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篇》第十七章:他也骗了我
快穿之凤鸢
皇上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看着粲画我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阻止她和母亲之间的争吵,我说:“小姨,我想去。”
“风儿?”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向我,满是不敢相信我竟然会违背她的话,只见她那一张漂亮的脸就那样黑了下来,“不许去!”
“不,小姨,我要去。”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做过如此坚定的决定。
“为什么?”很奇怪的是小姨没有再反对了,而是平静的问我。
我看了看母亲,母亲笑得很开心,因为我和她站在了一方;我看了看父亲,父亲低着头饮酒,什么多余的情绪都没有;我看了看粲画,粲画眼里满是担心和不舍,粲画就那样带着心疼的看着我;我看了看其他人,他们有幸灾乐祸,也有羡慕。这便是我的家,对于粲画的问题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小姨,这是清风自己的决定,清风不会后悔,只希望小姨你照顾好自己。”
“清风,”粲画闭上眼睛闷闷的喊着我,“你知道皇宫是一个多么残忍的地方。”
“我知道。”我撇开头不敢去看粲画的神情,我看着皇上,竟把他当成了以后在皇宫的寄托。
“你知道什么!你还那么小!那种吃人不吐骨头是你可以去的吗!袖家都站不稳阵脚还想去……”
“好了,”皇上搂紧我,不耐烦的打断粲画道,“难道还信不过朕吗?”
“君王之心硬如磐石,即使皇上不伤害清风别人也会伤害他。”
“夫人,”一直沉默着坐在一边的男孩向粲画微微一笑,终于开口了,“本宫会替你照顾好袖公子的。”
听到男孩的话脸色本来就不好的粲画,一瞬间脸上再也没有一点血色了,粲画双唇颤抖安静的坐了回去,直到宴席结束她都没有在开口说过一句话。
我也因为害怕而将头埋到皇上的胸口,不敢再去看任何人。
去皇宫的路上我和那个男孩一辆马车,马车上的车轿是橘huangse的,里面摆了一张几和一张榻。
我缩在轿的角落把头深深地藏在膝盖之间。这是我第一次出门,以前总是待在袖府,如今对将要面对的陌生环境而感到恐惧。
突然,一双精致的靴子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然后一双白净的手伸了过来,头顶响起一道低沉而又稚嫩的声音:“清风,过来坐吧。”
我抬头顶着满脸的泪水朝着他看去,看到他眉头一皱,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紫色的锦帕为我将泪水擦了干净。他拉起我走到榻上,问:“你很害怕吗?不用怕,父皇把你赏给了我,以后我会保护你。”
皇上欺骗了我,也欺骗了粲画,欺骗了整个袖家,我被赏给了北国太子,以奴才的身份。后来我才明白,我对皇上来说不过是用来要挟权倾朝野的父亲罢了,可惜父亲才不在意我。
“我叫陌上,”男孩道,“我是太子,我很喜欢你。”
我静静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除了粲画,他是第一个对着我说保护我的人,也是第一个不会针对我的小孩。
陌上告诉我他十二岁了,将来他会成为像他父亲一样的男人;陌上告诉我,我和他是朋友,让我叫他哥哥不要叫他殿下;陌上告诉我天下很大,有机会一定带我出去看……
陌上没有像皇上一样欺骗我,他对我真的很好,他像粲画一样教我读书作画,也教我武功,只要是他学的东西他都会和我一起学。
和陌上一起在皇宫生活了两年,直到我十四岁时,袖家被皇上连根拔起这些美好的时光才突然结束。
那天我正在陌上的书房里看书,看得正起兴,却见陌上急急忙忙的冲了冲了进来,他一把拉住我的手,道:“清风!快!快跟我走!”
已经十四岁的陌上不再是一个稚嫩的男孩了,如今他五官精美,眉目之间带着焦急,一双犀利的如鹰的眼睛看着我,而我却只在他的胸口处那么高。
“陌上哥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见我没有要离开的动作,他干脆直接将我抱了起来,一边跑一边解释:“父皇今天在朝堂上把你父亲抓了起来,并且下令要将袖家满门抄斩,我放你出宫,清风你快逃吧!”
我呆呆地看着陌上,在皇宫的这两年我经常听到陌上提到那些朝堂的事,对北国这些律法,皇宫这潭深水,这些都了解了不少。想要逃出朝廷的追捕谈何容易?这注定是一场败局。
而没想到看到陌上对我那么好,我竟然问出一个那样该死的问题。我害怕的向陌上的怀里缩了缩,叫着他的名字问:“陌上哥哥,你会陪我吗?”
“当然会,我一定会救你离开的!”
“那如果我被抓回来陌上哥哥会陪我一起死吗?”
当这个问题出口陌上骤然挺住了脚步,他缓缓将我放了下来,用背对着我,轻声却而坚定的回答:“不会,清风我和你不一样,我还有这天下,我是未来王朝的君王,怎么可以陪你去死呢?你走吧!快点逃。”
我没有想到陌上会是这样的回答,一时间站在原地移不开脚。他也骗了我!
皇上欺骗我,陌上也欺骗我。都骗我!
“他在哪里!”我还在谴责那两个人的时候就有人冲了过来,用剑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刀锋冰冷的贴在脖子上,我无力反抗。皇上从我面前走过,走到了陌上的身边,他淡漠的看了我一眼,亦如当初父亲对我的冷漠。他拍拍陌上的肩膀问:“上儿,这两年清风一直跟着你,与袖家也没有来往,袖家这一案子定然是与清风无关的,若是你舍不得清风朕可以赦了清风的死罪。”
陌上转过身看着被侍卫架着的我,漆黑的眸子瞬间一亮,可接着又是一沉,他说:“父皇乃是天子,定当一诺千金岂可以言而无信,如此父皇威严何在?父皇要如何处理清风儿臣都无任何意见。”
“好,不愧是朕儿。”皇上朗声大笑,挥手侍卫便将我押了下去。
被侍卫推推拉拉,我一直看向身后的陌上,那怕被绊倒我也没有看过脚下,因为我不相信那个和我相处了两年的陌上,那个宠了我两年的陌上竟然就这样将我送到了刀口下!为什么?
我第一次到天牢是败陌上所赐,他明明可以救我的,但是他却选择了不闻不问,同样这是败那个位高权重的袖家所赐。在牢里我看到父亲,母亲,袖天,还有父亲的妾室,袖家的下人。可是,独独没有看到那个唯一不曾欺骗我爱着我的粲画。我被送到了他们一个牢房。
牢房是完全封闭的,因为天牢关压的都是位高权重的犯人,皇上念在这些人曾经对朝廷的付出故意为这些人修了天牢,以好给罪臣们留下最后的尊严。不仅仅是北国,每个国家都有天牢,天牢都在戒备森严的皇宫里,进了天牢的人基本就已经等于是死人了。
“清风!”母亲一见到我就冲了过来,将我紧紧的抱着怀里,“娘终于见到你了,都两年没有见着你了,过得好吗?”
“哼,去给别人当奴才有过的好的吗?”说话的是袖天,比我大五岁的他已经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
母亲无言反驳,我轻轻一笑拉着母亲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然后慢慢回答母亲的问题:“我过得很好,陌上哥哥对我很好。”
“那就好,”母亲松了一口气,已经衰老的脸上有了浅浅的皱纹,母亲笑起来皱纹就更深了,她说,“是袖家连累了你啊,也是我不好。”
“没什么母亲,我过得真的很好。”
“是吗?”袖天站在门口,双手环在胸口处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与母亲,语气间皆是轻挑,“过得好要么就是变成了太监,要不就是太子的暖床之物。”
“住口!”这次吼的是父亲,我第一次见到父亲生气,平时他都是冷漠的与母亲和我相待。父亲瞪着袖天,常年在朝堂上的威严让此刻就算落魄的他也不失高贵。父亲眯了眯眼睛,打量着袖天,片刻道:“有你这样说自己亲弟弟的吗?”
“对不起,父亲。”袖天低下头,可是却还是朝着我不屑的瞥了一样。
在天牢过的第一个夜晚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冷,就像躺在寒冰上一样,好在还有母亲护着我,才第二日醒了没有发烧,却还是受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