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扬上床睡觉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平时他躺在床上不超过五分钟就会睡着，今晚却有些烦躁，还很清醒。扬大爷翻了个身，脸朝下，闷在枕头里，什么事也不想，希望放空的头脑能让自己赶紧睡着。

    十分钟过去了，他的头脑依旧清醒，黑暗的空间里静悄悄的，能清晰地听见马冯强均匀的呼吸声。头一次羡慕别人睡得这么香，而自己只能在床上翻来覆去，烙煎饼。

    十月中旬的天气已经有些凉了，扬大爷心头却莫名升起一股燥热，一脚踢了被子，四仰八叉地躺着，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没过多久，他终于忍不住下床去了一趟厕所，身上一热，火气上来，扬爷就有点蠢蠢欲动了。

    解决了一次回来，高扬顺手拿了一副耳机带上床，给自己放了一首平时绝对不会听的那类轻音乐，点开单曲循环，希望自己能在无聊的音乐声中入睡。一遍放完了……两遍放完了……还是睡不着，他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一点了，这首歌放了也该有十遍了。

    扬大爷扯下耳机，侧躺着，心里默默数羊。数到第1050只的时候，扬爷又不安分了，扬大爷像是要和他较真，强忍着，继续数羊。数到第1650只羊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再一次爬下床去了厕所。

    这次解决完，高扬还洗了个冷水脸，回来后直接坐了下来，开了电脑。他一点都不困，可以十分清醒，都快一点半了，他只有游戏的时候才能在这么晚的时候保持清醒。戴上耳机，开游戏，扬大爷准备破罐子破摔，看自己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

    进入游戏，扬大爷就发现了新的问题，自己的手根本操作不了鼠标，没有力气，还有点颤抖，心里也有一股烦躁感。他仔细想了想，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喝了奶茶的问题，自己这样又兴奋又焦虑，还手抖，难道奶茶里有致敏物质和催情物质。

    他强忍着玩了半个时的游戏，烦躁感没有消除，身体又上来一种不出来的酸软感。他坚持不住坐着的姿势又爬到了床上重新趴了下去，脸陷在枕头里，扯了一点被子盖上了。

    第二天一早，高扬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昨晚最后竟然睡着了，而且睡得很熟，没有做梦。屋子里还是漆黑一片，高扬能判断平时这个时间点自己没有醒来过。他伸手四处摸了摸，手机压在了枕头底下，耳机线也缠到了一块。开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到六点。他又扔下手机，拿被子捂住头，翻了个身，准备睡个回笼觉。

    被子里暖洋洋的，高扬却没有睡意了，是那种头有点沉，脑子却又很清醒的感觉。这个点扬大爷绝对不会起床，就是醒着也要赖在床上的那种人。躺一会儿，看一眼时间，心想强怎么还没起床，他平时不是会起得很早么。他趴在枕头上刷了一会微博，看了些有的没的八卦，反而更清醒了。

    快七点的时候，马冯强醒了，床上想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高扬把头转过去，喊了一声：“强，你要起啦？”

    马冯强吓了一跳，：“扬哥，你怎么醒这么早？”

    扬大爷一脸怨气地：“昨晚喝了那杯奶茶，我心里烦躁一直到两点才睡着，今早不到六点就醒了。”

    马冯强坐在床上，面朝着和高扬话：“你是对咖啡因过敏么？奶茶里含咖啡因，过敏的人喝了就会心烦，发慌，还手抖。”

    高扬十分认可，：“我就是这样，身子还发软，昨晚手握鼠标都难。”

    马冯强关心地：“那你就是对咖啡因过敏了，以后不喝奶茶就没事了。”

    高扬心想自己长这么大也就喝过这一次奶茶，味道不怎么样，还把自己折腾了一晚上。想起自己昨晚跑厕所的情形，扬大爷没羞没臊，开口：“奶茶里是有春药么，我昨晚浑身发热，火气比平时大好几倍。”

    马冯强听完捧腹大笑，整个床都在震动，高扬不满了，认真地：“你也喝了，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马冯强揉了揉肚子，缓了过来，：“我没有，你也太逗了。扬哥，你以后是真的不能喝奶茶了，又是失眠又是发情的，也太凶猛了。”

    高扬差一点把自己的枕头朝强扔了过去，又一想自己现在没力气估计会扔到地上去，便消了这个念头，：“去你的，老子起床了，去实验室看论文冷静一下。”

    马冯强继续笑道：“你火气还没消啊？奶茶功效也太强了吧！”

    高扬在黑暗中白了他一眼，：“火气早下去了，我现在是烦，躺着睡不着更烦。你等会去实验室吗？”

    马冯强：“我上午有课，不去了。你去看论文不会更烦吗？”

    高扬从床上跳下来，：“你懂什么，这叫以毒攻毒，负负得正。”

    马冯强表示赞同：“嗯，有道理。我以后心烦的时候也去看论文。”

    高扬拉开阳台上的窗帘，又去开了灯，寝室里才彻底亮了起来。他拿着洗漱用品临出门前，对马冯强：“我等会和你一起去食堂吃早餐，开学到现在，我还没在食堂吃过早餐呢。”

    为了不早起，扬大爷一节早上的课都没有选，因此他也没有去食堂吃过早饭。起得晚了，就直接去吃午饭，起得早了，就在寝室啃两片饼干，喝袋牛奶。

    不知道是食堂的早餐太难吃，还是高扬没胃口，买的饼只咬了两口，粥也没怎么喝，一个水煮蛋也没吃，揣兜里带走了。

    到实验室的时候刚过八点，实验室的门已经开了，只是整个屋子空荡荡的，零星坐着两三个人。高扬走进黑屋，开了窗户，接了一杯水便坐下准备看论文自虐了，虽然一点看的心情都没有。

    事实证明，以毒攻毒这种疗法只在武侠里才管用，现实中只会适得其反。高扬看着论文，头更沉了，大脑中除了一块地方是清醒的，其他地方都充斥着不耐烦的因素。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心情有些差，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心想奶茶带来的症状啥时候能彻底消退了就好了。那个精力充沛，能吃能喝，不知烦恼为何物的扬大爷赶紧回来啊！

    白赋嵄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高扬单手撑着下巴，眼睛耷拉着看电脑的模样。对方听到声响还偏过头喊了一声：“师哥……”声音也是有气无力，但没了平时那种不情愿，反而有种撒娇的意味。

    白赋嵄很惊讶高扬这么早就来了实验室，脸色还不大好的样子，便：“可以等睡醒了再来。”

    白赋嵄的语气淡淡的，高扬以为他在讽刺自己，有些不服气地：“我睡醒了，只是昨晚有点失眠而已。”

    白赋嵄走到自己的桌前停留了一会儿又出去了，没过多久又进来了，在高扬面前放了一杯热水，里面漂浮着两片嫩绿的叶子。

    “给你的。”

    高扬想起在哪里看过这种叶子，抬头确认了一下，冒牌货的桌上摆的盆栽就是这种，好像是薄荷。高扬端起杯子问：“这是薄荷吧，摘下来就能喝么？”

    白赋嵄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开了电脑，轻轻回答了一声：“嗯。”

    高扬也不怕烫，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全喝了，水是热的，到嘴里却是一股甜润清凉的感觉。喝完头也没那么沉了，心情也轻松了不少。他把杯子里的两片薄荷叶倒进了自己的杯子里，将白赋嵄的杯子直接推了过去，：“很好喝，还你杯子，需要我去洗一下吗？”

    白赋嵄抬头看了高扬一眼，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接过杯子，：“不用。”

    扬大爷也不客气，道了声谢后坐在那里拿出兜里的鸡蛋剥了吃了，嘴里还肆无忌惮地哼着调。白赋嵄从电脑后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波动，对方吃得正香沉迷自我就好像这间屋里没有其他人一样。

    下午三四节课的时候，高扬十分积极地去了教室。刚进教室，他就发现自己专属的最后一排被占了，不仅最后一排坐了人，整个教室里都坐得整整齐齐的。高扬心想果然国新的学生都这么积极，正准备去后面找个空座时，在人群中站着一个人开口：“同学，你是来上课的么？”

    高扬看了看她，很脸熟的样子，：“是啊。”

    那个人开口很温柔，语气轻缓：“不好意思，我们上一节课还没下课。”

    高扬这下想起来了，这人不就是自己的英语老师吗？我去，原来还没下课，自己真的傻逼了。扬大爷一脸懵逼红着脸：“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还双手合十鞠了个躬，跑了出去。后面传来一阵哄堂大笑声，高扬人生从来没这么丢脸过，头一次上课积极点就遭遇了这种尴尬。

    出了教室找了个角落看了一眼时间，三点十七分，三点十分就应该下课了才对，难道老师拖堂了。可是这个点了也没有其他的学生来，这不正常啊。高扬等了一会，二十的时候铃声响了，分不清是下课铃还是上课铃。

    有学生陆续从教室出来，也有学生来了等在教室门口准备上下一节课。高扬有点怀疑自己记错了时间，在手机上看了一眼课程表，下午一二节课是三点二十才下课，三四节课是三点半才上课。他记住的是信科下午的上课时间，国新的时间和信科的不一样。

    扬大爷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在信科的时候课没上几节，上课时间倒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