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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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旻泽忙捂住他的嘴,慌张地看了看周围的行人,“你声点。”

    桑然把他的手拿下来,“我都完了。”

    “谁要你的成年礼物……”

    知道他口是心非,桑然也不拆穿,伸手招来了出租,回头冲他道:“你先回去,我下一辆。”

    谭旻泽弓着身子坐了进去,又伸手抓着他的手腕不放,“进来吧,先送你回去再转去我家就行了。”

    桑然没有拒绝,笑吟吟地坐进来关了门,给司机了地址后放松地靠在了座椅背上。

    车窗被摇下来了三分之一,夜风呼呼地灌了进来,吹得人很舒服。

    谭旻泽望着窗外发呆,多希望车就这么一直开下去。

    不然,就多遇上几个红灯。

    车里没开灯,昏暗的看不真切,忽然手背上爬上来一只暖和的爪子,沿着指缝卡进来,扣住了他的五指。

    他没回头,脸上却洋溢着笑容,慢慢收拢了五指。

    幸福总是短暂,到了家,桑然不得不和他告别,车门再次关上,谭旻泽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手背。

    感受着桑然带给他的温暖。

    杨木回到家刚推开门就看见摆放在一旁的两双陌生的鞋,一双有些折痕的黑色高跟鞋和一双崭新的AJ高帮男鞋。

    “是木回来了?”

    舅妈?

    他换好鞋,走进客厅,苏言笑着道:“听你妈妈晚上出去和同学吃饭了。”

    “嗯,杨铳也过来了?”他环顾一圈也没看到他人在哪里。

    “他在你屋里玩电脑。”杨景月将他拉过来,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笑道:“下学期铳就要转到你们学校去,你舅妈怕铳不适应新学校,所以专程过来嘱咐你在学校要多照顾点铳。”

    苏言:“木,铳他调皮,我怕他去新学校又捣蛋,你帮我看着他点,你是他哥哥,他会听你话的。”

    杨木无语,她是怎么得出杨铳会听他话这个结论的。

    “嗯……”下学期有的他头疼的了。

    杨景月拍了拍他的手背,“去屋里和你表弟玩。”

    “好。”

    他走到自己房前,扭了扭门把,竟然不开?恼火地敲了敲门。

    这子还把这当他家了不成?

    杨铳扯着嗓门喊道:“这局马上完了,等会儿。”

    耳麦里传来队友的声音,“铳哥,谁叫你啊?”

    “不知道,管他的,完再。”

    杨木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人来,只好去拿了备用钥匙过来。

    刚进屋就看见杨铳一拳砸到自己书桌上,骂道:“都他妈是什么垃圾玩意儿!不了!下了。”

    杨木额角青筋暴跳,忍着怒火缓缓关上了门,从他就不喜欢自己这个表弟,专横暴戾,目中无人。

    杨铳摘下耳机,见来的人是他,极其张扬地挑了挑眉,“书呆子回来了?”

    杨木懒得和他周旋,背过身找自己的睡衣,冷冷地问道:“什么时候回去?”

    “那你得问我妈啊。”他毫不客气地躺在了杨木的床上,枕着手抬脚踹了踹他的屁股,“喂!问你个事。”

    杨木一张脸黑到了极点,深吸了一口气,要不是不过,他真的很想狠狠地揍他一顿。

    他转身皱着眉寒声道:“这是我家,麻烦你不要这么随便。”

    他越是这么,杨铳越是要和他对着干,“刚才姑妈的把这里当自己家,不用客气,不信你自己去问她。”

    “要问什么快问,问完就出去,我要睡觉了。”和不要脸的人扯什么礼节简直是浪费口舌。

    “你认识桑然吗?”

    杨木额角一跳,“你问这个干嘛?”他怎么也认识桑然?在一中的时候两人难道就有什么过节?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看来是认识了,听他把我兄弟得很惨啊。”

    “是你朋友先挑事的,而且桑然还进了医院,怎么算都是你朋友的错吧。”

    “你这么急着为他话干什么?他是你朋友?”

    杨木背对着他坐到床边,随手摘了眼镜开始换衣服,“和你没关系,问完了就出去吧。”

    杨铳顽劣地用脚踩在他光洁的后背上,推了推,“别这么冷漠啊,我们不是亲戚吗?”

    杨木低咒一声:“妈的……”背上的那只脚还在一伸一缩地推着他,根本不让他好好穿衣服。

    他气得发抖,突然站起来把衣服猛地摔在杨铳脸上,低喝道:“滚!”

    杨铳瞬间被点燃了,火冒三丈,坐起来一把掐着他的脖颈,恐吓道:“再一句试试!”

    杨木绷着牙关恶狠狠地瞪着他,脸红得发紫。

    似乎很满意他没再和自己顶嘴,杨铳大发慈悲地松了手劲,但却没把手从他脖颈上收走,只是一收一放地卡着他的喉结,仿佛是一种威胁。

    杨木急切地喘着气,抓着他的手腕往外扯,他却桀骜不驯地昂了昂头,睥睨自己这个羸弱的堂哥费劲力气想要挣脱他的可怜样。

    伸出拇指用力卡在了他上颈淋巴结的位置,逼得杨木不得不仰头和他对视。

    “你知道我讨厌杨景承吧,下学期你要是敢偷偷向他报告,”他顿了顿,低下头几乎和杨木脸贴着脸,目光狠厉,“你就完了!”

    杨木嗅到他嘴里的烟味,拧着眉,“没兴趣,还有,”他一字一句道:“离我远点,你嘴很臭。”

    被当着面这么嫌弃,任谁都受不了,更何况是杨铳脾气这么火爆的人。

    “杨木你找死吗!”

    “放开我,不然我叫舅妈进来了。”

    “啧!”杨铳把他狠狠地往后一推。

    “嘶——”杨木后脊撞到了衣柜的把手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杨铳在一旁幸灾乐祸,倒回去继续霸占着他的床,随手把睡衣扔给他,“穿上。”

    杨木大力地穿着衣服,把气都撒到了无辜的睡衣上,杨铳偶尔抬头瞄他两眼,有些好笑,从他就这样,明明很生气,但只会干发火,从不动手,想不通怎么就这么忍得住?

    他和杨木从一块儿长大,从幼儿园到学都是一个班,初中他成绩差,没能和他分到一个班上,后来高中杨木放弃了进一中,选了萃华,可能是听杨景承硬是花钱把他砸进去了,不想和他一个学校所以才没读一中的吧。

    从幼儿园开始杨木就一直很古板,不爱笑,也不爱和其他孩子一起折腾,总是抱着一本插画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安静地看。

    杨铳和他正好相反,从就顽皮捣蛋,捉弄同学和老师都是常事,甚至还偷偷跑去院长办公室撒过尿。

    杨木的画册已经不知道被他抢了多少本了,不是被撕掉就是扔到什么地方不见了,他总是纠结一大帮熊孩子把他团团围住,一遍遍嘲笑着他是“呆子”。

    杨景月每天来接杨木回家,他都是哭兮兮地冲进她怀里,控诉着杨铳在学校怎么欺负他了,每每这个时候,杨铳都会冲他做鬼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大人也只当是两个孩子闹着玩,没当一回事。

    杨木是先天性近视,上学后家里给配了一副眼镜,架在脸上看起来更呆了,当时班上就他一个人在戴眼镜,识字后,总看的插画也换成了各种读物,杨铳也把他的称呼从“呆子”变成了“书呆子”。

    学有了作业,杨铳就理所应当地让杨木替他写作业,自己总是往游戏厅跑,认识了一群同样不学无术的初中生当哥哥。

    自从那以后,他变得越来越猖狂,开始在班里称大哥,不服他的人就用拳头伺候,一帮见风使舵的孩子自然成为了他的弟,跟着他一起享受“万人敬仰”的日子。

    每次动静一闹大了,他那万年不现身的父亲杨景承就会出面摆平所有事,替他擦干净屁股,时候他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现在想想,杨景承这么有钱,又有什么事是办不到的?

    杨木也被迫成为了他的其中一个“弟”,专门负责替他写作业和帮他考试作弊的弟。

    杨铳也不是真的就一手遮天了,他也有被高年级收拾的时候,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躲到区滑梯下的蘑菇房子里不回家,连累两家人到处找他,到了晚上他才悄悄跑回去。

    后来有一次让杨木逮到了他往那里躲,从此以后杨铳每次准备躲的时候都会向杨木服软,求他吃完饭后给自己捎一点过去,到了后面,杨木总觉得他有事没事就爱往里面躲,好像是迷上了让人偷偷给自己送饭的感觉,或许他已经把这当做了好玩的游戏。

    初中杨木终于凭自己的努力,摆脱了这块牛皮糖,杨铳也再没有来烦他了。

    后来他才从其他同学口中听了他在欺负他们班的一个胖男生,杨木其实没算管,因为他见多了他欺负人,自己也被欺负过,他没本事,管不了他,只想离他远远的,过自己的清净日子。

    直到他亲眼目睹了他们把那个男生逼到墙角扒掉他的身上的衣服,用烟头去烫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