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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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有人敲了敲黑屋的玻璃门,高扬偏过头,看见徐诗诗轻轻推门探头进来,声:“高扬,能找你问问作业么?”

    高扬很惊讶她会来这找自己,还是从容地:“进来吧。你怎么知道我在?”

    徐诗诗俏皮地:“梦尹的,刚来找她,她你在这里,我就顺便过来问问你搜索引擎的作业。”

    高扬猜想会是这样,便问:“作业哪里不会吗?”

    徐诗诗凑近,开自己的电脑,上面有一段已经写好的代码,:“这段代码和老师写的一样,我只是换了一个网址,就爬不出来了。”

    高扬也问过白莲花这个问题,当时他开自己的网址查看了一下源代码信息,给高扬展示了一下他的网址和老师例子里的网址的区别。

    高扬学着把白赋嵄当时的操作给徐诗诗演示了一遍,瞥了一眼对面的人,发现他还在专注着自己的电脑,便放下心学着对方的口吻:“老师当时用的那个网址是静态的,可以用这段代码。你的这个网址是动态的,爬虫就不能用这段代码了,老师的课件里也有,是后面的这一段。”

    徐诗诗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轻轻嗯了一声,从高扬手上接过鼠标,两只手轻轻碰了一下。徐诗诗开了老师的课件,往下翻了翻,:“应该是这段代码是吗?”

    高扬嗯了一声,:“上面写了Ajax,就是动态页面的爬虫方法。”

    徐诗诗点了点头,又找出一段代码,问:“你能和我解释一下这个翻页的爬虫么?”

    徐诗诗站在一旁弯着腰,长发垂在两边,高扬能感觉到肩头有头发扫过的痕迹。从她进来,高扬吸进的空气从冒牌货身上淡淡的檀木香变成了甜腻的女士香水味,刻意往边上挪了挪。

    拿鼠标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等徐诗诗手拿开了才握上鼠标一句一句给她讲解。高扬对这一段也不是很理解,白赋嵄之前和他过一遍,他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只能勉强看懂,讲给别人听就很难了。

    高扬面露难色,看着徐诗诗期待的目光厚着脸皮找了白赋嵄,朝对面轻声喊道:“师哥,这一段代码你能给诗诗解释一下吗?我不太清楚。”

    白赋嵄起身依旧面无表情,站在了高扬的左手边,手臂绕过高扬的肩和背握住了鼠标还有高扬的手,高扬的右手刚才忘记放开鼠标了,这时候再抽出来感觉怪怪的,干脆就被他握着吧。

    白赋嵄简短地解释了一遍,没有了往日的耐心。他把其中一行代码复制粘贴到了搜索框,点进去,淡淡地:“每行代码你都可以这么做,网上有很详细的解释。”

    徐诗诗被白赋嵄的气场吓到了,虽然人长得帅,但看起来不易接近,她有些胆怯地:“知道了,高扬刚才讲的我也差不多懂了。我回去再看一下网上的解释。谢谢师哥了。高扬,中午要一起吃饭吗?”

    高扬正算回答都可以,脖子被白赋嵄抬了起来,有声音从耳边传来:“秋痱好了么?”

    高扬用手摸了摸脖子,:“早就好了。”

    白赋嵄一字一句地:“我过等你好了就请你吃饭,就今天中午。”

    高扬想拒绝,和冒牌货吃过几次饭,体验并不好。他刚想开口,抬起头正好看见了白赋嵄那微动的喉结,和他身上淡淡地檀木气味,觉得很舒服,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一声:“好。”突然心生一种想朝白莲花的喉结处咬上一口的冲动。

    白赋嵄随即放开鼠标走开了,高扬偏过头有些的失落。徐诗诗缓和了一下气氛,:“那我等会和梦尹去吃午饭,下次再约你一起好了。谢谢你了,还有你师哥,我先回去了。”

    高扬点了点头,:“嗯嗯,好。”

    徐诗诗走后,黑屋陷入了尴尬的安静之中。白赋嵄在有规律地敲着键盘,高扬在椅子上扭着屁股发出不和谐的吱呀声。

    “中午想吃什么?”白赋嵄突然发问,键盘声并没有停。

    “啊?”高扬愣了一会,:“都可以。”你请客你了算。

    白赋嵄在电脑后面问:“《三棵树》去过吗?”

    高扬想了一会回答:“南门那家吗?还没去过。”听那家的菜清汤寡水,千万不要去。

    白赋嵄站了起来,穿上外套,:“那就去那吧。”

    高扬:“……”

    两人去了南门的《三棵树》,路上白赋嵄问高扬:“这个星期的论文看了几篇了?”

    高扬回答:“已经看了三篇了,明天要和你汇报吗?”

    白赋嵄想了一会:“明晚我不在学校,等到周末再吧。等你篮球比赛结束了,我有新的任务给你。”

    我靠!还有任务!我每周看论文都快要疯了!高扬在心里骂了白赋嵄一句:吃人不吐骨头的白骨精!嘴上却乖乖地:“我都不一定能参赛呢?”

    空气沉默了五秒钟,高扬都要以为白赋嵄这是默认自己不能入选最后的比赛,心里还有些的不满,心想冒牌货这是瞧不起人。结果白赋嵄停下来郑重地:“你会入选的。”

    “啊?”高扬也停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是嘛。师哥你怎么知道?”

    白赋嵄没有直接回答,只了句:“好好训练,你会被选中的。”

    高扬轻轻嗯了一声,还想问点什么,犹豫了一会还是把嘴闭上了。

    事实证明,和白赋嵄一起吃饭的体验永远是最差的。他在不看菜单的情况下直接对服务员报了菜名,根本不给高扬点菜的机会。

    他今天嘴里本来就没什么味道,中午还吃了三个没有味道的菜,加一个没有味道的海带鸡蛋汤,加一份没有味道的米饭。

    扬大爷简直怒火中烧,想直接掀了饭桌,质问冒牌货。可事实是他乖乖地吃完了米饭和大部分的菜,而且一副吃得很香的样子。

    他下午去上了两节课,吃完晚饭就回寝室游戏了。中途被冒牌货一个微信就叫到了实验室。他虽然极不情愿,但上次郝建军希望自己跟着冒牌货好好学点东西。

    郝建军话时依旧一副面带桃花,满面春风的样子,但高扬知道如果自己不听冒牌货的话就等于忤逆了他。得罪导师的后果就是研究生生涯会很难过,连毕业都会成问题。

    扬大爷满身怨气进了黑屋,语气不善:“师哥,有什么事吗?”

    白赋嵄抬头瞧了一样高扬的穿着,:“去跑步?”虽是疑问句,却没给高扬留下商量的余地。

    你大爷的!叫老子来实验室就是陪你跑步!

    “啊?”高扬装作没听清,问:“跑步?现在?”

    白赋嵄神色不变,缓缓开口:“嗯。”

    只有一个“嗯”?这算什么,都没有一个解释吗?用特权叫别人来陪你跑步?你这是滥用特权!扬大爷心里叫苦,冒牌货随意剥夺自己的人身自由!还用特权绑架自己!

    “走吧!”扬大爷简短地了两个字,心里的话全都写在了脸上。

    到了操场,扬大爷准备秀一下自己的跑步速度,挑衅:“师哥,我们比谁跑得快吧?”

    白赋嵄根本不接招,做了一下热身动作,平静地:“慢跑对身体比较好。”

    切!扬大爷不气馁,又:“那我们比谁跑得久。”

    白赋嵄没回话,迈开步子跑开了。高扬追了上去,喊道:“你怎么提前跑了?”

    “我们就差了不到两秒,算同时起跑的啊。”

    “今晚空气挺好的,就是没有月亮,等会儿会不会下雨啊?”

    “真的好像会下雨,我这方面的直觉可灵了。”

    “你怎么跑那么快,不是慢跑的吗。”

    ……

    高扬加快速度追了上去,闭紧嘴没再话。两人沿着操场一圈一圈跑着,最后也没分出胜负,谁跑得更久。因为真的被高扬中了下起了雨,北方的秋天,雨不像春天那样绵密,也不像夏天那样磅礴,而是一滴一滴的,大不大不。

    “师哥,真下雨了。”高扬的口气里还有些猜中的欣喜。

    两人跑到操场的入口处,白赋嵄从寄存柜里取出外套,遮在了高扬的头上,:“你披着我的外套回寝室。”

    高扬用手撑着外套,问:“那你呢?”

    白赋嵄:“我回实验室拿伞再回去。”

    高扬把外套挪到白赋嵄的头顶,:“我不用你的外套,这点雨我跑回去就可以了。”完就了一个喷嚏。

    白赋嵄:“你还想我陪你去校医院吗?”

    我又没让你陪!

    高扬赌气:“我明天就把外套还给你。”完跑出了操场,在路上想起操场距离自己的寝室和实验室差不多的距离,又折了回去,找白赋嵄的影子。

    “喂!”高扬看到了冒牌货于是喊道,一个箭步跑了过去,把外套分给了他一半,声嘟哝:“我也不想陪你去校医院。”

    白赋嵄偏头看了身边的人一眼,眼里闪过一道光芒,左手撑着头顶的外套,右手很自然地抓着高扬的左手腕放了下来。

    两人到了科研楼,高扬才意识到冒牌货抓着自己手腕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了自己的手上,正是两手紧握的姿势。

    高扬把外套递给了白赋嵄,除了肩头有些湿,头上几乎没淋到雨,感激又不露声色地:“你上去拿伞吧,我在楼下等你。”

    白赋嵄轻轻点了点头,乘坐电梯上去了。高扬伸出自己的左手看了看,不知道白赋嵄是什么时候握住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放开的,就好像他根本没做过这件事一样。但高扬能感觉到自己的手上还存留着被他握住时传递过来的温度。

    “高扬。”电梯门突然开,高扬以为是冒牌货下来了,突然心虚把手藏在了身后,抬头一看是郑成,又把手拿了回来。

    郑成疑惑,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高扬笑着:“没什么,哈哈。你要回去吗?外面下雨了。”

    郑成扬了扬手中的雨伞,:“我带了伞,你是在等人吗?”

    高扬点点头,:“你等我一下,我忘了带伞了,等会和你一起回去。”

    郑成问:“你在等强?”

    高扬:“我师哥。”

    郑成还想问点什么,电梯门又开了,白赋嵄在稀稀疏疏的几个人中拿着伞出来了。

    高扬见他身上穿着刚才遮雨的那件外套,问:“你怎么把湿外套穿在了身上?”

    白赋嵄把手中的一盒姜茶递给了高扬,:“懒得拿了,直接穿回去。回去泡一袋喝了,预防感冒。”

    高扬也不客气接了过来,今晚要不是他喊自己来跑步也不会被淋雨。强硬中又带着关心:“我和同学一起回去了,你也赶快回去吧。”

    白赋嵄看了高扬旁边的郑成一眼,发现对方也在看他,摆出师哥的样子朝他微微点了点头,看着两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