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电脑，点开了第十五篇论文，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把这一百篇论文看完。高扬的英文能力依旧很烂，全靠谷歌翻译和白赋嵄的笔记勉强把论文看懂。把摘要简单地看了一遍，便看不下去了。

    又想起最近几天都没看沈浩学连载的，便从浏览器的收藏夹里开网页，《血灵印》已经落下五章没有看了。这部的点击量明显在上升，已经增加了好几倍，下方也出现了很多褒奖的评论。

    高扬一次补完，在每章留下一两条评论，心里默默感叹了一下沈浩学的想象力和文笔，和他以前看的那些有名的作家写的玄幻有得一拼了。按照这种势头，只要沈浩学坚持下去，一定能成为知名作家。

    白赋嵄进来的时候看到高扬正一脸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很显然不是在看论文也不是在学习。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高扬才注意到白赋嵄来了，默默关了的网页，抬头看了他一眼，了一声招呼。发现他好像也变白了，还是他一直就挺白的？

    白赋嵄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发现桌子上有一串的水滴，寻着源头看去，能猜到应该是高扬给薄荷浇水时留下的，还有水从薄荷盆里满出来了，还好没把桌上的电脑和书弄湿。

    他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抹布擦干了，高扬注意到他在擦桌上的水渍，意识到估计是自己浇水时留下的，走过去：“中午的时候我给它们浇了一点水，是不是浇多了？东西有弄湿吗？”

    白赋嵄开口：“溢出来了一点，已经擦干了。”

    高扬本来被昨晚的事弄得有点烦了，这下便觉得自己有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低着头压着声音：“抹布给我吧，我去洗一下。”

    白赋嵄听出他声音中的异样，有点不开心的样子，没有把手中的抹布给他，直接搭在了架子上，：“不用洗了，下午有一个讲座，你和我一起去？”

    高扬抬起头，问：“关于大数据那个？”

    白赋嵄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高扬不太想去，没有直接，先探探口风问道：“师哥想去听吗？”

    白赋嵄：“主讲人刘博恩教授之前在学术上给予了我很多帮助，我还向他请教过论文上的问题。这次讲座他希望我拿出公司的一个和大数据相关的项目给大家做一个展示，介绍一下大数据在工程中的最新应用。”

    高扬惊讶，冒牌货竟然连这种大佬都认识，还关系很好的样子，他的人脉未免也太强大了。便问道：“所以你也要上台讲是吗？”

    白赋嵄：“嗯，只是在中间做一个简短的介绍。”

    高扬注意到白赋嵄眼下有些发青，估计昨晚熬夜弄这个项目没有睡好也不一定。前天晚上去欢乐谷也弄到很晚，带着些许歉意：“我等会和你一起去。那个，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我去给你泡杯薄荷吧，我刚泡了还挺好喝的。”特意强调了一下自己刚才泡过，所以应该不会弄砸了。

    白赋嵄把桌上的白色陶瓷水杯递给了他，轻轻了声：“谢谢！”

    高扬觉得这声谢谢还挺别扭的，纠结了一下自己要不要声不客气，想起自己以前和他谢谢的时候，冒牌货的回答是？好像是没有回答或者嗯了一声。可他怎么也算自己的大师哥了，出于尊重应该回一句不客气的吧。

    白赋嵄见他愣在原地，眉头微皱，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也不话，便问：“怎么了？”

    高扬几乎是和他同时了出来：“不客气。”抬头看见冒牌货脸上带着疑问，脸色瞬间泛红，羞愧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赶紧：“没什么，我去接开水，哈哈。”

    出去的时候才发现没有摘薄荷叶，又折回去一趟，扬大爷开始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来国新以后智商不但没有上升，反而直线下降。

    中午来实验室的路上遇到一个男生和谭俊一样的发型，戴着个黑色的口罩，扬大爷跑上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就和他聊了起来。对方一脸茫然但高扬没看出来，等上了电梯，两人站得近了，高扬才看出去他并不是谭俊，悻悻地站到一边，没再和他话。

    下午去学校报告厅的时候，高扬从黑屋出来准备叫上成哥的，发现他已经不在了，估计已经过去了。到那的时候，高扬在中间一排看见了郑成，过去了个招呼。

    郑成问道：“你不是不来吗？”

    高扬站在他身旁：“我师哥叫我来的，他等会也要上台。”

    郑成露出和高扬刚才一样的表情，惊讶地问：“你师哥也要演讲？”

    高扬回答：“他好像和主讲人认识，人家拜托他介绍一个用大数据做的项目。”

    郑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问：“你要坐我旁边吗？”

    高扬：“师哥让我去前面和他一起坐，不能瞌睡太惨了。我过去了。”

    郑成抬眼扫了一下前排，看到一个身穿修身黑色条纹西装的年轻人，坐得笔直，能看到一点侧脸，英俊挺拔，应该就是高扬的师哥了。没过一会，高扬果然走到他的身旁坐下了，对方看了他一眼，好像了一句什么，隔得太远，郑成既没听见也没看清嘴型。

    只觉嘴中像是含了一颗青梅，酸味慢慢在口中化开了，明明没有吞咽，连到心里都觉得涩涩的。

    讲座开始了，郑成却集中不了注意力，眼神总是会不自觉地看向高扬，看他的后脑勺。高扬总是很在意自己的发型，前几天郑成陪他去剪了个头发，还发生了一件趣事。

    高扬很保守，每次都是让理发师按照之前的发型剪短就行了，不太敢尝试新的。结果那天去的一家理发店，理发师就向他推荐了最近流行的一款发型。

    郑成还记得那名理发师叫Jack，看起来很年轻，和他们差不多大，话gay里gay气的，不断地向高扬灌输他现在的发型已经过时了，让他换一个最流行的发型，还保证要是不满意不收钱。高扬有点受不了Jack话的声音，也懒得换家理发店，就同意了。

    剪完后只觉得后脑勺凉飕飕的，两边的头发也给推了，头顶上顶着一大坨，额头前的刘海也都吹了上去，高扬第一反应就是：“这不就是暴龙头吗？也太非主流了，现在真的流行这个发型吗？我怎么感觉顶着这个头简直像一个傻逼。”

    Jack娘里娘气地：“这真的是现在的流行款，和暴龙头是不一样的。你看现在的鲜肉都剪的是这种发型，帅哥你长得这么帅，什么发型都hold住啊！”

    高扬有点无奈，：“合着是我的脸才把发型撑住的？”

    Jack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心下也觉得自己判断失误了，他是有点不太适合，但这种事要是出来就是砸自己的招牌。

    他依旧不露声色，面带桃花地：“帅哥，这个发型真的很适合你，走出去回头率绝对会增加。你这是刚换了一个新发型，不太适应，比你之前的发型帅多了！特别有型特别man！”

    这时候郑成也剪好了头发，走了过来，看到高扬的头发忍不住笑了出来。高扬问他：“是不是看起来特别傻逼？”

    郑成笑着：“没有啊，挺帅的，还挺适合你的，和之前不一样了，感觉像换了一个人。”

    高扬不太相信地：“是吗？”

    郑成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毛绒绒的，还有点扎手，笑着：“挺可爱的，偶尔换种发型换种心情嘛。”

    高扬问：“怎么没见你换过发型？”

    郑成摸了摸自己的寸头，呵呵笑着：“我懒得梳头，寸头习惯了。”

    高扬半信半疑在镜子前仔细量了一番，Jack走到郑成身前，非常暧昧地摸了一下他的胸肌，低声：“帅哥，加个微信怎么样？”

    郑成一进门就看出他和自己是同类人，但没想到他这么主动，有些厌恶地：“不好意思，我对你这种类型的不感兴趣。”

    Jack也不生气，依旧笑着：“你喜欢那个帅哥？他看起来像是个直的。交个朋友吧，我认识很多那种类型的，可以给你介绍，喜欢直男是没有结果的。”

    郑成口气依旧有些冷淡，：“谢谢提醒，我有分寸。”

    高扬在镜子前看够了自己，总算觉得没那么别扭了，从镜子中看到了郑成和Jack两人，感觉他们以一种挺别扭的方式在聊天。走过去，：“成哥，走吧！”

    付钱的时候Jack给他们两人了五折，是帅哥的特惠。郑成还是加了Jack的微信，因为在感情这件事上，他是唯一能看透自己的人。

    之后高扬洗完头都没有把头发吹上去，还是像以前一样留着刘海，只是下面没有头发，看起来像是头上顶了一个锅盖。不过郑成却总那个发型很适合他，这让高扬稍微心安了一些。

    郑成看着高扬的后脑勺，已经长长了不少，中午摸了一下，已经不再扎手了，反而很舒服。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微微偏着头，像是在盹，郑成知道他肯定听不进去。

    台上传来刘博恩教授的声音：“下面就请你们的博士师哥给你们介绍一个应用大数据的具体项目，大家掌声欢迎。”

    白赋嵄起身走了上去，高扬的身子一下坐直了，郑成就知道自己猜准了，偷偷笑了笑，给他发了条消息过去：“你刚才睡着了？”

    不一会儿，马上有一条消息传了过来：“你怎么知道，这么明显吗？我完全听不进去。”

    郑成回复：“我也是。”

    高扬转头看了郑成一眼，郑成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就像两个学生在课堂上发现彼此都在课桌下做动作时那样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