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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她为了养活儿女,把自己当男人使唤,没时间结交朋友、和人唠嗑。如今儿子成了顶梁柱,她可以过上向往的生活,没事时和一群老姐妹唠唠嗑,拉拉家常。
林凤率先走进院子里,她朝着屋子里喊道,“安梅,快点出来,我们去卫生所。”
这是她提前回来的最主要目的,带女儿到卫生所确诊是否怀孕。尽管她知道女儿一定怀孕了,还是听医生亲口出来,她才能安心。
“来了妈。”廖安梅放下针线活,害怕母亲久等,她快步走到院子里。
“我的祖宗啊,肚子里有一个娃,走慢点。”林凤走上前心扶着女儿,女儿可金贵了,不得、骂不得,只能苦口婆心劝道。
“知道了妈。”廖安梅搂着母亲无奈道。
林凤拍开女儿的手,到井边些凉水洗漱一番,她走进房间里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凡,里锅我放了黄豆红薯干,你把锅烧开就别管它了,回屋躺着休息会儿,我带你姐到卫生所看看。”
“嗯,婶子,安梅姐路上心。”
路上静悄悄的,没有其他人。张凡靠在门框上,十分羡慕林凤母女两亲密无间的相处模式。
她和母亲也曾是一对人人羡慕的母女,可母亲再也回不来了。张凡想起往事,一阵苦笑。她走进厨房坐在灶台下烧火,紧握的右手慢慢张开,手掌上出现几个水泡,她又慢慢合上右手,双目柔和地盯着火苗,她的心真的很暖很暖,这点疼痛对她来并不算什么。等到锅开了,她没有去睡觉,而是到院子里找一些事做。
几只老母鸡围着她转,猪在嗯嗯地叫着,她不知道平日里鸡和猪吃什么,也不敢擅作主张喂它们食物。
院子里有两件婶子刚换下的脏衣服,张凡实在找不到事做,只能拿着盆把两件衣服洗了。
廖安西揉着酸疼的老腰回到家里,看到一个脑袋趴在井边拽东西。他也顾不上浑身酸胀,快步走上前,“不是了吗,不能干的事不能勉强。”
张凡忍住疼痛往上拎水,被突然而至的声音一惊,绳子顺着她的手滑了下去。她慌张的去抓绳子···
廖安西眼疾手快抓住绳子,一双瘦的手握紧他的手···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的掌心。原来不光他的心是温热的,他的皮肤也是温热的,他的人如同灶台中的火苗给人温暖。
张凡强装镇定移开手,默默往后退几步,只是碰了一下手掌,没什么可害羞的。
作者有话要: 星期六补更
水泡
手太了, 干瘪无肉, 还硌人。廖安西眉峰紧蹙,博物馆里陈列着张瑾兮先生的字画应出自一双高洁之手, 他无法把高贵的玉手和眼前的手联系在一起。
廖安西默不作声了两桶水,隐晦地看了一眼稚童手,嘴角抽搐地洗了脸, 身体僵硬着了一盆水回房间简单擦拭一遍身子,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廖安西机械地做着一系列动作,可见张凡的手对他的击有多大。
张凡皱着鼻子摊开一双勤劳的双手,目光不解地看着四肢不协调的背影。良久, 她摸了摸发热的耳根子, 微抿着唇畔蹲在大盆前继续摆衣服。
“张凡, 我妈我姐呢!”廖安西找了一圈子也没找到人, 只见一个不点正踮着脚尖晾晒衣服。
“婶子带安梅姐到卫生所了。”张凡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猪在猪圈里乱窜并嗯叫,母鸡围绕着她转, “猪是不是饿了?”
“嗯, 不用管它, 你跟我来。”廖安西撩起眼皮盯着张凡的手, 黄瘦的手背上有几道醒目的刮痕, 刚刚张凡手贴在他的手背上时, 他感受到凹凸不平的东西应该是水泡。
张凡以前虽经受过苦难,绝没有干过这么苦的活,她上午拼命干活, 手上怎么可能不起水泡。
廖安西收回视线,端着瓷盆走进堂屋,在盆里倒了一些开水。
她不喜欢和男人独处,男人恶心的嘴脸、粗暴地动作让她身体不自觉颤动。
张凡并没有跟上他的脚步,廖安西端着盆认命地走到院子里,“右手伸出来。”
张凡咬着唇角,右手移到后背。
“你这孩子,我又没有骂你,赌哪门子气啊。”廖安西哭笑不得盯着屁孩的头顶,他早为了提水的事训斥她一顿,中午又为了提水的事了她一顿,还跟他赌气。“好了,你手上的水泡不及时处理了,下午没办法上工。”
她没有生气,只是不想和男人独处在一个狭的房间,所以才没跟上前。
“我已经十八岁了,不是孩子,好多人到了我这个年纪已经嫁人生孩子了。”张凡加重语气强调道,三番两次被人提醒自己还是孩子,还用哄孩子的语气哄她,她真的很委屈,不想对方把她当成孩子。
“好,凡是大姑娘,所以把右手递给我好吗?”廖安西弯起眉毛,只有孩子才一再强调自己是大人,在他眼中大学还没毕业都是孩子。张凡这个年龄才高中毕业,更是个屁孩。
张凡还是不想把手递给他,但她没有想到廖安西会上前一步,胸膛贴着她的额头,弯腰从背后握着她的手。
她本以为自己会惊恐、暴怒、疯狂逃窜,可她并没有,也许是男人身上的味道太过清爽,也许是他第一个把自己拉出黑暗,送给自己一束火光。
廖安西轻轻掰开她的手掌,这么的手掌上居然磨出了五个水泡,“以后疼了、痛了,记得知道吗?”
多年之后,再一次有人关心她。张凡吸了吸鼻子,努力逼回溢出眼眶的泪水。
张凡身份敏感,如果因为水泡不让上工,会给她招来麻烦。可张凡手上的水泡不及时处理,握着镰刀割水稻更是一种折磨。
廖安西拉着她蹲下,轻柔地拿起热毛巾敷在水泡上,让她手上的皮肤变软些,等会戳水泡她不会受太多苦。
她这是被人心翼翼捧在手心里吗?张凡出神地望着一双温暖的手掌,廖安西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偷偷看他,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掌。
张凡大胆地抬头盯着他的手,要把这双温暖的手印刻在记忆深处。廖安西抬手间,张凡看到了伤痕,她睁大眼睛惊讶地道,“你的手破了?”
廖安西含笑地摊开手掌,“我的手掌也是肉做的,使用过度也会破损,自然也会磨出水泡。我试过了,刚戳破水泡很疼,过一会儿就不疼了。”
所以你不必要窘迫,每个人都会受伤。廖安西见张凡脸上布满红霞有些无奈,只好装作让她无意间发现自己手掌上也有破损。
张凡肃然起敬,这才是真正的男儿。真正的男儿不会欺压女人,他们用勤劳的双手给家人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
“张凡,你的手虽然了些,但是很好看,记得要好好保护它们。”廖安西拿起已经消过毒的针快准、迅速在水泡上戳了一个孔子,长痛不如短痛。
他还是嫌弃自己,一双手有什么好保护的。张凡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廖安西的心思全放在她的手上,于是她又大胆望着廖安西的侧颜,他对每个女人都这样好吗?
廖安西发现张凡很爱发呆,自己戳破她的手,张凡没有给予任何反应。
要想手掌好的快,必须挤出脓水,虽然过程很疼。廖安西不敢分神关注张凡的神色,一点点在指尖加力挤水泡。
张凡微微皱着眉头,见廖安西心谨慎对待水泡。她嘴角微微上扬,一点也不疼,因为她的心是甜的。
廖安西挤完水泡后,在她手上涂上紫色的消毒水。
猪在发狂大叫,看来它们已经饿狠了。廖安西起身把瓷盆放回原处,走到墙角提着竹篓子到井边洗猪草。
张凡望着沾满紫色药水的手,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大大笑容。她迈着轻盈的脚步走到井边,弯腰加入洗猪草的行列。
廖安西皱着眉头抓住一双捣乱的手,一双美丽的杏眸无辜地望着自己。
“我想帮忙。”张凡失落地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