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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那个司机是个黑心肠的,好了送到学校只要三十块,却带着她在这座大城市里绕来绕去,欺负她不认识路,计程表硬生生地跳到了三百。
她是带着钱,可那是她的学费,不能给他。他们两个人在学校门口纠缠,来来往往的学生全部盯着他们看,那个司机嚷嚷道:“名牌大学生了不起啊?计程表了三百,你只给我三十?”
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让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可她死死握着钱包,她家里不算富裕,这笔钱只够交学费,就连她的生活费都要勤工俭学,哪有多余的三百给这个黑心司机?
她解释:“是你欺负我不认路,故意带我绕远路,好的从火车站到学校,只要三十的。”
纠缠得时间越久,围观的人就越是多。那么多人都在看笑话,却有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孩子,从人群中走出来,抽出三张百元大钞递给司机。司机开车走了,那个女孩拨了出租车公司的投诉电话,报出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
“我信你,是他欺负你,从火车站到学校确实只要三十,可是计程表已经跳了三百,只能先付钱,再投诉了。”
那个女孩就是凌清,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高贵大方,她在凌清面前,像是一个丑。她听到同学们在夸凌清,连带着贬低她,她丢了这所学校的脸,她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她三百块都不肯掏,堵着大门挡住别人的路
在那一瞬间,她甚至不怪出租车司机,她自我埋怨,她蠢活该她受骗。可她恨凌清,世上为什么会有凌清这么美好的人呢?白得像雪,把其他人全部衬成了污泥。
那时她便想着,总有一天,她要胜过凌清。
她对凌清伸出手,哭得梨花带雨,“我家太穷了,掏了这笔钱我就交不起学费,谢谢你帮我解围,我叫闫紫,经管大类。”
凌清递出纸巾:“好巧,我也是经管大类。”那时她并不知道,看似娇娇弱弱,实则心狠手辣的闫紫,已经对她吐出了毒蛇的信子。
梅姨清醒
最近两天,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罪与罚直播间的报道。最初是网友吵着要恢复直播,没有人理会,黑粉干脆开始喷直播烂尾。
也有推理大手复盘所有过程,还有直播所涉及到的人接受媒体采访,比如闫紫的大学同学、江和镇鼎爷等等
更有认识春申城警方的人,披露出了惊人的内|幕,直播间里的人犯下的罪孽,居然是真实的,这样的消息不胫而走,大肆传播。
眼看已经瞒不住了,未免引起公众恐慌,警方召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透露出部分消息,比如严芸珍纵火,比如顾鸿的车祸等等
警方还在江琛的实验室地下室里,找到一位少年。原来这么多年来,江琛一直非法关押这位天才少年,用电椅刺激他,榨干他的灵感,把那些科研创想占为己有。也就是,江琛对应的是血画里的电椅。
目前,直播间被关的七个人,只有周云青不见踪影。警方猜测,他应当和幕后主使有关,否则也不会成为审判者。
警方很想请周云青协助调查,可惜根本找不到他。虽然在直播间里死去的人,都只是昏迷,目前已经被安全送回;但是这件事情造成了极大的社会影响,警方已经收到命令,必须调查清楚。
周云青的山顶别墅里,疯疯癫癫的钟玉梅,拿着粗针刺向沙发,白色的绒毛到处飞扬,口中念念有词:“死你这个魔鬼,吃人的怪物!”
客厅的超大屏幕电视上,播放着罪与罚直播间的新闻报道,那一幅幅血画从钟玉梅的眼前闪过,其中一幅吸引了她的目光。
画面上,寥寥几笔勾勒出重叠的山峦,在深山里,一群野狼围绕着一个人撕咬,它们尖利的牙齿啃噬间,他血肉飞溅,已经不成人形。
啪嗒一声,钟玉梅手里握着的粗针掉到地上,她双手捂着头,“好痛,我的头好痛!”
她神思恍惚,无数的画面在她眼前闪回,好似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幕,一时着:“云云,快跑,不要回头”
一时又哭着喊道:“救命,有没有人?救命啊!”
她的声音忽而变得低沉,眉目间带着狞笑:“臭娘们,你喊吧,这里荒芜得很,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亲眼见到她精神分裂的模样,管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喊着医生:“胡医生,快过来,夫人的病又严重了!”
身穿白大褂的胡医生,却十分惊喜:“很有可能是她的病因,她受到了关联刺激,想起来了!不要扰她,拿录像设备过来,把房间里所有的一切,都收集起来。”
钟玉梅又哭又闹,又叫又跳,最后累晕了过去。等她醒来,天色微黯,日光已经完全沉入西山,天际带着一丝靛蓝。她隔着落地窗,看向外面的山明水秀,只觉得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开口,嗓音有些沙哑,语调不疾不徐,吐字清晰:“胡医生,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是我的软弱,我的逃避,害了云云。”她吩咐,“管家,备车,送我去找任乔。我犯的错,不该由她来背负。”
冷不丁看到不发疯的夫人,管家还有些愣愣的,不敢把眼前这位温婉有度的女士,和先前那个动不动就拿针扎周先生的疯婆子联系在一起。
胡医生:“我和你一起去。”
云起别墅区其中一间,正是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为任乔接风洗尘。萧音音亲自伴奏,丁玲玲拉着方然拼酒,黎耀和秦奕然讨论公司下一个项目,就连远在国外的陆沉都特意飞回来。
灯火阑珊处,顾怀向任乔道歉:“我不该建议假结婚,对不起。外公那边我已经搞定了,唐天阳孤注一掷,强行开启新型汽车计划,我们可以收尾了。”
任乔为他倒了一杯威士忌:“你和我之间,什么对不起?再这是我们共同商量出来的办法,如果你和我道歉,是不是我也要和你道歉?”
顾怀摩挲着她递过来的酒杯,她总是这么善解人意。酒杯外壁似乎还有她触摸过的余温,顾怀:“其实我”
女管家匆匆找来:“任女士,有一通您的电话,来的人叫钟玉梅。”
“失陪一下。”任乔起身离开。
顾怀只能听着她的脚步越走越远,那句“其实我是有私心的”,了也不会再有人听。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对管家,“帮我和她辞行,我还有事,先走了。”
任乔拿起电话,只听梅姨:“乔乔,我在你家外面,我想和你聊聊。”
任乔连忙把她请进来,随行的还有胡医生。今晚月亮很圆,银辉遮住了闪烁的群星。屋外有了晚风的凉意,屋内还是温暖如春。
钟玉梅坐在橙黄色的灯下,起一桩多年前的旧事:“那时我带云云回娘家省亲,在路上不幸遇到人贩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人贩子长得人高马大,用绳子绑起钟玉梅和只有七岁的周云青,带到自己在山间建的那间木屋里。见钟玉梅长得美,他起了邪念,扒光她的衣服,想要强占她。
那是一场太过可怕的凌|辱,人贩子力气大,不管钟玉梅怎么反抗,都挣脱不了。她用头撞他,他便狠狠地踹向她的腹部,疼得她在地上滚。
目睹这一切的周云青,发疯一样地向人贩子撞来,他的手被绑着,他的个子很矮,他用不了任何武器,他有的只是不怕死的狠劲儿。
周云青双眼发红,不停地撞向人贩子,对方拿着棍子,照着他的额头便是一记狠:“狗崽子,我杀了你!”周云青被得浑身是血,却一次又一次爬起来,保护自己的妈妈。
人贩子不心绊倒在地上,头摔在床角,昏了过去。已经迷失神智的周云青,扑上去撕咬。钟玉梅亲眼看到儿子,咬破人贩子的喉咙,一口、一口地吃着他的肉,鲜血混合着肉末,染红了儿子稚嫩的脸庞
她吓晕了,等她醒来,周云青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绑着他的绳子被他磨开了,他奶声奶气地唤她:“妈妈,我们快走吧,外婆要等急了。”
钟玉梅那时已经吓疯了,她尘封了那段可怕的记忆,不记得自己被人凌|辱,不记得儿子咬死人贩子,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画面,里面是周云青在吃人,所以她发疯的时候,总会拿针扎他,骂他是吃人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