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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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我不死你!你给我站住, 臭子,毛还没长齐就敢开车, 啊?敢偷钥匙!我让你偷!我让你偷!”

    “啊啊啊啊!亲爹!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饶了我吧,啊!”项非绕过茶几跳上沙发,本来还想一脚跨过沙发背跳到地上, 结果被项爸爸一下子抓住脚, 拿着拖鞋狠狠地在他屁股上扇了两下。

    “我告诉你,你开车被警察抓去关个十年半载的我绝对不会心疼,你要是把潜带坏了你看我不......”

    项非赶紧抱住头:“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站在旁边的关家虚虚地擦了一下汗, 老爷还是当年那样, 雄风依旧, 真是可喜可贺。

    项爸爸把一边的项潜喊过来:“潜,你, 他昨晚去见干什么了?”

    项潜看了一眼正在冲他“抛媚眼”的项非,轻咳一声:“哥昨晚是去见朋友了,太久没见吃饭的时候就喝多了,没有去酒吧!”

    “噗!”项非一翻白眼倒在沙发上。

    项爸爸抬脚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记, 又问项潜:“哪个朋友?你认识吗?”

    “是陆禹杰。”

    项爸爸一听,神色顿时放松下来:“原来是禹杰啊......那还好,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狐朋狗友。”

    项非从沙发上爬起来猛点头:“是啊是啊,爸, 他估计要在这边住一段时间,你给他安排一下学校呗,让他跟我一个班。”

    项爸爸就是项非所在的高中的校长。

    “还用你,人早就来过学校了。”

    ——

    国庆过后,项非一个人站在校门口等了半天,陆禹杰没等到,倒是等到了晚来一步的项潜。

    “哥,快上课了,进去吧。”

    项非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手表:“靠,陆禹杰这混蛋放我鸽子!”

    他一转头,正好和一个人的眼睛对上。也不能眼睛,因为那人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项非根本看不清那人的眼睛,只见他胸口还抱着几本书,一看就知道是个学霸。

    等那人走近后,他才看清,对方一身干净的校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显得有点大,棕色的长卷发被束起来在后面扎了一个揪揪。白净的脸没长青春痘,削尖的下巴没有婴儿肥,眼睛下面还带着两坨黑眼圈,一看就是为了学习榨干了身体啊,不过脊背倒不像其他学生一样弯驼,挺得直直的,乍一看还挺有气质......

    “莫青!”项潜喊了一声,冲那人招招手,对方腾不出手招呼,就冲他点点头,从校门口进去了。

    项非多看了两眼,问项潜:“你认识啊?”

    “同班的,跟我一个组的,就是考试经常第一名的那个。”项潜回答道,“你没听过他的名字吗?”

    “噢,他就是那个刘莫青啊?切,谁会关心第一名叫什么名字......”项非叽叽歪歪了几句,又看了两眼时间,见时间真的不早了才拖着项潜进校门,“气死我了,别让我见到陆禹杰!见他一次一次!”

    陆禹杰是大课间操的时候来的,正好赶上高三跑,空荡荡的教学楼没有一点声响,他从校长室出来往楼下走,却在楼梯拐角处撞到一个人。

    “啊!”只听哗啦啦一阵声响,两个班的作业本全部飞到了半空,然后顺着力道七零八落地掉在了楼梯上。

    刘莫青扶住楼梯扶手,稳住神,也没看撞到了谁,回头看到一楼梯的作业本,低声道:“这下完了......”

    陆禹杰摸摸被撞疼的胸口,在看罪魁祸首根本没有道歉的意思,心里有些许不满,于是使坏地扯了一下对方后脑勺的那一个揪揪。

    “喂,你撞到人了。”

    “你!还不快帮我捡......”刘莫青吃痛地拍开他的手,转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像是一只发怒的猫咪,全身炸开毛发咧嘴露出了尖锐的牙齿,刚想支使眼前的人,却在看到对方脸的时候一愣,“是你?!”

    “你......”陆禹杰也愣了,在欣赏完对方的脸色在红白绿见转换了个遍,他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趁着对方没注意摘下了刘莫青鼻梁上的眼镜。

    “喂!还给我!”刘莫青神色一变,气得伸手去抢,结果眼镜被陆禹杰故意举高,怎么也拿不到,“你不要太过分,不就是一块表吗?而且我们那是等价交换,就算你现在反悔,我也不会还你,还有,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这叫卑鄙!”

    陆禹杰对身后的两个人做了个手势,刘莫青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要怎么他,结果那两人只是下楼帮忙捡作业本去了。

    陆禹杰好笑地摆弄了一下这副眼镜,戴上才发现是平光的,他感兴趣地问:“这是什么?角色扮演?”

    眼镜一摘,刘莫青那双勾人的大眼睛就再也藏不住了,陆禹杰摸了摸他眼下的黑眼圈:“嘿,这倒是真的?”

    “你闹够了没有!”刘莫青看了眼手表,跑也快结束了,他现在在这里和人拉拉扯扯要是传到他爸耳朵里......

    “到底要干嘛?”

    “给我亲一口。”陆禹杰低下头自觉地把眼睛闭上对着他。

    刘莫青耳朵一红,直接给了他一巴掌,不重,但得陆禹杰一边脸都酥酥麻麻的:“神经病!现在在学校!”

    那两个人已经把作业本捡回来了,陆禹杰看了眼作业本上的写的班级,忽然问他:“哪份是你们班的?”

    刘莫青警惕般得看了看他:“问这个干什么?”

    “不?”陆禹杰甩了甩眼镜。

    “高三一班!”

    “你和项潜一个班?”

    “你怎么......”

    还没完,楼梯下就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看来是跑结束了。刘莫青暂时压下心里的疑惑,一把抱起作业本,伸手去捞自己的眼镜。

    也许是刘莫青的动作太急,陆禹杰也没反应过来,两个人的手撞在一起的时候他下意识没拿住眼镜,眼镜直接从楼梯扶手的空隙里掉了下去,现实砸在下一层的扶手上,然后彻底躺尸楼梯口,被几百只脚踩过。

    刘莫青:“......”

    陆禹杰:“......”

    两秒后,陆禹杰的另一侧脸被覆上了一个完整的红手印。

    两个保镖眼看着刘莫青消失在楼梯拐角,默契地收回目光,心翼翼地询问自家少爷:“少爷,您......”

    “就去高三一班,定了。”

    大课间操之后是上午第三节课,老师带着陆禹杰走进高三一班的教室,陆禹杰几乎是在进教室的一瞬间就看到了坐在前排中心位置,正瞪大了猫儿眼看着他的刘莫青。

    同时,坐在后排的项潜也一愣,项非不是陆禹杰和他一个班吗?怎么到一班来了?

    做完自我介绍,因为男生长得高,老师就先让陆禹杰坐一下后面的位置,高三没有同桌都是一个人坐一排:“你就坐到项潜旁边那个位置,就是那个戴着眼镜的同学。”

    这个位置正好和刘莫青一排,和他隔一个位置。陆禹杰走过去的时候,指尖有意无意地在刘莫青的桌子上敲了两下。

    项潜一向是好学生,上课不敢讲话,但此时看陆禹杰坐到他旁边也惊了:“哥,你怎么来我们班了?”

    陆禹杰看了一眼正在上课的老师,撕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两行字传给项潜:我前面的前面,叫什么?什么来头?

    项潜见他不原因也不好意思再问,就是奇怪为什么陆禹杰会听刘莫青的事,但同班同学,不回答好像也不对?陆禹杰能对刘莫青做什么呀,两个人没仇没怨的......项潜这样想着,把他所知道的刘莫青的情况尽数告诉了陆禹杰。

    刘莫青从高一开始就是年纪前三,除非发挥失常,基本上次次保持第一的成绩,他家里是书香门第,亲爹是985大学的知名物理学教授,物理学经济学双学位,他们现在读的这所重点高中就是那所大学的附属高中,母亲是颇有造诣的国学研究专家,总之在教育界特受尊敬,但真正知道刘莫青身份的人很少,也就是这所高中的校长是项非他爸,他才知道的这些。

    陆禹杰一看,嚯!这次看上的可不是什么野猫,这是身世显赫的布偶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陆禹杰拦住刘莫青的去路,把一副新的眼镜塞给他:“呐,陪你的。”

    刘莫青拿着眼镜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和他原来的那副是一模一样的款式,见对方一副“怎么样?厉害吧?”的表情,他故意把眼镜砸在他怀里:“谁稀罕!”

    “啧,拿着,别我欺负你。”陆禹杰不恼,又追上去,贴着人的背把眼镜塞进了刘莫青的外套口袋里,“拿好别掉了,校服兜儿浅。”

    刘莫青被他忽然靠近的距离一惊,后颈被热气撩得麻痒的时候还是抽空看了看周围的人群,忙去推他:“你干嘛?!别靠这么近!”

    陆禹杰见他这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就觉得有意思,就像是在躲着谁一样:“这就怕了?之前在酒吧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害怕?”

    “啧!”刘莫青的袖子被他扯住,少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放手......”

    “别这样,都一个班的......”

    “陆禹杰!你丫在那儿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解释清楚你今天为什么放老子鸽子?!”背后传来一阵怒吼,两人齐齐转身,就见项非像一个炮弹似的朝他们冲了过来!

    陆禹杰手一松,又让刘莫青摸到空子,转身就溜。

    项非比陆禹杰矮一点,冲上来直接勒他脖子,结果被对方灵巧地躲过,还差点平地摔了一跤。

    见人还生着气,陆禹杰搭着项非的肩安慰:“我的错,请你吃饭,十顿,到时候你就有出门的理由了,我帮你应付你爸。”

    项非一听,气减了一大半,还来了那么一点兴致,问陆禹杰:“刚刚你在跟谁话呢?”

    “我们班学委,刘莫青。”

    “害,我看他溜得那么快,你不会是欺负他了吧?”

    陆禹杰白他一眼,两个人肩靠着肩往教学楼走:“怎么可能?”

    项非神神秘秘地和他咬耳朵:“你可别惹他,他爸看他看得可紧了,你知道他爸什么身份吗?就现在好多喊的出名字的商业圈大佬、崭露头角的新秀,八成都抢过他爸的课......”

    陆禹杰断他:“他现在才18,他爸再老也老不过五十岁。”

    “他们家老来得子,之前刘夫人怀过,年轻时候伤过身子流产了,直到四十多岁才怀上。”

    “......”

    “所以你知道他们家有多宝贝他了吧?”项非不满道,“就以前高一的时候,他清高得很,很多人看不惯,有一次去厕所堵他,后来被老师知道后,第二天他爸电话就到我爸手机上了,直接就退学处理,那些人屁都没放一个。”

    “要是我老爹有他爸一半好......啧,还是算了。”

    “怎么?”

    “他爹对他好,也爱管他,你看看他一副乖崽的样子,就书呆子一个。”项非满不在意地,又拉着陆禹杰讨论以后吃饭的事。

    乖崽?书呆子?

    陆禹杰不自觉地回想起那夜酒吧的艳|遇,舌尖抵住还隐隐发酸的腮帮子轻舔了一下。

    怎么会是书呆子呢?明明就是一只偷人心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