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墓地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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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医院出来,赫连笛里拿着检查报告单,报告单上的阳性两个字并没能让她增加多少欢喜。这件事她计划了两个月,先是搬进了杨言的私人别墅,接着把里的工作都交给了信任的合伙人,安心在家备孕,现在怀上了也不过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平静的走到不远处的树荫下,她拿出拨打着杨言的号码。电话那头一直是忙音,迟迟没有人接通。

    挂断了电话上车,径直开车朝杨言的别墅驶去。

    两个月前她放弃了自己原本想办一场盛大婚礼的想法,改而跟杨言默默的领了结婚证。这其中的原因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不过是给自己多留了一条后路。

    她赫连笛一向不喜欢把事情做的太绝对,如果举行了婚礼那免不了会有圈子里的许多人来参加,记者媒体也会争相报道,那日后假如她在杨家遇到了变故必定会成为大众的笑柄。

    与其如此,不如低调一些,反正杨言也答应她如果怀孕了就会向她的公司投资一笔不的数额。她要的是利益,不是感情,所以在这一点上面她还是能拎得清的。

    回到别墅打开门,却依旧不见杨言,而他的车也不在别墅外面。

    赫连笛拨通了杨言助理的电话:“陈,杨总有份文件落家里了,一会儿我给送过去吧?”那边安静了一会儿,支支吾吾的回答道:“不用了嫂子,公司这边有原件”

    “行,你让他接一下电话,我有事儿要跟他。”赫连笛轻轻晃着上的挂件,瞥了一眼墙上的复古钟。

    “额,杨总刚刚去会议室了,要不我让杨总一会儿打回给您”助理额头冒出一丝冷汗,看着空空如也的办公室道。

    “没事,不用了。”她完便挂断了电话。杨言没去公司,不然助理的回答不会这么闪躲,至于落在家里的文件,其实不过是她在套话罢了。

    她知道杨言肯定提前跟助理通好气,如果自己直接打电话去问的话肯定问不出什么来,毕竟他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自己也没办法,所以只能这样绕圈子的套话,没想到还真的被她套了出来。

    拿出打开定位搜索,这是她之前趁杨言喝醉酒回来用他指纹打开开启的隐藏共享定位。

    毅陵山墓?

    赫连笛内心咯噔一声,杨言好好的去墓地做什么?这虽然是全省最好的墓地,但却离安澜市有三个多时的距离,况且去墓地的路程凶险,都是环山的崎岖山路。

    突然,她脑海中想起了一个人

    拿起车钥匙出了门,一抬眼,天空阴沉沉的像要压下来似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返回了别墅拿了把雨伞。

    车刚离开安澜市的路段前方就渐渐下起了雨,赫连笛握着方向盘看着前面蜿蜒的山路突然产生了一丝胆怯。她很少开车,更何况还是这种天气,这种路况,中间一旦有个什么闪失她可能连全尸都没有,而且还是一尸两命。

    但她还是沿着山路将车开了上去,雨越来越大,伴随的还有天边一道一道的闪电。挡风玻璃的雨水顺着车顶流下来严重阻碍了视线,就连雨刷器也赶不及雨水的流逝。

    赫连笛将车开到半山腰稍微等待了一下,再次打开定位,杨言的定位跟刚刚的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赫连笛内心起了疑惑,这大暴雨的,墓地也没个避雨的地方,他难道就一直待在那儿?

    尝试着再次拨打了他的号码,依旧如一开始那样,传来的是忙音,无人接听。

    雨势稍了一些,但天依旧黑压压的,她顾不上那么多,继续开车往前去。

    终于到了目的地,隔着一段距离赫连笛就看到一块不大的牌匾上写着“毅陵山墓”四个大字,雨水顺着牌匾的字体往下流,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许多年前似乎来过一次这里。

    如果没记错的话再往里走一段路就是墓地,中间会穿过一条干净的鹅卵石路。

    赫连笛下了车披上一件外套,打开伞,她进了大门。

    她拿的伞恰好是一把黑色的大伞,足以将她整个人都遮挡在伞下不至于淋湿一点。而在雨天,墓地里这单独的一点黑色倒也应景,增添了一份墓地应有的肃静。

    将上的定位放大,显示自己离杨言还有一段距离,赫连笛便按着这上的位置寻找。

    作为省内最出名的墓地,可以是出了名的豪华与大,每个墓碑之间都有着严格的距离。她唯一来过的那次还是因为工作原因,当时拍戏的剧组里有一位演员意外身亡,自己是跟随着剧组一起来的,自然不必她自己再去过多的寻找。

    而现在,她一个人在墓地了走了一段路就觉得自己似乎是迷路了一样。这里面就像个巨大的迷宫,怎么绕也绕不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每经过一个墓地,看到上面陌生面孔的黑白照,赫连笛都觉得背后凉嗖嗖的感到一阵害怕。

    突然,她隐隐约约看到前面有个模糊的身影,再往前走,她彻底看清了那个人,是杨言,赫连笛停下了脚步。

    隔着雨,她看到杨言跪在墓地前,脸上的神情带着难言的悲伤,那是在自己面前不曾流露过的神情。而在他的脚边,放着只剩半瓶的白酒。

    墓碑上的照片,赫连笛再熟悉不过,是蓝帆。

    那张比女人还精致的脸,神情带着高傲跟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寂,这么多次的见面,都早已令她印象深刻。

    杨言似乎是喝醉了,微微低头对着墓碑不知道在些什么,没一会儿又哭了起来。他没撑伞,墓地也没任何遮挡物,就这么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身上,脸上流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

    赫连笛停住了自己想往前走的脚步,雨打在伞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望着眼前这一幕,她竟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转身,出了墓园大门,上车,很快她的车就消失在山路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