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阴险侯
“你们走不了了!”突地,两边巷口出现了两名黑衣人,提着刀子走了进来,将霍苏年与曲玉堂堵在了巷。
果然是个局!
霍苏年暗叫不妙,可既然已经摊上了,就必须得自救,至少,不能让自己与曲玉堂不明不白地撂了命在这儿。想到这儿,霍苏年本可仗着马儿,一骑冲出巷口,可曲玉堂若是死在这儿了,只怕事情就严重了。
于是,霍苏年翻身下马,将曲玉堂护在了身后,不紧不慢地卷起了袖子,“岳丈大人,看在知澜的面上,我今日只好一架了。”完,霍苏年躲开了黑衣人的刀口,错身一脚踢在黑衣人腹上,趁着这一霎的空档,“快走!”她扯着曲玉堂的臂,头也不回地朝着巷口跑去。
黑衣人却似乎没有追的意思,只见两人相视一笑,便从另一个巷口快步离开了。
霍苏年拉着曲玉堂跑出八个巷口后,惊觉身后并没有人追来,当下便停了下来,她大口地缓了好几口气,让自己快速平静下来。
“呼……岳丈大人……那边是燕京城最热闹的大街……你往那边走……我往这边走……”霍苏年松开了曲玉堂,又嘱咐了一句,“记得……不管什么人问起……你我都没有见过……”
“……”曲玉堂本想句谢谢,可话到嘴边还是不出口,他依着霍苏年的话,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臭子……”
霍苏年愕了一下,也停了下来,“什么?”
“好好对知澜……”他欲言又止,最终只留下这句话,便匆匆走出了巷口。
霍苏年舒然一笑,“这是一定的。”完,她确定曲玉堂安然走出了巷子,便往另外一边巷口走去。
“救命啊!劫啦!”
霍苏年才走出巷子,便看见河边有个浣衣女子被一个酒醉大汉拖入了后巷之,她本想上去搭救,可走了几步,她便停了下来。
这条河畔向来有许多浣衣姑娘,今日却只有那一个,若不是巧合,便是有人故意为之。
只怕,那两名黑衣人就是故意逼她来这儿,想来一个“计计”。
霍苏年握紧了双拳,硬起心肠,当做没有看见那个浣衣姑娘出事了,加快了步子,想快点离开这里。
“杏儿啊!你快放开我的杏儿!畜生!”
当身后响起了一个老婆婆悲凉的嘶喊,霍苏年再次停了下来,她匆匆回头,便瞧见一名两鬓皆白的老婆婆被狠狠踢倒在了地上,脑袋狠狠地撞在石砖上,顿时昏死了过去。
“放开我!畜生!放开!啊!”
衣裳被撕裂的声音是那样的刺耳,霍苏年再也顾不得其他,转身快步冲入了巷,只见那名醉汉几乎撕破了那个姑娘的衣裳。
“畜生!”霍苏年一脚踢开了醉汉,顺势将瑟瑟发抖的姑娘拉到了身后,柔声道,“快去看看那个老婆婆怎么样了?”
“奶奶……”姑娘颤然扑倒在了老婆婆面前,看见老婆婆脑后渐渐出现了鲜血,她吓得惊呼道,“奶奶,你别吓我,奶奶!”
醉汉本也心虚,可看见霍苏年有些瘦弱,便仗着酒劲来了气,“臭子,你是活腻了!”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活腻了!”霍苏年不等醉汉先动,顺抄起了地上姑娘的捣衣棍,狠狠地朝着醉汉一阵狂。
没想到对方竟是个练家子,每一下上来,实在是痛得厉害,当下便哀声求饶,“公子饶命!饶命!”
“迟了!”霍苏年心头的怒气正盛,看醉汉准备溜走,便跟着追了过去,直把那醉汉得鼻青脸肿,方才丢了捣衣棍,暂且放过他。
她快步走了回来,可那个老婆婆与姑娘皆已不知所踪,地上只剩下了一滩鲜血。
即便是有些不安,可霍苏年却没有半点悔意。
她左右看了看,没有看见这儿出现其他人,便放下了衣袖,整了整衣裳,匆匆离开了河畔。
与此同时,曲玉堂走在燕京城最热闹的那条大街上。
今日这儿很是热闹,在这种地方动,无疑是当街杀人,没有人会那么蠢。
曲玉堂悬着的心终是落了下来,他刚长长地舒了口气,便被人用利刃抵住了腰杆,他下意识地想去看看是什么人,却被身后的人警告道。
“你若回头,我的刀子就扎进去!继续往前走!”
这声音……为何那般熟悉?
即便是有些沙哑,可曲玉堂还是觉得莫名的熟悉。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曲玉堂骇声问罢,始终不敢停下步子。
他身后的那个乞丐突然将的刀子一横,快步走过曲玉堂的同时,刀刃在曲玉堂背上狠狠一划
“这只是警告,希望你别再让我失望。”
乞丐丢下这句话后,走得极快,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之。
“嘶……”曲玉堂紧紧捂着流血的背,痛得满头大汗。
“这不是曲老板么?这是怎么了?”人群之,有人认出了他来,赶紧上前检视他的伤势。
“无妨,无妨。”曲玉堂赶紧摇了摇头,他想不明白那个传信人为何要用妻子下落诱他去那条巷子,可他知道,这事定不会就这样简单了了,所以,当务之急,他最好先回府,静观其变。
于是,曲玉堂加快了步子,紧紧捂着伤口,快步走回了曲府,方才唤了大夫入府医治伤口。
“老爷,侯爷他们来了。”
大夫才给曲玉堂包扎好了伤口,管家便来通报。
曲玉堂皱紧了眉,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若不是早知道一切,青门侯怎会来得这般及时?
曲知晴着急父亲,当先走入了内堂,担心地柔声问道:“爹,到底是什么人伤的你?”
曲玉堂刚想开口,便看见了随后走进来的青门侯与世子公仪北,他忍下了话,起身对着青门侯恭敬地作揖,“侯爷。”
青门侯连忙走上前来,摇头道:“亲家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你还有伤,快些坐下休息。”
曲玉堂知道他来这儿,定不会只为了探视他的伤情,他看了一眼曲知晴,“知晴,你难得回家一趟,你娘可想你想得紧,你就先去看看她吧。”
青门侯很满意曲玉堂是个聪明人,他也顺着曲玉堂的话,交待公仪北,“阿北,你就陪着知晴一块儿去吧。”
“好。”其实公仪北也觉得闷,看不看岳母是其次,能不在父亲眼皮子底下晃悠才是最好的。
等曲知晴与公仪北离开了内堂,曲玉堂又屏退了丫鬟。
“亲家向来是个聪明人,有些话我就直了。”青门侯坐在了曲玉堂身边,他阴声道,“【千日醉】这次大出了风头,声名大噪,再这样下去,【洞庭仙】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差。这一点,想必亲家比我清楚。”
曲玉堂叹声道:“自家厨子不争气,这也怪不得别人。”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本侯自然不会再追究谁的责任。”着,青门侯仔细审视着曲玉堂,“我只是有点好奇,你今日怎会一个人出现在那儿?”
“原来……”曲玉堂果然没有猜错,他赶紧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我只是想岔条近路走,绝对不是有意坏侯爷要事的。”
“本侯好不容易才找到个法子支开九殿下,再不趁收拾了那个姓霍的,只怕会夜长梦多。”青门侯淡淡着,似是相信了他的理由,只见他低头把玩着自己的玉佩,冷笑道,“你们曲霍两家不睦多年,燕京城少了【千日醉】,对【洞庭仙】而言,绝对是大大的好事。”
“侯爷,想要我做什么?”曲玉堂知道是躲不过去了,便只好与青门侯站一个阵营。
青门侯一直都知道,曲玉堂是个识时务的人,他满意地笑道:“你我是亲家,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你,明日在公堂之上,你就一口咬定,见过霍苏年就好。”
“这……”曲玉堂隐隐觉得霍苏年这次定是计了。
青门侯没想到他竟会迟疑,“怎的?你别告诉本侯,你已经认这个女婿了?”着,他脸上的笑容消失得干干净净,“亲家,我提醒你一句,你我两家可是一荣俱荣的。霍苏年只不过是一介草民,可我的阿北却是世子,孰轻孰重,你好好掂量掂量。”
曲玉堂噤声不语。
“反正还未到公堂之上,你还有好几个时辰好好想想。”青门侯站了起来,脸上已没有半点悦色,“到底跟谁才是一家人?”完,他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似是嘱咐,却更像是威胁,“亲家,你我都年岁大了,总要指着儿女们养老的。知晴那孩子很好,我想你也舍不得吧?”
“侯爷!”曲玉堂的身子猛地一颤。
青门侯得意地笑了笑,因为他知道,曲玉堂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对了,亲家,你应该这样想。霍苏年若是有个长两短,【千日醉】当家的就是你当初最宝贝的知澜了,父女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对不对?”
曲玉堂的心蓦地一凉。
“若两家酒楼都是姓曲的,那不也等于是我公仪家的么?”青门侯直接挑明了话,“你我的日子,其实可以过得舒坦很多的。”
曲玉堂背心阵阵冒着冷汗,他一直都知道,青门侯想要他的【洞庭仙】,却不想青门侯容着他故意逐走曲知澜,却还存了这样的心思。
青门侯最后还是走了,曲玉堂颓然坐倒在了原处,潸然自语道:“我该怎么办?阿嫣,我该怎么办?”
背的伤口,啧啧生疼。
曲玉堂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伤处,含泪喃喃道:“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