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得在爱你上面加一个期限，那一定是永远。

    如果非得在你爱我上期待一个时间，但愿也是永远。

    我本只是一个系统，不懂爱恨情仇，初次见面，本能的对你臣服忠诚。

    是萧月灵召唤了我，我自然按照她的意愿行事。

    让我爱你，这是你的要求，我本可以拒绝，但是我选择了顺从。

    萧月灵希望我能保护你，于是我把自己放在保护者的位置。

    系统生于法则，不懂感情，却看过无数的恩恩怨怨。

    你提出这个要求时，我下意识的觉得如果答应，你一定会很高兴。

    事实上也是确实如此，那段时间，你笑的很依赖，就像一个小孩子。

    但，一切不过只是一厢情愿罢了，我终究还是不够了解你。

    我以为，为了你做的最疯狂的选择，最深情的选择，最后不过只是将我一人推向万丈深渊而已。

    试问，一个无心无情的人，要如何打动？

    是我，忽略了太多细节。

    后来细想，你一切都是迫不得已吧，你从来没有爱过。

    冥玺？凤鸢上神的祝福？情果？记忆封印？从头轮回？

    所以，不过都是我自作多情，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我应该早点明白，总有那么一天，真正的凤鸢回来，我就会被抛弃。

    我的一辈子对于普通凡人太长，对于系统却又太短，在这有限的时间，都是为了你而活着。

    一直想问你一句话，即便你不爱我，但是这数十万年的时光，是否对我有过心动？有过那么一点在乎？

    你知道吗？爱一个人真的太累了，累的像个傻子，白痴的像个傻瓜，可是有什么办法？爱了就是爱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大概就是如此吧。

    若是可以从头再来，我会拒绝萧月灵的召唤，宁愿不曾出现在这个世上。

    这一辈子有太多痛苦，你给的，为了你心甘情愿承受的，别人逼的……太多太多，幸福的时光太少，实在是不划算。

    若是早知道这么多痛苦，我呢，宁愿从来没有拥有过。

    其实我是恨你的，最恨你的无情和无视，就算是对待宠物禁脔也比你对我要温柔一点吧？

    临死之前我真的好想杀了你，凭什么我一个痛苦爱而不得，凭什么你要享受着我的爱？凭什么你可以那么自私？

    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死！让你陪我。

    可我又害怕，害怕如果有下辈子，再遇见你，再爱上你怎么办？

    我最终没有下杀手，最后那一击，只是想告诉你——

    凤鸢，我已经不爱你了，真的不爱你了，也不打算爱你了。

    这一生无法解脱，唯有一死，下辈子，一定不会遇见你，实在是逃不掉，我们就做血海仇敌吧。

    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答应爱上你。

    如果，第一次死于法则我没有惦念着你多好，如果那个时候我就消失了多好？

    至少，在我有生之年，我们是相爱的。

    凤鸢，你我就此一刀两断，那些爱你不在意，那就让它成为过去好了。

    此生我从未辜负你，作为系统，我尽了我的职责。

    咱们俩，也是圆满了。

    最后那一刻，你难过了吧。

    那就好，我不恨你了，也不爱你了，就这样吧。

    这辈子，我只为了一个人活着，活过两次，死过两次，而我爱的人，却把伤的体无完肤。

    如果，告别也加上一个期限，我亦希望是永远。

    ——凤影。

    诛神（大结局）【一】

    神界，分为下界，中界，九重天。

    九重天，即上界，乃是天神所在之处，他们生而为神，天生神格，或者实力强悍，是神界的领导者。

    下界，更多的是凡人，凡人信奉神明，也有资质卓绝的孩子拥有神脉，这类孩子便可以通过中界的挑选进入学院修行。

    而中界，与二级位面修真界没有太大区别，顶级学院，绝世家族。

    *

    凤鸢醒来的时候浑身都疼，骨头仿佛裂成一块一块的。

    为了不被第一位面的法则排斥，他不得不借用这个位面的人物做掩饰。

    因为是第一位面，法则自然要更加强大严酷，已经巡查过一翻的法则自然不会再回来，凤鸢也就从沉睡中醒了过来。

    当初借用的这具身体是一个遗弃的孤儿，还有最后一口气，正好便宜了凤鸢。

    如今已经用不着这具身体，他自然毫不犹豫的将自己与宿主剥离，虽然过程有些痛苦。

    一会儿之后，一个红衣男人出现在这具身体旁边，他半张脸上布满血红的符文，邪魅妖娆，与他的红衣一样耀眼。

    这便是凤鸢，但又不是，他是万法意识。

    他用的不再是凤鸢上神的容貌，而是自己演化出来的。

    凤鸢上神是凤鸢，他是他，他不需要别人的东西。

    他是万法意识，名为——白空。

    白空，无，和他很配，亦是他真正的名字。

    男人嘴角轻轻一扬，一挥手身边的那具身体化为尘埃，周围的树木瞬间凋零，天空暗沉泛起红光。

    白空记得，附身凤鸢上神元神时，他最喜欢的便是凤凰那一身红莲业火，如今没有红莲业火，他就用生于万法的往生幽火烧尽整个神界。

    法则生于万法，万法莫过于生死轮回，轮回之道又叫往生，一把往生火，足以焚尽一切。

    *

    中界。

    第一神学院——裂天学院。

    院长双手一颤，手里的茶杯落地，他双眼瞪得滚圆。

    “你……你说什么？一把大火烧了整个下界？短短……三天的时间？开什么玩笑？三天时间就烧光了整个下界？”

    “老师，我真的没开玩笑啊！”下面的学生看到院长怀疑的神色都快要急疯，“那大火不仅烧了整个下界，还破开虚空朝着中界烧开来。”

    “血红的火心，银白色外焰，那大火能够焚烧一切，只不过一眨眼就烧了中界五分之一，去阻止的人都死在大火中！”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上界呢？！上知道了吗？！”

    “已经通知上界，神他们说一天后会打开神道，让我们去上界避避。”

    “那就好，那就好……”

    *

    神殿。

    凤吟坐在神位，易玦平静的站在他身边，两人注视着下方的绝尘。

    “绝尘，看看你做的好事，人家直接冲下界杀了上来，如今你可还有话说？”

    “我无话可说，愿意戴罪立功。”

    “戴罪立功？”凤吟简直要被男人淡定的模样气笑，“他凭一己之力焚了整个下界，前去阻止的人无一幸免，你凭什么阻止他？”

    说着，凤吟有些恍惚，“或许，神主都不是他的对手，”片刻恍惚后凤吟眼神一厉，从神位上站起来，“绝尘，就算是死你也给本神记好，今日神界覆灭，都是因为你！”

    “我知道。”

    “知道就好，那么就先算算我们的账吧。”说着，凤吟神色柔和下来，看向身边的白衣男人，“我们阻止不了神界覆灭，但是灭族之仇还是要报的。鸢，你动手还是哥哥来？”

    “我来吧。”无动于衷的易玦向前一步，直直看着绝尘，这个可悲又可恶的男人，“绝尘，凤族的仇我非报不可，凤族灭族，也有我的责任，也许我就不该存在，这样凤族就不会亡。”

    “我不会动手。”看着自己心爱的人，都到了现在也不求什么，就赎罪好了，他展开双臂，“死在你的手里，一切已经足够了。”

    “好，一切都该结束了，恩恩怨怨数千万年，该停了。”

    易玦手一扬，握住一把三尺长剑，他一步一步走向绝尘：

    “不管如何，谢谢你爱过我，神明若是有来生，下辈子我们就别遇见了吧，下辈子，你好好赎罪。”

    “好。”

    “再见。”

    铮——

    一声剑鸣，斩碎男人的神格，灰飞湮灭，神魂俱灭。

    生机从身体中流失，男人眨了眨眼睛，仿佛回到曾经。

    青年一身白衣站在院子里，他无意间闯入。

    闻言，青年一愣，连忙转身，青年眉目如画，温润如玉，一脸欣喜的喊到——哥，你回来了……

    看着绝尘消失，易玦收起剑，脸上无悲无喜，回头看向凤吟：“哥，我想去看看那个挑战神界的人。”

    “嗯。”男人疲惫的摆摆手，反正都要死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死亡对他们来说，反而是对无尽生命的解脱。

    一边满身魔气的青年闻言，连忙附和：“阿鸢，我陪你吧。”

    “好。”

    小易是魔君的事他也不想追究了，到了最后，一切都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

    光殿，被层层圣光包围，谁能想到这个神圣的地方，住着的人是曾屠尽上神的刽子手？

    大殿内侧一室，是冰殿。

    冰殿的寒床上躺着一个身穿白色衬衫没有呼吸的少年。

    神主——封齐坐在床边握着少年的手，眉目温和的看着少年。

    身后空气一阵扭动，男人放开少年的手，回头冷眼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衣男子。

    “你来了，这么多年不见，如今有一个机会复活阿天，你愿意做吗？”他嘴唇张合，不急不缓的开口。

    站在他面前的是他的情敌，从开始到结束，他们谁也没赢过，但是——现在，他会是赢家。

    “利用万法意识，然后掩盖阿天的身份，收集阿天的灵魂碎片？”上任魔君面无表情的与男人对视，“封齐，你可真是迫不及待，我才刚刚从沉睡中醒来，你就要我死吗？”

    “难道你不愿意？这这些年，你不是也在准备吗？只要你愿意牺牲。”

    “没什么不愿意。”虞炫影上前，走到床边弯腰亲了亲少年的脸颊，又直起身俯视封齐，“我会救阿天，他是我的爱人，我死了，不代表你赢了。但是，还是要拜托你照顾好阿天。”

    “当然。”

    “呵，你可真是老谋深算。”虞炫影歪头嘲讽一笑，“当初111可以修复阿天的灵魂，你却一直无动于衷，不过就是为了那万法意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封齐向来无利不往，就是这么现实。”

    “呵，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怎么当上神主的。”

    “事实如此，你做了魔君，注定得不到阿天，只有我才能在位面间毫无阻碍的穿梭。”神——是被法则承认的，魔——自然是被遗弃的。

    “少废话，我会拿到万法意识做容器，保护阿天的灵魂。”

    “如此，那么合作愉快。”

    “我和你才不愉快，吃人不吐骨头的玩意儿。我这是为了阿天。活的太久了，不想和你挣了，阿天也不想这样下去了吧，我放手。”

    诛神（大结局）【二】

    灼灼大火，焚烧无尽的孤寂，是解脱也是救赎。

    一把往生火，燃尽神明那有始无终的岁月与时光。

    红衣男人面无表情的步步朝前。

    “阿鸢。”

    有人在叫他，他没有理会，继续前进。

    “阿鸢。”

    那声音又喊了一声，前方清风吹过，出现两个人影，都是熟人，尤其那白衣人。

    “阿鸢。”易玦看着红衣男人深深的唤了一声，眼中深藏怀恋。

    “我不叫阿鸢，名字还给你，我还是我，白空。”

    闻言，白衣人身边的黑衣人一呆，不可置信甚至失态的抬手指向红衣男人，“你就是当初凤府的那个小孩子？！当初你失踪，我们都以为你死在了绝尘手里！”

    红衣男人没有理会无念，只是看着真正的凤鸢上神。曾经，这个人是他最仰慕的人，就像父亲一样。

    “阿……小空，这些年你还好吗……对不起。”凤鸢上神放在身侧的手握紧。都是他们神明之间的恩恩怨怨毁了一个孩子。

    “没什么，我很好，路是自己选的。当初神位之战就应该全部结束，现在结束虽然晚了一点，但也不迟。”

    “小空，别这样，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他还活着，哥哥也活着，绝尘已经死了，都好起来了。

    “那可没有，”红衣男人嘲讽一笑，“攻上神界与凤族无关，我只是觉得这样有趣而已。”

    “你……”

    “你就是万法意识？”一道浑厚的声音打断凤鸢上神欲要说出口的话。

    话落一个身穿玄衣鎏金滚边的男人出现，他浑身自带的威压让所有人都喘不过气。

    白空抬眸，看着这个给他满满危险感的男人，“你是什么人？”

    “你当然不认识本君，本君退位让贤时你还没出生呢。”

    “上任魔君虞炫影。”他秒悟。

    “呵。”玄衣男人哼笑一声，抬手一挥散去白空身后的往生幽火，眨眼之间来到空白身前，“你攻上神界，也准备好随时死亡的准备了吧？”

    他们这些不死不灭的人，从来不怕死。

    白空没有回答，低头看着男人右手穿过自己的身体，他笑了：“杀我，你也活不了，杀了我你就能拯救神界吗？”

    “你果然还是太年轻，”虞炫影眯了眯眼睛，抬起另一只手揉了一把白空的头，就像长辈一样，“杀你，我自然做了准备。神界能够统领各个位面这么久，自然是有底蕴的。杀你，你身体里的法则不会放过我，不就是死亡。”

    是啊，不就是死吗？死对他们这些活着不老不灭的人算什么？

    白空眨了眨眼睛没说话，看着自己身体慢慢消失。

    凤鸢上神眼睛通红积满泪水，却没有落下来。

    “小空……小空……都是我们害了你……”

    啪嗒——

    两人同时消失，一块漂亮的星茫水晶落地。

    凤鸢上神连忙推开搂着自己无念想过去，谁知空间一阵扭曲，一个白衣男人出现。

    “神主！！！”凤鸢上神心神一惊，连忙跪下。

    白空死后，往生火再次燃烧起来。

    封齐弯腰捡起地上的水晶，抬手一扬便收走了往生幽火。

    他没有说话，做完一切直接离开。

    等到那股威压消失，凤鸢上神瘫软在地上，捂着脸哭泣。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莫非这就是命运？

    原来神主一直窥视着万法意识……

    “小空……呜呜……小空……”

    凤鸢哥哥，外面是什么样子的？

    凤鸢哥哥，爱是什么？

    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凤鸢哥哥，我想成为你，遇到你之前，小空一直是一个人，哪里又黑又冷。

    成为我有什么好的，你要像凤吟哥哥一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可是好多人都怕凤吟哥哥，他总是那么凶。

    那不是怕，是崇拜。

    凤鸢哥哥，生命是什么啊……

    凤鸢哥哥，我不想长大，长大了是不是你就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呢。

    凤鸢哥哥，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就是今天那个小女孩，她好可爱哦。

    傻瓜，这不是爱。

    那什么是爱？

    你长大就知道了。

    哼，我才不要长大……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