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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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伺候御膳两年,可是燕玉枫就喜欢吃霍苏年做的菜,最后拖着霍苏年在灞陵城待了整整三年,才不情不愿地准了霍苏年离京的请求。

    皇恩浩荡,也算是霍苏年最大的幸事。

    好在,在当今天子还是个闲散王爷的时候,霍苏年便与他相交成友,这一来二去多了,便也熟知了彼此的秉性。

    -个纖逍遥王爷,却被困在龙椅之上,一个想做闲散草民,却被困于宫中。

    将心比心,燕玉枫也只好放了霍苏年,悻悻然继续做他劳心劳力的天子。

    这一夜,算是霍苏年留在灞陵城的最后一夜。

    丫鬟与厮们正在外间点着主子的行装,曲嫣拉着曲知谰在房中话,也不知何时才肯放曲知谰回来。

    霍苏年百无聊赖地在房中看着这些年堂姐从沧州寄来的书信--开始在灞陵城落脚之后,堂姐几乎是三日一封信来,可这几日,却是三月才来一封信,而信上内容也从句句关心,变作了闲话家常,且句句不离那个娃。

    曲知晴在悬壶堂生了一个女娃,堂姐给取了个名字,叫曲泠,意为清凉若水之意。其实霍苏年知道,这个字里的“寒”意,暗嵌了公仪北的“北”寒之意。

    或许,是堂姐与那个娃有緣分。

    霍苏年释然一笑,竟被立在门口许久的曲知谰给看了个清清楚楚。

    “看谁的书信,笑得那么高兴啊?”

    霍苏年放下了书信,笑道:“堂姐这些年来寄的书信。我不是无聊么,就拿起来看看,也不知泠子生得像知晴妹妹呢,还是像公仪北?”

    “那你我的孩儿,是像我好些呢,还是像你好些? ”曲知谰关上了房门,走了过来,突然间这一句,倒是让霍苏年有些惊讶。

    “娘子你?霍苏年没明白曲知谰的意思。

    曲知澜笑盈盈地看着霍苏年,指勾住她的下巴,“娘啊,我们在外三年了,若不带个孩子回去,要被人笑话的,所以,让我们在路上收养一个,对外就是你我的孩子,“这三年孝期才过没多久,娘子,这事你确定要做? ”霍苏年笑眛眛地凑上前去,“岳母大人今夜拉你就这些啊?”

    曲知谰得意地笑了起来,“自然不止。”

    “那……还有什么?霍苏年故意媚声间了句。

    曲知谰拿下了霍苏年的发冠,让霍苏年的青丝全部都披散下来,她酥声笑道:“娘,曲家的人,不能做下面那个……’’“这……岳母大人怎的连这些都啊?霍苏年有点觉得不妙,“娘子,明日还要赶路呢,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曲知谰点了下头,表示同意,“夫君啊,从灞陵到沧州,路上得走三个多月吧?”

    霍苏年笑着点了下头,人已走到了床畔,她坐了下来,“差不多,这还是快的,若遇到连绵下雨天,只怕还要晚半个月“那我们不若慢慢走?”

    曲知谰走了过去,坐到了霍苏年身边,“不然这孩子的来历就圆不过去了。”

    霍苏年握住了曲知谰的双手,点头道:“好,你跟岳母什么,便是什么,“当真? ”曲知谰突然笑着问道。

    霍苏年总觉得是个套,可她也不能不答,“当真“那今夜我在上,你在下。”

    曲知谰骤然出手,瞬间将霍苏年给压在了身下,她骑在霍苏年身上,“你可记得,当初咱们可是有四大家法的。”

    “记……记得……霍苏年童童点头,却委屈地问道,“可是我今天没有做措事啊,你要我?舍得么?”

    曲知谰披散了青丝,她弯腰欺近霍苏年,脉脉相看,哞光似火,“娘不是,她那里还有一个狠的么?”

    “嗯?霍苏年匆匆答了一声,便瞧见曲知谰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盒子。

    曲知谰把玩着这个盒子,得意地道:“娘新调了一盒给我,这妻纲必须开头就立正了,免得日后你欺负我。”

    霍苏年嗅了嗅这盒子的味道,并不刺鼻,还隐隐透着香味,“这……这是什么?”

    “试一下……你便知道了……曲知谰的声音突然沉了下去,只见她开了盒子,用指尖抹了 一块到霍苏年的掌心。

    起初是凉凉的,可很快地,这药膏竟开始痒了起来。

    霍苏年很快便知道这是什么膏药,她苦笑着求饶道:“娘子,饶命哈,我今日绝对规矩,求放我-马?”

    “好啊,你规矩你的,我不规矩我的……曲知谰的指尖也开始痒了起来,她的手指臟摸入霍苏年的衣服下,所到之处撩起一股痒意。

    “娘子饶命……唔……”

    霍苏年的求饶曲知谰可不想听,自孝期过后,几乎每夜曲知谰都是在下面那个,这一次,曲知谰要连本带利地要回来!

    “痒……娘子……好痒……”

    “哪里痒啊?”

    1尔?…"”“夫君……我给你止痒……”

    床幔放下一半,半掩住了里面的无限春、光——曲知谰这是第一次看见霍苏年的媚、眼如丝,她忽然懂了,原来做上面那个滋味也是很不错的。

    第二日一早,霍苏年像个媳妇似的坐在铜镜前面,任由自家娘子给自己梳发绾髻,双颊依旧是红彤彤的。

    “夫君啊,你在生我的气么?”

    曲知谰趣了一句,给霍苏年绾好了发髻,带上了白玉冠。

    霍苏年站了起来,搂住了曲知谰的腰杆,“我啊,突然想明日再走。”

    “为何?”

    曲知谰问道。

    霍苏年凑到了曲知谰耳畔,酥声道:“你觉得我今日可以骑马?”

    曲知谰忍笑不语,她的心蓦地一跳,“那好,我们明日再走。”

    “娘子啊,岳母大人给你的痒痒膏,效用有多久?霍苏年突然问道。

    曲知谰想了想,答道:“半个时辰_匮着……你间这个做什么?这次是曲知谰隐隐觉得不对了。

    只见霍苏年笑吟吟地从内裳袖中拿出了那个盒子,“娘子,我觉得我们可以再待几日再走……”

    “你敢对我用这个!”

    曲知谰赶紧警告,“契书写过的,你不能欺负我!否则,家法伺候!”

    “这个啊……我才不稀罕用……霍苏年将盒子往妆台上一放,忽地将曲知谰抱了起来,“区区半个时辰,还不如……她的声音突然了下去,话间,便带着曲知谰一起倒回了床上。

    曲知谰被她压在身下,满面羞红,心跳得格外厉害,“警告你啊,你敢让我在下面,我也要家法伺候你的!”

    “好啊,就让娘子在上……霍苏年翻身让曲知谰骑到了自己身上,她挺起身子坐起,紧紧地圈住了她的身子,笑眛眛地道,“不能只有我一个骑不了马,对不对?”

    “你……啊……”

    曲知谰突然酥声轻吟了_声。霍苏年的指應轻轻摩挲,她附耳笑道:“娘子啊……你明明都……”

    “闭嘴!”

    曲知谰厉喝一声,羞然咬了一口霍苏年的肩头,“天亮了,会有丫鬟来伺候梳洗的,你快让我起来……”

    “这样啊……来人!霍苏年突然高声一呼。

    曲知谰的身子猛地一紧,“你做什么? ”外间果然已经有丫鬟候着了,“大人,有何吩咐?”

    “告诉岳母大人一声,我咋夜不心染了风寒,想多睡一会儿,你们先忙你们的去。霍苏年的话音才落,曲知谰便知道自己要完了。

    “是,大人。”

    丫鬟们纷纷退下。

    “你……”

    曲知谰挑了挑眉,“你……无赖!”

    “就对你一人无赖……霍苏年将手指从曲知谰身下拿了出来,突然愁声道,“呀,我忘记了,我这手指方才不心摸到了药膏的! ”“你……你不是不用药膏么? ”曲知谰觉得自己是真中套了。

    霍苏年叹了一声,柔声道:“放心,我会轻轻地给你挠挠的,“霍苏年!你……唔……”

    “夫妻就该是……同甘共苦的……”

    天,越来越亮。

    当庭中已日光灿灿,曲嫜已吃过午饭了,派去傕霍苏年与曲知谰的丫鬟回来禀告,两人还是没有起身。

    曲嫣长长地一叹,突然有点后悔咋天给女儿那个杀手锏。

    “不要等她们了!我们先走!”

    曲嫣好想骂一句“不知羞”可她却莫名地臊了起来,追根究底,这也是她不心“弄”出来的结果。于是,曲嫣悻悻地先离开了灞陵城。

    数年后,谁也记不得霍苏年与曲知谰是在一年后,还是两年后才回到沧州,可大家都记得,少爷跟少夫人回来的那一年,怀中抱着一个漂亮的女娃儿。

    少爷很得意的告诉大家,这是霍家的姐,名叫霍宁。

    每个人都以为,霍家姐当人如其名,宁静雅致,哪知几年后——“姐,你快下来啊,墙高,摔下来要伤了的。孙叔带着翠云站在墙下不断劝着姐爬下来。

    翠云也急声道:“姐,快些下来吧,摔坏了少爷跟少夫人要心疼的!”

    “孙叔,翠云,你们别唠叨了!我摘朵花就下来,就一朵!霍宁骑在墙头,兴致勃勃地看准了墙头的一朵白梨花,便伸出了手去摘。

    “呦,爬那么高啊!”

    霍苏年闻声走了过来,仰头一看霍宁,脸上满是笑意。

    孙叔早就急坏了,“少爷啊,你也不能总惯着姐啊,万一真梓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a文学城“也是。霍苏年点了下头,刚想点什么,便看见曲知谰走了过去,把墙边的梯子给撤了。

    霍宁急了,“娘亲,你这样我下不去了! ”曲知谰仰头笑眛眛地看着霍宁,“不,你下得来,梓一次就知道,有些墙是不能爬的“呜……霍宁突然委屈地大哭了起来。

    曲知谰笑问道:“下次还敢爬么?”

    霍宁括了括脑袋,“不敢了,娘亲,宁儿要下去,宁儿怕了……”

    曲知谰看了一眼在场的几人,“大家可都听见了,若是宁儿下次食言再爬,你,你是什么?”

    “宁儿是狗……霍宁抽泣着,看娘亲脸色不太好,又赶紧換了一句,“是猪……”

    众人忍笑不语。

    曲知谰看了一眼霍苏年,“夫君啊,你还愣着做什么?”

    霍苏年忍笑点了下头,足尖一点,飞上了墙头,抱住了霍宁,带着她稳稳地落了下来。

    霍宁紧紧抱着霍苏年,往她怀中一钻,“吓死我了……”

    霍苏年摸了摸霍宁的脑袋,笑着看向曲知镧,哞光很是赞许,“不怕不怕啊,爹爹给你做点心吃。”

    曲知谰悄悄地扯了一下霍苏年的衣袖,咬牙声道:“黑脸我做了,你这白脸也太好当了吧?”

    “娘子也有的,放心,独一份!霍苏年眨了下眼睛,一手抱起了霍宁,另一只手紧紧地扣住了曲知谰的手,有有笑地往厨房走去。

    孙叔与翠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过头去,便瞧见了才赶来的曲嫣,三人点头头轻轻一笑,便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

    阁之上,霍桐儿怔怔地看着霍苏年与曲知谰一家三口携手走在廊下,失神地喃喃念道:“山有木兮木有枝,“桐儿姑姑,我咋日读到过这首诗!曲泠眨了下眼睛,放下了手中的笔,静静地看着霍桐儿。

    霍桐儿一直在教曲泠读书识字,可她没想到,曲泠竟比她想象得还要聪慧,竟读过这首诗了。

    她回头看着娴静的曲泠,笑道:“哦?原来泠儿读过啊。”

    “嗯!曲泠认真地点点头。

    霍桐儿走了过来,摸了摸曲泠的脑袋,“等你再大些,我再给你讲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好! ”曲泠又高兴地点点头。

    “咯吱__”曲知晴如往日一样,端了点心来给曲泠与霍桐儿,她笑着对霍桐儿点了下头,放下了点心,便轻轻地关门出去了。

    “谢谢娘!”

    在关门的瞬间,听见了女儿懂礼的一谢,曲知晴只觉臓,她抿唇笑了笑,便走远了。

    她这一世,措过,怨过,她余生唯一的期望便是女儿能真正成为曲家的明珠,一世骄傲,一世被人宠在掌心。

    曲泠拿起了一块点心,对着霍桐儿招了招手,“桐儿姑姑,来。”

    “你吃就好。”

    霍桐儿知道,曲泠是个温暖的孩子,她虽然依着她靠近了,却不准备吃点心。

    曲泠肃声道:“不成不成!苏年叔叔了的,好东西不能独食! ”“她倒是会好好教你。”

    霍桐儿想到霍宁那个猴儿似的丫头,就觉得有些好笑。

    “来,我喂你。”

    曲泠将点心喂到了霍桐儿唇边。

    霍桐儿怎能拒绝曲泠的好意呢?

    她张口咬了一嘴,笑道:“泠儿是个好孩子。”

    “桐儿姑姑,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的!才不会让你像那个越人姑娘一样的,多可怜啊!曲泠正经地着。

    霍桐儿愕了一下,“你懂《越人歌》的是什么? ”曲泠点点头,“懂啊,就是一个呆瓜王子,不懂越人姑娘对他的好啊! ”?霍桐儿心头有些酸涩,她沉沉一叹,“人这一世,总会有遗憾的,那个呆瓜一切安好,便好。”

    “才不好呢!曲泠摇了摇头,放下了点心,摸了摸霍桐儿的脸,“我的桐儿姑姑才不是越人姑娘。”

    人儿的话很暖,可霍桐儿听得更想哭了,她含泪问道:“那是什么?”

    曲泠想了想,指了指心口,“心上人!”

    “噗,胡!心上人不是指的这个。霍桐儿竟被她逗笑了,“你呀,还是得多读书,以后这种玩笑话可千万别了,免得别人笑话你。”

    “啊?我措了么? ”曲泠抓了抓脑袋。

    霍桐儿提起笔来,在白纸上写下了一个“心”字,“心上人,是指一辈子放在心里,就不拿走的那个人,就像最上面那个点,永远都在心上。”

    “哦……曲泠歪头看着霍桐儿的侧脸,似懂非懂地嘴角一抿,笑了起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