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废的师兄
冷泠水也不知要到何处去找上官聿,这大地大要找一个躲起来的人着实不易。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白绫飞了过来落在她的肩头。
威武又美丽的雪鹰引人注目,冷泠水见了它很是高兴。
“你怎么来了?可是师父醒了?”
白绫摇了摇头,而后抓着冷泠水的衣裳往一边拖。
“你让我跟着你走?”
见雪鹰点点头,冷泠水一愣,“你莫不是要带我去找大师兄吧?”
出乎意料的,白绫竟点零头,冷泠水看着白绫摸了摸它的脑袋。
“那便辛苦白绫了。”
冷泠水跟着白绫飞了三才终于找到了上官聿。
可冷泠水却有些不敢认,眼前这个邋里邋遢,胡渣乱生的男子怎会是她那青年一代佼佼者的大师兄。
她记忆里的大师兄永远是那副骄傲胸有成竹的模样,极爱干净,与眼前这人着实不同。
可上官聿的气息她绝对不会认错。
“大师兄。”
上官聿听到这声大师兄,身体止不住的抖了一下,而后继续喝着酒。
“你这酒鬼,又来喝酒,今日带银子了没?若是没带,心大爷我不客气了。”
这酒馆的人见到了上官聿立刻跑了过来,很是凶神恶煞。
听他话上官聿在这里该是欠了不少酒钱的。
她不知道上官聿为何会变成这模样,但她有些难受,她记得上官聿在方外山时对她的维护,那么好的师兄不该变成这个样子。
冷泠水还在想着过往,而那些人对上官聿拳打脚踢起来,上官聿也倒在那里,任由他们打骂,既不还也不辩解,只抱着那壶酒。
冷泠水脸色一变,一脚将为首的人踢开,又随扔出两片金叶子。
“够了吗?”
那人见有人给上官聿出头,又给了超出酒钱不止的金叶子,哪里还有不乐意的,连连点头哈腰。
上官聿瞧见了,却是从地上爬了起来,“我喝的酒哪里要两片金叶子的,你不要诓人,这酒我还是会在你这里喝回来的。”
“随你随你,散啦散啦。”
那人拿着金叶子喜滋滋的离开了。
冷泠水拉住想要走的上官聿,“大师兄,你要去哪里?”
上官聿一顿,“我不是你大师兄,你一个姑娘家当众拉拉扯扯的不好,快松开我。”
冷泠水本就不是会管这些的人,她拉着上官聿,“大师兄,你也该知道我的性子,我不会让你走,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走。”
上官聿嗤笑一声,“你当真不放?”
“绝不放。”
冷泠水才完上官聿就赖在地上蹬起了腿,“强抢民男啊,大家看看这个女人,仗着自己是个修行人就要强抢了我啊!”
上官聿这一哭闹,顿时吸引过来了许多人,如今这世道,众人对修行人有很多不满。
毕竟他们又不是修行人,却要承受修行人造成的恶业,这有什么道理可言呢?
冷泠水不可能真的伤害他们,可等到她摆脱这些人上官聿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绫,走。”
大师兄,你别想要逃走。
冷泠水随着白绫找到了一座破庙,上官聿正坐在神像底下喝酒。
他喝着喝着,酒瓶却突然碎裂,随即惨淡一笑,“可笑,我竟喝酒的资格都没有了。”
冷泠水站在门口看着他,她想不通即使是为了余瑾泉的死,他也不该变成这副模样。
“二师兄他不会想要看到你这样子。”
上官聿突然大笑起来,“这个样子?什么样子?哈哈哈,我是什么样子,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冷泠水皱眉,“不管是什么样子,我就是我。”
上官聿自嘲的笑了起来,“还真是冷血无情呢!明明余瑾泉那么喜欢你,他你若是他妹妹,他一定要的逗着你玩,可你呢,他死了你竟如此平静。”
冷泠水没有话,她只听着上官聿继续着,可上官聿却突然停了下来,他直直的看着冷泠水。
“你杀了我吧!”
冷泠水道:“我带你回虞山。”
“呵!虞山?如今什么世道你难道不知道吗?虞山对你有那么重要吗?”
“不,虞山对我并不重要,是死是活都和我无关。”
冷泠水变成了自己原本的模样,她看着上官聿,眼神满是冰冷。
“看清楚了吗?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上官聿:“”
“我的父母被裴寒杀害,带我长大的阿婆也被他杀害,因为他我甚至不能以自己的真实身份出现,我恨不得杀了他,可我现在没有能力杀他。
我从未放弃过要取他性命,虞山对我不重要,可我师父对我重要,为了师父,为了师父所要守护的虞山,我会拼尽全力变强然后杀了他。”
上官聿定定的看着冷泠水,“你怎么会懂。”
自己视如父亲的师父却是个穷凶极恶的人,自己亲如兄弟的师弟被自己的师父所杀。
而他明明有会阻止的,如果他选择站在余瑾泉那边,如果他选择相信他,如果他跟他一起回去,余瑾泉就不会死了。
可是,他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他恨的是他自己啊!
冷泠水突然抬,将神像打碎,破碎的石头不停的砸在上官聿的头上,即使砸出了血他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神像底下露出被法力护着的余瑾泉的尸体,尸体被保护的极好,没有半分损伤。
冷泠水抱着余瑾泉的尸体离开,“护山师叔让我将二师兄带回去,二师兄喜欢后山,他该葬在那里。
护山师叔你是他选定的下一任掌门人,他知道余瑾泉为何而死,但如果现在这样就是你选择悼念余瑾泉的死的方法,我会同护山师叔。”
上官聿呆呆的看着冷泠水带着余瑾泉的尸体离去,他低着头。
“呵,被师妹教训了呢!你在的话,又该笑我了吧?”
上官聿突然笑了起来,抱着自己的脸越笑越厉害,可眼泪却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余瑾泉,对不起。”
当冷泠水将余瑾泉的尸体交给百泉阳东时,她能明显的感受到他的悲伤,不是那种会随着时间而去的悲伤,这种伤印在了骨子里,无论如何也不会消散。
百泉阳东将余瑾泉葬在了后山之中,没有通知任何人,除了他就只有冷泠水知道。
“他没有跟着你回来。”
百泉阳东口中的他自然指的就是上官聿。
冷泠水想起上官聿的模样,虽然有些不忍心他的变化,可却不赞同他的做法,只道:“二师兄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他不是那个大师兄了。”
百泉阳东叹了口气,“是吗?看来虞山注定会亡于我们这一代,虞山名声尽毁,只要裴寒一日不死虞山便永无翻身之日,可我和执法师兄绝不可能对他动,看来虞山注定要亡于我们这一代了。”
冷泠水不语,她注意到了,之前百泉阳东还一直称呼裴寒为掌门,可如今却是直接叫了他的名字,只怕也是彻底失望了。
突然百泉阳东的脸色一变,又笑了起来,“他还是来了,瑾泉,他终究没有让你失望。”
冷泠水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望向山门的方向,那个师兄又回来了。
百泉阳东依旧是留着胡渣,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看上去老态了许多,与以前的飘逸潇洒不同,现在更多了一些沉默和沧桑。
他随着夕阳的落下,一步一步的踏上了虞山,眼神坚定。
虞山,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