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审讯室里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众人的视线都锁定在赵飞的脸上，生怕错过他一丝一毫。

    时间大概过了三四分钟后，赵飞突然笑出声，显然也想到了李洋可能是在诓骗他。

    “警官，我都了，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了。你的什么头发什么鞋底花纹的，我完全不知情。”

    “不过……”赵飞抵赖到底，顿了顿他又，“如果你们非要认定凶手是我的话，那我除了给自己喊冤外无话可，谁让我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老百姓呢。”

    “还挺能会道的。”洛心忍不住评价道。

    李洋看着他，没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转而问道：“钱天，认识吗？”

    “谁？”乍听这个名字赵飞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道，“哦，你钱天啊，不认识。”

    李洋：“红极一时的新生代生，你不认识？”

    “很红吗？有多红？”赵飞语气透着不屑耸了耸肩，“没听过。”

    赵飞比想象中的难缠的多，无论怎么审问，他都一概插科诨套不出来半句有用的信息，审讯只能先作罢。

    洛心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刚刚审讯的内容，：“这人当什么歌手啊，演技那么好，去演戏保准能拿个影帝。”

    赵飞能不能拿影帝陆雨繁不知道，但他那点表演可半点都没骗过自己。

    “再去查查钱天，我要他最详细的资料，如果这人还活着，把他找出来。”陆雨繁看着李洋，“钱天当年的失踪一定和赵飞脱不了关系。”

    “是。”李洋接到命令匆匆离去。

    审讯中断，刑侦科的同志们各自接了命令再次忙碌了起来。

    洛心和宋言希回到法医科还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听之前还拒不认罪的赵飞突然招供承认顾青雪是他杀的了。

    听到这一消息，洛心懵了一下，这反转的未免也太快了点吧。

    洛心和宋言希再次赶到审讯室时，陆雨繁和李洋正在里面审讯赵飞。

    此时的赵飞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早没了之前的从容，猩红的双眼透着愤怒、颓败和不甘。

    洛心看了眼老刘问道：“他怎么好好的突然认罪了？”

    老刘道：“头儿让洋儿去查了钱天，发现钱天并没有死，之前他一直住在疗养院里，但就在昨天我们找到赵飞时，钱天突然被人从疗养院接走不知所踪。头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赵飞，赵飞就突然情绪失控……”

    “然后他就招供了？”宋言希问道。

    “是。”老刘，“我们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头儿还在审，不过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赵飞软软地靠在椅背上，抬眼瞭了下陆雨繁：“没什么好审的了，我已经招供了，顾青雪是我杀的，我早就看不惯她了，早就想杀她了。”

    “你的作案过程吧。”陆雨繁头也没抬地记着笔录，“你是用什么方式杀了她。”

    赵飞：“……”

    沉默了良久，赵飞的内心显然非常的不平静，气息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半晌后，他哑着嗓音：“我……忘了。反正就是弄死了，然后又把她伪装成了自杀的模样。”

    陆雨繁放下笔，眉心微蹙，目光沉沉地看着赵飞，脑海里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串联起来过了一遍

    之前还拒不承认，一听钱天失踪了就迫不及待认罪，实在是太反常了。

    陆雨繁叹息一声，突然道：“你在谎，顾青雪不是你杀的吧。赵飞，你究竟是在替谁顶罪？”

    听到他的话，几乎所有人都愣住了。

    赵飞猩红的双眼里闪过痛苦和不甘，但还是一口咬定：“我已经了，人就是我杀的！无论你再问多少次，人都是我杀的，我也没有在替谁顶罪，我为什么要替别人顶罪，我是傻子吗？杀人偿命的道理难道我不懂吗？”

    赵飞的语速越快，明他内心越慌乱。

    “是因为钱天吗？”

    陆雨繁看了看手中钱天的照片，照片中的男孩儿二十岁左右的模样，天真烂漫最美好的年纪，一双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隙，白皙的脸上阳光又干净。

    陆雨繁看着和钱天有几分相似的赵飞问道：“你和钱天是什么关系？朋友？还是兄弟？”

    赵飞双手紧紧握成拳，牙关紧咬，不发一言。

    “你以为你不，钱天就能安全吗？”陆雨繁顿了顿，道，“你以为你替人顶了罪，那人就真的能不伤害钱天吗？你信不信，你被执行死刑的那天就是钱天的死期。”

    “别了！”赵飞厉声断他，双手抱着头，模样痛苦又狼狈，“拜托别了，让我静一静，我想静一静。”

    “赵飞，其实你心里也是认同我的话，对吧。”陆雨繁并不算让他静一静，直言道，“钱天一直昏迷不醒，弄死他简直易如反掌。”

    陆雨繁起身走到赵飞面前，左手搭在赵飞的肩上，慢慢蹲下身来，直视他的双眼道：“告诉我凶手是谁？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警方一定会尽全力救出钱天，也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相信警方？”赵飞突然笑出声来，笑的眼泪盈满眼眶，“我当年也满心希望警察能替我们讨回公道，替我们惩治恶人，可是结果呢？坏人依旧逍遥法外高高在上。”

    “赵飞，我不逼迫你，但你自己要好好想清楚，”陆雨繁缓缓道，“你到底是赌凶手还良心未泯会在你死后依然会善待钱天，还是选择相信警察。”

    陆雨繁完，审讯室里突然静了下来。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赵飞的身上。

    洛心看了眼时间，审讯室里已经僵持了半个多时了，赵飞依旧保持着双手抱头的姿势。

    “钱天是我弟弟。”赵飞缓缓抬起头望向陆雨繁，，“在我四岁钱天三岁时，我们父母离了婚，我跟着爸爸，钱天跟着妈妈。”

    听到赵飞开口，所有人的心忽地落了下来。

    经过近一个时的挣扎，赵飞最终选择了相信警方。

    “问吧。”赵飞自嘲地笑了下，“想知道什么，问吧。”

    陆雨繁再次问起之前李洋的问题：“顾青雪不是你杀的，昨天你为什么要跑？”

    赵飞道：“我昨天隐隐感觉到不安，觉得钱天可能会有危险，所以我算去疗养院接钱天躲起来。”

    陆雨繁在笔录上记录着，又问道：“杀害顾青雪的凶手是谁？”

    “她未婚夫，陆承轩。”赵飞道。

    陆雨繁：“既然知道凶手是谁，为什么之前不。”

    赵飞脸上闪过一丝担忧：“我隐隐感觉到，陆承轩可能已经知道我和钱天的关系了……”

    “你怕万一你把陆承轩供出来，钱天会遭到报复。”陆雨繁接过他的话道。

    赵天道：“是。”

    陆雨繁了然，又问道：“你陆承轩杀害了顾青雪，可有证据。”

    “我亲眼看到的，我手里也有一段的录像，被我藏起来了。”赵飞吐了口气，“他们俩人明面上是恩爱的未婚夫妻，其实真实情况完全相反，两人不过是为了利益才结合在一起的，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近一年来他们经常争吵甚至大出手，陆承轩有暴力倾向。”

    “暴力倾向？”陆雨繁问道，“会经常动手人吗？”

    “以前还好，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年他的暴力倾向越发频繁了。”赵飞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自嘲笑了下，“尤其是在床上，简直折腾起来不要命，有好几次我都觉得自己会死在床上。”

    “别这么看着我，你也不是我。”赵飞看了眼一脸无语的李洋，“我就是一个镇走出来没权没钱的普通人，我想要接近陆承轩，除了爬床这一条路找不到别的捷径。”

    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李洋：“……哦。”

    “为什么要接近陆承轩？”陆雨繁问道。

    赵飞狠狠地闭上了双眼，气息不稳道：“我和钱天虽然自就分开，但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钱天喜欢演戏我也觉得没什么不好的，他那时演了一个角色突然火了，我们都很开心，就在我以为钱天会越来越好时，他却突然重伤成为植物人。”

    “钱天是陆承轩害的？”陆雨繁问道。

    “我当时并不知道，”赵飞摇摇头，“钱天的经纪公司是顾氏，当时顾氏对钱天的事百般压，我查不到钱天出事的内幕，但我知道，钱天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发生意外。”

    赵飞：“我当时真的是求救无门，恨死了自己的渺和无能。后来，我在偷偷调查中发现了陆承轩这个人喜欢玩男人，尤其是一些长的漂亮的艺人，所以当时我猜测钱天出事会不会和他有关。”

    陆雨繁：“于是，你就主动接近陆承轩，想要查清楚此事？”

    赵飞：“是。”

    陆雨繁：“那你查清楚吗？”

    “很惭愧，花了好多年才查出来。”赵飞捏了捏眉心，满脸疲色，“之前有传言陆承轩包养了钱天，事实并非如此。钱天和陆承轩并没有什么关系，害钱天的人是顾青雪，顾青雪喜欢钱天，想要包养钱天，威逼利诱各种方法都试过。”

    李洋眉心一跳，脱口而出：“钱天不同意？”

    “他那样干净美好又纯粹的人，怎么可能接受这样肮脏的事情。”赵飞微微有些哽咽道，“顾青雪给钱天下了药，想要逼钱天就范，结果出了意外，钱天从三层楼高的天台上摔了下去。”

    “既然你查出来是顾青雪害的你弟弟，”李洋问道，“那你为什么没有出手杀了她，给你弟弟报仇？”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赵飞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两人，“不过很可惜，被陆承轩抢了先。”

    再次哑口无言的李洋：“……”

    “陆承轩知道我发现了他杀害的顾青雪，什么鞋子花纹的，我猜可能是陆承轩故意为之的。我隐隐猜测到陆承轩可能知道了我和钱天的关系，我不敢拿钱天的安全冒险。”赵飞，“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希望你们警察能帮我救出我弟弟，自始至终他都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