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班主任这么一震慑, 大家果然不再闹了, 就连穆一弦都缩了缩脖子, 老老实实继续扫雪去了。

    清理出来的雪，就堆在他们负责的区域正中间，过后学校会派车来铲走。

    韩槿葵走到他们班清理出来的雪堆旁边, 伸手抓了一把雪，认认真真地在手中捏雪球玩。

    她不时会看看扫雪的男生们, 和其他人边干活边话不同, 穆一弦没有开口, 动作一丝不苟，很快就清理出了很大一块空地。

    他没有戴帽子和围巾, 一张俊秀如玉的脸，暴露在冷风中，比冰雪还要料峭。

    忽然他转过头来，直直地撞进韩槿葵的黑眸中。刚刚还微微绷着的脸, 瞬间绽放了一个笑容来，腼腆又可爱，是她熟悉的王子。

    被他的笑晃了眼睛，韩槿葵匆匆转过头, 不再看他, 心口却鹿乱撞。

    清扫一会儿后，穆一弦放下了工具, 也走到了雪堆边。还在那偷懒的薛柏轩问道：“王子，你去哪啊？这还没干完呢。”

    他淡淡地回答：“我的区域已经扫干净了。”

    他虽然干活认真, 但也不代表要把班上其他人的活都给包了。薛柏轩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扭头扫雪去了。就连老师，都没让穆一弦“能者多劳”。

    韩槿葵听到他沉稳的脚步声，一下下靠近，最后在她的身边站定。

    等啊等，他没和自己话，倒是也捧起了雪，捏着雪球。

    韩槿葵侧头看他，鼻梁高挺，眼窝深邃，浅色的薄唇轻抿着，面色专注。

    他捏了两个，大的那个有自己拳头那么粗，巴掌那么长，的雪球则圆溜溜。然后，他把两个雪球叠起来，就做成了一个简单的雪人。

    捧着简陋的雪人端详一会儿，他biu地一下把雪人的脑袋揪下来，动作利索得韩槿葵后脖子都一凉。然后他捏了一撮雪，粘在后脑勺的位置，再重新把脑袋安上。

    最后掰了根树枝，插在雪人的身体上，又找了两片叶子，裹着雪人的脖子，如果它有这东西的话。

    完成后，他捧着雪人，双眼亮晶晶地展现给韩槿葵：“你看！”

    “嗯？”她疑惑地想，看什么？

    穆一弦有点着急：“你没发现这是谁吗？”

    “……”这雪人连个五官都没有，你还能看出是谁？

    穆一弦无奈叹气，指了指雪人后脑勺上的揪揪：“这是你啊！”

    韩槿葵：“？”她瞪大眼睛，吐槽，“这哪里像我了？”

    “马尾啊！”她头发长，平常都是梳个简单的马尾。穆一弦美滋滋地笑了下，觉得他的这个雪人，捏出了韩槿葵的精髓。

    她真是……一个字都讲不出来。和穆一弦对视，他竟然还毫无畏惧地看着自己。

    怎么，等着我夸你好棒棒呢？

    “那这个是什么？”她指了指树枝和枯黄的树叶。

    “手，还有围巾。”

    “……”

    穆一弦把雪人递过来：“送给你吧。”

    面对这么一张纯洁的脸，她半个拒绝的字都讲不出来。双手接过那个没有五官的丑雪人，韩槿葵在心中默念两遍：我不生气。

    班上不少女生目睹了这一幕，凑过来对王子：“这个雪人好可爱呀！”

    满怀希望地盯着穆一弦，希望他也能为自己捏一个。韩槿葵真是没想到，她这雪人还走俏起来了。

    一旦有人和她争，她看雪人也顺眼不少，默默地把它往怀里拢了拢，然后抬头凝视穆一弦，心想，他会答应吗？

    如果给其他人也捏了，那自己这个就没什么特别的了。

    穆一弦又不是真傻，他捏雪人出来，纯粹是为了逗韩槿葵，其他女生的心思，他瞧的一清二楚。

    尤其韩槿葵也在盯着他，他更是生怕讲错话。

    “嗯，是很可爱。”穆一弦如是。

    女生等了许久，也没见他给自己捏雪人的意思，鼓着腮帮子离开了。大课间即将结束，韩槿葵捧着雪人往回走的时候，勾起的唇，笑意渐浓。

    其他男生把这一片清扫干净时，韩槿葵已经在班级里坐好了。因为靠暖气的原因，她这里格外暖和，雪人已经开始融化。

    想了想，她把自己的水杯盖子拧下来，勉强把雪人塞了进去，又贴着玻璃，放在窗台上。

    穆一弦回来时，见她两只手搭在窗沿上，下巴贴着手背，直勾勾地盯着雪人，一副不大开心的样子。

    “怎么了？”他问道。

    韩槿葵扭头看他一眼，又转过去，遗憾地：“一会儿就化了。”

    虽然她没明，但穆一弦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舍。没想到自己随便捏的一个雪人，能被她这样宝贝，他忍俊不禁：“冬天还长呢，会继续下雪的。”

    “可是那些雪人，都不是它了。”从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捏雪人给她呢，她表面上冷冷淡淡，其实内心珍惜得要死。

    穆一弦深深地凝望着她，似乎要把她如今的模样，镌刻在心底。

    他心想，等以后，我捏更好看的雪人给你。

    ……

    中午吃过饭后，穆一弦来到了食堂楼后，见到了避风处的猫窝。最近这里来的人很多，脚印把周围的雪都踩实了。

    猫窝前面的水碗已经空了，他将自己刚买的矿泉水拧开，倒了一点进去。另外一个碗里装的是猫粮，还有半根烤肠，一点鸡肉。

    他侧头往猫窝里面看，黄校长正呼呼大睡。薄唇勾起：“你最近的日子倒是过的很滋润啊。”

    有地方住，有人投喂的，日子比他们这些学生逍遥多了。

    他还有卷子没写完，几分钟后便离开了。吃过中饭的学生，大部分都集中在这个时间段离开食堂，见到王子后，不少人都窃窃私语：“看，咱们校草！”

    “好帅好帅！”

    赵雨菲也是掐着时间段过来的，她刻意放慢了步子，绕到食堂楼后去，被不少人看到了。

    ……

    晚自习后，穆一弦回到寝室，发现赵雨菲又给他发了猫窝的照片。

    他淡淡地：“学姐，我今天中午亲自去看它了，你以后真的不用再给我发照片了。”

    赵雨菲很快回复：“我不是在和你汇报工作啦，我就是觉得黄校长好可爱，想发来给你看看。”

    穆一弦见她不听，也就不劝了。

    一连几天，她都在食堂人很多的时候，去见黄校长，总算是有人在帖子中提了一句：【我好像是找到那个人美心善的姐姐了。】后面贴了一张赵雨菲的侧颜照。

    秀丽的女孩子梳着公主切，蹲在猫窝前，笑眯眯的。

    照片一出来，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有人好奇赵雨菲的身份，便有高三的人出来解惑。

    这是校学生会的人，也是高三的优等生。慢慢的，高二也有学生站出来，赵学姐去年因为元旦晚会的事，总是往穆一弦他们班跑。

    一旦扯上穆一弦，帖子的流量瞬间暴涨。越来越多的人现身法，称他们见过穆一弦撸猫。

    【赵学姐又是搭猫窝，又是喂猫粮的，不会是因为爱屋及乌吧？】

    【我觉得楼上真相了。】

    【这个学姐虽然没有女校霸长得那么好看，但是也不差的，喜欢动物的人，一定很温柔吧，我站这对CP！】

    临近平安夜，赵雨菲班上也有不少人问起猫窝和穆一弦的事，她不承认也不否认，再巧妙地用言语诱导其他人，让他们觉得，自己和穆一弦在一起，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一来一回，消息就传到了高二。薛柏轩一大早就抓着穆一弦问：“你和高三的赵学姐在一起了啊！”

    穆一弦刚好结束了和韩槿葵一起的早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听到薛柏轩的话，他下意识看了韩槿葵一眼。

    “我没和任何人在一起，你这又是从哪听来的消息？”

    “大家都这么啊！”薛柏轩信誓旦旦的，“起因好像是那个学姐为了你，给黄校长搭了个窝吧。”

    韩槿葵自从上次带着穆一弦在操场跑步后，一直都没上过校内论坛。脑子每天都被英语填满了，哪有功夫去关注八卦。

    至于穆一弦的那些传言，她听多了，都没什么新鲜感了。这人早晚自习都和自己在一起，上哪和人谈恋爱去啊？

    结果薛柏轩一提起猫窝，她不由得拧住了眉头。

    穆一弦也觉得头有点疼，又不是他让赵雨菲去搭猫窝的，怎么最后这把火，还是烧到他身上来了。

    他冷淡地：“我和她没什么关系。”

    韩槿葵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表示。穆一弦心慌地想，她听到自己刚刚的话了吗？

    中午铃响后，韩槿葵没着急离开教室，而是开论坛看了一眼。飘红的帖子里，提到最多的两个名字，就是穆一弦，赵雨菲。

    还有人把她和赵雨菲拿来对比，她爱架惹事，风评不好，赵雨菲却人美心善，明显和穆一弦更般配。

    韩槿葵一下子就被气笑了。她有赵雨菲的好友，直接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冒名顶替是不是很有趣？”

    赵雨菲很快回复道：“是学妹呀，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猫窝是你搭的吗？”

    “我有过是我吗？”

    韩槿葵一愣。是了，在帖子中，赵雨菲始终都没出现。

    就算是她现在把猫窝的订单截图发到论坛上去，赵雨菲也能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我从来都没过那个猫窝是我搭的啊，一切都是你们的猜测。我去照看黄校长也是事实，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呢。

    还有我和穆一弦的绯闻，那也不是我自己传的啊，嘴长在其他人身上，我怎么控制得了？

    越想，韩槿葵一双黑眸越冷。赵雨菲这段位，可比蒋樱彤高多了。

    因为她一直都没回赵雨菲的消息，过了一分钟，那边问道：“学妹这兴师问罪的语气，难不成猫窝是你搭的？那你大可以去对穆一弦啊，不用来找我的。”

    穆一弦和赵雨菲的绯闻都传成这样了，她就算是了，又能怎样呢？难道还要穆一弦给她道歉？

    到时候，全校学生的目光，都会集中在她身上。

    他们会，哦，原来这个猫窝是女校霸为了穆一弦搭的啊？真没想到，她用情如此至深呢。

    她不畏惧流言蜚语，只是不想本来很纯粹的一件事，被人歪曲成那个样子。

    还有穆一弦！他那双眼睛怎么长的，会把赵雨菲当成好人！

    收起手机，韩槿葵得好好想想，这件事要怎么处理。赵雨菲段数是高，可她韩槿葵也不能白白为其他人做嫁衣。

    她不知道的是，穆一弦也在琢磨，怎么摆平这则绯闻。

    晚自习两个人在一起学习，穆一弦察觉到韩槿葵的心情不太好，可是问起来，她只没什么事。

    那种一拳头在棉花上的感觉，让他深深的无力起来。

    他仔细回想了下，昨天两个人还好好的，怎么她今天就不高兴了？他也没做什么错事啊。

    在这种诡异的低沉氛围中，韩槿葵迎来了她在师大附第一个平安夜。因为不赶周末，学校不仅不放假，也不提倡班级举行什么庆祝活动。

    不过一大早，韩槿葵就发现，穆一弦的桌子上放了不少包装精美的苹果，还有些礼物。

    本来因为赵雨菲的事，她就心烦，如今再看到那些花花绿绿的包装纸，脸色更沉了。

    穆一弦来的比平常稍微晚了一点。摘下鼓囊囊的书包，放在椅子上，砰的一声。

    韩槿葵本来没想理他，结果穆一弦主动对她：“今天早上我有点事，不能听写了。”

    “哦。”她酸溜溜地想，忙着拆礼物吗。

    像是为了要验证她的想法，穆一弦还真的拨拉起桌子上的苹果来。她假装不经意地侧身，见有的苹果下面，还压着情书。

    完蛋，更气了。

    忍了半天也没忍住，她问道：“你又要把情书都收集起来，一并给人家回信吗？”

    出乎她的预料，穆一弦摇摇头：“不啊，我早就不收情书了。”

    她愣了愣：“为什么？”

    “咳，”他目光躲着她的，“这是个秘密。”

    把苹果堆在一旁，再把情书和礼物都挑出来，然后他又背起自己那个撑满满的书包，快步走出了教室。

    韩槿葵安安静静地坐了两秒钟，最终还是没忍住，站了起来。

    她心，我就看一眼，他到底要干什么。

    巡着他离开的方向，韩槿葵很快在五班门口发现了他。他正把礼物和情书还给一个女生，然后直白地：“抱歉，我不能接受。”

    那个女孩子双脸涨红，捏着情书问：“以前其他人给你写情书，你就算是不答应，也会回信的啊，为什么到我这里就没有了？”

    穆一弦想到什么，目光变得柔和：“因为我变了。”

    曾经我对谁都没有好感，所以我尊重其他人喜欢我的这份心意，就算是拒绝，也委婉郑重。

    而今，我心里有一个特殊的姑娘，再用这种温柔的方式拒绝别人，我怕她不高兴。

    当然，这些他不可能对面前的女生。

    开书包拉链，他从里面拿了一个包装好的苹果，递给她：“你的苹果我收下了，也祝你平平安安。”

    女生本来还怀揣着希望，觉得自己是特别的，结果她往穆一弦书包里面一看，脸就黑了。

    这人，竟然准备了整整一书包的苹果，用来回礼！什么有来有回啊，人家分明就是不想欠她们的！

    五班之后，是四班……照样是拒绝礼物、情书，还苹果。

    韩槿葵本来还有点不高兴，这会儿都被他给逗笑了。为了和人尽快撇清关系，你准备还怪充分的啊。

    这一整天，穆一弦坐在教室里，净收苹果了。别人送他一个，他就还一个。其他东西，一律不收。

    桌子放不下，最后他把苹果全部都摆在了窗台上，占了满满一窗台，老师来的时候都愣住了。

    “穆一弦，你改行卖苹果去了？”强哥话一出口，班上同学全笑了。

    没想到，穆一弦还像模像样问了一句：“老师，你买吗？我算你两块钱一个吧。”

    韩槿葵：“噗。”

    强哥也跟着笑：“我才不买！”班里笑声更大了。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老师上课，穆一弦悄悄望着韩槿葵纤细白皙的后脖颈。

    所以他收了那么多人的苹果，葵花会不会也送点什么给他呢？

    很可惜，一直到晚自习，他都没收到韩槿葵的礼物。两个人像往常一样，坐在一起学习，穆一弦声：“晚自习结束后，我和你一起走吧。”

    韩槿葵戒备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苹果太多了拎不动，让我帮忙？”

    “……你想什么呢。”

    既然不是拎苹果，那难道是要和她一起回寝室？韩槿葵的心跳骤然凌乱起来。

    猫窝的事她可还生气着呢，才不要搭理他。

    于是她硬邦邦地拒接：“我不和你一起走。”

    穆一弦沉默地看着她，韩槿葵心想，你受伤也没用，谁让你眼瞎。

    就在她以为穆一弦要放弃的时候，他那双碧蓝色的眸子眨了眨，软软地：“求求你啦。”

    韩槿葵狠狠咬了咬牙。这样的他，让人怎么拒绝啊！疯了！

    晚自习后，她还是和穆一弦一起出的教室。窗台上的那些苹果他没往寝室拎，书包看似空空的。

    一路从教学楼，很快走到女寝楼下。两个人站在被白雪覆盖的花坛边，不远处的路灯明亮。

    有学生从这条路上经过，都会回头看他们。

    韩槿葵不在意被围观，但是面对穆一弦灼灼的眼，有些无所适从。

    “到底什么事。”她的脚尖，无意识在地面上碾了碾。

    穆一弦问她：“你有给我准备礼物吗？”

    她摇摇头。本来她也想买苹果的，结果被赵雨菲给气到了，就没买。再，这人有整整一窗台的苹果！

    之前明明理直气壮，现在被穆一弦问起，韩槿葵竟然有点心虚。

    等啊等，穆一弦不仅没生气，竟然还微微一笑：“没关系，我给你准备了。”

    是什么？她好奇起来。

    穆一弦把书包摘下，很快从里面掏出了一个东西，用粉色的礼品纸包着。夜色幽深，她凑近了看，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个火龙果。

    他：“我今天收到了很多苹果，我把上面的平安寓意，都凝结在这个火龙果上，送给你。”

    韩槿葵怔忪半晌，也没伸手。她清楚地听到，自己问他：“那你今天送出了多少火龙果呢？”

    “如果你把它收下的话，我就送出了唯一的一个。”

    她眼睛有点酸，伸手接过了包装精美的火龙果。仿佛真的凝结了无数平安喜乐，手里的重量，沉甸甸的。

    “谢谢。”韩槿葵郑重地。

    “不用，回去吧，外面冷。”

    “嗯。”

    她捧着火龙果，转身走了两步，男孩子忽然叫她的名字：“葵。”

    转身时，他还在原地，长身玉立，俊美无边。

    望着她的眼，柔软一笑：“平安夜快乐。”

    ……

    韩槿葵匆匆回到寝室，把火龙果摆在桌子上的时候，眼睛仿佛黏在上面，揪都揪不下来。

    其实重要的，并非是火龙果，而是穆一弦口中所的“唯一”二字。

    其他人都是苹果，唯独她是不同的。

    想着想着，她又笑了起来。

    穆一弦今天也很高兴。他本来还担心，韩槿葵不懂，没想到，她一点就通了。

    什么时候对她有好感的呢？穆一弦的记忆往前追溯，似乎是那次他冲动之下跑去和人约架，被她所救的时候，她就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随后她转学过来，两个人前后桌，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他透过她那坚硬的外壳下，窥见了她柔软无比的心。

    只是他还拿捏不准她的想法。是否也同样对他有好感，就算互相喜欢，是否现在就愿意和他在一起。

    所以在平安夜这个特殊的日子中，他没有选择花、首饰这种郑重很多倍，却很容易被拒绝的东西，而是选了一颗火龙果。

    市面上卖的火龙果，有红心，也有白心的。他掩不住笑意地想，等她把自己送的那颗火龙果切开，就会发现，那鲜红的颜色，犹如他的心。

    他贪心地想要更多，比如和她一起出去约会。

    心房躁动，他无意识地来回推拉着手边的抽屉，垂头时，目光落在了里面的餐券上。

    这还是上次月考后，强哥奖励给他和韩槿葵的儿童套餐卷。他眼睛一亮，机会这不就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