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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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

    几人还没反应过来, 巷子里又走出了一群人,叼烟纹身穿得吊儿郎当的,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鸟, 语气也十分不友善。

    “啧, ”为首的啐了嘴里的烟头, 眯着眼睛扫视了几人一眼,“别多管闲事。”

    沈秋有点哆嗦, 身上的外套被扯到了臂,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脸上还有红色的掌印和几点泪痕, 低着头刚想跑走就被付于宴一把拉住了。

    “你……”付于宴对上了那双有些红肿的眼睛, 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吐不出来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沈秋怎么穿成这样?

    他怎么惹上这么一群人的?

    但是现在似乎完全不是个提问的好时间。

    “喂——”那群人隐隐有些不耐烦了,甚至有人掏出了弹。簧。刀,配着皎洁的月光, 反射出了一道锃亮的寒意。

    为首的那人走进了几步, 有些威胁地瞪着付于宴,暗示他不要多管闲事。

    “怎么办?”徐树假装若无其事地后退几步来到秦然许臻身边, 对他做了个口型。

    那个衣衫不整的少年一看就是付于宴的熟人, 肯定不能坐视不管的, 可是……他们真的干得过吗

    秦然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臻突然伸手越过秦然的后背扯了扯徐树的胳膊,轻轻了几个字, 秦然在中间听了个清楚——

    “叫你姐姐。”

    怎么叫徐樱?

    对方人比他们多, 还都是成年的壮汉,一直关注着他们的动作, 要是他们现在掏出手机,无疑拉开了战争的导火索。

    要是搁以前, 徐树早就冲上去了,可是就像付于宴的,在外工作了一年,变怂了,做事早就没有了当初的那股子冲动劲儿。

    “你们和他有什么仇吗?”付于宴知道硬拼肯定拼不过,这群人不是孙强那种不务正业的混混,牵连到的关系肯定更加复杂。

    “欠债,他还不上,就只有以身抵债咯。”那人笑得有些猥琐。

    付于宴觉得心里突然烧起了一股无名火,咬着牙从嘴里硌出了几个字:“那我替他还钱。”

    “弟弟人真好啊,为朋友两肋插刀?”那人嗤笑了一声,语气十分下流,“可是我不缺那点钱,我就想尝尝这男孩的滋味。”

    付于宴捏紧了拳头,手上的青筋暴起,他感觉自己就快忍不住了,想直接给那人鼻梁来上那么一下。

    沈秋扯了扯他的胳膊,拦住了他,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神色。

    “你应该不知道吧,你这朋友在gay吧工作呢。”那人指了指旁边的酒吧。

    “你不会是他的男朋友吧?啧啧,不知道他和多少人睡……”

    那人话还没完就被付于宴的一拳给断了,骨头的“咔擦”声在这安静的角落里显得特别清脆。

    “操。”那头头抹了把鼻子,蹭了一手鲜红,顿时就怒了,背后的弟们都时刻准备着呢,见自家头头挨了一拳,哪儿还忍得住?

    “你别上。”许臻见状冲了上去,还不忘警告一声身边的秦然。

    秦然当然没听他的,这他妈怎么可能不上啊?!

    当然是拉着徐树直接加入进去了。

    ******

    “停!!”

    一记女声配着电驴的急刹车声划破了长夜,定格住了纠缠在一起的一群人,此时这角落里已经充斥了丝丝血腥味了。

    “徐樱?”那头头一眼就认出了来人,看起来俩人还是老熟人。

    “大黑,朋友。”徐樱匆匆走下了车,钥匙都没来得及拔,绕过蹲在一旁的沈秋,走到了徐树边儿上,“你见过的,我弟弟。”

    那个叫大黑的眼神有些变化,瞅了脸上挂彩的徐树一眼,难怪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给你个面子。”

    “谢了,改天请你吃饭。”徐樱捏了捏徐树的胳膊。

    “对不起黑哥。”徐树当机立断给人鞠了一躬,自降了个台阶,让对方好下。

    “行,改天请我们兄弟吃一餐。”

    剩下的人见老大这反应,都纷纷放下了拳头。

    ******

    “你们怎么叫来樱姐的……”付于宴侧了侧头,让沈秋给他脸上贴了个创口贴。

    才一顿饭的时间,付于宴就和徐樱称兄道弟了,一口一个“樱姐”的叫着。

    沈秋此时脱掉了外套,扯掉了松垮的领带,就穿着一件白衬衫,前几粒扣子还崩了,露出了好看的锁骨,这让付于宴不经想起了刚才的那番话。

    他倒是有一肚子的好奇,但是明显时间地点不适合,他也不好问,更何况这种事……还是不要主动问来的好吧?

    沈秋这人行为处事一直挺低调的,除了高一填了美术,被动高调了一把,其他时间这人都挺沉默的,每天来得晚,走得早,都是去工吗?

    付于宴有点不敢想象。

    他承认自己是个蜜罐子里泡大的少爷,钱是什么?他从来不缺,他也没办法想象沈秋的生活。

    秦然从徐树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挂着吊坠的按键手机,上面还贴着一些泛黄的贴纸,十分有年代感。

    “操?”付于宴惊了,“这古董哪儿来的?”

    “我的,”徐树一把抽过了秦然手里的手机,“我手机特么的暑假被偷了,没钱,老姐给我寄了个这玩意儿。”

    他当时还以为老姐突然好心给他买了个新手机呢,没想到是这玩意儿,几年前他初中的时候用的,天天在班上玩俄罗斯方块,还在抽屉里盲,溜得一批。

    “这玩意儿不是救了你一命吗?”徐樱拿着药水给他脸上上了药,动作有些用力,疼得他龇牙咧嘴。

    “那是我技术好,盲发短信完全没问题,”徐树有些骄傲,“单手操作完全ojbk。”

    “不学好。”徐樱弹了弹他的脑门。

    秦然瞥了一眼身旁的许臻,这人给他贴了几个创口贴之后正在给自己处理伤口。

    对面有刀子,混战的时候差点儿扎到秦然,还是许臻给挡住的,结果自己胳膊被划了个大口子,连带着衣服一起,渗出了一片鲜红,他本来想让许臻先自己处理的,可是这人冷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态度有些不容置疑的坚定。

    许臻生气了。

    秦然有些不知所措。

    ******

    徐樱那群人是社会上帮人讨债的,以前和她一起混过,关系还不错,后来她金盆洗手了,就没再聚过了。

    他们关系还算可以,回头吃个饭,应该能翻篇。

    这群人不太干净,最好别惹,也别扯上什么关系,罢还看了低着头的沈秋一眼。

    出了医院已经很晚了,大家回去的方向不同,都各自组队散了。

    付于宴和沈秋一条路,至始至终沈秋一句话也没,也没解释,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地没问。

    “沈秋肯定不是那样的人。”秦然踩着路灯下自己的影子。

    每个人大概都有自己的苦衷吧。

    生活就是这样,让你脆弱得不堪一击,不得不向它低头。

    许臻没有出声,看着地上两人的影子不断拉长缩短,然后近乎于消失。

    “你怎么还在生气啊。”秦然刚想摇摇他的胳膊,却突然意识到这人胳膊缠了一圈绷带,只好作罢。

    “诶——”秦然没法,许臻好像从来没生过气,他哪知道许臻生气就是这样不理人啊。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刚才很担心。”许臻突然顿住了脚步,侧过身子眼神有些深沉地盯着他。

    担心他们会到你,担心那一刀子会扎到你,担心……你会受一点点的伤。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秦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话都弱了一个度,微微低下了头,有几分认错的意思,看起来很乖。

    那群人下手虽然重,但是手段娴熟,全都避开了要害,看来只是想教训教训他们,没有想闹出人命的意思。

    “……下次不许这样了。”许臻卡住了酝酿了很久的训斥,最好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果然对他生不起来气,也不来责备的话。

    “嗯嗯。”秦然赶紧点头如捣蒜,一脸的乖巧。

    “腿还好吗?”许臻当时见秦然冲进来就一直分神关注着他,这人腿还没完全好,可不能再受一击了,不然周一篮球赛就真的得强制不让他上场了。

    “挺好的,就脸上受了点伤,还有肩上,没什么大问题,他们没碰到我腿。”秦然蹦跶了几下,给许臻证明自己的腿好得很,甚至可以来几个一百米跨栏。

    “别皮。”

    许臻伸手拽住了他,秦然刚好蹦跶回头,直直扑进了他怀里。

    操。

    两人都有些僵持。

    路灯暖黄的光让地上融合在一起的影子显得有些暧昧,几只没跟着盛夏离开的虫在两人身边飞舞,毛茸茸的,像点点星光。

    秦然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烧没了,赶紧后退几步转过身去,佯装淡定地步前进,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怀里突然消失的温热让许臻呆愣了几秒,看着这人蹩脚地走路姿势以及……害羞时会红透的耳朵,无声地笑了笑,眼里尽是温柔。

    ******

    周日晚自习照常,大家都没提周六晚上的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沈秋还是那个沉默的美术大佬,只是这周日晚自习早早地就来了,不再像以前那样踩着铃才到了。

    秦然依旧和许臻有有笑,扯天扯地无所不谈,就是没再提起过那晚那个偶然的拥抱了。

    “秦哥!!”

    就在秦然按照学习姬新发布的一个任务,找许臻鼓捣一道数学题的时候,周舟突然一脸大惊失色地跑了过来。

    “有一件好事和一件坏事,你想先听哪一个?”

    作者有话要:

    【剧场】

    秦然:爱我你就抱抱我

    许臻:亲亲抱抱举高高

    【英语Time】

    算调整一下计划……今天没单词,要有的话,那大概就是——

    abandon

    (?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