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番外(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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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

    “钱姐, 感觉好一点了吗?”

    护士一边替钱多多换药,一边查看她腿部的伤口。

    看着染血的绷带被换下, 钱多多不忍直视自己的伤口,强忍反胃别过了头。

    “钱姐?”护士见她没反应,又开口叫唤了她一声。

    钱多多回神,“怎么了?”

    “伤口还疼吗?要不要再一针止痛剂?”护士心翼翼地询问她,话的同时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她的脸色。

    这位钱姐是他们医院的特级vip, 跟隔壁病房的徐姐是一起进来的, 俩人相处情形有点奇怪,与其是闺蜜,反而更像热恋中的情侣。

    而且院方吩咐了,这俩人需要特别照料, 所以要重点看护。

    “不用了, 只是一点点疼而已。”

    两个时前已经了止痛剂了, 痛感不是很明显,钱多多觉得没必要再。

    “阿烈醒了吗?”

    钱多多在一个时前坐着轮椅去了隔壁病房, 她只是腿部中弹,伤势并不是很严重,而徐闻则是腹部中弹,虽然避开了要害部位, 也成功取出了腹部的子弹,但伤势比她严重得多,因此这几天他的状态都是昏昏睡睡的,除了昨天清醒时间不间断地达到2时外, 其余时间都在沉睡。

    “阿烈?”护士不解地看着她。

    钱多多一怔,随后才反应过来,“徐闻,徐姐。”她想起入院时护送他们入院的男人填写的名字是徐闻,用的身份证也是“徐闻”的身份证。

    “刚醒了,钱姐要过去吗?”护士温柔地问她。

    钱多多一喜,“快,送我过去。”

    她坐在床上,迫不及待想要起身,却忘了自己的伤口,一用力,受伤的腿部无法承受,整个人差点跌倒在地,幸亏护士眼明手快,接住了她,这才免了她直接与冰凉地板接触的命运。

    “对不起,我忘了。”钱多多懊恼地向用力搀扶着她起身地护士道歉。

    护士抬头,淡笑着:“钱姐看来很想见徐姐呢。”

    护士的调侃让钱多多的脸浮上一抹红晕。

    “还、还好啦。”

    “啊,徐姐来看你了!”

    护士刚把钱多多搀扶到床上,不经意间扭头一看,病房门口赫然矗立着一张轮椅,轮椅上的人正柔情似水地凝视着病床上的人。

    钱多多一听这话,猛地抬头往病房门口望去,看到病房里脸色苍白的徐闻,挣扎着想要过去查看他的伤势。

    “阿烈,你怎么过来了?”她拨开护士,扒拉着轮椅,试图自行坐上去。

    “多多,别动。”徐闻温声命令她,随后又对护士吩咐道:“你可以出去了。”

    护士点头,悄悄走出病房,并贴心地房门关上。

    徐闻推着轮椅缓缓来到钱多多面前,钱多多看着他被宽松病服掩盖的腹部,心疼道:“你伤口还没好,怎么可以到处乱跑。”

    “我想你了。”他笑得平和,星光璀璨的眼睛里尽是她忧心忡忡的面容。

    钱多多一时不知道什么好了,心里酸酸的,又甜甜的,被这两种滋味充斥在心头,一股难言的滋味在身体里肆意蔓延,充斥着她每一个细胞。

    “我去见你不就好了,明明我的伤势比你轻多了,你瞎折腾什么啊。”

    钱多多嘀咕着,一道阴影落了下来,脸颊被某样湿润的物体印上了一瞬,她怔怔地看着那张肤若凝脂的面孔,一时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讨厌吗?”他问。

    钱多多猛然回神,迅速摇了摇头,脸上的红霞更甚。

    不讨厌,怎么会讨厌呢,他是她喜欢的人,虽然曾经用谎言欺骗过她,但是比起失去他的痛,那点欺骗就显得微不足道多了。

    “徐烈,你是真心想要跟我在一起的吗?”

    她问得忐忑,但即便如此,不知为何,她心里好像已经有了笃定的答案,他是想真心跟她在一起的。

    “我想跟你在一起,从以前就是。”

    无论岁月怎么变迁,他也无法把她从自己的心头抹去。

    “那么你可以保证,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彼此之间都要坦诚相待,不欺骗对方,可以吗?”她无比认真地望着他。

    徐闻伸出手臂,掌心落在她脸颊,轻轻抚摸着,那略显冰凉的触感让钱多多不着痕迹地哆嗦了一下。

    “好,但是你要发誓,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

    他答应得干脆,但是同时又提出了另一个条件。

    钱多多愣了一瞬,随后羞涩地点了点头,她垂头的刹那间,竟没有注意到跟前那人眼眸中的光芒大盛。

    当她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人轻轻环住时,才愕然地抬起头,人,已毫无预警被徐闻拥入了怀中。

    “我真的很高兴,很高兴,从阿闻死去那一天开始,我就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

    他的声音颤抖,不难听出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这句话。

    这份来之不易,仿佛走过千山万水才来到她身边的感情,让她不禁红了眼眶。

    她回抱着他,因为激动,不经意加大了力道。

    耳边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钱多多立马松开了手,万分紧张地追问他:“阿烈,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她低下头,查看他的伤口,果然,病服腹部位置染上了猩红的液体。

    “我这就帮你叫医生。”

    她罢就要下床,准备去叫人,徐闻却拉住了她,“不用,多多,只是伤口裂了一点而已。”

    “怎么不用,都裂了。”钱多多不赞同他的想法。

    徐闻坚决地摇了摇头,“如果叫医生,他们就会把我拉回隔壁病房,这样我就看不到你了。”

    他委屈地着,眼眶里湿润湿润的,一如昔日的“徐闻。”

    钱多多最见不得他这样,也舍不得他露出这种难过的表情,可若是任由他伤口就这么裂着不顾,她也做不到,思索了一会,她沉声道:“阿烈,伤口是肯定要看的,但是我会在你的病房里陪着你。”

    徐闻不语,只是落寞地垂下了头。

    钱多多无奈,知道这是他无声的反抗,沉默了一瞬,她懊恼地道:“阿烈,别这样,伤口都裂了,如果一直不管,留那么多血会对你身体造成伤害的。”

    徐闻仍旧是病恹恹地垂着头。

    “行了,阿烈,吧,你想怎么样才愿意叫医生。”

    其实钱多多大可直接摁铃,把医生叫过来,但是看到徐闻病弱到仿佛快要晕死过去的脸庞,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尊重一下他的想法。

    垂着头的徐闻听到这话,嘴边当即扬起一抹微不可察的淡笑,当他抬起头时,那抹诡计得逞的笑,早已消失无踪。

    他无辜地望着她,“可以亲我一下吗?”

    钱多多:“???”

    亲一下可以止血?她怎么从没听过亲吻还有这种功能?

    “如果你亲我一下的话,我就愿意叫医生。”

    钱多多这下子终于明白了,他这是挟伤口以令诸侯。

    深呼吸一口气,算了,亲就亲吧,又不会少块肉。

    嘴唇向下一低,身子猛然被人一扯,四唇相接,还没来得及明白发生什么事,嘴唇已经被人撬开,双舌交缠在一起,只听到耳边传来啧啧的暧昧水声。

    她脸红心跳地声承受着以他为主导的亲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过了不过须臾的时间,又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这个亲吻终于结束了。

    她气喘吁吁地趴在徐闻胸前,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嘴唇红艳艳的,一看就是经过了激烈的亲吻所导致的。

    好不容易把剧烈的喘息平复下来,钱多多可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她仰头,看着他优美的下颚线,羞怯地提醒道:“你得看医生了。”

    为免他反悔,她迅速趴在床头摁了一下呼叫铃。

    很快,医生急步而来,看到床上依偎在一起的亲密男女,老脸浮上尴尬之色。

    “钱姐,是脚痛吗?”他偷偷量了一下以男主人之姿将钱多多抱在怀里的徐闻。

    “不是我,是他,他伤口裂了。”钱多多注意到医生略显怪异的目光,连忙把环外自己腰上的手拉下来,悄悄挪动身子,把自己与徐闻距离拉开一些。

    显然,徐闻很不喜欢她这种举动,眉头一皱,但很快又恢复原先的态度,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急步上前来替自己做检查的医生。

    医生的手指堪堪碰触到他的腰际时,他立马关上一副痛苦难堪的神色来,并一头栽倒在钱多多肩膀上。

    医生:“……”

    钱多多:“怎么了?很痛吗?”目光转移到一脸懵逼的医生身上,“医生你刚才是不是碰到他伤口了?能不能心一点,他手术完才没几天。”

    医生:“……”见鬼了,他都还没碰到伤口,怎么就一副是他把人弄伤的表情,这对“狗男女”,秀恩爱麻烦也不要把他这个无辜路人卷进来吧。

    “钱姐,我没碰到徐先生。”

    作为徐闻的主治医生,若不是亲自给这个男人做了手术,他绝对不会怀疑眼前这个比女人还美的人竟然是个男性。

    “你没碰到?”钱多多怀疑地看向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徐闻。

    徐闻眼睛闭得死死的,嘴唇苍白得不行,仿若重病的病人,虚弱得随时会死去。

    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还是先检查伤口吧。

    “医生,先替他检查伤口。”她二话不直接吩咐医生,也不理会徐闻是否有欺骗自己。

    医生得了吩咐,连忙蹲下身下心翼翼地替他解开缠在腰腹的绷带,绷带的血渗得有些厉害,几乎把裤子都染红了。

    钱多多看到这情形,心里大惊,“医生,他没事吧?”

    “伤口裂得有些严重。”

    缝针的地方还在出血,这两人方才不会做了什么儿童不宜的事,用力过大才导致伤口崩裂吧?

    尽管心里怀疑,但他在替徐闻伤口敷药止血时不经意撞上对方那冷冽中略带杀意的眼神,阵阵凉意从他背脊爬了上来。

    手忙脚乱地再次把伤口止了血,医生这时啥话也不敢了,眼前这个漂亮的男人明显很讨厌自己,为了下一季度的奖金,他还是少话,多做事吧。

    在钱多多无比忧心的眼神下,徐闻的伤口终于被包扎好了,钱多多深怕刚才的事会一再发生,自己会误伤徐闻,于是赶紧吩咐医生把徐闻送回隔壁病房。

    在徐闻凄楚的哀求眼神下,钱多多强忍不舍,别过头,任由徐闻被医生残忍地“拖”回隔壁病房。

    轮椅刚踏出病房一步,徐闻脸上的虚弱不见了,他单手撑在轮椅上,托着下巴,淡淡地开口命令道:“待会给我准备一瓶红药水。”

    “红药水?”医生不解其意。

    徐闻也没有解释的意思,素来以上位者之姿面向众人的他还哪有半丝示弱的感觉,姿态强硬得就像掌管生杀大权的帝王。

    医生默默把把他送回病房,没多久,红药水被护士送到他的病房。

    望着掌心中的药瓶,他抿唇而笑,笑得意味深长……

    翌日

    钱多多坐着轮椅来探望他,看到钱多多,他立马起身想上前迎接她,钱多多则推着轮椅快他一步上前,“别起来,好好躺床上。”

    她别了他一眼,“要喝水吗?”

    “不渴,我想抱抱你。”徐闻躺在床上,温柔地注视着她。

    钱多多想起昨天的事心里一紧,“不行,万一又把伤口弄裂了怎么办。”

    “你不爱我了。”他用怨妇一样的眼神幽怨地看着她。

    钱多多一窒,“胡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不爱你了。”

    该死,被带偏了,哪有那么多爱不爱的,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孩子,恋爱大过天。

    “我昨晚睡不着。”

    钱多多闻言,扭头一看,果然,眼底发青,精神萎靡,看来昨晚真的没睡好。

    “怎么了?做噩梦了?”她倾身上前,不过一瞬,人已经被徐闻抱在怀中。

    深深吸了口气,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独有的香气,徐闻满足地闭上了双眼。

    被他拥在怀中的钱多多跟木头人似的,一动也不敢动,任由他抱着,深怕自己少少一个动作就会误伤了他。

    “今晚我们一起睡,好吗?”他轻声问。

    联想到他之前不安分的举动,钱多多立马拒绝了他,“不行。”

    “为什么?”徐闻眉头紧拧。

    “跟我睡,你不会安分。”钱多多直接了当地把自己的想法了出来。

    “……”

    徐闻沉默,慢慢的松开了环抱她腰际的手。

    钱多多不语,为他的沉默而不舍,可一想到他的伤,还是硬下了心肠。

    空气出现了长久的凝滞,忽然,“多多,我这里痛。”

    徐闻指着自己的胸口。

    钱多多一愣,顺着他手指所指所指的方向往下移,病服腹部处的赤红色让她蓦然大惊失色。

    “阿烈,你伤口又裂了。”

    “没事,不用管它。”

    “不行,我这就叫医生。”

    “我不看医生,除非你答应我今晚跟我一起睡。”徐闻双手死死护住呼叫铃。

    “……你故意的是吧。”

    “嗯。”

    “……行。”老子忍你,反正带伤他也干不了啥。

    当天晚上,钱多多终于明白什么叫天真,什么叫“浴血奋战”,也终于明白什么叫“诡计多端”……

    作者有话要:终于完了,下一本无意外应该会开香猪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