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封印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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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潮湿的天牢中,唯一的光明是那扇只有半个人头大小的铁窗,光明从铁窗窜进扑在发霉的稻草上。

    凤鸢缩在角落,避开溜进天牢的光明,靠在墙壁上,仰着头嘴唇微微张合,右手拽紧胸前的衣服,左手放在膝盖上,艰难的呼吸着。

    身边铁锁哗啦啦的响起,门嘎吱一声打开,而凤鸢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席长风看着漆黑的牢房,负手而立,半晌都没有说话。

    囚犯都喜欢待在光明下,那怕是许多大奸大恶之人,而凤鸢却躲在黑暗之中,要不是那艰难的喘息声,他都要以为牢房里根本没有人。

    一阵一阵传遍全身的疼痛,汗毛都痛的颤栗。

    突然,牢房亮起火光,席长风拿着火折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凤鸢,刚想抬脚近看,他微微一侧,躲开凤鸢甩来的气刃,目光一凝。

    刹那间,席长风出现在凤鸢面前,弯着腰挑起男人的一把,手中的火折子扔到一边,牢房的稻草迅速燃烧起来。

    “别挑战朕的底线,凤鸢,朕对你印象不错,乖乖听话朕会对你好。”

    凤鸢偏头,躲开席长风的嵌着下巴的手。

    真是不知好歹!

    黄袍男人眯了眯眼睛,手一转拍在凤鸢的小腹上。

    凤鸢身子一僵,迅速的蜷缩成一团,浑身都在发抖。

    看着凤鸢的模样,席长风微微一怔,狠狠地皱了皱眉。按理说他那一掌并不重,不知不觉的废了凤鸢的武功,应该不会有任何痛苦才对。

    殊不知,凤鸢每天都在遭受着非人的折磨,如今武功一废,无法屏蔽五感,痛苦更是成千上百陪的涌现。

    这便是萧月灵不惜朝着席长风下跪,乞求不要废了凤鸢武功的原因。

    席长风将蜷缩在地上的凤鸢搂进怀里,伸手探住凤鸢脉搏。

    脉象正常。到底是怎么回事?

    牢房的火越烧越大,席长风一把搂着凤鸢走出牢房,外面是急急忙忙救火的狱卒,黄衣男人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们。

    盘龙殿。

    烛火摇曳,殿内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数十位御医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公公默默的站在一边,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皇帝去了天牢一趟,抱回一个脏兮兮的男人,甚至带回了盘龙殿,放在龙床上,然后莫名其妙叫来了太医院几乎所有的大夫给男人看病,结果到现在什么也没看出来。

    看着下面自诩医术超绝的老头们,却一点也看不出凤鸢的病根,席长风心中就梗了一口气,不上不下,想将人拖出去宰了,却又不太好。

    只能气的一甩衣袖,满是怒气道:“滚!都给朕出去!”

    下方的人顿时如蒙大赦,连带着公公也跟着退了下去,最后不忘恭敬的合上殿门。

    席长风气的脑仁疼,眉心突突的跳,他犹豫了一下,走向床边,看着床上晕过去都还是痛苦的浑身发抖的男人,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沉重。

    莫约半柱香之后,席长风突然开口:“4444,帮我检查一下凤鸢到底怎么了。”

    “遵命,我亲爱的宿主。”空气中响起一道冰冷的电子音。

    然后,大殿内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宿主,发现外来者,他的灵魂——或者神魂受到严重损坏,正在一点一点消散。”

    黄衣男人目光一闪,看着床上的凤鸢摩挲着手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能够知道他来自何处吗?”

    “灵魂很强大,应该是第一位面。只有第一位面的人具有随意穿梭时空的能力和如此强大的灵魂。

    宿主,是否立刻抹杀非法穿越者?”

    “不用,”席长风松了一口气,“第一位面的外来者还少吗?先封住他的神魂,这倒是一个有趣的人。”

    “是,我尊敬的宿主。”说着,系统一顿,“第一位面自神位之战后异常活跃,还请宿主小心。”

    席长风闻言轻笑两声,“吾从万界之初到如今,杀了无数搅乱时空之人,还怕区区几个小喽啰?”

    4444陷入一段诡异的沉默,一言不发的按照席长风的要求封印凤鸢的灵魂。

    宇宙之大,万界万法,数不清的小世界,三千大世界,每个世界独自运行,却又暗暗相通。

    法则运行需要维护者,于是万界之间有一种时空守卫者,他被称为执法者,穿梭在各个世界抹杀搅乱世界,使位面崩塌之人。

    执法者靠做任务,吸收法则壮大自己,说是维护秩序,不过是一种吸收力量的方式罢了。

    当然,有执法者自然有破坏者。

    而4444的宿主即是一位执法者,又是一位破坏者,自家宿主到底有多强大4444也不清楚。它只知道宿主——临渊,从万界之初就存在。

    和其它系统不同,不是它选择了临渊,而是临渊创造了它。

    宇宙中存在着许多系统,它们有的是万法自我衍生出来的——执法系统;他们有的是宇宙中执念生成的——破坏系统;有的是第一位面自行创造出来的——任务系统……

    各种各样的系统,数不胜数,但是只有执法系统才是受到法则承认的存在。

    席长风伸出手指反复摩挲凤鸢的嘴唇,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片刻后,他嘴角一扬,勾起一抹邪笑,完全破坏了那张冰山脸。

    *

    凤鸢做了一个噩梦。

    那是一座漂亮的宅院,一场大火将宅院烧的一干二净,满地都是尸体,鲜血顺着玉石铺成的蜿蜒小路一直流进院子里,流到轮椅下。

    而他,就坐在轮椅上,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大火燃烧的噼里啪啦声,闻到空气中的腐臭。

    然后,有人闯进院子,将他一把从轮椅上抱了起来,可还没走几步,一把银色长箭飞进抱着他的那人胸膛。

    想带他走的那人瞬间毙命,他跟着那人一起跌在地上。

    接着是匆忙的脚步声,一个身后跟着无数刽子手的男人冲了进来,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然后低头看着他,眼中盛满深情。

    男人温柔唤着他的名字:“阿鸢。”

    凤鸢猛的睁开眼,弹坐而起,大口喘着气,伸手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却在擦尽汗水后愣住,他伸手慌乱的捏着自己的身体。

    竟然不痛了!身上的疼痛消失了!

    来不及高兴,就发现自己在一处奢华精致的宫殿内,身上的衣服还没换,脏兮兮的弄得床上都是脏污。

    凤鸢转头就看到坐在桌前撑着下巴,闭着眼睛的席长风,男人眼下是浓重的黛青色,一看就知道没有休息好。

    他深吸口气,调节自己的呼吸,慢慢的下了床,连鞋子都未穿,走到右边矮榻,拔出用香火供着的宝剑,转身朝着男人悄无声息的逼近。

    桌边的男人睫毛轻轻颤了颤,很快又归于平静。

    睡梦中的男人,脸上没了平时的冰冷和威严,仿佛邻家大哥哥一般。

    可惜凤鸢并没有心情欣赏男人那难得一见的深情,举起宝剑刺向男人的心脏。

    铮——

    一声清脆的剑鸣声,寒光照在男人紧闭的眼皮上。凤鸢加快了送剑的速度,却在离男人胸膛半寸之处无法再近毫厘。

    而男人也突然睁开眼睛,目光一沉,内力爆出推开宝剑,凤鸢也跟着飞出去。

    宝剑的剑柄被男人的内力硬生生的打进木柱中,凤鸢眼看就要撞在墙上,却被搂紧一个温热的怀抱。

    席长风将凤鸢抵在墙与胸膛之间,宝剑插在两人半米之远。

    “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男人一手圈着凤鸢的腰,一手挑起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