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陶陶不欲跟她废话，直接手上一用力，将她的脸抬高，人皮面具都未撕，直接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小六，看着我的眼睛。”

    小六刚刚还在沉思中，突然被叫到名字，几乎是下意识地盯着她的眼睛，然后就云里雾里了，完全成了季陶陶手里待宰的羔羊。

    季陶陶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不禁开心地想到，这个系统给开的金手指真是太好使了！催眠术啊！简直就是无往而不利，杀人虽然有些弱势，但是获取情报什么的，绝对是一流啊，杀人越货得情报的不二神器啊。她心里这般想着，才慢慢地说道：“小六，你可知靖王府的其他几个杀手都去了哪里？”

    小六目光空洞，双目无神，一字一句地回道：“小三在皇宫，几天前死了，小九在兵部尚书府，小一和十二被安插到神机营了。”

    季陶陶一听“神机营”三个字，心中就是一震，仿若有桶冰水直接灌下来，妈蛋！神机营居然被塞了两个杀手！如今神机营正是由她掌管的！高级黑这是要置她于死地啊！

    韩长庚眼中寒光一闪，骤然沉下了脸，眉间更是乌云重压，又有些担忧地看着季陶陶。

    景略和景焕互看一眼，眼中不禁流露出些许惊慌神色，神机营一直都是由将军府掌管，若是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啊！

    季陶陶收敛心神，又继续追问，“那你可知，他们在神机营中分别任什么职位？”

    小六摇了摇头，“我们相互之间很少密切交流，只是偶尔需要帮助才联系一下。”

    季陶陶轻轻叹息一声，知道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对着景略说道：“景略大哥，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

    待景略将一切处理好，几人又偷偷地溜出天香院，直奔将军府。

    刚回到清风院，季陶陶还没开口，就听到景略问道：“陶陶，你刚刚审问小六的时候，用的可是催眠术？我竟不知你何时学的此术？”其实刚刚在天香院的时候，他就想问了，但心里明白那里太不安全，等到了将军府，再也憋不住了，还是问出了口。

    韩长庚闻言，也看向季陶陶，虽然他已经见过一次，但那时起就一直疑惑，至今也未问过她。有时候他会想，会不会是因为十五的原因？毕竟她体内还装着十五的记忆，或许也继承了她的技能呢？想过之后，便没有再关注，但此时听景略提起，心底的好奇更重了。

    季陶陶被三人盯着，还没想好如何回答，又听景略继续问道，“还有啊，陶陶，你是如何将小六引过来的，你到底给他看了什么？他为何会相信你？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

    自从她在西南边陲的时候中毒醒来，整个人真的是脱胎换骨，变了不是一点两点，越来越神秘，竟让人完全看不懂了。景略早就开始怀疑了，但那时去了药王谷，回来之后又一直没找到机会，如今终于趁此机会，把心中疑问问了出来。

    季陶陶感受着来自三人的炽热目光，感觉自己如今好似站在镁光灯下一样，前面站着的是一排记者。如今这场面，只能靠神棍陶了。她微微一笑，神棍陶立刻上线，脸不红气不喘地一本正经开始忽悠人，“你们相信一体双魂吗？”反正都是些古人，就凭我这智慧，忽悠一下他们，不是小菜一碟嘛！

    一体双魂？！

    韩长庚双眉微蹙，眉角轻挑，漆黑的眼深若幽潭，令人捉摸不透，果然是因为十五的缘故吗？真的只是因为十五，可为什么总会觉得有些不对劲呢？她明明变了那么多，就像是一团雾，再也看不清她。

    景略在药王谷学医，曾经在古籍上看过灵魂双生的记载，却从未亲眼见过。如今突然听她如此说，心里好似惊雷阵阵，难道她的体内还有另一个灵魂的存在？那另一个灵魂又是谁呢？她是何时变成一体双魂的？难道是西南边陲中毒那次？

    对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景焕来说，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反应最是直白，直接张口问道：“什么是一体双魂？”

    其实季陶陶所说的话，也不算是纯粹忽悠人，她如今确实是有多个魂魄，只不过主人格来自系统而已。这个肯定是不能告诉他们的，但是十五那事还是可以说的，毕竟这事也瞒不了多久。她心中这般想着，这事肯定会被怀疑，但又不能说出事实，只能选一个最有可能被人相信的说法来解释了。

    季陶陶轻咳一声，又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缓缓说道：“你们还记得在西南边陲的时候我中毒那事吗？其实那并不是偶然事件，而是有人刻意为之。当时有人对我下毒，就在我魂魄即将离体的时候，又使用巫蛊之术，将另一个的魂魄弄进我的身体中。

    你们应该猜到了，做这件事的正是笙殿下，而被弄到我体内的另一个魂魄就是他培养的杀手十五。至于为什么我和十五的灵魂能够匹配，并在同一个身体内共生，也并非巧合，而是因为我和十五原本就是双生姐妹。”

    双生姐妹？！

    景略和景焕听她说到“双生姐妹”，早已如木雕石塑一般，完全回不过神，她什么时候有个双生姐妹？而韩长庚因为早已知道这事，倒是没有太大反应。

    季陶陶似乎早已猜出他们的反应，又接着说道：“没错，双生姐妹，这事说来话长，也算是我们将军府的不传之秘，知道这事的也就我娘亲和嬷嬷，连我祖父都不知道。因为双生不祥，十五刚生下来就被娘亲送给当时的接生婆了，让她带着银钱去山里过平静的日子。

    只是不曾想到，阴差阳错，竟让笙殿下的人抓去做了杀手。笙殿下早就见过我的容貌，知道我和十五的关系，他便开始着力培养十五，想要将她作为自己最大的王牌。想来他最初的打算是杀死我，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十五的魂魄弄到我体内。这样的话，我一死，十五就占据了我的身体，然后为他所用，整个将军府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表哥也会被他狠狠算计。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十五被他的杀手组成员暗害了，那时十五的灵魂已经很虚弱了，迫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加快进程，让人给我下药，然后趁机将十五的魂魄弄入我体内。只是他没有想到，我虽然中毒，但仍有一丝清明，而十五毕竟是已经被重伤至死。十五借尸还魂之后，反而是我自己的魂魄更强一些，十五根本没办法控制我。

    再加上十五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自然就更加不愿意被他所控，如此这般，就成了现在这样，一体两魂，我知道十五的一切，自然就对杀手组了解的多一些，而催眠术正是十五精心所习之术。刚好被用在打探消息上。哎，笙殿下估计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否则他是不会做这种蠢事的。”

    听完她的话，景焕早已瞪圆了眼睛，就像是脑子受到重击一般，世间真的会有这种事吗？

    相较于景焕的震惊，景略倒是好些，他毕竟在药王谷的古籍上看到过类似的案例，如今心里反而是一片明镜，原来陶陶性格大变，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原来那个与陶陶不一样的有趣灵魂就是十五吗？那我喜欢的到底是哪一个她呢？他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季陶陶，眼中闪过复杂神色，带着惊疑，痛苦和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