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甜一直握着手机，直到电话那头的人主动挂断了电话，她才重新把手机放回粟米的衣兜里，然后没事人一样回了自己的床上。

    粟米喝得要醉不醉的就容易耍流氓，真彻底喝醉了反倒消停了，就是乖乖睡觉，连哼都不哼一声。所以这一晚倒也没给阮甜添什么麻烦，只不过隔天早上闹钟都没把她叫醒，还是阮甜把她给叫醒的。

    虽然睡了一觉，但宿醉之后总归不是那么舒服，所以粟米被阮甜叫醒之后坐在床上缓了半天，才哑着声音开口问道：“昨晚没影响你睡觉吧？”

    阮甜一边穿鞋一边笑着道：“没有的事。”

    “那就好。对了，现在几点了？”

    阮甜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不到8点，还早。”

    粟米他们上班时间是9点半，从宿舍过去都要不了半时，确实还早。所以粟米直接翻身下了床，然后拿上衣服和水卡去了外面的公共浴室。

    大早上的浴室里一个人都没有，粟米脱了衣服插上水卡，开了温热的水将自己从头浇到脚，才觉得一直昏昏沉沉的脑袋稍微清明了一点。

    一个澡洗了将近半个时，出来的时候阮甜已经离开了。

    粟米坐在床头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顺手从昨天穿的外套里摸出手机。里面有一个未接来电，除此之外还有4条未读私信。

    她先点开了私信。

    发现都是姜亿发的。

    前面三条是昨天半夜12点钟发过来的。

    ——睡了？

    ——我明天要去帝都出差，估计得一个礼拜才能回来，跟你一声。

    ——晚安！

    最近一条是3分钟之前。

    ——登机了。

    粟米抱着试试看的念头给姜亿拨了过去，原本想着3分钟之前就登机了，这会估计都已经关手机了，没曾想电话刚响了一声那头就接通了。

    因为接得太快，粟米愣了好一会都没开口。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边没开口，姜亿居然也没主动话。

    于是一时之间两人就听着对方的呼吸声沉默。

    粟米听着姜亿的呼吸声，脑海里忍不住又回忆起了昨天晚上那个蜻蜓点水的吻。当时姜亿的呼吸声也是这么静静地，热热地，贴着她的耳廓响起……

    想着想着，粟米忍不住把话筒微微挪开了一点，然后用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揉了揉耳朵。

    烫烫的，估计是红了。

    最后还是姜亿笑着开口问道：“睡醒了？”

    粟米点点头：“嗯。我刚看到你发的信息，你大概几点钟到帝都？”

    “嗓子怎么了？”

    粟米笑笑：“没事，昨晚跟朋友出去吃烧烤喝酒来着。”

    姜亿哦了一声，然后才回答她之前问的那个问题：“不晚点的话，11点之前肯定能到。”

    姜亿的声音隔着听筒听上去依然很好听，正常话的时候他的嗓音是清润柔和的，但刻意压低声音话的时候会带一点点沙，总之在粟米这个迷妹眼中，姜亿这个爱豆就是哪哪都好。长得好，话声音好听，普通话也好，就连吻技……哦，吻技其实相当一般啦，但就是这样才更难能可贵啊！谁想要个老司机当男朋友啊！谈恋爱这种事情当然得养.成才有乐趣啊！

    姜亿并不知道粟米已经又开始联想某些限制级话题了，他还在一本正经地跟粟米正事：“这段时间的早餐和晚餐你就自己在外面解决一下吧，对了，我家的密码是0825，你如果方便的话去我那儿给阳台上的那几盆植物浇浇水……”

    0825啊，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姜亿的生日。

    好像也快了呢！现在都快7月了。

    话音刚落，就有声音甜腻的空姐来催促姜亿手机调飞行模式，于是粟米赶紧挂了电话。

    ————

    姜亿不在亿行，粟米连上班都提不起什么劲。其实之前就算姜亿在，粟米一天从早到晚的也很难见到他人。毕竟两人又不在同一层楼办公。

    但光是想想姜亿人就坐在楼上，粟米也觉得心里头特美。用句文艺点的话来就是，只要能跟喜欢的人呼吸着同一个城市的空气，就觉得连空气都泛着甜味儿。

    而如今姜亿已经去呼吸帝都的空气去了，于是粟米就觉得原本甜滋滋的空气都变得寡淡无味起来。

    葡萄显然也发现她状态不太对劲，不过也只当她是昨晚喝多了难受劲儿还没过，于是手伸进背包里翻了翻，然后顺手翻出一盒已经洗好的番茄推给了粟米。

    粟米冲她笑了笑，开盖子捏起一颗塞进嘴里。酸酸甜甜的，滋味不错，于是她索性一颗接着一颗地吃了起来。正吃着呢，就感觉葡萄滑着凳子慢悠悠地晃了过来。

    粟米咬着一颗番茄茫然地看她。

    葡萄一脸八卦地跟她对视，好半响之后才压低声音问道：“你昨晚到底因为什么事情那么高兴啊？”

    粟米把嘴里的那颗番茄咽下，才微笑着道：“你猜！”

    葡萄：“你真谈恋爱啦？”

    粟米：“差不多吧！”

    葡萄撇撇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种事情怎么能差不多呢？”

    这个问题粟米自己其实也想过很多次，按理来她跟姜亿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如果是在谈恋爱，其实也完全得过去。但问题是姜亿也没明确向她告白过啊，这种事情，总归还是要过个明路才能彻底算数吧？不然她总觉得名不正言不顺的。

    其实过明路这个事儿也简单，倒也不是非要出“我喜欢你”这几个字才算数，一句“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啊”，“我想跟你在一起啊”之类的，都算。

    但粟米回忆了一下她跟姜亿相处的过程，好像姜亿还真没过类似的话，顶多就是那回，姜亿的邻居当着她的面把她误会成了姜亿的女朋友，然后姜亿低低地嗯了一声。还有就是昨天晚上，姜亿问她喜欢什么样的恋爱节奏。

    粟米伸手从保鲜盒里捏起一颗番茄塞进嘴里，觉得这事等姜亿从帝都回来还是得明确。粟米看着在男女之事上洒脱随性，其实很有点自己的坚持，也有点精神洁癖，喜欢或者不喜欢的，她得要一句准话。不然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

    姜亿出差的这几天，粟米一直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不过倒是隔一天两天的就去他家里转转，给阳台上的那几盆花花草草浇浇水啊，或者是帮姜亿取个快递什么的。

    好在这段时间她自己工作也忙，所以倒也不常想起姜亿。

    姜亿走的时候是6月底，粟米原本以为他就算出差一周，回来也正好能赶上她转正，到时候还可以一块出去庆祝一下。结果没想到姜亿隔了一两天主动给她发了信息，可能要晚几天才能回来。

    于是粟米和阮甜的转正宴，姜亿最终也没赶上。

    不过就算赶上了他估计也不可能真的来参加，所以粟米只遗憾了几秒钟，就高高兴兴地上网预订吃饭的地方去了。

    其实所谓的转正宴不过就是寻个由头一块出去聚一聚罢了，因为这次的集体活动是为了庆祝粟米和阮甜转正，所以粟米跟阮甜商量了一下之后决定，全部费用先由她来垫付，等活动结束之后两人再平分就行。

    阮甜没有异议，于是这事便定下来了。

    一行十几人先去吃饭。

    粟米昨天晚上喝多了，所以在饭局上一口都没喝，倒是阮甜，看着那么清清冷冷的一个仙女，没想到意外的能喝。而且最可怕的是看不出量。

    吃完饭结完账之后，一行人又辗转去了KTV。

    粟米唱歌还行，但也不属于麦霸级别的，所以进了KTV之后就乖乖地坐在角落里刷手机。

    刷着刷着，就点进了姜亿的朋友圈。

    姜亿的朋友圈其实并没什么内容，毕竟他一看就不是那种爱发朋友圈的人。但粟米还是看得津津有味，唯一的遗憾就是内容实在太少了，从头翻到尾都用不了十分钟。

    粟米正翻来复去地看，手里突然震了几下。

    她退出姜亿的朋友圈，才发现居然是姜亿发来的信息。

    而且还是语音。

    虽然就短短两秒，但这种前一秒还想着的人下一秒就主动联系自己的滋味实在是太美妙了，以至于粟米都没点开听姜亿发过来的具体内容，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扬起来。

    她没有随身带耳机的习惯，不过ktv这么喧闹的环境，即便外放别人应该也不会听到什么……吧，于是粟米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直接点开了语音，顺便还把手机贴在了耳朵边上。

    然后就听到姜亿在电话那头问道：“在哪呢？”

    粟米直接敲字回过去。

    “ 在ktv！ ”

    想了想又发了一条：“姜总你现在语音方便吗？方便的话我唱歌给你听吧，好不好？”

    信息显示发送成功之后，粟米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紧张得满手心都是汗。

    姜亿只回了一个“好”字，然后便直接发了语音通话过来。

    粟米点了接听，随后把手机握在手心，一步一步抬脚朝点唱机走了过去。

    很快，ktv便响起了歌曲的前奏。

    下一秒，粟米慵懒的，轻柔的声音跟着响起：

    cause all of me

    loves all of you

    ……

    all your perfect imperfe

    ……

    you‘re my end my beginning

    even when I lose I“m win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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