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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把一大盘子烂渣子吃完,廖安西才相信两人没有哄自己。

    这几天丫头食欲不好,见她吃的欢快,他信心满满继续包饺子大业。

    他把盆里的菜水子倒了,又重新活了一遍面,第二锅饺子比第一锅好太多了,至少有十来个是整饺子。

    三口人吃完饺子,廖安西又包了一桌子饺子,留着明天吃。

    没有电视,也没有半导体收音机,天黑后他们回到各自的房间睡觉。

    张凡哼唧一声平躺在床铺上,夜深,廖安西估摸着此刻已经过了零点,他们平安的迈过一年,步入一九七一年。

    之前丫头恨不得整个人缩进他的身体里睡觉,每每半个身体躺在他的身上,这几日竟老实了,面朝上,手交叠放在肚子上,他喟叹一声,搂着她的肩膀沉沉的睡着了。

    大年初一,研究员的作息时间和往常一样,并没有因为新年或者其他节日而改变。

    他们已经探索到坦克的防御、行驶以及作战相结合的边缘,正在稳步往前推进探索,一鼓作气攻克难题。

    “幸亏家属跟着照顾他们,照着他们这样夜以继日工作,身体能扛的过去才怪。”

    “跟着有什么用,天天只吃蔬菜,一个星期只能吃一点肉渣,铁人也扛不住高强度用脑工作。”马秀秀有些埋怨国家不重视研究人员,如果重视的话,能少研究员肉吃吗?

    这话大家不敢接,转移到另一个话题上,“那个张凡是不是产了,你看她整天不是窝在床上,就裹着被子蜷缩在炉子旁,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眼眶子都凹陷在里面了,哪有以往的媚态。”

    “有些女人晚上就想勾着男人做那事,不爱惜身体,孩子肯定是晚上做那事流掉的。”

    “我认识一个人,因为各种原因流掉几个孩子,现在就是窝在床上也保不住孩子,孩子不到三个月,准流掉。”

    “怀上就流掉!再不爱惜自己身体,以后生不了孩子,男人一准抛弃她。”

    闲来无事,有人起头聊天,大家开话匣子,无所顾忌闲聊观察到的事,一群家属中,只有张凡的话题多,丈夫没有背景,资历又浅。

    彬彬龇牙想要冲上去和她们大家,被张凡拉住回家,躺在床上她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没有力气和人争辩,稍微使劲腹就难受,她怕在争吵过程中留下无可挽回的遗憾,东西还在她肚子里,希望他勇敢、坚韧些。这些人口中的惯性流产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频繁怀孕、流产,真的没有办法做母亲了吗?

    彬彬像火炉一样给姨姨捂暖被窝,姨姨眼角流下两滴晶莹的水珠,他心的爬下床,穿好衣服和鞋,轻轻地尽量不弄出声响走出门,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目光坚毅地朝向某一个方向走去。

    期待

    身为时刻观察她的枕边人, 她的身体状况廖安西清楚。她就像一朵即将枯萎的娇花,用自己最大的能力呵护她, 劈开一寸天地,让她吸收阳光,可惜她仍是病弱的萎靡。

    他眸光暗沉,下午工作结束的那一刻,眸中耀眼的光芒暗淡失色。她四十六岁逝世, 身体在这时候已经出现问题了吗?他恨不得立即带她到市医院救治, 可市里有三头恶狼盯着她, 价值连城的皇族珍宝值得人铤而走险。

    所有人脑子混沌的像浆糊,起十二分精神研究坦克, 结束了一天高强度的工作, 脑袋卡壳,懒得运动, 三五成群走出科研室。

    彬彬两只手插进袖子里, 听到脚步声, 猛地抬起头, 晶莹的水珠萦绕在眼眶中, “大坏人,姨姨她···”翻过一年,他已经五岁了,能够复七八成坏女人们的恶言。

    廖安西身体一震抬着头,手指下意识轻微颤抖,他走上前大掌盖在孩子带着寒意的头上, 眉眼下弯,无奈地抱起孩子。“姨姨怀上宝宝了,彬彬要做哥哥,会疼宝宝是不是?”

    “真的吗?”彬彬见大坏人笑的格外开心点头,他抬起手擦干眼泪鼻涕,裂开嘴角沉浸在当哥哥的喜悦中。

    “真的,姨姨跟着我受了很多苦,身体熬坏了才会不舒服。”孩子身上带着寒意,廖安西盯着雪中两个雪坑,笨蛋,这在里站这么久。

    他把孩子包裹在大衣里,脱掉湿透的鞋子。彬彬蜷缩在温暖的怀抱里吸了吸鼻子,“我想要妹妹。”他想爸爸妈妈哥哥了,妈妈要给他生一个妹妹玩。

    “好,生妹妹。”

    几个研究员面色极难看,更多的是羞愧。他们宁愿磨驴当着他们的面发一顿火,心里也好受一些。

    磨驴哪里是给孩子听,分明是给他们听,张凡因为跟着磨驴熬坏了身体,自家婆娘却瞎咧咧。

    他们羞愧的带着怒火回家,几户人家传出争吵声。

    廖安西眼角滑过凉意,不去理会外边的争吵声。他所做的一切让她有更好的生活,倘若她的身体垮了,要名利有何用。

    “外边怎么了?”张凡拢着棉衣靠在墙上,轻皱眉头道。方才被争吵声吵醒,脑袋昏胀的刺疼。

    廖安西当成玩笑出事情始末,到孩子时,他放下彬彬,板着脸把她抱到床上。

    那群家属的不无道理,这个年代没有避孕措施,她可能真的流掉几个孩子,子宫遭到创伤。他们不能离开这里去医院,频繁流产要了女人的命,这个孩子真的流掉,她的身体真的垮了。

    张凡躺在床上不安的抓住他的手,挽留他要迈出去的步伐,颤抖着泛白双唇道,“哥,我养好身体给你生好多好多儿子。”

    “我气你怀孕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廖安西俯身耳朵贴在被子上,仿佛能听到孩子的心跳,他眉宇间尽显温柔含笑道,“我们生活条件差,你怀着孩子营养跟不上。”他转头呵斥还没有成型的娃娃,“不管是男是女,敢和妈妈抢营养,生下来铁定揍他···”

    张凡松开手转而捧着他的脸,心中堵着的郁气让她无法呼吸,她无法出自己如何伤了身子。

    他像孩童一样开心的笑着,口中勾画他们有孩子后的生活,张凡抱着他的脑袋,不忍他失望!

    廖安西哄着她,脱了孩子的外衣。“彬彬要做哥哥了,帮叔叔看着姨姨,什么活等叔叔回来做,要不然就没有妹妹。”

    “你能不揍妹妹吗?”彬彬戳着手指,歪着脑袋瞅着他,“妹妹好可爱,要疼!”

    “看好姨姨,不揍妹妹。”廖安西思考后,该揍还是得揍。

    “好。”彬彬连忙答应,害怕叔叔反悔。他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姨姨,不让姨姨离开他视线半步。

    张凡无奈的装死闭上眼睛,她日后的生活被一大一男人决定了,丝毫不给她话的机会。

    廖安西笨拙地做了一顿饭,耐心地喂饭。张凡披上棉袄半靠在墙上,口咀嚼着饭,她盯着空空如也的碗底,抗议自己还要吃。

    明知道吃多了不好,廖安西最终被她可怜兮兮的眼神败,又喂了她半碗饭。“我很期待这个孩子,听话知道吗?”

    “可是你回来做饭,会不会贻误研究···”

    “呼吸新鲜空气,提高大脑运转速度。”廖安西隔着被子亲了亲她的肚子。

    她体寒应该是流产遗留下的病根,如果她平安生下孩子,坐好月子,身体会变好。

    “嗯。”张凡眉眼染上忧愁,嘴角却含笑,老男人第一次当爸爸,孩子,坚持住。

    廖安西把她的棉袄拢在一起,到堂屋端起炉子上的大铁锅,倒了些热水给她洗脸,让她泡脚。又伺候好家伙洗漱,把依依不舍的家伙发回房间。

    他在堂屋洗漱一遍,走进卧室。张凡闭上眼睛,呼吸混乱,身畔的床榻下陷,感受到老男人的手虚搂着她的肚子,再次确定他很在意这个孩子。

    *

    翌日,一家三口吃好饭,廖安西叮嘱家伙要注意的事项,穿上厚重的军大衣开门。

    “磨驴,我带爱人来赔礼道歉。”之前他没带爱人找张凡道歉,昨天爱人言辞太过分,不来道歉,以后他没有办法和廖安西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