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宥下了教学楼, 朝着行政楼的方向走去。

    顾楠警察来得很低调, 班主任也是悄悄把苏岑叫出去的。要不是她耳朵尖听到一两句, 这会儿也跟其他人一样, 完全被蒙在鼓里。

    行政楼离大门比较近, 走过图书馆和实验楼，沈家宥正要往那个方向拐，走到一半却停住了。

    以他对苏岑的了解, 她可能并不希望自己就这么过去。他靠在一棵大树上想了片刻，伸手到口袋里去摸烟。

    摸了两下才想起来自己早就不带烟来学校的事儿, 失笑了片刻后索性起身，朝着学校大门走去。

    学校附近没有卖烟的店铺，沈家宥转了一圈后烟瘾了许多, 正准备道回府，前头突然走过来一个人，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抬头看一眼对方，不屑地挑了挑眉。那不羁的模样成功激起了苏易桐心头的怒火。

    但他努力克制住了，甚至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看似和善的笑来。

    “咱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

    沈家宥懒得看他, 绕过他身边继续往前走。刚走出没几步就听见身后的人又道：“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跟我谈谈，为了苏岑。”

    沈家宥停下脚步, 回头微眯着眼看向对方：“就是为了她, 才没有跟你谈的必要。这话我就一遍，以后别再跟踪苏岑。变态这种东西，我有的是办法把他送进牢里永远出不来。”

    “你怎么都行，我变态我也认了。不过有时候你看不上眼的事情, 可能会在关键时刻帮你一把。你有兴趣跟我做个交易吗？”

    “没兴趣。”

    不理会苏易桐的神神叨叨，沈家宥直接冲他摆摆手，潇洒转身离开。

    回到教室一看苏岑已经回来了，看脸色没什么异样。他也没跟对方提警察的事儿，只当这事儿根本没发生。

    高考志愿指导课程几乎进行了一天，结束后顾楠提议去吃饭庆祝，话刚出口就被管阳给拦住了。

    沈家宥家出事儿的事情他没跟顾楠，但他也知道另外两人这会儿肯定没心情吃吃喝喝。

    “还是咱俩去吧，你想玩什么我都陪你。”

    顾楠疑惑地望着他：“今天怎么这么好？以前不是天天让我好好学习么？”

    “考完了也该放松放松，我也想跟你、跟你……”

    “跟我什么？”

    管阳看一眼沈家宥，心一横咬牙道：“跟你二人世界啊。”

    顾楠笑得见眉不见眼，少见得露出了少女般的羞涩神情。沈家宥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搂住了管阳的肩膀，轻声道：“谢了兄弟，委屈你了。”

    管阳笑得一脸尴尬。

    四个人兵分两路，沈家宥直接送苏岑回了苏家。

    还没到下班时间，这会儿巷子里还很安静。两个人并肩走着，起先谁也没话。后来还是苏岑按捺不住，主动提起了今天中午的事情。

    “……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问了那天龙山公园我们俩见面的情形。”

    沈家宥点点头，随意地嗯了一声。像是很不在意这个事情，但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苏岑和邝明依在龙山公园见面的事情，案子刚出的时候警察就已经调查过了。如今再来问这个事儿，只能证明他们肯定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

    而且是对苏岑不利的线索。

    不知为什么，眼前突然出现了苏易桐那张寡淡的脸。那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欠揍，却又像是在传递着什么。

    沈家宥皱眉沉思片刻，伸手拍拍对方肩膀：“没事儿，警方也是为了尽早破案。你有什么想起来的事儿也可能跟他们，咱们都希望早日抓到凶手。”

    苏岑乖巧地应了一声，正巧走到了家门口，她就挥手准备和对方道别。再见两个字还没出口，突然就被沈家宥抓住手腕。

    紧接着整个人就被摁到了门板上。

    老式木门不太结实，被两人这么一撞吱嘎直响，苏岑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生怕这门会突然倒下。

    她紧张地望着对方，轻声道：“门会坏。”

    “没事儿，坏了我给你修。要不就赔你一套房子。”

    “不用了，我住这里挺好的。”

    “可你总要搬走的。马上大学了你就不能总住这里了，以后毕了业找到工作不定也得搬。”

    到这里沈家宥嘴角突然噙起了一丝笑容，整个人便贴了过去。他顺着苏岑的嘴角慢慢地吻着，却不急于有进一步的举动。

    吻了片刻后他笑出声来，将头埋在苏岑的肩膀上：“最迟等你成了沈太太后，总要从这里搬出去的。”

    苏岑被他吻得后背僵直，话时声音便弱了几分：“那……还有好多年呢。”

    “那可不一定。”

    苏岑还想再两句，却听得里面院子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有人开门的声音，其间还夹杂着她妈的问话：“岑岑是你回来了吗？”

    苏岑一个用力将沈家宥推开几步远，然后整理了一下衬衣，再开口时声音变得洪亮清清脆。

    “是我妈妈。”

    刘美娟一开门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两个年轻，她满脸笑容，很自然地就要招呼沈家宥进屋坐。

    却被苏岑一口断：“他还有事儿，就不坐了。”

    “能有什么事儿，试都考完了。”

    “填志愿，今天老师讲了很多东西，他也得回家跟家里人好好商量志愿的事情。”

    刘美娟恍然大悟，抬头望向沈家宥。后者配合苏岑的话语点了点头：“确实得回家一趟，改天再来看阿姨您。”

    完笑着冲院子里的两人挥手，双手插兜悠闲地走出了巷。

    一坐进车里，他的脸色立马就阴沉了下来。他给他爸的助理霍哥了个电话，知道他爸这会儿在工作室后，直接便开车找了过去。

    父子俩在沈西耀的办公室里见了面。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沈家宥没跟他爸拐弯抹腰，直接问道：“阿姨那个事情，是不是又有了新的线索？”

    “算是吧，警方在你阿姨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一些皮屑，经查是苏岑的。”

    果然。

    沈家宥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又道：“她俩那天起了点争执，苏岑让她妈抓伤了，指甲里有皮屑很正常。警方不会连这都怀疑吧？”

    “当然会怀疑。对他们来，一切可能性都要去调查清楚。这是凶杀案，不是普通的偷个皮夹子那样的事。苏岑在案发那段时间没有时间证人，你阿姨的身上又发现了她的DNA，她现在是嫌疑最大的一个。”

    “她们是母女，她有必要杀她吗？”

    “怎么没有。她是你阿姨的亲生女儿，可一直被苏家养着。你阿姨对她什么样儿你也看在眼里，你能保证她心里没有一丝恨意？再那天好端端的，她俩在那儿见面做什么？”

    “苏岑阿姨要给她学费。”

    “学费？”沈西耀突然笑了，“你觉得有可能吗？苏岑在咱们家这些天，你阿姨给过她几个钱。当初要不是怕被我发现她的身份，她根本连管都不会管她。连高中学费都懒得给，她还能给苏岑大学学费？你啊，就是太天真。”

    警察在邝明依的车里只找到她的尸体，连个包都没有，显然是让人给拿走了。还有她身上常年戴着的首饰，也都让人一并顺走。

    “要我她就是故意把你阿姨约到那种偏僻的地方去，杀人劫财一举两得。你阿姨中了十几刀，要只是普通的劫财，有必要下这么狠的手？这明明就是杀人泄愤。苏岑这孩子嫌疑真不。你心里也清楚，她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娇弱少女，她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就不会做那样的傻事。”沈家宥的神情透露出了一丝烦躁，眉头紧皱道，“所以除了这些，他们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暂时我也只知道这些。他们也不可能什么都告诉我，这不合规矩。只是苏岑有嫌疑他们就一定会查。”

    “这得查到什么时候，她马上要上大学了。”

    沈西耀两手一摊，一脸从容的表情：“这我也不好，也许很快，也可能要拖上几个月。这可是凶杀……”

    “要照你刚才的分析，你的嫌疑也不。阿姨死了，你的获利最大，不是吗？”

    沈家宥没让他爸完，直接截了他的话头。他靠在书桌边，手里把玩着一支笔，头也不抬继续道，“阿姨死了，就再没人管你的风流事，没人跟你离婚分财产，你可以名正言顺地摆脱她。你有钱有人脉，找个人帮你干掉个把人不在话下。”

    “你放……”

    “是与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沈家宥完直接转身，甩门离开了。办公室里沈西耀不住地摇头。

    他的这个儿子怎么一点儿不像他，整个一个情圣转世。为了个女人连亲生父亲都能不要，真是个逆子！

    沈家宥明知他爸气得不轻，却还是大步离开了工作室。他这会儿脑子有点乱，想的全都是苏岑上大学的事儿。

    这事儿再这么折腾下去，只怕苏岑的大学路也会有波折。

    一股气堵在胸口发泄不了，他抬手朝旁边的墙上挥了一拳头。刚完手机突然响了，一个陌生号码跳了出来。

    沈家宥接起来一听，是苏易桐的声音。

    “咱们还是见一面谈谈吧，对你有好处。”

    谈个屁。

    ------

    苏岑填志愿之前给沈家宥了个电话。

    对方没接。

    她又给他发了微信，了自己将要填的几所高校。消息发过去后如石沉大海，很久都没有回音。

    苏岑心里有股不上来的感觉。以前都是他追着自己跑，她总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心思全都放在了学习上。

    如今学习暂告一段落，苏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生活里的点点滴滴。才发现那个时而高冷时而爱耍无赖的男人，已经完全占据了她人生的方方面面。

    她习惯了和他一起出去玩，一起吃东西，牵着手走她家门前那条光线昏暗的路上。她甚至想和他一起回林阿婆那里，去给大黄和白喂次饭。

    马上就要离开B市，以后只有假期才能回来看它们。沈家宥要是也跟着自己去S市的话……

    苏岑想到这里突然有点烦躁。拿起手机又看了半天，微信里两人的对话框一片绿色，是她最后给他发的那段志愿填报信息。

    突然没了对方的消息，苏岑没来由的有点心慌。

    慌过后又忍不住想笑。从来洒脱的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她关了手机上床睡觉，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个事情。

    那天晚上苏岑睡得不怎么踏实，时不时地做梦，快天亮的时候她还梦到了邝明依。就是从前在沈家的相处画面，两人不咸不淡地着话，彼此都对对方有着深深的防备。每次一完必要的那几句话，就会很有默契地恢复沉默。

    苏岑才发现其实自己真的跟邝明依很像，一样的冷情冷性。

    天气炎热，第二天苏岑很早就醒了。醒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第一件事情却不是看时间，而是看沈家宥有没有回复她。

    微信有几条信息提示，但一点开全是新闻和广告。她和那个人的对话框依旧是一片绿色。

    苏岑有点按捺不住，坐起身就想给对方电话。一眼瞥见右上角的时间发现才六点多，这才作罢。

    一整个早上她一个人在家，总觉得有点浑浑噩噩。

    好容易熬到了中午，苏岑估摸着沈家宥肯定睡醒了，终于忍不住给对方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几声才被人接起，男人的声音嘶哑疲惫，带着几分睡意。

    “还没醒？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没有，有事儿吗？”

    苏岑一晚上的不安像是突然变成了现实。沈家宥的话谈不上多冷淡，可总让她浑身发毛，像是一股无形的压力透过电波，直撞她心门。

    “我就想问问昨晚给你发的信息看了吗？关于志愿的事儿。”

    “看了。”

    “那你……”

    “没睡醒，等我睡醒了再回复你。”

    苏岑听得出他不想多话，刚嗯了一声准备挂电话，就听对方又道：“这样，晚上见面吧。”

    “好，在哪儿？”

    “上次去的那家餐厅，你喜欢的火锅店。”

    “知道了。”

    苏岑挂了电话坐在那里发了半天的呆，然后才想起来一件事儿，她都没问他几点见面。

    对方的情绪彻底影响了她，让她变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傻瓜。原来省状元谈起恋爱来，也是这么的笨拙而愚蠢。

    沈家宥听着手机里对方挂断电话的声音，同时掐灭了手里的烟。

    他确实困了，一晚上没睡觉，这会儿眼皮子直架。可屋子里太乱，他懒得在这里睡，便起身走出房间叫来了周婶帮他扫，自己则去了一楼的客房休息。

    周婶空着手进了房间，没两秒就被烟味呛得跑了出来，赶紧去搬来吸尘器拖把之类的东西，甚至还找出了一瓶空气清新剂。

    少爷到底抽了多少烟，这是要把房子点着的节奏吗？看着那满地的烟灰和烟蒂，周婶一脸茫然的表情。

    前一阵少爷心情不是还可以吗？虽然太太走了，但作为继子少爷还算沉着冷静，比起沈沁每天装模作样的滴几滴眼泪，沈家宥反而更让人觉得有人情味。

    今天这是怎么了，看他刚才离开时眉头紧皱的样子，是遇到什么比太太被害更让人烦心的事情了吗？

    周婶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开了吸尘器。

    沈家宥进了客房后倒头就睡，一觉睡到了快六点。他也不着急，先进浴室冲了个澡，又换了一身衣服。然后他摸了下自己下巴上的胡茬子，把拿出来的剃须刀重新放了回去。

    懒得刮。

    这之后他跨上摩托车，直奔火锅店。

    他不知道他到的时候，苏岑已经在那里等了好几个时。

    直觉告诉她这顿饭很重要，所以早早的不到五点就出了门。然后一个人在火锅店里找了最靠门的一张桌子，要了杯水安静地坐着。

    期间店员几次过来询问她是否要点菜，都被她给拒绝了。她就这么一直等着沈家宥，甚至有点盼着他不要来。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他来了，自己反而会更难过。

    但面总是要见的。沈家宥来的时候形色匆匆，坐下后也不多什么，只是叫来了服务生点菜。苏岑也不追问他今早的事情，只盯着面前那一锅红油汤发呆。她这会儿脑子空空的，什么都想不出来。

    这种感觉有点可笑。

    就像顾楠常跟她的那样：“我一拿到试卷，一看到上面的题目整个人就懵了。”

    苏岑感觉现在自己面前也摆着那样一张试卷，这张叫感情的试卷，比她以往做过的任何一张高考模拟卷都难。

    火锅明明要的是辣锅，苏岑却吃得寡淡无味。一桌子的菜几乎没怎么动，两个人谁也没什么，最后去结账的时候沈家宥正要掏钱包，苏岑却赶在他前面付了账。

    “这顿我请。”

    她把几张一百递到了收银员手里，回头看向对方的时候，声音平淡得很不真实。

    沈家宥眼神一黯，却只沉默地点点头。

    吃过饭两人走出餐厅，谁也没提回家的事儿，就这么沿着马路一直走。一路走到了附近的公园。

    以往走这条路的时候，沈家宥不是拉着苏岑的手，就是直接搂着她的肩。高兴的时候还会不顾旁人的眼光，直接吻她的额头。

    但今天两个人谁也没碰对方，甚至连话都没一句。

    一直到进了公园的侧门。

    黄昏时分天还没完全黑透，每晚来这里跳广场舞的大妈们却已经整装待发，音乐放得震天响，随着节奏的起伏，每个人扭动着身体，脸上都洋溢着欢乐的笑容。

    苏岑上回来这里的时候觉得那音乐声有点吵，今天却感觉它十分亲切。有了这轰隆隆的声音，她和沈家宥之间似乎也没那么尴尬了。

    两人绕着跳舞的人群走了一圈，走到一棵大树边时，沈家宥很自然地从口袋里摸出了烟和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根。

    烟雾缭绕，有些话似乎也更好开口了。

    他盯着苏岑的眼睛看了片刻，正要话对方倒先问了一句：“不是戒了吗？”

    “复/吸了。”

    “看来有些东西也没那么容易戒掉。”

    沈家宥心念一动，突然就很想抱抱苏岑。可他忍住了，只靠在树上又狠狠抽了两口，这才狠下心道：“我后天的飞机飞美国。”

    听到这话的苏岑突然大大松了口气。从昨晚到刚才，她的心一直吊着。这会儿终于可以放回原位了。

    原本也是不属于她的人，这么放手似乎也不错。

    她甚至没有追问原因，只是问：“去学什么？”

    “还没定，先去待一阵儿再。”

    “挺好，我记得你英语还不错，高考几门成绩里也是英语考得最好吧。”

    沈家宥觉得自己就像个浑蛋，这么欺负一个对自己好的女生。偏偏木以成舟，什么也改变不了。

    手里的烟很快就没了，他又拿出一根准备点上。火机的火苗刚冒出来，苏岑突然出手，一把攥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往自己跟前拽。

    沈家宥被她突然的举动搞得一愣，下意识抬手怕火机的火苗烧着对方的头发。就在他关火想扔掉火机的时候，苏岑不由分便吻住了他的唇。

    少女的吻技并不出色，因为羞涩的缘故更显稚嫩。可她吻得很认真，也很用心，是完全不同于以往他主动出击时的那种感觉。

    沈家宥完全愣住了，甚至忘了要回应对方，只等着苏岑将他放开，两人重新回到方才的距离。

    苏岑用力喘了两口气，等着脸上的红晕褪去几分，这才冷静地开口道：“你以前过的，希望我主动一回。以后不定见不着了，所以今天先把这个完成再。”

    沈家宥失笑了片刻，冲对方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省状元，做事情永远这么条理分明。”

    “你也不差，很沉得住气。”

    沈家宥知道她指的是去美国这件事儿。可他没法儿跟她解释，他要怎么？昨晚见了苏易桐之后临时下的决定，他甚至根本没跟他爸谈，自己就买好了机票。

    长痛不如短痛。

    当年苏岑可以分得那么干脆，他如今也没必要走得那么腻腻歪歪。

    他总不至于还不如一个女生来得坚强。

    只是手里那根烟到底是没再点燃。沈家宥就这么靠在树上，看着苏岑转身离开。脑海里还回响着她临走前的那句话。

    “这一回，可不是我提的分手。”

    作者有话要：　　呃，发波红包吧。

    沈家宥：你丫现在估计就是发金砖也没用了。

    作者：不会啊，其实你俩明天就又见上了，还跳过了未成年和学生时代，直接进入成年模式。然后结婚生子走向人生巅峰，多好啊。

    沈家有：好个屁，老子无端端就被发配去了美国。

    作者：就当为爱走天涯嘛。加油宥哥，比心。

    沈家宥：我要苏岑。

    作者：明天就见了嘛……见了嘛……了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