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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他在客厅,看到谢承铭玩魔方,那是他随手扔到沙发上的。谢承铭手速很快,修长的手指在颜色斑斓的魔方上翻飞,眨眼功夫就对好了。
唐绍世对谢承铭的第一印象是,高智商,很聪明。然后他看到了谢承铭的眼神,其他人来到唐家,眼里总是带着敬意,仿佛唐家的一草一木都高高在上。谢承铭不是,他懒懒的,好似一头吃得饕足的猎豹,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致——除非再次看到自己的猎物。
他邀请谢承铭玩游戏,只教了一遍,谢承铭就玩的比他还好。要知道,他可是这个区的王者啊,三个月到rank榜第一,被称为上帝之手。怎么会有人只玩了一局,就能在补刀、走位、gank、全局意识等等方面,全部超越他呢?不服都不行。
唐绍世还想着完这一局,和谢承铭solo呢!结果他看到了什么?这个身上有着和他一样,睥睨天下似的傲然的人,在任乔面前,居然变成了一只无比乖巧的狗。她只是招了招手,他就巴巴地摇着尾巴上去讨好!
任乔和谢承铭在餐厅吃饭,唐绍世也跟了过来。厨师煮的是肉酱意大利面,谢承铭习惯直接用手抓着吃,拿叉子的动作十分生疏,太过笨拙,有几次都扎在嘴角,流出鲜红的血迹。
“我喂你吧。”任乔认命地。因为谢承铭用不惯餐具,她平常都是煮肉粥给他吃,今天忘记提醒管家了。
谢承铭张开嘴巴,任乔挑起意面,一边卷,一边:“阿承,你看,用叉子把面卷起来,然后送到嘴里。手上的动作要稳,力气不要太大,叉子很轻的。”谢承铭笑意盈盈地点头。
唐绍世啪地一下拍在餐桌上:“看不下去了,两个蠢货!”任乔能赢明渊,他还以为她有长进呢,结果还是傻乎乎的。三岁孩都会用钢叉吃饭,谢承铭那么聪明,一看就是装的啊!偏偏她还信。谢承铭就更是宛如智障了,怎么会看上任乔这种笨女人?
任乔奇怪地看他一眼,“又发什么神经?”
年迈的管家笑着解释:“少爷正在中二期,很傲娇,他生气是为了掩饰失去玩伴的落寞。”他在唐家工作已有三十多年,亲眼看着他们长大,虽然是仆人,却有长辈的宽容。
任乔对此大写的服气,对唐绍世这种熊孩子,管家都这么有爱,是真的敬业啊!她都想为他的专业素养点赞了好吗!
趁着管家在这里,任乔干脆把话开:“以后能不能别再让唐娅开我的门了?一点隐私都没有。”
她的语气很冲,老管家还是笑眯眯的:“我可做不了主,这还是老太爷在世时定的规矩。只要房间的物联网系统,检测到主人还没入眠,唐家其他人都能开房门。他老人家常,宅子太大,人心反而远了。”
“你是我也能开她的门?”任乔喂谢承铭的手,停在半空中,“可她不是这么的,她她和管家关系好,所以才”
“她从就这样,十句话里,九句半都是假的,最爱虚张声势,这能给她安全感。”管家的语气,像是在数落一个任性的孩子,话的难听,口吻却不重。仿佛在他眼里,偌大的唐家,没有一个坏人。
任乔来了兴致:“那唐天阳呢?”她想知道,这位老管家怎么评价老狐狸。
管家第一次皱了眉头:“大姐,你不该这样叫老爷,他是你父亲。”到这里,他手上戴的机械表准点报时,他对任乔抱歉地笑笑,“我该去帮老爷铺床了,别人铺的床,他总是睡不踏实。”
走到拐角处,他忽然回过身提醒任乔:“其实您最该关心的是怀少爷,您不在的这段时间,怀少爷每天都会在花园里等您。深秋太凉,他的身体熬不住的。”
任乔一开始没在意这句话,即便是等,也是白天啊。她把谢承铭安置在客房后,回房间睡觉,拉窗帘的时候,依稀看到槐树下那道石青色的身影,这都九点了!
她从窗子跳下,身姿比从前更加轻灵,踩在地上,几乎没有声音。顾怀却是猛地回头,笑道:“你来啦。”弯月如钩,他的笑意,如同空谷幽兰,淡雅而芬芳。
任乔把手放在顾怀眼前晃了晃,琥珀色的眸子,美丽却没有神采。她推着他的轮椅,往房间的方向走:“你总是这么神,我差点以为你能看到我呢。”
“你身上很香,香味比之前又浓了几分。”
以前和周云青在一起的时候,他也过类似的话。他她很好闻,最初还以为她是用了香水。后来才知道,没有一种香水,比得上她天然的体香,朦朦胧胧,像是宿雨,像是朝烟,像是密林深处传来的精灵歌声。
那时任乔怎么来着?她闻了闻腋下,不确定地:“该不会是狐臭吧?”换来的是周云青的嫌弃,薄唇轻启,冷冷地吐出八个字:“焚琴煮鹤,不解风情。”
任乔自嘲一笑,她最近越来越容易陷进回忆里了。为什么频频回望呢?明明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恶魔。
“我一直在等你的蛋糕。”顾怀轻声,少年的薄荷音在夜色中响起,清润一如此间明月。
上次好要做蛋糕,感谢顾怀,任乔懊恼地拍了一下脑门:“最近太忙,我都给忘了!明天就做,你喜欢什么味道的?我只会做巧克力和抹茶味的蛋糕。”还是在唐娅的突击训练下学会的。
“都喜欢。”顾怀的声音里,有一丝掩藏很深、不易被人察觉的雀跃。他又问:“我能和你学画画吗?”他想有个和她见面的理由,而不是继续漫无目的地等待。他有些厌倦这种等待了,每一次汽车引擎响起,都会让他有所期待,最后却只是一场空欢喜。
“其实我也是半吊子,油画、素描什么的一窍不通,只能描几笔国画。”美术界评论家听到她的话准要吐血,如果清泉山人的水平是只能描几笔,那他们简直就是学生了。
“那刚刚好,西洋画我反而学不了。我爸爸在国画方面有些造诣,我以前跟他过基础。”他的以前,是眼睛还没瞎的时候。不然的话,纵使他其他四感再强,也很难独立完成绘画。
别墅的灯光,温暖而柔和,任乔推着顾怀,徐徐走进光晕里。背光处,凌清手里拿着一条珊瑚绒毛毯,仿佛站成了一道雕塑。
管家经过,劝道:“夫人,第一步或许很难,但只要迈出去,就是一个新的开始。”
“听不懂你在什么。”凌清随手把毯子扔在一边,“这条毯子不用收了,阿狸在园子里乱跑,夜里凉我怕它冷,放着给它用吧。”
阿狸是她养的橘色狸花猫,胖胖的,正趴在二楼的阳台上酣眠,梦里扑蝶扑的正欢。如果它醒着,准要笑话主人,亲手把它放到窝里睡觉,怎么转眼又去花园找它了?
转校生
任乔烤蛋糕,谢承铭在旁边帮忙。有他在,都不用蛋机了,只见他拿着蛋器,手腕转的飞快,不一会儿就出蛋沫。
“让你和我修炼古武,真是淹没你的才华,或许该送你去新东方?以后就是一代食神了!”任乔开他的玩笑。
他露出昨天晚上对着镜子练的,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关于如何去讨任乔欢心这件事,他已经驾轻就熟,只要表现出柔软无害的一面就好。
果然,任乔忍不住捏了捏他的鼻尖:“阿承真棒!”
第一批烤出来的是抹茶蛋糕,巴掌大,一共五个。任乔端到紫藤萝花架下,顾怀深深嗅了一口,赞道:“闻起来很香!”
从旁边窜出一道人影,抓起杯子蛋糕就往嘴里塞,“呼呼,好烫!”边吃边挑刺,“这太难吃了吧,口感太糙,奶油味太重。味道好诡异啊,你确定放的是抹茶,不是芥末?”
正是唐绍世,嘴上着难吃,可吃完第一个,还要再拿第二个。谢承铭高高举起盛放蛋糕的盘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唐绍世比他更凶:“我吃个蛋糕怎么了,这可是我姐做的!你管得着吗?”话间,唐绍世又拿走一个蛋糕,盘子里只剩下三个了。
任乔还没有气到和一个十岁的孩子,计较一口吃的,她没有拦唐绍世,而是拿起一个尝了尝:“有那么难吃吗?我觉得还行啊。”松软的蛋糕,带着奶油的香甜,和着抹茶的清新,在口齿间绽放,如同圆舞曲一般,丝滑而烂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