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看着陈强的疑惑，眉目沉静不变。而她的嘴角，却露出一丝甜美笑容。

    “你要相信警察的判断，我是一个女人，我如何杀的了他呢？”她不急不缓地，“如果我真的有这个想法，或许早在几年前，他就该死了……”

    这话就像是一个绳索，引得陈强的心紧紧的提了起来，“为什么是几年前？”毕竟他知道言欢在至尚工作有十年了。

    “这可要从我刚来至尚的时候起了，因为逃避某种规则而隐藏自己，得到的结果只有被不停的挤压跟欺负，没有机会没有出路，明明在光鲜的公司上班，却像是坠入满是恶魔的深渊。”虽这些话题沉重，但她的笑容却越来越灿烂，“你知道在这样一个公司工作，没有背景，没有绝对的高学历，又碰巧是外地人，还是一个正式合同都没有的实习生有多难吗？但是我必须要忍受，因为我要出路。”

    陈强感觉过那份压力，却觉得没她的那么恐怖，可能这就是性别与年代的区别吧。

    言欢闭上眼睛就能想到那些主管、经理曾经试图伸向自己的魔爪，反抗跟拒绝的后果，导致她险些丢了工作。

    “那个时候的绝望，我甚至想过去跳楼，或者就割脉死在经理的办公室里，让他看看一个女人的决心到底有大。”

    看着眼前女子表情的转变，陈强愣在了原地，甚至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真的这么做过，却失败了。”言欢眼里泛出泪光，一滴泪滑落，抬手随意抹去，是觉得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却又极其好用的东西，“从那之后，我有了选择，如果都是付出同样的代价，我为什么不选择一个拥有更高权利的人？”

    “所以你选择了……倪峰？”

    “确切的是他选择了我。一年之后，你知道曾经的主管跟经理的下场吗？”言欢笑的特别开心，“我过，我不是一个好人，更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女人。”

    “那倪峰……”

    “我了，不是我。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认。”言欢直直的看向他，“其实我比你更想知道，他的死到是不是意外，还是自作自受。”

    ……

    倪峰的事虽然让很多人意外，但在宁柯看来，这对馨宝传媒倒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担心有人来折腾他们，是看在倪弦的面子上。

    明显的点就是夏岑违约金的事，已经很久没人来提及了。这证明什么呢？无非就是在倪天眼里，馨宝始终属于至尚，而夏岑不过是从至尚来到了馨宝，不算违约。

    不过在法律上馨宝是独立的，而这份认为的属于并未落实，反倒是给了宁柯翻盘的机会，必须要抓紧时间创造馨宝的价值，至少以后彻底脱离时，也有足够的底气。

    热咖啡已经变冷，他认真翻阅笔记本看着夏岑接下来的安排，旁边的平板电脑数据是馨宝旗下艺人的人气指数，夏岑自然是当仁不让的位居第一。

    翻到下一页，这指数就算跟别的公司相比，也列入前五，真不愧是自己曾经欣赏的女人，在工作上从来不需要自己担心。

    手机发出响动，放下笔记本的他看了一眼，直接戴上蓝牙耳机接通了，“没想到你会隔着司律师电话给我。”

    “我做了一些调查，最近盛夏大姐那边在处理案子没时间管我，就想直接跟你，不知道有没有扰你。”肖闿这话只了一半实话，另外一半，是他想单独见见这个优质男。

    宁柯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这么晚？很急吗？”

    “没关系，如果你没空，下次再。”肖闿也觉得自己唐突了，毕竟他是个夜猫子，根本没有时间概念。

    “不不，你误会了。”宁柯强调道：“我倒没关系，是怕耽误你休息，我现在还在公司，要不这样我给你一个地址，你直接来我公寓吧，这样聊完你也可以直接休息。”

    手机那头停了好久，险些让宁柯觉得是被挂断了，刚要开口问是不是不方便，就听见下肖闿的回复，“哦，好的，可以，没问题。”

    看着挂断的手机，宁柯轻笑出声，没想到肖闿倒是一个腼腆的男孩子，跟他的工作风格截然不同。

    关掉电脑，简单的收拾一下，宁柯就离开了公司。

    从公司开车回家，只需要二十分钟，没想到肖闿已经背着电脑包到了。他停好车，开公寓的大门，两个人乘坐电梯直接来到宁柯所住的楼层。

    让肖闿意外的是，这么有名的经纪人住的公寓却很平常，跟他的身份地位并不符合。

    “我不经常回来，房间有点乱，见谅。”宁柯等电梯门开时道。

    “没事，肯定没我的房间乱。”肖闿倒是有些迫切的想看看宁柯的家，又怕尴尬，先找了个话题，“我来的时候跟盛夏大姐了电话，跟她这件事直接找你了。”

    宁柯点点头，开门换了鞋问：“想喝什么？”

    “咖啡吧。”

    听见这个恐怕要聊的事情很多，宁柯先让肖闿找个地方随便坐，他去厨房煮咖啡。

    这个过程并不久，但是对肖闿而言，却是不一样的体验，这公寓很显然是他租的房子，不过一些摆设倒是复合他的品味。

    根据他的调查宁柯喜欢复古的东西，拥有这样喜好的人通常都慢热，需要火慢炖才能越走越近。

    急切的接近，反而会让他反感。

    肖闿没别的，就是仗着自己年轻，对这个人可以慢慢接触，这也是司盛夏告诉自己的方法。

    不愧是情场老手。

    宁柯端出两杯咖啡，一杯递给肖闿，看着他乖巧的样子，笑道：“能问个私人问题吗？你多大了？”

    肖闿睁大眼睛看着宁柯，“年龄能证明什么吗？”

    “没有，就觉得你看着挺显的。”宁柯原本以为这是一句让人听着舒服的话，却从他的眼里读出了一丝不爽。

    “人的长相本不能单一从年龄计算，不是吗？”

    宁柯笑着点点头，“没错，你的对。”

    肖闿欣赏的目光落向宁柯的长发，好奇一问，“那你这头长发留了多少年？”

    “十几年，不过有修过。”宁柯捧着咖啡，进入正题，“吧，找我这么急是发生了什么吗？”

    “是跟言欢有关。”肖闿放下咖啡，从背包里拿出平板电脑，调出他之前调查的内容递给宁柯，“公司上的记录，言欢现在应该已经出国给倪天办事去了，但是根据我的追踪调查，她确实是出境了，但是第三天就回来了，现在就住在陈强新租的公寓里，那公寓的价格可比你这里高多了。”

    宁柯听着这话，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想，倪峰的死可能跟她有关？”

    “没有，倪峰当天死的地方虽然没有监控，但是同时言欢所在的地方却有，她有足够不在场的证明。”肖闿看了一眼他，“毕竟倪峰的死因看似是自杀，但是真相如何，恐怕大家心知肚明，就像当年的卫凌馨。”

    “你知道这件事？”

    肖闿知道他在确认什么，点点头，“我知道。”

    “为什么你会觉得这件事跟言欢有关呢？”一提到卫凌馨，哪怕知道她现在就是夏岑，但是在心里的感觉却十分不同，所以自从那日离开夏岑家之后，这段时间他们都没有再见过面，是因为在他心里始终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卫凌馨真的还活着。

    “一是碰巧，二是觉得一些调查上的出入点，让我觉得奇怪。”肖闿拿过宁柯手里的平板电脑，又点开了一份调查报告，“左边是之前盛夏大姐找别的人调查的内容，右边是我调查的内容，两边调查的内容出入很大，恐怕没一个是真的，那个人的实力有多厉害我心里清楚，我嘛……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言欢察觉到了她被人调查，故意抛出了这些假消息。”

    宁柯似懂非懂，但听出肖闿对之前那个人有些不满，“司律师找的人，应该不会这样。”

    “很难，之后司律师又找我来调查，恐怕也是觉得这个人的调查有误。”这是肖闿的自信，也是对这个行业的了解，着同时又拿出另外一个文件给宁柯看，“所以我并不算从她的背景调查，而是调查了你们最近发生的事，她所持的立场至少可以顺线摸索。调查之后，就是你手里的这些……可以她是一个极其矛盾的存在了，明明站在你们的对立面，每次却都不下狠手，明明可以将你们一推到底，却总是后续乏力。”

    “这样看确实矛盾。”

    “这不是重点。”肖闿一脸认真道：“重点是倪天。”

    “倪天？”

    肖闿调查过很多人，头一次觉得一个人的水有这么深，“我顺便摸了一下他的底，用四个字形容，深不见底。调查的过程中，还险些……丢了命，他有很厉害的人做外网。”

    宁柯眉心紧蹙，才留意到肖闿的手腕有受伤的痕迹，“你的手？”

    “没事，就是跑的时候摔了一跤，做我这行的习惯了。”

    宁柯不放心的起身去拿医疗箱，安静的帮他上药，并让他好好休息，毕竟在他眼里肖闿还是一个孩子。

    可这一切在这个孩子眼里却成为了另外一种意思，不可言的感觉。

    他坐在单人沙发上，认真翻阅这些文件，先留意言欢的内容，回想最近那些可能跟馨宝有关的事，屡次留手，是因为她跟卫凌馨的关系？

    除此之外，再也想不到其他的点了。

    再看有关倪天的调查内容，恐怕有些事需要问一个人了，不过这个人他目前还不知道如何安排，哪怕知道这算是一种逃避，却没有任何办法解决。

    他把平板电脑还给肖闿，“如果倪天不好查，可以查另外一个人吗？”

    “谁？”

    “老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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