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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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翎放下手机,在抽屉了翻出来借书卡,去了后面图书馆。

    等梁丘熠下课给她电话,她其实想问,但是不合适。

    沉默的跟着他去餐厅吃饭。

    吃饭的时候梁丘熠和她:“晚上收拾东西,明天带你去植物园住几天。”

    姜翎问:“你一开始就计算好的?等着我上钩?”

    梁丘熠看了眼手机,姜翎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点进微信了,他毫无意外,面色认真的翻看后,又返回看了眼短信息提示,姜翎以为他至少会面色凝重,或者会掩饰。可最后什么都没有。他像看到寻常的广告信息一样,看完随手关闭,将手机放在桌上,和姜翎:“你上次想去看植物园。”

    姜翎想他应该很早之前就开始大笔大笔的这样动用钱,财务状况入不敷出。

    他不,她就不能问。

    晚上回去,下午到家,姜翎坐在门口看花草,他院子里的花草其实不全是他种的,有时候那三个学生过来帮忙理。

    梁丘熠拿着一本书在看,姜翎试探问他:“你那时候为什么会学植物学?”

    梁丘熠抬眼看了眼院子,波澜不兴的:“第一志愿没录上,被分到了植物系。”

    姜翎想,他名师有幸,这么多年,在这个专业也算是成绩斐然的青年一代,不敢相信他是当初被滑档到这个专业的。

    又问:“那你的第一志愿是什么?”

    梁丘熠连头都没抬:“不记得了,时间太久了,那时候专业没有现在这么多,也不太懂。”

    姜翎不信。

    他像是认真想了下:“我记得应该是物理系。”

    姜翎怀疑:“我觉得你是文科生。”

    他笑起来:“那你猜错了,我学的最好的是物理。”

    姜翎觉得他这个人简直像个谜。

    问:“那你时候是什么样的?”

    梁丘熠一直没抬头,轻轻笑了下,淡淡:“就那样。”

    姜翎听的心里那根弦被绷紧了。

    他对时候对父母闭口不提,姜翎最后问:“你父母有没有催婚?”

    他抬眼,眼睛里波澜暗沉,看了她一眼,她心虚的移开眼。

    他却:“没人催我。”

    姜翎不敢再追问,换了话题:“植物园里能住人吗?那边离国境是不是很近?”

    梁丘熠却:“我新年的时候要去日本开会,你去不去?”

    姜翎被他问懵了,算了下还有几天到新年,遗憾:“我去不了,新年家里有聚会,我要是没到,我妈会杀出来找我的。”

    他温柔的看了她一眼,:“那就乖乖回家。”

    姜翎想去,巴巴:“可是我也想去东京,要不这样,你先去,我过完新年就去。”

    梁丘熠其实只是起兴一提,为了挡她的盘问,没想到她这么认真。他收了书,笑:“到时候看,明天先去那边植物园。”

    姜翎觉得他其实没有多高兴,只是像应付朋友一样。他的生活单调到像个垂垂暮年的人一样,也像个苦行僧。

    ……

    何濯在饭局上,周围都是从玩到大的朋友。何濯是个浑不吝的名声,一颗脑袋一张嘴,简直无往不利。在场的五个人,属他家底最厚,还都是自己挣的。他爷爷从政,他爸从商,他妈的生意比他爸的生意还大,他做生意又是白手起家,一家三口,各忙各的生意,谁都不碍着谁。

    他这人好话也不好话,讲义气的时候,义不容辞,冷眼的时候见死不救。何家人的习性他收放自如。

    酒局上他一个人窝在椅背上,其他人喝酒,旁边的周奕钦问:“濯哥,你女朋友呢?”

    他随意抿了口酒:“分了。”

    其他四个笑他:“濯哥这个态度就不对,又伤人姑娘的心了。”

    在场就于奕钦带了女朋友,何濯嗤笑了声问:“我怎么伤人心了?”

    在场没人知道,那姑娘心大,和他身边的人听关于姜翎的事,被他冷处理给劝退了。

    于奕钦就坐在他身边,低声劝他:“濯子,你这样可不行,女朋友哪有不哄的,不能吵一架就分了。该哄还得哄。要不然真成孤家寡人了。”

    何濯挑眉戏:“怎么没哄?你以为我前女友多是我没哄?”

    那位被堵的一句话不出来。

    举杯和他碰了下,:“那只能明,你这个人真有问题。”

    气的何濯伸脚踢了他一脚。

    饭局本来是为给武庆祝生意的,何濯觉得去夜场太吵了,吃顿饭吧,一群人果真听话。他的饭局太多了,前几年喝酒厉害,这两年不怎么喝酒了。一群人都知道他的习性,饭局上喝酒都是随意,也没人劝酒。

    正对面坐着的就是家里做酒店的武,他是子承父业。这人性子野得很,不同他精力都在钱上钻研,武赌、嫖都在行,热爱极限运动。身边的人会提醒他,他赌的倒不过分,但是女朋友却是来者不拒,女明星到艺术生一个接着一个。

    今晚又带来一个新的,饭局上于奕钦的女朋友何荟心那是正儿八经的,两人是从念书谈到现在的,武也知道,他这个女伴和人家的不能比,也不叫人照看,就坐在他身边。连名字都不介绍,一帮男人开玩笑混话,何濯也不搭腔。

    几个人起滑雪,于奕钦问他,你投资那滑雪场建的怎么样了?

    何濯挑眉,答,八字还没一撇呢。

    武身边那女生一直不声不响的,闻言,好奇的看他。

    武见她好奇,给她介绍:“我们的濯哥,拿手的本事就是挣钱,不过他他这人真是邪性,一个帝都中文系出来的人,却做文玩起家,跟手眼通天似的。”

    那姑娘娇娇气气的,笑起来:“那巧了,和我的专业还有点关系。”

    何濯没话,面色温和,于奕钦的女朋友问:“你是什么专业?”

    那姑娘:“我是美院毕业,在博物馆工作。”

    在座几位都玩笑似的夸了一遍。

    何濯也跟着,不错。

    武笑骂他,德行。

    那姑娘在手机上找了半天,:“濯哥文玩在行,我这里有副画,那请你给掌掌眼。”

    姑娘年纪,可能家境也不错,有点被宠坏了,有点不识分寸。

    武听着看了她一眼,其他几个人也好奇,问,什么画?

    何濯换了杯茶水,也问,什么画?

    那姑娘绕过来,将手机递给他,看着他。

    何濯看了一眼,就知道,那画是姜翎仿的。

    他不动声色问:“这画怎么了?”

    那姑娘,你看看,给点意见。

    他脑子里已经顺了一遍关系,脸上依旧是笑着的,淡淡,这我可看不出来,就是原画拿到我跟前,我都不一定能看出来什么名堂。

    他态度太过四平八稳,姑娘哪是他的对手,一句话接不上。旁边几个人不明所以的闲聊,话题换成了最近的生意,谁都没在意刚才的插曲。

    过了会儿,何濯冷不丁问,你是赵霁名什么人?

    那姑娘脸色一下僵了。

    呐呐,他是我们单位的领导。

    完心里有点心虚,觉得何濯有点深不可测。

    何濯装作毫不在意,过了会儿又问:“赵祯是你们单位的吗?”

    这下姑娘这下知道害怕了,怯怯的,我不认识。

    何濯笑笑,也不追问,就像真是随口一问一样。

    饭局一散,何濯脸就沉了,开始联络能和博物馆那边上话的人,务必要快。

    他心里担心,担心出点差错,有人能把姜翎扯出来,这种事就怕无事生非,她以后是要接商业合作的,是要在这一行干一辈子的,名声最不能受别人影响。

    赵霁名这人爱才,脑子没生意人灵光,姜翎的画拿回去,他宝贝了一段时间,但是忍不住,和办公室里几个老家伙显摆了,几个同事互相传阅了个遍,老同事开始研究这画成型的过程,这仿画的技术很成熟,步骤几乎按照原来一步一步来的,连画用的原料都是旧的。色彩借用了化学原剂,用量、步骤很有顺序,连瑕疵的成因都用了一样的手段。

    一来二去,书画组组里几个老人都知道了这幅画。有人知道这画是赵祯那边来的,有人也可能猜到了这是姜翎的画。因为赵祯在博物馆那边不止一次夸过他有个徒弟。

    再者,赵霁名特意调看过姜翎的履历。

    何濯用了一幅画引路,听的清清楚楚。脸色就更难看了。

    他和博物馆那边的人不上话,思来想去,求了到了他妈那里,他爷爷和那边有点关系。

    作者有话要:  我其实好喜欢何濯这种心思深沉的男人,冷不丁诈人姑娘一把,冷不丁又诈人一把,冷不丁阴人一把。阴搓搓的调调。

    哈哈我的恶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