的另一位白衣公子笑道:“我们也该出发了。”

    “哎?”白衣公子眯眼神秘兮兮地看着她,“苏年,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不是对人家姑娘有意思?”

    霍苏年敛了笑意,急忙解释道:“燕兄,你可别乱!我只是看不惯她被那两个大男人欺负!”

    白衣燕公子倒是不急于马上戳破她,他继续道:“我方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位曲大姐要貌有貌,要脑袋有脑袋,这性格又如此泼辣,她会被人欺负了?”

    “……”霍苏年干咳了两声,她忙将话题转到了另外一边,“燕兄,你我好不容易在燕京遇到一次,你就算跟我这些啊?”

    燕公子笑了笑,“你知道我这人做生意的原则,我必须弄明白了,这曲大姐到底可不可靠,不然日后怎么跟她合作?”他忽地眯了眯一双凤眼,拐了霍苏年一下,“你可要想好了啊,我那些菜园子啊,果园子啊,牲畜场啊,每年产出也是有限的,你真要把这买卖分那曲大姐一?”

    霍苏年舒眉轻笑,“反正我又不要争什么‘天下第一楼’的名号,以后【千日醉】的生意也就那样了,能赚点便好,我不贪心的。”

    燕公子笑而不语,他若有所思地凝视了霍苏年良久。

    霍苏年被他看的有点不舒服,她提醒道:“燕兄?”

    “嗯?”燕公子回过了神来,“怎么了?”

    “我们该走了,不然一会儿曲大姐发现车夫将她带到了郊外,车夫只怕要遭罪了。”霍苏年完,便去牵了马儿来,将缰绳递给了燕公子,“燕兄。”

    燕公子接过了缰绳,当即翻身上马,“苏年啊,我可是看在你的面上,才去谈这生意的。”

    霍苏年同样翻上了马背,“我知道,可我也保证,曲知澜此人做生意绝对是干干净净的,与她合作,燕兄是真的可以放心。”

    “我只是有点好奇。”燕公子的笑意忽地浓了起来,“你平日里像个和尚一样,从不对哪个女人青眼相看,怎的就对这个女人如此上心?”

    “女子做生意不容易,往后她若真摆脱了青门侯府的这个婚约,少了青门侯府的依靠,只怕日子会更难。”霍苏年故作淡然地着,她百无聊赖地叹了一声,“燕京城若是没了【洞庭仙】了,那也就不好玩了。这道理,就像是上山猎一样的,突然猎物都不跑了,那猎也就没意思了,燕兄,你对不对?”

    “你对就对。”燕公子拍了拍霍苏年的肩头,话有话地道:“你我相交多年,我也知道你的脾性,你若真喜欢一件物事,便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

    “燕兄!”霍苏年听出了燕公子的言外之意。

    燕公子眯眼笑了笑,“不得不,你啊,胆子真大。”略微一顿,他忽然也觉得有意思了,“想想老侯爷那个气坏的样子,哈哈,有,有!”着,他又定定地看着霍苏年,“就凭这点,我一会儿一定跟曲大姐好好谈这生意。”

    “燕兄,你真的误会了!”

    “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