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厉爷爷从早上开始脸色就一直很不好,向晚看着厉爷爷的脸色也就再也没心思想霍珩怎么样了,向晚轻柔的一遍又一遍问着爷爷怎么样了,但是爷爷都是勉强着自己没事,向晚还了电话给温衡,问这种情况大概是什么病。
温衡的话让她心惊。向晚再看到偷偷在一边抹眼泪的厉奶奶,心里更是没有底气。
厉爷爷强笑着,我真没事,来,丫头,我们一起看电视吧,向晚眼里已经有了泪水,但是她还是笑着点头答应。
在电视上看到霍珩的时候,向晚的第一反应是开心的,这么几天没有见到甚至连通话信息也不曾有过,她真的很难熬,她不知道自己能熬多久,生活已经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明明对一切已经失去兴趣,却还在强颜欢笑,为了不让爷爷奶奶担心自己一毫一分,她脸上甚至连担心的神色也没有,只是现在看到他还好好的,就好像被困在了黑夜里的南极好多天终于又看到光明了一般,向晚怔住没有动,只是当她意识到接下来的事情的时候,爷爷已经昏过去了,奶奶在爷爷的旁边死命的哭着:“老头子啊,老头子??????”
向晚才从厉伯父被抓的剧情里缓过来,就立刻拨了120,在等救护车的时候向晚像是失了魂一般,她几乎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究竟在怎么样的一个悲惨世界里,她甚至想那电视上的人如果她都不曾认识该多好,她都不曾被收养该多好,这样她就不会被牵扯到这场漩涡里,然后永不翻身。
她知道霍珩大概是恨了她,因为那个女孩是她的妹妹。
所以那么长时间也连理都不愿意理会。向晚忽然轻轻的笑了,笑容一闪即逝。
她看着急救室外的红色灯光,心里悲哀的想,如果躺在那里的是她而不是爷爷该有多好。
霍珩赶回来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向晚一眼,只是着急的问医生和奶奶爷爷怎么样了。
向晚觉得,霍珩瘦了,他那风尘仆仆的模样让她心疼,她知道为了厉伯父他一定费了不少心。
向晚静静地站在霍珩的身后,目光却不再看着霍珩。奶奶只是一个劲的哭着,她无法承受老头子离开这个巨大的悲伤。
医生出来的时候满脸汗水,他擦擦汗,对着全部围过来的家属:“老爷子病情已经稳定了,但是他早就是肺癌晚期,我想你们把他送去市里面的癌症医院拖一拖,不定能活得时间更久,目前这个情况,少则一两个星期多则一个月不等,所以你们自己看看吧。”医生完就摇着头走开了。
霍珩拿出了电话,随便按了一个号码就拨了出去。
奶奶趴在了门上哭得不可抑制,她的声音低沉像是在唱悲歌。向晚的眼里也全是泪水,不,不,她不相信,爷爷怎么会得癌症呢,怎么会是癌症晚期了呢,她不要!
霍珩始终都没有看她一眼,她的目光渐渐弥散,瞳孔已经失去了焦距,她想告诉他,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可是他会信吗?
霍珩上衣西服口袋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他却一直像尊雕像一般丝毫没有听到一般,直到手机响了第三次,霍珩把手机放在耳边,隔了几秒,他点头,喉咙里发出轻轻的嗯的一声。
霍珩走到奶奶面前,弯下腰:“奶奶,你要相信爷爷,爷爷一定会没事的。”奶奶早就停住了哭泣。她尽力扯出一抹微笑:“傻孩子,我知道你还有事去做,你快去吧,辛苦你了,信德他有你这个儿子真是他的幸运。”
霍珩走的时候眼角的余光若有似无的瞥了向晚一眼,他不知道现在如何面对向晚。
回到自己的住处的时候,霍珩看着灯光明亮的曾经他们的家皱眉,他了电话给秘书,吩咐了秘书去找另一套僻静的房子。
夏雨涵就好像知道霍珩在外面一样拉开门喜笑颜开的对门外伫立着的霍珩:“珩哥哥哥,你回来啦,我做了晚饭哎。”
霍珩只是看着她,没有话,他的眼神是不屑的,而夏雨涵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不屑。
向晚不给家里寄钱后,年迈的父母就只剩下养老的积蓄,他们是不可能把最后买棺材的钱都贴在她身上的。所以夏雨涵被迫走上了这条路,她恨向晚。
她忍受了诸多不屑,最后依旧没有回头,她没有真正在乎的人,所以不再害怕任何威胁,就好像霍珩竟然拿向晚和她年迈的父母威胁她,她也无动于衷,她:“我要的是你。”是那个向晚的你。凭什么她得不到幸福,她不干。所以向晚,她是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
霍珩走进了屋子,开口:“明天起,你搬到别的地方。”
“怎么?向晚要回来了?所以要赶我走?你别忘了我还没去作证呢?我绝对不会离开的。”夏雨涵冷笑。
“夏雨涵,我就告诉你,你同样也威胁不了我。反倒是你,你最好想想自己最后是怎么死的。”
“不劳您老费心,最后是怎么死的,我是知道的。”夏雨涵的笑意如同黄泉岸边孤单的红色曼陀沙华,那么凄凉。
霍珩不再理她,进了卧室冲澡。
夏雨涵立在门那一动不动,她望着手里的手机脸上尽是笑意。
过了一会,夏雨涵立在那久了,看着霍珩房间里灯熄去和桌上已经凉透的菜眼里竟然多了份凄凉。却是转瞬而逝,剩下的是冰冷的恨意。
霍珩出乎意外的竟然带了王梦雅回来,夏雨涵不经觉得好笑,她又不是向晚,她都不爱他,他和谁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到底会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夏雨涵把玩着手里手机,显示屏上的红灯一直在亮,在告诉自己有好几通未接电话,但是她不想接,她一猜就知道会是谁,消息传得那么快啊。
夏雨涵身子慵懒的倒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她慢悠悠的开口:“妹妹来了就是客人,但是在我们家不用客气啊,我们家一向没有规矩。”霍珩没有言语,对于这种厚脸皮女人,他都不愿理会她,等到她作完证,他想那时便是她的死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