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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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着握了握谨宁的手, 顺治发现谨宁最近也是越来越皮, 便故正色道:“谨谨你什么?”

    系统冷不丁的了个寒战:【我怎么觉得临哥哥听着更起腻呢。】

    谨宁把系统关了静音, 向前又靠了一步。肚子里咕噜噜发出抗议,她按了按, 奶声奶气道:“临哥哥我饿了。”

    顺治忍住笑意:“谨谨,那你想吃什么?”

    “这到什么地方就得吃什么地方的特色,”谨宁拉起顺治的手绕过院中的亭香榭, “咱们去外面转转。”

    顺治自然是没什么异议的, 整日里在宫中待着也是倦了的。让王铎在后面远远的跟着,两个人倒是乐得自在,在街上逛了起来。

    江南原先的惶惶之气已经散去了不少, 百姓渐渐安稳下来。王铎在后面跟着看着二人是胆战心惊,生怕出点什么事自己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底下的官员知道轻重, 不敢大肆宣扬顺治来江南这件事,更不敢做出点什么招皇帝烦的事, 大臣们汇报完情况便都安静退下去。

    梅雨季节便是难得能见到晴天, 到处都是一片雨帘雾蒙更添江南氤氲。

    顺治见大臣的时候,谨宁左右也是无事。从前在府上的东西早就都运回了京城,她来的时候嫌麻烦, 也没带些书来解闷。望着连月不开的窗外一时又有点无聊。

    兰芷点上一盏沉香:“以前娘娘常道’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这江南六月最是美好, 怎么如今却不喜欢了?”

    谨宁最喜欢的是阳光明媚的日子, 从前上学的时候还不是很明显, 自从来这之后大多数时候无事可做,便更加喜欢在午后餍足的晒着太阳昏昏睡去。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才知这是原主最喜欢的的,遂道:“见久了阳光明媚的日子,才发现阳光更好些。”

    兰芷嘿嘿一笑:“是了,奴婢也觉得这晴天更好些,总见下雨的日子整个人都是闷闷的。”

    毕竟不是特意来江南赏景的,所幸现在已经快出了梅雨季,万物又是新的一景,瞧着潋滟春色也是另一番韵味。

    “先前姑姑给我包了一包红豆糕,这糕点容易变质还没到山东便放坏了,也没顾上吃两块真是可惜,”谨宁的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有些唏嘘道,“现下又有几分想了,只可惜吃不到了。”

    兰芷给她递上一盏新茶,洋洋一笑:“这个好办,娘娘若是想吃奴婢也可以做保证和碧霄姑姑做出来的味道一样。”

    看着兰芷这么信心满满的样子,谨宁也颔首道:“走吧,左右我也是闲着,与你一同去。”

    谨宁上次进厨房还是顺治十三年的重阳节,那时初进宫中就赶上了一场风波。也是自那时起本就对厨房没什么兴趣的谨宁就更是对其敬而远之了。

    谨宁今天不知道提起了什么兴趣,固执的从兰芷手里拿过各类材料,并且坚决不让兰芷插手。

    大概做糕点也是需要天赋的,兰芷看着谨宁一会在豆馅里加点糖,一会在里面又放点牛乳,心里就开始默默祈祷这盘点心还能吃。

    “这豆馅怎么不甜呢,”谨宁沾了一点豆馅尝了尝,“不如姑姑做的豆馅好。”

    “可以了娘娘,”兰芷跟着尝了一口赶紧把白糖罐子从谨宁手里接过来抱在怀里,“哑巴吃完都得太甜了。”

    无形之中被埋汰的谨宁丝毫没在意,又在里面加了点豆馅搅拌均匀:“我尝着还是觉得淡。”

    兰芷连忙摇手道:“味道刚好,赶紧包上面皮上锅蒸吧。”

    等到点心出锅,谨宁又在上面点上了红豆,远远看去像是放大了的骰子。她估摸着顺治这会儿应该处理完政事,便带着最先出炉的去了书房。

    看着眼前这盘卖相还不错的红豆糕,顺治不禁有些狐疑:“你做的?”

    谨宁扬了扬脸:“我和兰芷一起做的。”

    顺治“哦”了一声:“这外面的红豆粒是你点上去的?”

    “你可真是太了解我了,”谨宁夹了一块送到顺治嘴边,“尝尝吧。”

    豆沙细腻,糕点软绵,本该是极好的。只可惜谨宁额外又加了太多的糖,吃起来甜的要命,一般人应该是咽不下去的。

    但毕竟当皇帝的都不是一般人。见顺治面不改色的吃了下去,谨宁心里还有点窃喜。她像是被极大的鼓励了,兴冲冲道:“怎么样,好吃吗?”

    顺治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握了握谨宁拿筷子的手:“豆馅也是你做的吧?”

    谨宁一脸期待地点头:“是不是很好吃?”

    “这里的红豆不如宫里的,等回宫去你再给我做一次如何?”顺治轻轻拍了拍谨宁的手背,看着外皮上一颗颗红豆笑吟吟道,“点心的意思倒是好。”

    刚才来的匆忙,她自己也没顾上尝一块,这会儿吃了才发现里面的豆沙对于大多数的人来确实是太甜了。

    平日里碧霄知道她喜欢吃偏甜的,做出来的味道自然更浓。谨宁以己度人的放了好几勺糖,现在才想起来顺治并不像自己那么喜欢吃甜食。

    谨宁看着顺治不动声色的又吃了一块,心里有点不出来的滋味。他本是可以将糕点推至一旁岔开话题,但为了顾及自己的感受不但没有直难吃,还又吃了一块。

    谨宁点了点头,把红豆糕挪去了旁边,挽着顺治的手道:“走吧,晚膳准备好了。”

    因着过两日要去磐山禅院,顺治这几日便开始用素斋。望着桌上一盘盘素食,谨宁也不感觉没胃口,相反的甚至感觉比荤菜更佳。

    磐山禅院上可追溯至唐朝,古刹背依磐山,面临连绵竹海,又有重峦叠翠山涧相绕,禅院古朴庄重,是一方修禅的绝佳之地。

    谨宁对佛法兴趣不大,就在一旁安静听着。玉琳大师此时并不在寺中,顺治遗憾之余又听得其他师父讲经,几日之后便准备回去。

    这日和寺庙师父告辞,偶至入口处遇到一位师父,模样倒还算年轻,面上带着慈善的笑,见到二人呼了一声佛号。

    二人也向大师行礼,三人寒暄几句,顺治却是与大师相谈甚是投缘。

    临别之时,那大师又道:“二位施主从远方来,途中所行不易,善哉。日后定能再见。”

    临别之时的一句客套话谁也没放在心上,直到一年之后玉琳大师应诏进京,谨宁才知当日所遇见的正是玉琳大师。

    大师颔首将掌心摊开,一支发簪便露了出来,他道:“想来这是施主所遗之物。”

    谨宁摸了摸光秃秃的发髻有些羞赧道:“多谢大师。”

    兰芷为她梳的发髻十分牢固,发簪稳稳当当固定在上面,按照常理来是不会掉下来的。出了寺门,她一边嘀咕着 一边将发簪戴在头上,谁知刚一戴上发簪又从发髻上滑了下来。

    发簪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上面的攒珠碎了大半。谨宁的眉心拢了拢,将珠花拾起来自嘲道:“今天是怎么了,这珠花就这么不想让我戴呢。”

    顺治倒是不在意:“回头回宫去了,我在让人按照这个样式给你做一支一模一样的。”他从谨宁手中接过来放到王铎手中:“这样式似乎有些老了,不像时兴珠花。”

    “是临行的时候我找碧霄讨的,是她虽不能来但有她最喜欢的物件陪着我,就算是她也来了,”谨宁脸上有些为难,“虽不是什么贵重的,但姑姑平日里最喜欢的,逢年过节才舍得拿出来戴。”

    “这些都是事,让王铎去办,你不必放在心上,”顺治拍了拍谨宁的肩,“咱们回去吧。”

    谨宁的心里仍有些惴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出来的时间太久,她竟十分盼着回宫去。

    谨宁回过头向古刹匆匆一瞥,那大师双手合十施了一礼,他没呼佛号更像是留下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在柔和的光晕之下看起来更是如梦如幻。

    彼时北京城正值最热的时候,石云雎守着新换上来的冰仍是觉得不凉快,用扇子一刻不停的扇着凉风。

    雪绒被竹笙远远的抱在一旁,石云雎的手不离猫不得不对酷热做出让步,她一只手支着头看着门外望眼欲穿。

    终于,锦瑟从外面赶了回来,她身上的粉色宫装将脸映得更红,脸上挂着豆大的汗珠也来不及擦拭,直接将手里的信递到石云雎手中。

    “今天怎么这么慢。”石云雎问了一声,又迫不及待的将信拆开,一目十行的看过之后,手中的扇子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锦瑟没回答石云雎的前半句话,眼珠心翼翼的转了转,问道:“娘娘,夫人怎么样了?”

    脸上的空白久久不能散去,石云雎从太师椅上一下子跌了下来,面朝门外的天地泪水瞬间流了下来。

    锦瑟和竹笙见了这场景也是下了一跳,赶紧将石云雎扶回椅子上,关切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信封里只有薄薄的两页纸,一张上面写着“尔母病笃,昨夜已去”该是石父所书,另一张纸上字字隽秀和石云雎的笔迹倒是有几分相像上书“既以自咎,又叹执事者,所守异于人人”,落款并一个“赵”字而已。

    短短几个字像是一针针刺进石云雎的心里,她身上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在烈日如火的夏天里第一次感到彻骨的寒意。

    她翻来覆去的从信纸上看了一遍又一遍,妄图从上面找出点别的话,只可惜是徒劳的。

    信封外不知被谁不经意间被留下了一缕猩红,石云雎如死灰般的脸突然被刺激起来,她惊疑不定道:“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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