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商的结果是，叶乔在没找到房子搬出去之前先在陆景桓的家里住下，房租适量给，免得以后陆景桓以此做要挟叶乔欠他的，三章也要约好，一不能干涉私生活，二不能做出任何逾越雷池的举动，三不能把他们同居的事情出去，陆景桓想也没想就同意了，顺带还可以负责叶乔的早晚两餐。叶乔想来想去也没觉得有什么吃亏的地方，于是两个人在公交车上击掌立誓，这同居合约就这么三言两语地定了。

    隔天一早，陆景桓果然做好了早饭等叶乔出来吃，只不过卫秦早叶乔一步进了餐厅，等叶乔换好衣服出来桌上就只剩下一碗白粥了。

    “不好意思啊叶，我早上出门急忘吃早饭了，所以就吃了你的这份。”

    “没事，我喝粥。”

    “改天我请你和景桓一起吃饭。”

    “卫局这么早过来是不是有急事？”

    叶乔不想跟卫秦讨论一顿饭的事，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直接问到了重点上。卫秦喝牛奶的动作一顿，朝旁边吃早餐的陆景桓看了一眼，继而放了牛奶杯子，清清嗓子道：“的确是有件事要跟你们两个，

    我怕在电话里不清楚，就直接来找你们了。”

    陆景桓将面前的一碟菜推到叶乔碗边：“案子有眉目了？”

    “今儿一早就有人来自首了，南业是他撞死的。”卫秦道。

    陆景桓伸出的手一顿，在半空中停了稍许之后收回来，特意抬眼看了一记对面坐着的叶乔，果然见他拿着勺子喝粥的手也停下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陆景桓沉默了片刻，随即朝卫秦笑了笑，问道：“确定是凶手了？”

    卫秦点点头：“他来自首时提供的证词跟法医和鉴证科交出的报告一致，没什么错漏，也清楚交代了自己开车撞死人的经过。是本来没留心撞死的人是南业，但后来他下车看了一眼，把南业给认出来了，又想起当初去收南业住的村屋，南业不肯还把他给赶出来了，他对南业有怨气，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又上车来回压了几次，等人死透了之后才开车跑路的。”

    “情况调查过了？”

    “调查过了，的确有这么一回事，这个南业的女儿也能作证。”

    “那撞死南业的车呢？”

    “车没找到，是因为事后害怕把车开去废铁场做报废处理了。”

    “过了一天一夜，的确什么证据都可以销毀了。”

    卫秦叹了口气，没话。

    叶乔边听他们边喝粥，等餐桌上的气氛突然静下来了，才放了勺子，抬眼看向对面坐着的卫秦，面色平静道：“那他有没有来回压了几次？”

    陆景桓听了也没多大反应，坐在卫秦边上喝牛奶。

    卫秦一下子也被叶乔的问题问懵了，他是个局长，查案子这种事本来不用他管，要不是周正之前给南业做过主治医生，他也不会关心南业被撞身亡的案子，所以他也没一个一个细节去了解，叶乔这么一问，他倒是答不上来了。

    “这个，我倒是没问。”

    “卫局能帮忙个电话问问么？”

    “这，行。”

    卫秦见叶乔坚持要他这个电话问清楚，也就没推脱，再吃人家的嘴短，他把人家的早餐吃了只留了碗白粥，怎么都得帮这个忙，于是就立马给自己的下属了个电话，把口供上关于这一部分的证词给问到了，并告诉白起是两次次。

    “我能跟卫局的下属通一下电话么，有几个问题我想问清楚。”

    “可以。”

    卫秦将手机递给了叶乔，叶乔接过之后跟对方客气地了声招呼，把问卫秦的问题又重复提了一遍，对方还是同样的回答，而叶乔接下去的一句话，却让电话那头以及餐桌上坐着的陆景桓和卫秦都没了声音，面色也各有变化。

    叶乔问一一

    匆忙之下的杀人行为，怎么会对车子来回压过几次记得这么清楚？

    对方警员愣了半晌，解释可能是凶手怡好记得呢？

    “是有这种可能，不过能劳烦警官把电话转到鉴证科么，我想问两个问题。”

    【我上去一趟，让他们给你个电话。】

    “谢谢。”

    叶乔挂了电话没多久，鉴证科的人就把电话到卫秦的手机上了，叶乔问之前接电话的警官还在不在，鉴证科的人就在旁边，叶乔让对方开免提，方便大家都听得见，而他也把卫秦的手机开了扬声器，放到餐桌上让陆景桓和卫秦也听个清清楚楚。

    “麻烦问一下，车子正常情况下来回一次会造成几道车印子？”

    【一般来是来回之后会造成两道，分别是左右轮胎的痕迹，因为来回时基本会走直线，不会偏离原来的车辙痕迹，当然也有可能会因为故意操作而使往前和后退的车辙痕迹不一致。】

    “请问你们在死者身上和衣服上比对之后找到几道痕迹？”

    【除去来回可能产生的微偏差，应该是有三道或者以上。】

    “也就是起码是来回压了三次以上？”

    【可以这么。】

    双方这么一对下来，口供真假已经十分明显了，叶乔也没再多问，挂了电话将手机交还给卫秦。卫秦接过之后愣了愣，继而问道：“你怎么知道他谎了？”

    “前天我去解剖室的时候看见尸体上的痕迹，正好到这个点上就找鉴证科的专家问了问。”

    “只是这样？”

    “嗯”

    到底是不是，餐桌上坐着的人心里都很清楚，但既然叶乔不肯原因，卫秦也不好逼他，反正口供有出入已成定局，这起案子不能定案，还得继续往下查。

    事情弄清楚之后卫秦也没多留，坐了一会儿就走了，陆景桓送完人回来就看见叶乔还在餐桌前慢慢喝着白粥，正要过去跟他话，梁秋这时候从房间里出来了，浑身上下就穿了条内裤和一件连屁股墩都盖不住的长衬衫，就这么边哈欠边朝餐厅走去。

    “陆......哥哥你醒啦？”

    “少装蒜，没外人在就正常点。”

    “我这不也是自我保护么。”

    “什么时候走？”

    “陆总，你看我现在身无分文的，能走到哪里去啊？”

    “我这里可不是开善堂的，吃住都要钱，付不起就立马滚蛋。”

    梁秋可怜巴巴地嘟了嘟嘴，抬手指指餐厅里坐着喝粥的叶乔道：“叶哥哥可以留下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陆总欺负人。”

    陆景桓笑，走近了梁秋将他从头到脚量了一遍，梁秋以为陆景桓是在示意他什么，于是就自然而然地靠了过去，陆景桓一个侧身，梁秋差点栽倒。

    “留下可以，房子里的卫生包括我跟叶乔的衣服都交给你了，另外......”陆景桓指指趴在门口晒着太阳的法斗：“它，还有桌子上那缸金鱼也交给你了。”

    “陆总......”

    “干不了？”

    “我干，我干还不成嘛。”

    梁秋委屈的撇撇嘴。

    陆景桓瞥了他一眼，就当是没看到一样径直从他身边经过，走去餐厅坐下来陪叶乔一起吃早餐。

    梁秋见他们两个都不理自己，索性就回房再睡个回笼觉，省得留下来当电灯泡不仅被嫌弃，还要被当成佣人使唤。

    “他跟南可一样年纪吧？”

    “你想什么？”

    “两个人都长得不错，要不介绍他们双方认识，增进增进感情也行。”

    “梁秋半夜睡不着都只看GV，你觉得他跟南可有发展可能？”

    陆景桓闻言抬起头，目光复杂地望着叶乔：“你该不会在隔壁听了一夜吧？”

    “难道我得过去跟他一起欣赏？”

    ……

    “你昨晚半夜是不是在跑步机上跑步？”

    “嗯”

    “你们两个才是天生一对，在一起吧。”

    叶乔完就放了勺子，起身招呼门口趴着的法斗去后院晒太阳。

    陆景桓看着一人一狗去了****網ｍ.ｘitXt.ｃōｍ%后院，坐了半晌之后突然就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果然三更半夜起来跑步是有收获的，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叶乔的耳朵这么灵？

    看来以后还得多在半夜跑几次。

    后院。

    叶乔在遮阳伞下坐着，边逗弄怀里的法斗，边跟邱向阳通电话。

    【叶，我实在是劝不住可了，那丫头非得她爸的死跟程宛臻有关系，我什么她都不听，整天哭着闹着要去找程宛臻算账，你该怎么办？】

    “跟她肇事者已经去警局自首了，不是程宛臻。”

    【自首了？这么开车撞死人的凶手已经抓到了？】

    叶乔将法斗放下，让它自个儿跑远了玩，之后才起身专心接电话：“你把我的话跟她就行了，她要是还想去找程宛臻的麻烦，你也别拦她。”

    【这可不行，她爸已经不在了，她要是再弄出个好歹来......】

    “她不闹大，警方怎么会去查程宛臻？”

    【你不会也怀疑是她吧？不是肇事者已经去警察局自首了么？】

    “南可要是不闹，她会死心么？”

    【可这也太危险了，上次的事我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呢。】

    “她爸没了，想闹一闹也应该。”

    邱向阳听了叶乔的话后也没多什么，站在南可的立场上替她想一想，这心里的气要是不撒出来，指不定还得闹多大的事，更何况连叶乔这次也支持南可这么做了，邱向阳也没什么好阻拦的，顶多这段时间多看着南可一点儿，别让她也南业一样死的不明不白。

    挂了电话，叶乔抬眼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光，突然觉得这生活过得有些无聊了，也是时候给自己找点乐子消遣一下，要不然真是白来这个世界走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