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章 我是楚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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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栖丞,我是楚遇,你记住了吗?”这是今天她第十次对着项栖丞这句话。

    昨天去医生办公室找医生了解了一下情况,医生项栖丞在脑损伤后出现了失忆的后遗症,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况且没有并发其他的脑损伤已经是万幸。而如果想让项栖丞恢复记忆只能慢慢来,让曾经熟悉的人多跟他聊天话,不能太过于强求跟着急,不然只会适得其反。

    所以今天早上一来到病房,当再次看到项栖丞眼里的冷漠时她并没有昨天那种难过的感觉,只是微微一笑,跟他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自我介绍着并且打招呼。

    项栖丞能醒来已经是万幸,她又怎么还去强求些其他的事情呢?就算他不记得自己,只要她不断的重复,那项栖丞总有一天会重新记住她的脸跟声音。

    “我知道了。”终于,他忍不住开口,代替了自己先前一次又一次沉默的回应。

    楚遇心里暗喜,却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她终于让项栖丞开口话了,昨天一见面项栖丞了那两句话便一直不再开口,无论她问什么问题都当做听不见的样子,脸上也丝毫不掩饰不耐烦的情绪。

    “怕你吃不惯医院里的饭菜,我做了些排骨跟番茄炒蛋,你试试,如果觉得好吃以后我可以天天做。”楚遇一边一边打开便当盒,饭菜的香味溢满了整间病房。

    医院虽然每天都会提供营养餐但菜色单一,连着好几天都是一样的菜,她实在看不下去了。今天一大早她就特意去市场买的排骨跟番茄,幸好当初楚经年选的这个酒店是带厨房的,许多调料都已经有了现成的。

    将菜洗净,按照先前的做法,这么久没做法自然有些生疏,但出锅以后试了试味道似乎还行,只是不知道合不合项栖丞的口味。

    将筷子递给项栖丞,他却许久没接,楚遇抬眼才发现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楚遇被他盯得脸颊有些发烫,疑惑的问道。话刚落音,里的筷子就被项栖丞拿走,他沉默着径直舀了一块番茄放进嘴里。

    “心烫”楚遇喊道,但却已经来不及了,滚烫的番茄落入项栖丞口中,烫的他张着嘴吐出来也不是闭起来也不是的哈了好一会儿的气,楚遇瞬间被项栖丞的动作逗笑了。

    她在酒店一做好菜就装入了保温盒里,然后就直接带来了医院,中间并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所以饭菜都是刚出锅没多久的温度,也难怪项栖丞会烫成这样了。

    接了杯冷水递给他,顺接过他里的筷子夹起一块排骨,在碗面上晾了好一会儿等热气散去才喂到项栖丞嘴边:“来。”她的动作是极其自然跟流畅的,仿佛已经排练过千百遍形成的肌肉记忆,就连她自己也愣了一下,更别提项栖丞了。

    “我自己来。”吞下口中的排骨,项栖丞从楚遇中拿回筷子。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女人他总有种跟面对其他人时不一样的感觉,跟面对赫连笛时的感觉不同。而且他原本是个极容易不耐烦的人,但她在自己眼前晃悠了一早上自己竟丝毫不觉得烦,所以他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况且没想到她做的菜意外的好吃,至少比医院的营养餐好吃多了,不过她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吃排骨?而且排骨的味道吃起来让他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跟记忆中的某种味道重叠了。

    可一强迫着大脑去回忆以前的事情头就会愈发疼痛起来,他便不再去想。

    “好吃吗?”楚遇看着项栖丞问道,内心有些忐忑。

    从项栖丞的表情看不出自己做的菜究竟合不合他口味,因为他的表情始终都是淡淡的,压根看不出喜怒。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心里更加忐忑了。

    “还行。”项栖丞依旧面无表情,简单的吐出两个字,出的话却让楚遇嘴角上扬,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望着窗外,今天天气格外的好,难得的暖阳,空气中还带着点微风,她突然想带着项栖丞下楼散散步。

    项栖丞住的医院是安澜市中心医院总部,无论地理位置还是环境都是一流的,更何况这里是医院西区的vip大楼。楼下是医院特意建好的后花园,除了有千秋跟长椅,还种植了各种好看的花,尤其是春天,百花齐放,看起来心旷神怡。

    下午的太阳是最温暖的时候,等项栖丞睡过午觉楚遇就带着他一起下楼了。原以为他不会愿意跟着自己一起踏出病房门,但当自己提议下楼散散步的时候他却答应了,对于这一点楚遇还是感到挺意外的。

    毕竟现在自己跟项栖丞的关系怎么看都有些尴尬。是陌生人倒显得有些生疏,但却怎么也不太像朋友的关系。看着项栖丞的侧脸,楚遇突然想起来那份离婚协议书。

    现在的项栖丞并不知道在法律上他们仍然是夫妻,但她暂时不打算告诉他。在他清醒过来时赫连笛就已经先一步跟项栖丞见了面,想必项寒没少那些话。但在他恢复记忆之前,她想就这样保持着跟他的关系。

    “项栖丞”楚遇看着正前方突然开口喊道。

    前方是一条铺着鹅卵石弯弯曲曲的路,路旁边是一潭碧绿的湖水。湖面倒映着道路两旁的树木,风一吹,微波粼粼,湖面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

    项栖丞侧过头疑惑的看着楚遇,等待她继续下去。

    “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她回头,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语气却带着点无法形容的苦涩跟无奈。

    她一遍遍的在项栖丞面前强调自己的名字就是害怕他忘了自己,已经忘记过一次了,她这么努力的重复,不希望项栖丞依旧记不住她。

    “记得,你叫楚遇。”男人蹙眉开口,似乎对于楚遇的问题有着不解,却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