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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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把头发割掉之后,头有一点凉凉的,她割的还算整齐,至少比想象中狗啃的头发要好很多。并不是贴着头皮剪短的,还有五六厘米的长度,越到下面越短,她看着屏幕里反射的干脆利落的自己,发呆。

    仔细看她的头型还是可以的,除了剪掉头发之后,头皮有一点凉凉的之外,其他的都还好。

    她用兔子皮做了一顶毛茸茸的白帽子,白帽子之下她的脸上皮肤也是白的,一个夏天和一个秋天晒黑的皮肤,不过一个月就捂白了。

    她经常用鱼油护肤,看起来脸上挺白嫩的,以前上班的时候因为熬夜和吃太多的食物,经常起一些痘痘,现在都没有了。甚至起过痘痘的红痕都消失了。

    脸颊上的肉也已经消去,鼻梁本来就高挺的,现在似乎更精致了一些,以前被肉挤的快没了的眼睛,现在大了不少。

    眉毛很久没有修,长的十分蓬乱。

    总体来,有一点野性,有一点干净好看。

    她吧收起来,将帽子上的两个耳朵放下来,盖住自己的耳朵,拉紧绳子,系在下巴上。

    挺暖和的,戴上大尾巴围脖,就更暖和了。

    因为化雪真的很冷,比下雪还要冷,地面上哗啦啦的,到处都是流水的声音。缓慢的奔腾,汇聚成一股洪流。

    多日未下雨,汇聚成一场大雪降落在地面,化雪的时候就尤其壮观。

    已经化雪了好几天,地面上再也没有干净的雪了,地热和太阳的热量两面夹击,雪已经变了颜色,只留下透明的冰沙一样的东西,一踩在上面,就如同踩稀泥一样,一到脚底就立刻四散开。

    这样的冰沙到了夜里就会冰冻住,中午最热的时候才会化开。

    韩开心就趁着早上它还处于固体状态的时候去溪里打水,一根长长的竹竿做扁担,两头两只粗大的竹筒,这样两桶水够一天用的。

    地面上都结冰了,很滑,溪旁边也是,每次打水的时候都要十分心。她将竹筒放进溪水里,摁在水面以下,让竹筒灌满水,然后再拿出来,偶尔里面会跑进来一只虾,煮饭的时候被煮红了,吃到的时候才知道。

    她这一次拿了羊内脏,准备多抓一些虾改善生活。

    溪水真的很脏,清澈的溪流不再,尤其是底部,沉淀了许多黑灰和泥沙。经过一夜的沉淀和冲刷,表层的水还算干净,不影响食用。

    韩开心灌满水之后,就将羊肠子扔了进去,里拿了一个只剩繁杂脉络的大叶子做的兜。

    咪在旁边走来走去,时不时的抬脚,地上太冷了,它的肉垫承受不住这样的寒冷,只能不断的抬脚取暖。

    韩开心从怀里掏出一一块带毛的羊皮,给咪垫在地下,它才踩上去,老实下来。

    然后就坐在那里监工,放在溪水里的羊肠子很快在水里招摇着飘散开,它一直在雪地里,雪化了才露出来,韩开心就想到用它来诱捕一些虾米。

    总是吃腌制过的鱼肉和土豆,再好吃也吃够了。

    韩开心想起来在海边的时候,这些虾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些腐殖物。

    果然,很快就有虾米聚集过来,她用自制的兜慢慢的舀着,舀出来之后,就放进另外一个竹筒里。

    咪的爪子几次试探,看起来都想亲自下爪,可惜一下脚到冰面上,它就缩了回去。

    太冷了,体重秤在外面根本开不开,从屋子里暖过之后,再放在外面打开,显示的温度是零下五摄氏度,再一次打开之后,温度下降到零下八摄氏度,再打开,就打不开了。

    外面太冷,电子设备无用。

    虽然很纳闷,为什么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会有热带的植物出现,但是这样的温度她也只能接受,她存了足够的食物,肯定能度过冬天。

    不过是吃的多一点少一点的问题,这些天没有出远门,也没有劳动,她整天在屋里,身上的肉居然还长回来了一些。所以即便冬天很长,她也能够抵御过去,这要感谢她在暴雪刚来的时候,冒险拉回来的一车土豆。

    韩开心的鼻孔里哈出白气,静静的看着羊肠子在水里吸引更多的猎物,她甚至看到了一只大的青虾。

    她伸捏了出来,溪水冰冷刺骨,青虾的反应显然迟钝了不少,不然不会这么轻易的让她捕捉到。青虾在竹筒里徒劳的挥舞着钳子,虾也在竹筒里弹跳。

    太阳从东方冒出头,溪处在低处,她站在这里看到太阳,证明已经很久了,她最后一次舀出十来只虾米,觉得差不多了。蹲在这儿够久,再拖一会儿,地上的雪都化了,路就不好走。现在虽然滑,可是不脏啊。

    她抬起头,活动活动脚,对岸有动物活动的痕迹,能看到对岸的冰雪之上满是动物的蹄印。但是这会儿它们还没有来,所以一切都静悄悄的,韩开心将垫在咪脚下的垫子挪开,重新塞进怀里。

    她发现羊毛垫子上有一撮毛,是咪掉的毛。

    在最需要保暖的时候,它居然在掉毛,这让韩开心觉得有一点不可思议。应该是土屋里太暖和了,让咪误以为春天到了,不需要那身柔软而又温暖的皮毛来抵御风寒。

    咪在这样的温暖中堕落了,以前即便是下雪,结冰,它都要出去狩猎的。它特别怕冰沙混合着泥水的地面,每每到中午最热的时候,它死活都不会出门。韩开心也能理解,她也不愿意走这样的路。

    她将扁担抗在肩上,结了冰的地面已经透出湿意,地面要开始融化了,她必须早点回去。

    抬头时看到河对岸一头熊,那黑黝黝的眼睛正在往她这边瞅着。

    黑熊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她刚刚站起来才发现,咪显然也是,它弓着身子,毛都炸起,却是一个防守的姿态。

    他们隔着一条溪的距离,没有多远,甚至不到十米,溪的中央还有韩开心放下去的石头,方便她跨过溪而不沾水。

    那只熊不动,韩开心却不能不动,她知道她要尽快逃跑,于是立刻转身大踏步的离开,咪跟在她的后面。

    韩开心不敢回头去看,只有她的心跳声,心如擂鼓也不过如此。

    她只是出来挑水,什么武器都没有带,只有一根长长的扁担。确定是打不过那只熊的,而且它看起来似乎有一点饥饿,肚子瘪瘪的。

    韩开心疾步离开之后,那只熊缓慢的将直立的身子放下,然后跑到对岸,捞起河里的羊肠吃起来。

    韩开心走了很远回头看,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她不敢久留,扛着水打道回府。

    也不知道是这天早上呆在河边捞虾捞太久,还是那只熊吓的她。当天下午,她就发烧了。

    事情是这样的,当天中午她美美的吃了一土豆配虾米,一只龙虾也被她扔进地火里烤了吃。吃饱了之后就容易犯困,尤其是外面还在化雪,那么的冷。融化的雪水滴滴答答,淅淅沥沥,组成一曲催眠的乐章。

    她就顺应自己身体的需要,到床上睡觉。反正没有任何的娱乐,除了鞣制羊皮以外,她也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好做。

    醒来之后,她就感觉昏昏沉沉,口干舌燥,耳朵里轰鸣不已,并且耳后面特别的热,她伸一摸额头,烫的吓人。

    她病了,病的非常严重,不是简简单单的感冒,而是发烧。发烧到差点神志不清的地步,她掀开门帘,看向外面的时候,发现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暗下来了。

    中午吃过饭就躺在床上,她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这么长的时候。以前睡午觉,可从来没有睡那么长的时间过。

    她感觉脚都不是自己的,但是还是强撑着将陶罐里面灌满水,放到火眼上,明明已经睡了许久,可是躺在床上的时候困意还是那么的明显。

    为了不让自己睡着,并且能等着喝到开水,她坐起来。离开了温暖的床铺,突然觉得无比的寒冷。

    不是普通的冷,全身的皮肤都好像有寒风在刺一样的冷,她将鼠皮裹在身上,还是不行,只有屁股坐着的床垫子上,能感受到一点的热量。

    真的生病了,她发烧的时候就是这样的,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她发烧,一直觉得冷,去医务室病床上躺着,并盖上了被子。

    有别的学生去医务室,她至今还记得他们新奇的语气,“外面闷热的不得了,她在这儿盖着被子,你她是不是傻。”

    当时校医也在,校医怎么的她忘了,但是他的善良和体贴她一直记着,医生向那两个学生解释她是发烧生病了,每个人发烧的表现是不一样的,她可能每次发烧都是觉得冷的。

    然后她就记住了,那医生对了,她发烧之后的表现就是觉得特别冷,即便外面是炎热的三十九度,并且闷热的要下雨,她也觉得冷,从骨肉里面透出来的冷。

    这个时候她又觉得头也凉飕飕的,不该剪掉头发的。韩开心无奈的将帽子取过来戴上,然后又拢紧了被子。

    咪在她的脚下转来转去,它庞大的身躯跳上床来,蹭着她,还主动跳进她的怀里。

    韩开心觉得自己的额头一定非常的热,她明明觉得冷,可是她的鼻孔里却在冒热气。

    屁股下面的床垫让土炕的热传来的慢腾腾的,她干脆将它们都卷起来,直接坐在上面。

    她没有药,没有办法解决身体里的病毒,只能尽可能的让自己舒适一点点。如果病死了,至少生前这一刻还是挺爽的。

    水很快就热了,她抱着水咕嘟咕嘟的喝,也顾不上热水滚烫。她觉得自己急需大量的水分,幸亏早上刚弄回来的水,房间里还有几个椰子,不然她还没有病死,就先要渴死在这屋里。

    已经到晚饭时间了,她将炕上的东西撤下来之后,咪又跳了下去,蹲坐在她的脚边,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韩开心迷迷糊糊的脑袋里想着她是没有本事做饭的,晚饭怎么解决,她的肚子也咕噜咕噜的叫了,明明睡了一晚上怎么还在叫呢。

    她没有丝毫辨别中药的经验,感冒都是靠自己熬过去,发烧就是进医院。有的时候是在鼻塞的受不了,就自己冲泡一袋板蓝根喝一点。

    咪蹲在她的脚下,韩开心能看到它眼里的希冀,通常这个时候,她已经做好了热腾腾的烤肉,或者是炖好了肉汤,等到放凉了,然后放到咪的饭碗里。

    但是这次她不行了,难道会在病死之前饿死?

    刚才折腾了一通,这会儿她实在不想动弹,突然想起背包里还有一些肉干,是烤好了做干粮的,还有一些的玉米饼子。她把那些高粱杆上的玉米弄下来,砸碎,然后和水放在烧热的石头上,烙成的焦黄的饼干,有一股甜香。

    她伸指了指,然后听见自己的声音,“咪,那里有吃的,你自己吃点儿吧。”

    声音已经沙哑的不像话了,并且喉咙里好像被塞进去了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在堵着她,她不出来话。

    咪扭过头,往它的身后看了一眼,那是韩开心刚才指点的方向,韩开心觉得咪已经差不多听懂了。

    平常的指令,简单的它都能听懂的。

    果然,咪往那边走去,室内已经全部暗了下来,韩开心看不到咪在做什么,过了一会儿,咪将整个背包叼过来。

    她哆哆嗦嗦的伸,将里面用大叶子包裹的肉干和玉米饼拿出来,往嘴里塞。

    吃着并没有什么味道,因为发烧,她的味觉迟钝了不少,跟味同嚼蜡也没有什么区别。而且她的嘴里有一股药味,她感觉是青霉素的味道。

    每次发烧她的嘴里都会有这股味道,这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以往她的嘴里有这股味道的时候,她以为是医生给她用药之后,她才这样的,可是现在哪里有什么医生,难道她的身体会自己合成青霉素这种抗生素?

    不可能的,要真的是这样,科学家早就发现了。

    应该是她每次生病之后,医生都会给她打青霉素,于是她的嘴里总是会残留着这样的味道。次数多了,每次还没有来得及打针,她的脑子自发认为她已经被治疗,产生了错觉。

    火炕上面烫的吓人,咪将东西带上来之后,自己叼着一个肉干下去了,韩开心想起自己的,将食物全部留在炕上,将背包扔了回去。

    房间的角落里堆放着她的杂物,那边乱七八糟的,有她从深山老林里摘来的大叶子,还有她从盐碱树下挖过来的土,里面埋着她上次狩猎来的羊皮,零零碎碎的。

    韩开心根本就没有食欲,强迫自己吃了一点点之后,就停住了嘴,她干脆的躺在床上,身下的高温让她无比舒适。

    可惜了地窖里还有那么多的食物,她想,本以为土豆吃不了多久的,可是它真的很耐吃,除了土豆和肉之外,她又弄到了棕榈树芯来吃,平常还有红果子当甜点,副食增加之后,主食的摄入就没有必要那么多。

    早知道有今天,她就应该躺在床上混吃等死,反正地窖里的那些腊肉和土豆就算是吃到死都吃不完。

    她觉得这一次自己肯定会死了。

    第二天早上,她还是照常醒来。她是被热醒的,身上的鼠皮被子不知何时被她卷成卷,裹在身上像蚕蛹一样。她整个人大汗淋漓,就像被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她舔了一下嘴唇,感觉有一点干,还有一点咸。

    脑袋好像清明了不少,身体的免疫系统和病毒的斗争中获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她清了清喉咙,试着话,还是不行,她的喉咙已经哑了,扁桃体肯定有炎症的。

    经过一夜的丧,她现在又斗志昂扬,看来她的身体素质还是可以的,不会因为这点儿感冒发烧就一命呜呼。

    韩开心下床,除了软脚软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她有点羡慕那么穿越的革命先辈,她们怎么就一点儿也不为没有抗生素烦恼呢?纵观穿越文学之中,没有一个因为没有抗生素治病而死亡的女主。

    不过因为抗生素而死亡的女主也当不了女主,当得上女主的人肯定活到了最后,并且幸福的跟男主生活到了一起。度过生孩子的鬼门关,度过一个又一个生孩子的鬼门关。

    生病的韩开心控制不住自己发散的思维,信马由缰的跑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她将思绪拉回来,认命的由软脚软不太听使唤的四肢煮水喝。

    她坐在炕上,觉得炕有一点烫屁股,这足以证明自己正常了,生病的她觉得这炕温暖舒适宜人。

    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难道她就两顿不给它吃饭,它就跑了?

    不会的,咪不是那样的猫。

    她捡起床上散落的玉米干放在嘴里,任由稀少的唾液滋润着干巴巴的玉干,这是做床垫的时候她弄来的,干燥,粗糙,除了一股浓郁的玉米甜香之外,没有什么好处。没有经过培育的玉米原来是这个样子。

    又大又粗又糯的玉米棒子是经过无数代人的辛勤培育才有的,她留的有玉米种子,明年春天的时候她就要播种。

    还有留在树屋下面的西瓜种子,还有她开辟出来的西瓜地,还有土豆,土豆真是经济的作物,它的产量超群,也要种一些,最好离家近的地方,树屋旁边种一点,土屋旁边种一点。这样收获下来直接放在地窖里,留着冬天的时候吃,再也不用用竹排车捞那么远过来了。

    她畅想着美好的未来,感觉身上都舒服了一点,此时水也已经开了,她补充了水分,就开始干点儿别的,总是吃干粮不正经吃饭,是不利于康复的。

    应该吃一点有营养的补一补,什么最有营养呢,当然是羊肉了。

    她穿好衣服,将自己全部武装,拿着盆出门。还没有洗漱呢,洗漱的时候她不敢用从溪里打来的水了,外面还有厚厚的冰层,用地上的雪水洗脸就行。省下来的水可以喝,她不想再去打水,能少去一次就少去一次,无论是这场大病还是溪水边的那头熊都让她心有余悸。

    她割了羊排来炖,想到羊排的美味,她都有力气将排骨剁烂。还放进去了一些土豆,还有一些树芯。

    这时咪回来了,它带回来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一个比竹鼠还要大的鼠类!这种不知名鼠长相和老鼠大差不差,差不多是放大。咪现在的体形已经很大,这老鼠比咪的一半还要大。

    咪将老鼠放到她的脚边,“喵。”

    然后在她的腿上猛蹭,咪的毛毛还在掉,但是她不担心了,只是会在蹭腿的时候留下一些猫毛而已,不是什么大毛病。

    看它不是英明神武的带回来了一只超大的猎物了吗?它身上脏了,原本有一点泥沙都不愿意下脚的爪子上,一直到大腿,都是湿哒哒的上面沾着泥。身上毛也有一点乱。

    那只老鼠身上更脏,几乎是在泥里面打滚过的。

    韩开心莫名的眼里有一点湿润,她憋回去眼里的湿意,想摸一摸脚边的咪,才发现她已经贴着炕脚睡着了。

    韩开心将炕铺上东西,将咪的羊皮毯放上去,将它抱上去。

    行动间翻出她记事的本子,这才想起今天还没有划道,每天都要计数的,一共过了多少天。

    写完之后,韩开心才对着那只老鼠发愁,它的表皮油光水滑,就是有一点脏,脖子已经被咬断,接下来该剥皮了。

    外面天光大亮,她戴好套,拿着锋利的石头开始行动,能喝的水很少,但是其他的水管够,外面还是早上,她拿着石头开始砸,弄出来的冰都转移到地火旁边的陶盆里。

    弄了一会儿嫌弃效率低,干脆将地火旁边烧热的石头翻滚到冰面上,冰块滋啦啦的融化,她拖着兔子一样大的老鼠剥皮。

    它的血已经流尽了,很好处理,它的肉看起来很是鲜嫩,不知道吃起来是什么味道,咪一定跑了很远捉到的它。她决定中午给咪吃最爱的半生烧烤。

    却没有想到咪睡了一整个白天,她给咪留的羊排和新鲜的又一次加热,半生烧烤也已经烤成了十分熟,咪才醒过来。

    此时韩开心已经觉得生龙活虎了,除了喉咙哑了,流鼻涕,额头还有一点热之外,其他的还好。仅仅是微烧而已,身体有一点点虚弱,其他都还行。

    咪醒来之后那双玻璃珠一样的眼睛立刻寻找着她,见到她之后两只带着天线的耳朵抖了抖,温柔无限的叫了一声。

    韩开心把大鼠腿递给它吃,它吃的狼吞虎咽,好像好久没有吃饭的样子。

    韩开心已经吃过了,这种鼠肉的确好吃,满满的都是蛋白质,吃起来超像田鸡

    咪吃着大腿,韩开心就给它剥羊排骨上的肉吃,它吃的时候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韩开心看它吃也开心。

    吃过饭,韩开心给咪洗澡,它美丽的大尾巴都脏了,外面的大陶盆里,还有石锅里,都准备的有水,并且已经温热,正适合洗澡。

    韩开心抱着咪往外走的时候,咪还在亲热的舔着她的脸,直到韩开心将咪摁到盆里的那一刻。

    咪愣了,它浑身湿哒哒的,肉眼可见的整只猫都非常委屈。

    韩开心将它放在盆里,旁边就是地火,烤的人脸都疼的,一点都不冷,她放心的将它抱进去,然后进屋拿咪睡觉的毯子。

    出来的时候,咪依然维持着那一个姿势,见到韩开心之后,它才叫起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在韩开心给它洗澡的时候,它一直在叫,虽然没有动,韩开心觉得,它就是在骂人。

    韩开心将毯子都一起洗了,毯子放在外面石头上烤干,将咪抱回去,抱进去屋里,放到热乎乎的炕上,它才停止骂人。

    在床上狠狠的抖了抖水,这才不再叫。

    韩开心懒得话,她的喉咙哑了,不然非得教育教育咪不可,洗个澡而已,又不是要杀猫,至于吗。

    咪又成了一个干干净净的白斑猫,再之后它对洗澡就一点都不抗拒了,甚至好像还有一点喜欢的样子。

    自从咪从外面捕猎到一只大鼠之后,咪就不再满足于窝在家里的宅猫生活,它开始昼伏夜出起来。

    这只猫直到现在才和韩开心记忆中猫的习性对应上,在此之前,咪一直都是白天活动,夜里和韩开心一样,在睡觉的。

    冰雪还没有化完,又下了一场雪,没有上一次的大,但是纷纷扬扬之后,雪一直不化。她不用担心没有水吃了,从门口挖一点就是。

    现在屋里一片静谧,她就有闲心做点儿别的什么,比如鞣制鼠皮,她把鼠皮也埋在从盐碱树那边挖过来的土里,和羊皮一起。

    她把羊皮身上的羊毛全部刮下来,羊毛还挺长的,还很丰厚,做一个毛衣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她是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

    将羊毛用碱水清洗干净油脂之后晾干,然后搓绳,这是一个细致的活儿,她时常坐在炕上慢慢的捻线,揪出一撮羊毛,然后搓到长长的羊毛绳上。

    她打算春天的时候穿,等到春天来了,总不能还穿着这一身毛皮做的衣服,也不能穿着她的运动装,要有一个过渡的衣服吧?

    绵软的羊毛能覆盖住一只羊的整个身子,那么覆盖住她的上身应该也不在话下。她还记得怎样织毛衣,当年在高中的桌肚里,每个女孩子都有两个钢针或者粗大的木棒,都是织围脖和套这种东西。

    大部分是送给男生的,大学宿舍里也兴起过一阵这样的潮流,那是在宿舍之间的联谊了,姑娘们彼此比较着对方的花色和男朋友,那时候还不流行男朋友给女朋友织围巾织包包。

    高中时候学的技能现在派上用用场,只是她没有办法加快搓线的速度,只要心不静,那根线就会忽细忽粗,一点都不均匀。

    她耐着性子慢慢来,反正冬天还有很长的时间。

    咪白天的时候就在炕上睡大觉,她把咪的羊毛毯子换成了鼠皮毯子,就它带回来的那一种鼠皮。韩开心就着它的呼噜声做活。

    这让她有时候的感觉,那时候她们家还是农村,家家户户都有炕,没有暖气,几个妯娌或者邻居聚在谁家的炕上,张家长李家短的闲聊。

    她们闲聊的时候也不忘自己里的活计,通常是织毛衣或者纳鞋底,有时候也是闲的只磕瓜子。

    咪是不可能和她唠嗑的,它每天白天都是呼呼大睡,只在傍晚的时候和韩开心撒娇,喵喵叫个不停。然后在天色微黑的时候出去,等到第二天的早上再回来。

    韩开心的病渐渐的好了,但是她又养出来的肥肉也没有了。她又瘦了回去,觉得自己好像有一点虚弱。

    这里长久没有动物出现,大概是被火烧过的地方没有什么食物。

    但是这里的火吸引了猴子前来,在这个冬天最冷的时候,她的房间里地火彻夜燃烧,第二天早上房檐下依然垂下来长长的冰柱。

    韩开心看到一只猴子在地火旁边烤火,她看到那只猴子的时候一惊,猴子是林间猴,并不是海边的那一种,它们是颇为礼貌的,但是韩开心依然非常防备。

    她已经将这里当做是自己的地盘,没有想到猴子们还会过来。那只猴子在烤火,它的背面白白的一层,糊上去的都是雪花。

    最近下雪断断续续,这会儿没有下雪,但是有风,风把粉末状的雪花吹的到处都是,就好像还在下雪。

    韩开心首先看的是挂在竹排车上的肉有没有丢,咪时常带回来猎物,她将它们的皮毛剥下来之后埋在雪里,肉都挂在外面,想吃的时候随时割取。

    肉没有丢,但是韩开心依然满是戒备,她顺抄起房门旁边的棍子,她是自私的,让一只猴子在这里烤火,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别的麻烦,万一它们觉得她的房子也不错,要抢了她的房子怎么办。

    猴子被她眼中的戒备和敌意吓的吱吱叫,立刻蹦跳着跑开。

    它果然有同伙,不远处就有同伙在接应,一群猴子叽叽喳喳起来。韩开心往那边望了望,它们没有过来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处等了等,然后离开了。

    韩开心觉得有一点愧疚,她也不想这样的,她也想和猴子和平共处。但是,即便是猴子们有礼貌又守规矩,可是它们真的能忍住肉食的诱惑吗,现成的肉在旁边放着,即便是人类也做不到的,更何况并没有道德和法律约束的猴子们。

    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想起她的同事来,她惊觉自己和同事差不多。她曾经也像猴子一样被欺负,韩开心也和同事理论过,和平共处不好吗,大家共事那么久,又没有得罪过你,她自己在那里巴拉巴拉的了一大堆,觉得自己讲的还挺有道理。

    但是同事,你现在不会跟我争,不代表以后不跟我争,我们本来就不算是朋友,你想的真多。

    她后来才知道,那时候老板跟她开玩笑,她吃相这么可爱,这么让人有食欲,不如去做吃播,被有心人听进心里。

    换位思考一下,她那个时候就是那个无辜的猴子,有潜在争夺同事利益的可能。不过,这样想也不太对,她的肉是自己的,是咪每天弄的脏兮兮的才捕猎回来的。她维护起来天经地义,而那个同事凭什么啊,资源是大家的,观众也不是她独一人的,没有她开吃播,也有别人开。等她回去,偏偏要开吃播抢她的饭碗。

    想到这儿,韩开心自己也笑了,她回去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呢。

    她好像能很坦然的接受回不去的事实了,能在这里心安的拿着羊毛慢慢的捻成线,然后织毛衣。

    咪回来之后,韩开心将遇到猴子的事情跟咪了,咪喵喵叫着,也不知道它听懂了没有,反正韩开心没有听懂咪在啥,全当做是肯定和赞许吧,韩开心这么愉快的决定。

    从那以后,韩开心就不常常呆在屋里,经常出门,在一片地火之间捻羊毛搓毛线。

    这样的效率很低,她将大叶子的四个角扎起来,形成一个篓子,里面放着白白的羊毛,然后用一根竹子将搓好的毛线缠起来。

    有一种搓线的工具叫纺车,棉花经过它才能成股,然后成为一个细细的线,她不会做纺车,只是在电影里看过而已。那个著名的逃荒电影,里面的俊俏媳妇逃荒的时候将纺车也带上了,男人骂她是搬家还是逃荒。

    看到那里的时候,妈妈兴奋的指着纺车,告诉古时候她们就用那个纺车纺线。她姥姥家里还有这东西呢。

    韩开心到底还是没有见过这纺车,姥姥家的纺车也早已经遗失了。如果有这个东西,想必能提升效率。可惜她并不会做,也不知道它工作的原理,只能遗憾作罢。

    那些猴子们见到韩开心坐在门前,只是远远的望着,然后就离开,可能是去下一个地火燃烧处取暖,她这样安慰自己,不然总觉得是自己抢了猴子们取暖的地方。

    来了两次之后,猴子们就不来了,即便如此,韩开心依然给房子做了一个竹门,夜里从里面抵在帘子上,屋子里又温暖了好多。

    韩开心每天都数着日子,忽然有一天她打开看视频的时候,看到了上面的日期,日期已经全乱了,正好乱到了圣诞节那一天。

    她看着上面的节日提醒,终于明白总觉得冬天少了点儿什么东西,到底是少了什么东西。

    她比对时间之后发现,还有三天就要过年了!

    那么之前的年,腊八什么的,全部都没有过?想必现在城市里都已经张灯结彩了吧,白领们早早已经订好了回家过年的车票,兴致勃勃的等年假那几天。

    妈妈的生意到这几天才是最好的,要一直开到年三十的上半天,她放假了回家也是帮忙,还要帮忙买年货。

    即便是生意忙,她家的年也是要过的,炸鸡炸鱼灌香肠,蒸大馒头买年货,等过了最忙碌的大年三十前半天,接下来她们母女就可以尽情的歇着了,只等春节那一天的晚上一起看越来越无聊的春晚。然后跟问这问那的亲戚拜年,等到初五,妈妈开店,她上班。

    现在,还剩下三天就要过年了,她每天都是如此的清闲,居然一点儿都没有为过年做准备。

    晚上咪睡醒之后要窜出去的时候,被韩开心一把抓住,“别出去了,歇几天吧,咱们饿不死了。”

    她们的东西的确有很多,特别是肉,皮毛多的数不过来,大多是那种大鼠,肉也是大鼠的。

    咪瘦了一点,身上的肌肉已经具有线条感,现在它不是一只胖猫,而是一只肌肉猫,它有二十多斤了,脑袋还是一如既往的大,看起来很萌。

    它在外面一定已经长成了无比凶恶的模样,它最厉害的战绩是带回来一只和现在的它等体积的猎物,而咪安然无恙的回来,只有脖子上一道浅浅的血痕。

    咪啊呜张大嘴,反抗了一下,然后任由韩开心抱着,拦截几次之后,咪就知道韩开心是什么意思,它不出门了。

    韩开心准备做点儿什么,能有什么好做的呢?烤肉炖肉都做过了,最常吃的也就是这两样,炸肉吧里没油,那点儿鱼油还不够护肤的。蒸馒头连面都没有。

    她把咪拦下来,也没想出来可以做什么惊艳的吃食,咪已然适应了咸鱼生活,在她的身边扯毛线玩。

    韩开心掏出逗猫棒给它玩,又专门给它缠了一个的线团,专门做它的玩具。她将房屋顶上晾晒的羊骨头烤一烤,也递给咪,这是她从羊骨中找到的最漂亮的一根。

    现在那一整只羊都只剩下一个羊腿了,剩下的已经被她吃光。

    她第一次依靠武力捕捉的羊,挺具有纪念意义的,她将羊头吃光了之后,头骨留下来作为纪念。她将房顶上的头骨也拿下来给咪玩。

    韩开心想了又想,终于想出了可以做什么东西来过年,土豆粉。

    作者有话要:  准备日万到完结,剩下的一时后替换,诚恳建议大家早上过来看,不要熬夜太晚。感谢在2020-0-0323:46:322020-0-0423:3: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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