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满状态的凝幽想走, 谁都拦不住。
她显然愤怒到了极点, 对杜画瞪视许久, 将手里一直牢牢紧握住的幻铃往边鸿的方向就那么一丢, 弃之敝履的样子看得杜画牙疼。
就在杜画以为她要出手了的时候,凝幽却扭头就走, 不借助任何外物腾空而起,不多时就没了踪影。
“圣人为何会在此地?”边鸿将幻铃收起,才心翼翼地问道。
杜画再不能察觉到不对就是个傻子了,显然这个边鸿和她所认识的边鸿不是同一个,她认识的那个人只会叫她“仙长”,且不会在面对她时有这种谨慎。
“自有我的道理。”杜画站起身, 流光闪过, 身上的灰尘顿时消失无踪。她神色收敛, 眉眼平和, 只站在那里, 平平无奇, 又格外耀眼,“凝幽一事我会处理, 你们不必多管。”
“是。”边鸿也不多问,干脆应下。他原本就不想插手这事,追上来也只是为了凝幽手里的幻铃,如今幻铃已经到手, 他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杜画一开口, 边鸿了个招呼就走了。
等到淮千门一干人等走了, 杜画才看向一直惊疑不定的鸿丰门的娄门主。
娄门主踯躅片刻,终于面色一松,“鸿丰门告辞。”
杜画当然不会阻拦,看着鸿丰门的人浩浩荡荡走了,杜画又走出了老远才气势以垮,苦着脸坐在一边的大石头上。
她现在的处境实在尴尬,系统一直没反应,她联系了之前发生过的事,隐约能猜到她大概是被传唤到了凝幽所在的世界。
可问题是,她知道凝幽是会在天亮前回到自己的世界的,那她呢?等天黑吗?
毫无头绪的杜画苦恼地靠坐在大石头上,手往旁边一甩,顿时一阵刺痛!
“嘶!”她极快地缩回手,从大石头上起身,连退几步,再看她原来甩手的地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朵花,一朵让杜画印象极深的花,她还记得原著中凝幽曾利用这花弄死了一个修真界的大能。
流朱花,花开无叶,花瓣鲜亮,红色如血,于花瓣中流动,貌美。
全部符合。
杜画再看自己的手,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了,此刻已经蔓延到了手腕。
脑子慌成一团浆糊的杜画回忆了一下上次她是怎么度过凝幽的下毒事件的,似乎是系统给她化解掉的,可是系统不理她啊!
她这是要被一朵花给搞死了?
简直搞笑好吗!
“凝幽,我要是就这么死了,我死了都不会放过你的。qaq”杜画惨兮兮地对着自己可怜的手吐槽。
“你何时曾放过我?”不远处立时传来一句女声。
杜画愣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耳鸣,猛地抬头,就见不远处的一棵树后闪现出一个女人,正是她以为走远了的凝幽。
“你没走?”她惊讶地问。
“我为何要走?”凝幽反问。
杜画想了想,略带些惊喜的面色一苦,“你该不会是在等待时机杀了我吧?现在不用你动手我也要死了。”
凝幽没有否认,反而是冷哼一声,“不过是一朵流朱花,你身为圣人,难不成会解决不了?”
又来了……“我不知道边鸿为什么会叫我圣人,我什么本事你还不知道吗?我要是圣人怎么还会不过你?”
“你还在骗我!”杜画一提及以往,凝幽本还能压着的火气顿时爆发,突然怒喝,“我早听上界有一圣人,以度化众生为己任,一身功德金光无人能敌。我料到此人会有一日盯上我,却万没料到竟是会以这种方式!”
话间,凝幽已经到了杜画跟前,举起杜画那只受了伤,惨不忍睹的手,“来啊,用你的功德金光为修真界消除我这个女魔头啊!”
杜画整只手已经黑了,毫无知觉,纵使被凝幽握着也完全感受不到力气,只能看到凝幽用力到发白的指关节。
凝幽还没有完,“真是好一个圣人,以身饲魔这么伟大的事都被你做得天衣无缝,可笑我直到如今都不知道你是从何时开始的,又是如何在不知不觉间接近我的。在我因为你的靠近而欣喜的时候,你只怕心里都快乐开花了吧?瞧,那个女魔头被我感化了!”
“哈!我竟还以为你是幻铃里的幻象,早在你净化我体内怨气时我就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
凝幽把“早该想到”重复了两次,可见她内心的懊恼和悲凉。
这件事原本就是个意外,所以破绽点众多,凝幽这样一个多疑的人,早就应该想到其中有猫腻,可偏偏她被这种“独有的陪伴”迷晕了头脑,选择性地忽略了所有的疑点,只顾着一头扑在杜画身上,对这种陪伴甘之如饴。
“完了吗?”杜画问道。
她的语气如此平静,平静到让凝幽面色更加狰狞。
杜画又,“你再不给我治疗,我就真的要死了。”她能清晰感受到那毒已经挨近她的心脉了。
凝幽用淬了毒的眼神看着她,带着尖利的刺,一字一句道:“那你就去死吧。”
“……那好吧。”杜画缩回手,恹恹地蹲在地上,看着自己乌漆墨黑的手,很是苦恼。
凝幽站了一会儿,干脆地离开了。
一开始就因为要保护凝幽,把怨气完全隔离并净化她体内的怨气,她的灵气就用去了很多,如今所剩无几,她也没有正式的去学过灵力的运用,只能任凭那毒液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在她血脉里流窜。
她所剩无几的灵力因为没有系统的运用,在毒性面前很快就溃散了。
这下真的要死了。
竟然会死的这么戏剧化又搞笑……垃圾系统!
杜画眼前渐渐模糊,昏睡的念头起来,有种想一觉不起的冲动。
恍惚间,她感觉有个人影冲过来,恶狠狠地吻住她,一股强大的灵力自口中传入,肃清那些肆虐的毒性。
在她眼里强大无比的毒性在这股灵力面前,脆弱地就像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子。
等到毒性终于清完,那压在她唇上的柔软才离开,抱着软绵绵的她恶狠狠地:“你给我活着!”
迷迷糊糊的杜画眨眨眼,在陷入昏迷前想着,她这是……被亲了?
*
【一败涂地。
凝幽想。】
——节选自《我欲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