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身上沾了雪水实在冻得难受, 到了灵泉边, 江何搓了下手臂就开始脱衣服,追着他身后的沈清宵一进来就看到他脱得只剩下亵衣亵裤,正低头解着衣带, 宽松的亵衣早已滑到肩侧, 他眼皮子猛地一跳, 按住江何手臂。
“等一下。”
江何抬头望他, 一脸茫然,衣带也随之解了开来,衣襟散开,半遮半掩,然而轻薄的亵衣几乎什么都遮不住,有心想看什么都能看到。
“怎么了?”江何吸了吸鼻子问, 他有点冷得想发抖。
沈清宵松开他道:“骤冷骤热,很容易生病的。”
江何不在意, “我又不是普通人。”
“那也不行。”
沈清宵看着他摇了摇头, 抬手按在他肩上,江何正困惑,便感到温暖的灵力正往身上钻, 一瞬温暖了四肢百骸,让他舒服得低叹出声, 双眸愉悦眯起, 脸上也渐渐恢复血色。
沈清宵训斥:“不要急着下水。”
这时他已经松开江何, 方才那一道灵力足以让江何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 不过衣服都脱了灵泉肯定要泡的,江何也不那么着急了,“好。”
看他笑眯眯的跟个傻瓜似的,恐怕连自己被卖了都不知道。沈清宵深吸口气,转身朝外走去,“我去屋里拿身换洗的衣服,你下水吧。”
江何点头,一切都听沈清宵的,反正他是这里的主人,而他只是来作客的。看着沈清宵出去后,江何才继续将身上的衣物除下,赤,裸的双脚踩在微凉的白玉地面上,很快下了水。
这里的灵泉常年温热,是活泉,沈清宵后殿里也有这么一个连着屋子的汤池,江何听沈凉过,所以见沈清宵走后半天没回来,就以为他已经在自己屋里的汤池沐浴了,没想到他刚要起来时,纱帐外的房门就有了动静。
江何探头一看,果然是沈清宵回来了,他手里还捧着叠好的衣服,但看他掀开纱帘后进来还是方才那身衣服,江何就知道他还没有沐浴。
见着他走过来,江何本能地往下沉了沉,但很快想起来什么,抬手摸摸脖子上挂着的玉坠,又在水面冒出头来,朝沈清宵笑得格外真诚。
“怎么去了那么久?”他囫囵算了下,沈清宵走了应该有十几分钟了,但后殿就在灵泉隔壁不远。
沈清宵手下一顿,弯腰将衣服放在矮几上,应道:“找了许久衣服,没有你合身的,就多找了片刻。”
“嗯?”江何其实想他不换也行,其实他储物戒里有衣服的,居家外出常备一些总不会错,但沈清宵一片好心,他只好道谢,“那谢谢你。”
沈清宵直起身,站在岸边看着他。
江何觉得总不好一直大眼瞪眼,遂问:“你洗了吗?”
沈清宵摇头。
灵泉水面上飘着薄薄一层雾气,水底下其实什么都看不到,江何提议道:“不如你也下来洗洗?”
沈清宵这回点了头,却道:“你该起来了,刚受了凉不要泡太久,你最近重伤初愈,身体不比以往。”
这倒也是,上个月才肚子上还被捅了个大窟窿,疼是不疼的,可江何每次看都觉头皮发麻,现在还留了大块肉粉色的疤痕,不太好看。
于是江何应了声好,划水游到岸边来,刚踩着水下的台阶站起身,将胸膛袒露在雾气中,一只手忽地出现在面前,江何抬头望去。
沈清宵道:“上来吧。”
好吧。江何抓住他的手,几步上了岸,久不见阳光而稍显苍白的足尖刚踩到岸边白玉地板上,肩上便是一沉,已是被一张轻薄的毛毯裹住了,连带着双手被包进去,也不知是哪里戳中江何笑点了,他笑着将自己挣扎出来,抢过毛毯将自己包裹成粽子。
“我自己来!”
再次道了谢,江何毫无心理负担,背过身去拿衣服,顺道也礼尚往来地关心了一下沈清宵,“你也下水吧,天寒地冻的,暖和一下身子。”
其实沈清宵身上时常有灵力运转,并不觉得冷,只是江何懒得调动灵力,沈清宵却也不拆穿,撇开落到江何身上的目光,当真解开了腰带。
听身后响起一串水声,江何穿好裤子回头看了看,顿时两眼发直。沈清宵正背对着他站在水里,半个身子露出水面,黑发被洇湿黏在背上,却遮掩不住他后背好看的形状,还有……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还是很……
沈清宵也察觉到背上热切的目光,转过身来时又见江何满目艳羡看着他,神情颇有些复杂,愈发像个傻子,他不知这是怎么了,“有事?”
江何摇头,直直盯着他看,别看这人骨架不算高大,肤色还特别白皙,穿着衣服时身姿是如青竹般的俊秀清瘦,脱了衣服却有八块腹肌。他实在是意难平,低头看了看,然后抬手比了比自己的肚子,什么都没有。
“肚子上的伤疤?”沈清宵俨然误会了,竟还认真安慰道:“你不喜欢留疤,那让阿凉给你调些祛疤之药,他医术也不错,不比秦雪遥差。”
伤疤什么的他有什么怕的,江何揉着毛毯下的肚子,一边幽幽盯着沈清宵,“你怎么练出来的?”
这次沈清宵可算会意,他沉默了片刻,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颇有些哭笑不得,“我自九岁起练剑,每日起早贪黑刻苦修炼。”
得好像他没有努力修炼过一样,江何撇嘴,“我也练过的,就是结丹时太突然,一下子就定型了。”
后来就练不出来了。江何至今依旧很是纳闷,腹肌他是没有的,所以一开始就特别艳羡沈清宵的身材,还有脸也不错,否则早就不理他了。
确实,结丹后修士的肉身便不会再成长,除非是到了修炼后期的二次渡劫,那时连重铸肉身都可以。
只是有些人就是练不出来的,沈清宵得知自己还有这一优势,更是大大方方地站起来让他看,“依我看,你也确实是练不出来的。”
“为什么?”江何心道他怎能一下把话死了呢?没准他这个身体还可以努力一下,别跟之前那样一跟被人对比起来就他柔弱就好了。
沈清宵一语中的,“你懒。”
江何一时语塞,竟无法辩解。
沈清宵难得看他吃瘪,嘴角勾起一个不大的弧度,也不再往他心里扎刀子了,语气缓了缓,笑着劝道:“方才冻着了吧,回去睡吧。”
江何没再继续刚才那个让他自取其辱的问题,“我不困。”
听他这么,沈清宵忽然有了一个主意,他沉下水下游到岸边,而后手心贴在白玉地板上,将下巴也轻轻搁在手背上,抬头望向江何,一双眼尾上扬的含情凤眸水光潋滟,衬着眼下嫣红泪痣,竟有几分妩媚惑人。
江何也被迷了眼,但很快回神。
沈清宵问:“过会儿有事吗?”
“没有。”江何应道。
得到回答沈清宵缓缓勾唇,一笑百媚生,眼底的戾气统统消散,好看得紧,江何从不否认他生得好看,值得旁人多看,这就是他的优势。
“那等我片刻,带你去个地方。”
“去何处?”江何裹着雪白的毛毯,只露出一个脑袋来,他的双颊被灵泉熏得红通通的,双眸也染上盈盈水光,有种不出来的好看。
沈清宵要跟他比拼似的,朝他歪头一笑,甚是妖孽。
“你很快就知道了。”
江何:“……”也不知道他神神叨叨的到底是要干什么。
“师兄。”
沈棠找到沈清宵时他跟江何在一起,两个人站在花海前着话,同时回头,沈棠表情震了一震。
等人到了跟前,沈清宵问她:“出事了?”
沈棠愣愣摇头。
“那你来干什么?”沈清宵的无情让沈棠难以置信,这一副‘没出事还过来找他干什么神识不耐烦’的表情真的很伤人了,不过她也是真的想过来看看热闹的,“因为听师兄和江……城主来了花田,我过来看看。”
江何站在一边,听到她对自己略迟疑的称呼后明白了她的态度,也很理解沈棠对他为何不待见。
沈棠回了神,嘟囔道:“师兄怎么好兴致来看无霜花了?还跟江城主一起来……你们还换新衣服了,穿的一样啊……”她开始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二人,不过一天没见,他们居然穿上同款衣服亲亲我我来赏花了?
要来看花那是沈清宵的建议,在灵泉里快速洗完出来雪就停了,那时江何没有困意,沈清宵就带他来看无霜花,他还想两个大男人一起去看什么花……看就看吧,他见沈清宵今日心情欠佳,就当安慰他一下了。
然后就看到了黄昏,也就是这时。
无霜花是真的好看的,远看形似曼珠沙华,妖娆恣意,但又是格外干净纯粹,根茎如雪般剔透,花瓣与花蕊似琉璃般晶莹,透着一抹浅浅幽紫。
这时雪山一角挂着暖黄残阳,金灿灿的的光芒洒下,这处山谷里的花海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花是好看,但江何听到沈棠的后话时一怔,低头看身上的新衣服,然后看看沈清宵身上的玄衣华袍。
这是沈清宵给他拿的衣服,他穿上后一直没发现这两身居然真是款式相同的,料子用的都是华贵的云锦,衣襟上同样用银丝绣着无霜花,倒是挺素净的,还挑了他穿惯的紫色……
于是这就有些尴尬了,尤其是还被沈棠提出来了。
沈清宵镇定如初,“若是无事,你可以先回去了。”他见江何穿上他让人新做的衣服,果然裁剪合体,也衬得愈发明俊逼人,当时看着他双颊因热气熏得绯红,双眸也微微湿润,亮得惊人,便想起来山谷里的无霜花。既然沈棠无事,还是不要扰他赏花了。
沈棠嘴角一抽,忙道:“我有事的!只是……”她着顿了顿,用一种防备的眼神看向江何。江何会意摸摸鼻子,“不如我先回避一下?”
沈棠点头,沈清宵却断然道:“不必。”
沈棠神情僵住,为难地看着沈清宵。
江何猜他们要的应该是无霜宫的要事,怎么好意思留下来,赶紧找借口回避,“那边的花好像开得更好看……我过去看看,你们接着聊!”
看着江何走开,沈棠哼了一声,声嘀咕:“算他识趣。”
“听了也无妨,总归会是无霜宫的人。”沈清宵志在必得,凤眸转向沈棠,神情慎重,“出什么事了?”
若非有急事,今天这个日子,沈棠不会匆忙赶回来。
沈棠果然点头,“今日去祭拜老师,无忧也在,她,沈缘前几日已经出关了,他的确是在谋划投奔玄阴教一事,让我们几人多加心。”
“沈缘?”已是多年不曾听过这个名字,沈清宵凤眸微微眯起,“投奔玄阴教?他竟也会低头。”
沈棠神色凝重,“若是二十年前他自然不必向任何人低头,可如今无霜宫已经彻底清洗,早已不是他的天下,不低头,他还能如何?”
“他想收回无霜宫?”沈清宵冷笑,“以他现在的势力不足以与我们为敌,但他自身实力不弱,若他愿意投奔,玄阴教恐怕还会欣喜若狂。”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沈清宵沉吟片刻,直至望见不远处蹲在无霜花花田边上的紫衣人时,眼底的冰冷之色变得柔和下来。
“师兄?”沈棠等他半天不见回答,却见他默不作声盯着江何看,心底也是无奈至极,赶紧提醒他。
沈清宵很快开口,不答反问,“你与无忧还有联系?”
沈棠支吾半晌,迟疑道:“是有过,中秋时她给我送过她亲手做的月饼……”按理来这是事,但对方代表的却是与他们敌对的天穹殿。
沈清宵倒不是在意这些细节,他下道:“你修书一封,送往天穹殿,就,我要雪幽草,这也是他们最后的机会,若是交出雪幽草,我可以接纳他们,让他们回归无霜宫,否则……这就是我给他们的最后通牒。”
“师兄!”沈棠闻言倒吸口冷气,“虽然天穹殿那边的势力不足为虑,可是沈缘他实力不弱,这些年他在闭关,你也在养伤,双方才僵持了二十年,但如今他出关了,实力比以往更胜一筹,你这时要开战,若是你……”
若是你敌不过呢?
话到嘴边,沈棠是怎么也不出口,若是败了,莫沈清宵,连她在内,他们都是死路一条。
“区区几个叛徒罢了。”沈清宵道:“我不会再给他们更多机会,你尽管去传信,我自有办法应付沈缘。”
沈棠还是踌躇不定,“师兄是为了雪幽草?”前几天才让她去查,现在一听沈缘出关了,他就要天穹殿献出雪幽草,这不会是巧合,沈棠就是再傻也猜得到沈清宵是想要雪幽草,可他要雪幽草做什么没人知道。
沈清宵望着远处的紫衣人,放低声音道:“雪幽草本就是无霜宫之物,当年他们叛离时偷走宝物,如今让他们归还,有什么问题吗?”
沈棠愈发摸不准他在想什么了,“师兄,天穹殿不会向我们低头,这信要是送过去了定会引起一场恶斗,我们真的要跟天穹殿开战吗?”
“即便不是我们先挑的头,他们就不会先动手吗?”沈清宵语气已有些冰冷,而后意味深长道:“沈缘是什么人,你不会忘记了吧?”
沈棠沉默下来,她只觉得沈清宵要开战实在是太突然了,一时间也有些接受不了,更何况天穹殿那边的人曾经与他们是并肩作战的同伴,双方开战,他们势必会为难,但沈清宵的话也让她心底一颤,回忆起什么来。
“师兄……”沈棠神情纠结,但最终还是点了头,“我这便去传信,不过此事不先召诸位长老堂主商量吗?”
“就算同他们了,最后还不都是我拍板?”沈清宵拍拍沈棠肩膀,“总归会有这一天的,但是棠儿,你放心,无辜之人不会受到牵连。”
沈棠向来就信任沈清宵,这便点了头,正要离开时,又看了眼远处的江何,眉头紧蹙,“他……”
起江何,沈清宵神情似乎柔和些许,“如你所见。”
该的上回也过了,看看沈清宵对他的偏宠,见色忘义,沈棠深以为然,转身走人,却觉得肩上沉甸甸的,心口也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但沈清宵的对,僵持了快二十年,早该有个结果了。
见沈棠走了,江何才走回沈清宵身边,这会儿太阳早已无声无息没入西山,雪山上的穹顶白茫茫的泛着灰,估计过不多时天就要黑了。
“你们谈完了?”江何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沈清宵道:“玩腻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这片山谷里只有无霜花,好看又不能当饭吃,虽这片花田可是无霜宫的禁地,而这些花则是无霜宫至高无上的存在,江何没什么兴趣,刚才蹲在那边玩了半天抽奖,早就玩腻了,点下头来。
沈清宵面露惋惜,但也采纳了江何的意见,“那就回去吧。”
“好。”江何先一步走在前头,他还认得路,而且也不远。沈清宵看他走远了些,才缓缓跟上去,目光落到他后背上,略有些闪烁。
在灵泉准备一起沐浴时压抑的异样忽而无声无息涌了上来,他不是第一次见到江何一丝不着,可当脑海里浮现起江何在水中望着他的那双清澈水润的眸子时,他便心跳加快,喉咙也有些干,是从前没有过的冲动。
于是那时他借口去拿衣服,等到里面的水声慢慢平静下来,猜测他应该快起来时才进去,怕忍不住,怕吓跑他,毕竟这人真的很擅长跑路。
“要等到何时才懂……”沈清宵垂眸低叹。
这时江何回头催促他道:“快天黑了,还是赶紧回去吧。”他走得那样慢,江何早就不耐烦了,想着这时候回去能不能蹭上沈昀的一顿饭。
因此为了蹭这顿饭,沈清宵快步追上江何。回去的路上二人并肩走着,时不时上几句话。
江何随口问:“你后日便要解寒毒了?”
“嗯。”沈清宵望着他道:“若是有兴趣,你可以来看。”
江何撇嘴,他没什么兴趣的,真的。
只不过真到了那一天,他还是被沈昀拉着进了沈清宵的重华殿。
沈清宵住的后殿他是第一次去,自然要比他的房间气派不少,毕竟可是宫主住的地方,还能差到哪里去?
随后他就在门外听到一丝仿佛忍受着极致痛苦的呻吟。
听到声音,二人在殿门前站住,沈昀的表情非常夸张。
“听阿凉解寒毒是很痛苦的,你看,连宫主都忍不住了!”
大殿门紧闭着,沈昀还试图带江何进去,“我们进去看看吧?”
沈清宵其实是很能忍耐痛苦的人,他们认识没多久,但一路上沈清宵总是会受伤,却从未见他喊过一声痛,今天却听见了。江何却摇头,他不想进去,估计正如沈昀所言沈清宵这时很痛苦,他其实本来就不算来的。
“我还是先走吧。”江何着就要走,却被沈昀一把拉住。
沈昀急得不行,“来都来了,走什么走?起码等宫主解完毒啊!”
若是这时真让江何走了,沈昀心想,他的任务就要完了,好要带他过来看看宫主的惨状的,结果这人倒好,来了还想调头就走?没门!
江何皱眉。他实在是不想等,他向来不喜欢看这种场面,看多了别人遭罪的场面,不忍的是他,会心软也是他,随后定会带来许多麻烦。
“再等等吧!”沈昀一脸诚恳,眼里几乎闪烁起晶莹泪花,“阿凉已经进去一个多时辰了,估计就快好了,我害怕,你陪我等等行不行?”
连害怕这种辞都搬出来了……江何嘴角抽搐,无语看着沈昀。这么大个人了,又不必见血,沈凉那么好的医术还需要质疑吗?有什么好怕的?而且这家伙,分明好一块去吃午饭的,半路却忽然绕到这边来了……
“唔……”
屋内,沈清宵咬紧牙关,纵然已经十分克制,巨大的痛苦还是让他遏制不住闷哼出声,他索性咬住了手背。
他这时正趴在床上,衣衫半褪,露出整个后背来,白皙的背上遍布金针,密密麻麻堪比刺猬,而沈凉还捏着将有三寸长的金针往上加。
“宫主且忍耐一会儿,赤焰花本就性极热,服下后若不辅以金针疏通经脉,恐怕会灼伤丹田。”沈凉着一顿,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宫主若是难受也不必忍着,尽管开口,等金针走完,你身上的寒毒便解了。”
“你今日话有些多。”沈清宵深吸口气,光洁的额头上全是汗,指节也被紧捏到泛起苍白,双眸却是寒意涔涔,带着几分不容逾越的威严。
沈凉平日里自然不敢让他痛就喊出来,但这时情况不同,为避免误会,他赶紧低声辩解道:“宫主,昀把江城主带来了,就在外面。”
闻言,沈清宵眼底很是错愕。
沈凉也不敢邀功,“江城主心软,宫主应该是知道的,若让他见了你受苦,必定会对宫主更加上心。”
沈清宵偏头,眸光沉沉,沈凉也不知道自己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直到沈清宵开口,嗓音仍是嘶哑的。
“继续。”
沈凉应是,捏起金针继续为他解毒。
除了开头那一声,殿外的江何不再听到这样的声音,站在门外等了一段时间,他也不走了,像是被沈昀传染了似的,心底也有一些忐忑。
沈昀这时还拽着他的手不住碎碎念,“万一我们宫主治不好怎么办?解了寒毒还有怪病呢……”
江何下意识皱眉,他知道的,沈昀总是在他耳边重复这个他已知的事实,他便有些心烦,想我知道他过的不好,但那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只是这话始终不出口,江何心烦,是因为想起沈清宵那天带他去看无霜花回来时跟他过的话。
当时他过,有兴趣可以来看,但很快他又,还是不了,等他解去寒毒后自会去找他。
为什么呢?江何想过,沈清宵其实是很自负的一个人,他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吧?于是这两天沈清宵没来找他,他也就等着。
终于,在殿门被从门内开启时,江何心底一下子安静下来了。沈凉走了出来,神色颇为轻松。
“怎么样了?”沈昀见了人便扑上去。
江何静静站在一旁看着,其实早已经猜到了结局。
“一切顺利。”沈凉着,偷偷扫了眼江何,又神情一肃,认真道:“不过赤焰花药性太烈,宫主身子有些熬不住,多少会有些损伤。”
江何反应倒不怎么样,沈昀却一口大气险些没转过来,“不会吧?那会怎么样?宫主不能出事吧?”
沈凉拍拍沈昀的手,暗示他演戏也要有个度,而后像是才看到江何似的,面露惊喜走过去,“江城主也来了?正好,我们宫主他……”
“阿凉!”
忽而门内一道声音断了沈凉的话,细细听来,这嗓音沙哑,也有些急促,沈凉愣了愣,门内继续传来隐忍着怒气的话——“滚进来!”
沈凉和沈昀面面相觑,但宫主之命不得不听,他摇头笑叹,朝江何告辞,“那江城主请便。”
江何颔首,望向门内,眼底含笑。倒是中气十足,那他也没必要去看了,还不如回去睡个午觉。
于是沈昀便开始无措,看看江何转身离开的背影,又想起来刚才沈清宵明显生气的态度,他这还有没演完的脚本,也不知该不该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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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第一次约会,还穿了情侣装_(:зゝ∠)_
台风要来了,沿海地区和两广的朋友们注意了,出外心,么么哒(づ ̄ 3 ̄)づ
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