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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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雀嘴角流露出冰冷的笑意,身子站得必笔直,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打斗。在这浓墨的夜空中,她依旧穿着惯常穿的红衣,昏暗的夜色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深红色,像是干涸的血迹。

    她身旁的几个人侧头望了她一眼,眼里流露出恳求的目光,朱雀微一点头,这几人便速速奔上前去,一人从腰中抽出长剑,另一个提了一柄长枪,冲进混战中去。

    青鸟堂中的人虽然武艺平庸,但胜在人多,因此个个士气高涨,人倒是一波一波地超前涌去,丝毫没有顾忌、退却的心理。白信使因与崔扬有仇,下更是格外地狠戾,一招一式都奔着要他的命去,里的剑直指崔扬的脑袋和心口。

    崔扬功夫自然不在白信使之下,屡次将他的剑轻松拨开,教他无法近自己半分,这反倒令他心下更怒,铆足了劲发招要近崔扬身去。白信使周围的人见他虽落在下风,却依旧狠命上前,通通热血上涌,一个个调转剑头,将崔扬围了个严严实实。

    风又吹过,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朱雀的笑意愈深。

    长街的人身旁都围了一圈人,尽数将他们圈了进去,霍天青怒喝一声,紧握短剑朝下狠狠一戳,凌厉的剑气登时将屋顶戳出一个大洞来,他自己亦是灵活一跳,跃入屋下,众人又跟了下去,他砍倒几人后又跃了上来,如此反复,没多久便将周围的人杀得差不了。

    令辞斜眼瞟去,赞了声“妙哇”,旋即如法炮制,不一会儿屋顶便已经被砍断了不少瓦片横梁,打斗渐渐从顶上落到顶下,青鸟堂也渐渐落入了下风。

    长街众人本就不擅长以一敌多,单打独斗才能发挥出各自的优势,朱雀本以为他们会选择逃避,本想着捉了崔扬和令辞这俩人也算是值了,既不能一打尽,逐个击破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长街的人竟然如此扛打,她自认为做了万全的准备,也曾担忧过会失败,但万没想到失败竟来得如此之快。

    她双眼微微眯起,眼里闪过一丝焦躁。

    忽然间一股极的劲风传来,朱雀扭头一看,夜空中闪过一丝极细极细的银光,若不仔细查看,常人根本注意不到,朱雀大惊,不知那东西究竟为何物,只隐隐察觉到一股杀气直奔她而来。

    朱雀倏地翻过身去,那丝极细的银光擦着她的腹部而过,朱雀只觉得腹部传来一股冰凉,低头一看,衣裳上已经渗出一抹鲜血,正缓缓顺着布帛泅开了去。

    只听见‘嘣’的一声细想,朱雀循声望去,那丝银光落在不远处的树干上,她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抹银光竟是一支极细的银箭,箭身上还沾着鲜血,不消,这定是她自己的。

    这人竟有如此本事?若不是自己一直提心留意着,定会死在这支箭下。

    朱雀的额头顿时渗出了颗颗冷汗,看来自己是真的低估了长街。

    她扭头望去,见远处的树上立着一个女子,身形窈窕,瞧不清面容,只是周身带着肃杀之气,令人不敢逼视。

    对方瞧着像是个年轻的女子,朱雀暗暗心惊,可还没等她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另一丝银光又飞了过来,这回朱雀不敢再大意了,迅速起身,眨眼间就奔到另一处去了。

    碧奴有些懊丧地收回中的弓箭,这人遥遥站在茶馆之外,不动声色地盯着下面的打斗,看样子该不是青鸟堂里寻常人等,若是刺倒了她,青鸟堂必定方寸大乱,只是怪自己失,眼下想要再射中她怕是难了。

    她低低地叹了口气,重新将目标对准茶馆里的青鸟堂众人,此时已是半夜,天色的云层渐渐散开,明亮的月光洒向大地,将茶馆里的杀戮照得清清楚楚,地上已经躺下了不少的尸体,可依旧还有大波的人将长街的人围得团团转,好在青鸟堂等人的行迹清晰的暴露在月光下,碧奴心里泛出一丝喜悦,腕一动,再一次弯弓拉箭,将箭头对准了青鸟堂等人。

    在这群争斗中,崔扬那片显得格外地显眼,因为白信使一直追踪着他的缘故,周围不断有人源源不断地涌了上去,将他结结实实地圈在围攻圈里,崔扬几次想突破出去,无奈又被新的人给堵上。

    碧奴的目光心地锁定在白信使身上,郑重地拉弓,瞄准白信使。

    朱雀心一惊,可她的距离与白信使实在是太远,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刚想大声疾呼,却是为时已晚,碧奴的箭已经射了出去。

    月光更盛,朱雀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这丝银光划破天际,直直地朝白信使而去。

    箭精准地射入白信使的胸膛。

    这箭极细,他甚至只觉得胸口只传来淡淡的一丝痛楚,在这剧烈的打斗中,白信使丝毫不以为意,依旧奋力挥舞着中的剑,朝崔扬刺去。

    崔扬自是瞧见了他胸口的箭尾,这箭尾他再熟悉不过,崔扬惊愕地抬头望了白信使一眼,对方却依旧满脸兴奋与狰狞,似乎对胸口的箭毫无察觉。

    崔扬惊愕的眼神没能逃开白信使的注意,他不明白对方为何出的速度忽然慢了,反倒是一阵兴奋,趁着崔扬惊讶的空档,加快了下的速度,中的剑迅速刺了过去。

    崔扬旋即反应过来,身子一矮,迅速躲过他的攻击。

    白信使眼中精光大声,顿时弯下腰来,刚想举剑刺了过去,却忽然觉得腹部传来一阵剧痛,他本想忽略它,可这痛愈发地尖锐,似乎是有了生命一般,随着他弯腰的弧度而越发明显,甚至有朝内生长的趋势。

    白信使终于将目光从崔扬身上收了回来,朝自己腹部望去。

    衣服上渗出一圈血迹,血迹中央露着一截细细的箭,箭刺得极深,只余下一支的箭尾露在外面,在月光下闪着银光,与鲜红的血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终于明白了崔扬脸上惊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