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喝醉了
江渔憋了半天, 憋得脸红脖子粗,憋出一句话:“以后你们要听嫂子的话,听嫂子的话有肉吃!”
“哈哈哈哈……”大伙哄堂大笑,笑得东倒西歪, 酒杯都端不稳了。
江多偷偷跟江有:“大哥, 二哥这样是不是叫气管炎?”
江有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别胡,这叫妇唱夫随。”
花枝笑得花枝乱颤, 捶了江渔两拳:“一天到晚就会胡咧咧!”
江渔嘿嘿笑:“咋,我的不好吗,你看大家都乐了。”
花枝白他一眼:“人家那是笑话你怂, 还没结婚就开始怕老婆。”
“怕老婆咋啦,怕老婆, 有酒喝。”江渔一点不觉得丢人, 美滋滋地又干了一杯。
大伙都笑岔气了。
花枝哪哪都好, 就是酒量不好, 被大伙起哄灌了几杯酒,头也晕了, 脸也红了,单凤眼带着酒意微微眯起,别有风情, 惹得几个兄弟看走了神。
“看啥看, 再看眼珠给你们抠出来!”江渔凶巴巴拿筷子敲几个人的头,扶起花枝去了屋,, “你先在这眯一会儿,等结束了我送你回去。”
花枝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声音也软绵绵的:“我不,我不睡,床太脏。”
十几个大伙子轮班睡,那床单得脏成啥样。
江渔一想也是,:“那行,酒我不喝了,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江渔扶着花枝出来,她喝多了难受,要送她回家,让大伙接着吃。
红旗要开拖拉机送,花枝没答应,喝了酒开车有危险,让他和向东必须等酒醒了再走。
安排好这些人,江渔扶着花枝往回走,想着几里路而已,步行也要不了多长时间。
可他忽略了花枝是个醉酒的人,两条腿就像没骨头似的,两步一软,三步一歪,几次差点摔倒。
江渔没办法,只好背着她从田间路抄近道。
正晌午,四周静悄悄的,泛黄的麦穗在太阳下静默着,散发出麦子独特的香气,头顶是万里无云的晴空,偶尔有飞鸟掠过,没有一丝风。
这是麦收前特有的天气。
花枝趴在江渔背上,眯着眼睛看麦田,幻想着如果有一天这田里开满了花,五彩缤纷四季不败,该是怎样一番景象。
“睡着啦?”江渔见她半天不吭声,扭过头来看她,她半眯着眼睛的媚态实在撩人,江渔不由吞了下口水,背上那软弹的触感越发明显。
“你想啥呢?”江渔忙找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没想啥,就是你背上太舒服,我有点困了。”花枝。
“困了就睡吧,到家我叫你。”
“怕你一直背着累。”
“不累,你轻得很。”
“哦。”花枝睡意昏沉地闭上眼,叫他,“江渔。”
“嗯?”
“等我老了,你也要背着我。”
“干嘛等老了,只要你愿意,我天天让你脚不沾地。”
花枝懒懒地笑,这痞子,从来没过一句正经的,却比任何正经人都值得信赖,值得托付。
***
花枝不知道自己啥时候到家的,一觉醒来,天都快黑了。
她靠坐在床头,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感到口干舌燥。
正要喊花朵给她端水,花朵就一阵风似的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姐,你的信!”
“谁寄来的?”花枝问。
“叫个啥花。”花朵。
她跟着二姐学认字,最近一段时间学了不少字。
“拿来我看看。”花枝伸手接过信,看看信皮,笑起来,“傻子,是你莲花姐姐。”
“哦,那个字念‘莲’呀!”花朵。
“对,念‘莲’。”花枝,“你去给我端碗水,我看看莲花姐姐写的啥。”
花朵麻溜跑去端水。
莲花在信里用特别激动地口吻告诉花枝,首都实在太大了,太美了,人太多了,她去看了天.安门,看了人.民大会.堂,还看了主.席他老人家。
除此之外,又了许多她工作的事,她的东家特别好,男主人是教授,女主人是中学老师,两人只有一个女儿,女儿已经读大学了,她平时只要做好一日三餐,照顾好教授行动不便的老母亲,就没什么事了。
而且女主人心地特善良,她一去就带她去商场买衣服,从头到脚换了新的,她虽然是保姆,也是家里的一员,一定穿得漂亮得体,不能丢了教授的脸。
花枝看到这里,并没有觉得女主人有多善良,也许人家只是嫌莲花穿得太寒酸罢了。
不过,能遇到这样书香门第的东家,莲花也算是很幸运了,老母亲行动不便,时刻在家,至少不用担心她会被男主人那啥。
花枝稍稍放下心,吃过晚饭后,点着煤油灯给莲花回信。
花叶和花朵在旁边抄写花枝布置的生字。
刘玉兰则抱着草编的针线簸箩做她永远都做不完的针线活。
一家四口享受着难得的安逸时光。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煤油灯太费眼了。
在花枝的记忆里,前世她们村好像两年后才通电,通电之后,有一两户人家率先买了黑白电视机,一到天黑,全村人都集中到那两家去看电视,把人家院里围得水泄不通。
要是能早点通电就好了,花枝揉着酸涩的眼睛想,有了电,大棚的照明取暖问题就好办,不然还得用老土办法。
魏书记,有困难就找他,那这算不算个困难呢?
花枝想着想着自己笑了,魏书记似乎高兴得太早了,以后她的困难事还多着呢!
想起魏书记,她不禁又想起魏老先生,这么长时间没见,她真的挺想念他和另外几个爷爷,要不要趁着现在还没有真正忙起来,找个合适的机会去拜访一下?
如果魏夫人还对她充满敌意,那她就带上江渔好了,一来可以让魏夫人放下顾虑,二来让江渔多认识几个人,以后总是有用的。
这样想着,花枝又觉得订亲的事已经刻不容缓,虽然订亲只是个形式,但也是必不可少的。
订了亲,她和江渔出双入对就比较名正言顺了,到哪去她都能理直气壮地介绍他是自己的未婚夫,不用担心别人拿有色眼镜看他们。
另外她还琢磨着跟张三妮一块去趟省城,到时候带上江渔陪她,也免得她和张三妮孤男寡女不方便。
要去省城,钱必须备足了,所以这段时间还得抓紧赶集卖货多攒点钱才行。
想来想去,她觉得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恨不能把一天拆成三天用才好。
看看花叶和花朵还在认认真真写字,她便翻出自己上学时没用完的日记本,把这段时间要做的事分轻重缓急记录下来,省得到时候做了这件忘了那件。
不过,目前来最当紧的,还是订亲。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花枝先去邮局给莲花寄信,寄完信就直接去鱼塘那边找江渔。
江渔正和江海花强他们一起喂鱼,看到花枝来,把东西一扔,跑过去迎接她。
“昨天喝多了,头疼不疼?”
“一开始有点疼,睡一晚上就好了。”花枝拉他在塘埂边席地而坐,看着鱼群游来游去争食,声和他商量订亲的事。
花枝:“前天太仓促了,我后来想想幸亏东西丢了没提成,虽然咱俩都不在乎形式,可谁家提亲也没有大晚上去提的,这回你好好准备准备,买点东西,叫上你大姨陪你一起去。”
江渔:“叫大姨干啥,要是不兴一个人,那我就叫江海他们陪我去,多去几个,威风。”
花枝瞪他:“你是去提亲,又不是去抢亲,要那么威风干啥,大姨是长辈,有长辈陪着才显得礼数周全。”
江渔嘿嘿笑:“要是抢亲不犯法,我真想现在就把你抢走。”
“为啥?”花枝问。
“我不想一个人过了。”江渔拉住花枝的手,眼里是熊熊燃烧的渴望,“非得等到满二十吗,十九不行吗?”
其实乡下很多十八岁都结了,先办酒席生娃娃,到了满二十岁再去领证,有的甚至连证都不领,就那么过了一辈子。
在乡下人的认知里,那个本本根本不重要,只要摆过酒席拜过堂,就是大伙都承认的合法夫妻。
花枝拍拍江渔的手,:“我明白你的心,我也不是非得等到二十岁,但是,在我结婚之前,我得先把我妈我姐我妹安排好,前天你也看见我们家的情况了,不把她们都安排好,我不放心。”
“好吧!”江渔叹口气,“虽然我着急,但我不逼你,家里的事慢慢来,我等你就是了。”
花枝笑道:“你这么懂事,我拿什么奖励你呀?”
江渔眼睛立马亮了,嘴唇一嘟,凑到花枝面前:“这个,这个!”
“……”花枝回头看看,发现花强他们正一边洒鱼食,一边往这边瞟,就笑着,“你先把那几个货的眼珠子抠了,我就让你亲。”
江渔回头一看,顿时板起脸,捡起一块土疙瘩砸过去:“看啥看,滚!”
几个人一哄而散。
花强一边跑一边谆谆叮咛:“妹,没结婚之前千万不能让他得逞啊!”
花枝哈哈大笑。
江渔郁闷到内出血。
这个二舅哥真的好讨厌!
花枝笑着安慰他:“别气了,我奖励你五个爷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