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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那些张口闭口离不开赚多少钱的人不一样,他的是程傲君真正感兴趣的内容。他同样毕业于辅仁学院,虽然本科学的是金融,却跨专业辅修了多门课程,其中便涉及到程傲君研究的领域。

    程傲君收拾好东西,走到他身边,轻声读出他上衣印的那行英文字母:“nyctophilia”,标准的伦敦音,变调华丽,古典而优美。

    暗夜癖。

    对黑暗的热爱。

    在黑暗中感到放松与舒适。

    这个单词的意思,让程傲君扑哧一笑:“你都是快要过二十七岁生日的人了,居然还这么中二?”

    周云青薄唇抿成一道直线,脸上因为薄怒,生起一层淡淡的粉色。他的肌肤,原本素白如冠玉,冷清得像是庙里的神像,这层愠怒一下子把他从神坛拉入人间,别有一番滋味。

    美景固然难得一见,程傲君也不想把他惹急了,“我的错、我的错,都是老同学,开个玩笑而已啦。”

    她对学生时代的周云青印象很深,明明是跨专业辅修,却拿到满绩点,把本专业的学生全部比了下去。当时她的导师,整天变着法儿地想挖周云青转专业,可惜没成功。不仅如此,她和周云青都在学生会待过,一起组织过不少活动,关系匪浅。

    他是一个讷于言而敏于行的人,尽管他从未提起理想或是抱负,可程傲君登上这个高度,再看他,才发现他们是相似的,都有改变世界的梦想,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只不过采取的方式不同。她选择了科技,他选择商业,看看他做的慈善就知道了,他在造一个以展宏为中心,慢慢向外辐射的理想国。

    她笑吟吟地问:“你难得回学校一趟,今晚我请客,北区食堂怎么样?我们边吃边聊。”

    周云青回到展宏商厦,已经是夜里九点了。厉鸣等在办公室,一见他回来,便焦急地迎上来:“老大,你去哪里了?我本来在辅仁等你,张明宇让我先回来。”

    “没什么,陪老同学吃了个饭。”周云青,“这段时间,公司的侧重点将会放在能源项目上,必须全力以赴拿下它。”他的声音果决,里面满是势在必得。

    蓝若递给他一个包装精美的楠木盒,开后是一张展览门票。她有意试探周云青,只:“有一位重量级合作伙伴,送来这张门票,邀请您去看浮生画展。”

    周云青坐回办公桌,今天下午他没来公司,桌上的文件堆得像山一样。他开一份查看,随口吩咐:“先放这儿吧。”

    蓝若知道,他的行程表排的满满当当,根本没时间去看展。她笑了笑,接着:“门票是唐氏总裁派人送来的,还捎了一句话,这次画展唐家两位千金也会去。”

    她话音未落,周云青便从文件堆里抬起头,问道:“哪一天的票?”

    蓝若的心凉了,周云青居然丝毫都不掩饰对唐家的看重。她啪地一下合上楠木盒,笑意变得讥讽:“我原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到头来还是要靠联姻的手段,来巩固展宏的商业帝国?”

    周云青脸上神色淡淡的:“这是我的私事,和蓝秘书无关。”

    一向温和的蓝若,露出罕见的攻击性,冷冷地:“好一个和我无关!别叫我蓝秘书,我不干了,现在就辞职。很抱歉,没有提前一个月提交辞呈,因此给公司造成的所有损失,我愿意一力承担。”她掏出支票本,“要赔多少,你个数。”

    厉鸣拉住她,劝道:“怎么突然要辞职?”虽然他老是吐槽周云青对待蓝若的态度太过公事公办,替这位蓝家大姐感到不值,但还是舍不得她离开,他们毕竟共事多年,情谊非比寻常。

    周云青翻开下一份要签字的文件,语气好似机器人,没有丝毫起伏,漠然地提醒她:“员工辞职是人事部的事。”潜台词便是,和他没关系。

    蓝若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泪水,一双美目红通通的,大声质问:“周云青,你就没什么想对我的吗?从大三开始,我加入还在创业初期的展宏,那时候展宏连天使轮投资都没拿到,一路走到现在,整整七年,我为展宏付出了多少!你连一句挽留都没有?”

    换来的只有一句话,“你是个成年人,我尊重你的决定。”

    蓝若快步走出总裁办公室,在没人的地方,终于忍不住靠在墙上,哭出声来。张明宇担心她,跟在她的身后,递给她一包纸,“其实你离开展宏,也是一件好事,蓝叔叔那边一直在催你回去。平心而论,对公司而言,老大是一位绝佳的领导者;但对你来,他不是良人。”

    张明宇以为,蓝若已经放弃了。蓝若摘下隐形眼镜,用手擦拭泪水,边哭边:“唐家算什么?如果他看重这个,为什么我不行?我爸才是诸夏国首富啊,我不会看着他和唐家联姻的!”

    她转身离开,留给张明宇一道决绝的背影。张明宇手上,还握着她根本没接的纸巾。他自嘲一笑,把纸巾扔进纸篓里,点了一根烟。

    当初任乔是这样,现在蓝若又是这样,为什么她们明明知道周云青并非良人,还要飞蛾扑火?宁愿被这份爱折磨得遍体鳞伤,也不肯回头看他一眼。

    时间太晚,楼道里没有开灯,他的神情被黑暗淹没,只能看到细微的烟火,明明灭灭。

    展宏大厦顶层,总裁办公室,厉鸣烦躁地走来走去:“老大,蓝若都跑了!你还有心思办公?你不觉得,你对她格外严苛吗?我加入展宏的时间没她长,你还会和我称兄道弟,为什么连个笑容都不肯给她!”

    “她喜欢我,我不喜欢她,公事公办的态度,是不想让她误会,有什么问题吗?”周云青放下手中的笔,他身后就是一扇大大的落地窗,外面是万家灯火,而他独在高处,冷眼看着凡尘俗世,“至于你,是什么让你有了和我称兄道弟的错觉?我们的关系是合作伙伴。”

    厉鸣气得浑身发抖,第一次没有叫他老大:“周云青,你冷漠得令人发指,活该你没有女朋友,你就当一辈子的孤家寡人吧!我现在都开始怀疑,唐姝当初和你分手的原因,到底是嫌弃你太穷,还是受够了你的不近人情?”

    哐当一声,厉鸣摔门而去。偌大的办公室,只剩周云青一个人。他起身冲了一杯咖啡,回到座位上,继续查看下一份文件。

    落地钟滴滴答答地走着,一圈又一圈。整座大厦的灯相继熄灭,只有顶层的总裁室依旧灯火通明。路过的员工看到顶层的灯光,在心里感叹:“老板这个工作狂,又在加班了!”

    偶尔,周云青也会从那一大堆文件里抬起头,看一眼桌上放的楠木盒,性感的薄唇微微扬起,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是能溺死人的温柔,一如春江之水。

    夜已经深了,加班的人却不止周云青一个,星灿传媒同样亮如白昼。赵锦年回看白天拍摄的镜头,任乔和董俊洋商量影片宣传,还有不少公关人员自发地留下,聚在一起头脑风暴,交上来一份又一份策划。

    任乔为她们叫了外卖:“已经够晚了,你们先回去吧。”

    员工七嘴八舌地:“御前的电影宣传连个水花都没砸出来,我们必须要拿出一个足够亮眼的方案才行,不然的话怕是要直接扑街。”

    一阵悦耳的音乐响起:“人皆寻梦,梦里不知西东”这是任乔手机的来电铃声,电话的人是唐娅,一接通便问:“浮生画展的门票,你收到了吗?”

    凌锋大寿

    任乔在办公桌上找出那个精致的楠木盒,拿出门票看了一眼,距离画展的时间还早。她随便应付唐娅几句,便挂断电话了。

    唐娅对周云青有所图,所以看重浮生画展。任乔无所求,大不了到时候她抽出一天半天,陪他们看展,敷衍一下就是了。

    如果她能在画展之前,就找到爸妈,还看哪门子的画展?一家人直接远走高飞好吗!

    对于京圈人士来,今年的十一月九日,阴历九月廿一,是一个颇为重大的日子。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将在这一天迎来他的七十大寿。

    老者名为凌锋,诸夏国排名前十的富豪之一。凌氏旗下的夏娱传媒公司,是如今娱乐圈当仁不让的龙头老大。凌氏本身便是传承数百年的名门望族,素有清贵之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