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楚青之点了点头, 觉得两人就这样客客气气的相处就很好。
赵肃钦看他的模样,心里涌出一股子无力感来。
两人接下来都没有再话。
可是楚青之不再纠结啦, 他已经决定将赵肃钦当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舍友来看待,自然不会再费心的去猜他的心思。
他从箱笼里拿出几件衣服,有些不好意思道,“容钦, 我要洗澡了,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昨晚去淮河玩了一晚上, 不禁身上疲累,也感觉有些不舒服。
赵肃钦的眼神动了动,最终还是僵硬的恩了一声, 退了出去。
现在并不是之前, 不能再唐突了。
还得慢慢来。
侍砚提着热水进来了,浴桶就在屏风后, 收拾一番,很快便兑满了热水,将胰子、毛巾、香精等都放好后,“少爷,可以去洗了。”
楚青之点点头, 走到屏风后, “你出去吧。”
侍砚看着屏风后隐隐绰绰的倒影, 不知为何脸红了红,然后慌慌张张的推门出去。
一出去,便看到赵肃钦站在廊檐下, 望着外面出神。
侍砚可不惧他,他的主子就是少爷一个人,而且他和少爷从一起长大,哪里不知道少爷对这人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这些天这人一直霸占着少爷,大少爷也不管,当真是急死他了。
现在么,呵呵。
侍砚神气活现的冷哼了一声,鄙夷的看了赵肃钦一眼,大摇大摆的从他身边走过了。
赵肃钦眼眸沉了下来。
接着便是若有所思,这侍砚,不就是侍墨的亲弟弟么?
倒是有点意思。
赵肃钦耳力极好,因此能很清楚的听到屋内水流哗啦啦的声音,还有稍微碰撞到木桶轻微的声音——
现在青之应该在洗头发吧?
怎么没声音了,是在拿毛巾吗?
又有水声了,应该快洗好了吧?
水流声了点,青之现在在洗脸吗?
......
脑子里胡思乱想,竟也不知不觉的站了快半个时辰。
然而赵肃钦却没有丝毫不耐,反而被自己所想的闹得浑身燥热起来,却又不肯离开。
甜蜜的折磨。
哗啦啦——
是人从浴桶里出来的声音。
赵肃钦闭上眼,想起了上一次他不心撞到青之洗澡的模样——
少年穿着有些空荡的纯白色袭衣,还未系好带子,乌发湿透,鬓角的墨发凌乱的贴在耳根脸颊处,一节白的透粉的脖颈弯出诱人的弧度,湿漉漉的大眼睛,眼角还被热气熏的微红,有些惊慌失措的看着他。
吱呀,门开了。
楚青之疏离的笑了笑,不好意思道,“久等了吧,你要洗吗?我可以先出去的。”
宛若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赵肃钦心中的燥热瞬间冷静下来,他的目光扫过少年穿戴整齐的衣衫,以及带着淡淡笑意的白皙脸。
忽的笑道,“我可没有青之这么娇气,反正还有屏风,现在晚上天气也冷,你刚洗好,头发还没干,万一染上了风寒就不好了。”
语气里很是亲昵。
楚青之倒是一愣,将心中的别扭之意按下,神色自然的点点头,“那我就先睡了。”
是准备睡,可是现在天色还早,也睡不着。
楚青之便在床头点了一盏烛灯,拿出自己偷偷珍藏许久的话本,有一搭没一搭的看起来。
有道是灯下看美人,月下看君子。
昏黄的烛火将少年精致的轮廓映的模糊朦胧起来,更添了三分雅致动人的□□,少年白玉般的指尖时不时的翻过书页,露出一节凝白的手腕。
有人进来收拾东西了。
楚青之抬头看了一眼,随口道,“这是你的伴读?倒是没怎么见过。”
赵肃钦的目光凝在他身上,“不是,只是一个厮而已。”
“哦。”楚青之可有可无的点了下头。
忽的,面前一暗。
却是赵肃钦走到他这边来拿衣服了。
因为斋舍空间不大,两人的箱笼却是放在一起的,都堆在床侧左边靠墙处,赵肃钦穿着单薄的袭衣,弯腰开箱。
楚青之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跟在他身上移动。
嘴唇紧抿,乌黑的瞳孔中泛着嫉妒的光芒。
身高八尺有余,平常穿衣服还看不出来,现下只身下身上薄薄的一件袭衣,袭裤到膝盖上方,露出肌肉的腿,以及宽阔的胸膛,矫健的臂膀,整个人英武又强壮。
赵肃钦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唇角勾了勾,挑选衣服的动作更是慢了下来,还时不时的故意抬起手腕,挽起衣袖,好让身后那人看的更加彻底。
然而,楚青之只是嫉妒的看了会儿,便移开了目光。
心里酸酸的想:我还呢,以后肯定比容钦更强壮。
赵肃钦遗憾的叹了口气,拿起衣服便往屏风后走去。
他动作不像从娇养长大的少爷那般秀气,而是直接将衣服搭在檀木衣架上,进到浴桶中,便直接哗啦啦的洗起澡来,声音大的不行。
楚青之几次三番的想要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话本上。
可还是失败了。
他眼神空茫的盯着话本上的字有一会儿,脸颊渐渐的鼓了起来,咬牙声道,“容钦,你的声音能放一点吗?”
按两人相处已经有一两个月,怎么也该习惯了。
只是赵肃钦向来在楚青之面前十分维护自己的面子,寻常只挑楚青之不再斋舍时洗澡,而且就算是洗澡,也没有如今日这般,故意将水声弄的如此之大,显得整个人粗俗不堪。
但是赵肃钦心中知晓,两个人不能都再这么端着了,青之已经潜意识要疏远他了,他必须破这种局面。
水声忽的一停,便听见屏风后男人低沉的、带点伤心的声音传来,“青之这是嫌弃我了吗?”
楚青之刚想不是,便听见那人又低低道,“我自不是你们这般京都的权贵子弟,寻常洗澡没有那么多的步骤仪态,青之若是觉得粗俗,可以出去便是了,我马上就要洗好了。”
楚青之的脸一红,连连道,“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你继续洗继续洗。”
他好像一不下心,戳到了容钦的玻璃心了......
因为自己也有某些不为人知的玻璃心,楚青之十分感同身受,觉得自己刚刚也实在有点太不友好了,不就是洗澡的声音大了点吗?自己怎么这么娇气呢。
赵肃钦在屏风后低低笑了两声,但却被哗啦啦的水声掩盖,没让少爷听到,否则又要炸毛了。
之之还是如此可爱啊。
过了一会儿,赵肃钦洗好后,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楚青之蓦然睁大了眼,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你......”
赵肃钦疑惑的看了楚青之一眼,又看了看自己裸.露的上半身,“恍然大悟”般的拿起了衣架上的袭衣,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也不系带子。
“都是男人,之之这么害羞做什么。”
楚青之的脸憋的通红,羞愤的看他一眼,哪知道赵肃钦就这么走到床边,弯腰上床,这么一来,那宽阔有力的胸膛、以及硬邦邦的八块腹肌便明晃晃的露在了少爷眼前。
楚青之自以为没人发现的恨恨的看了一眼。
口不对心道,“虽都在斋舍,可是有些事还得注意些。”
赵肃钦洒然一笑,明明很粗鲁的行为,却让他做的别有一番魏晋名士风流不羁的感觉来,“受教了。”
“恩?这是什么?”
枕头上随意的放着几本书,赵肃钦被硌了一下。
楚青之眼疾手快就要去夺。
赵肃钦状若无意的偏身躲了过去,掀开一页——
......都是神话异志。
在豫华书院,这些都是□□。
楚青之:“还给我!”
眼见着少爷就要恼羞成怒,赵肃钦从善如流的将书还给了他,面上一点儿异常都看不出来,反而云淡风轻道,“这才第二册 ,早就过时了。”
楚青之狐疑的看他一眼,“这可是侍砚十天前才买的。”
赵肃钦起身,从自己书箱底层抽出一本书来,扔给楚青之,淡淡道,“这豫华书院附近的书舍都被定时清理过了,寻常的话本根本流传不过来,自然就过时了。”
楚青之一翻,果然是刚刚那话本的第三册 。
一时不由得激动的脸微微发红。
同住一间斋舍,这种互相分享秘密的行为对拉近关系有着神奇的作用。
果不其然,楚青之的声音软和了很多,还带着笑意夸赞道,“容钦,你可真厉害。”
曾经对清理京都“某些”话本的游刃有余的赵肃钦,淡定道,“还行吧。”
两人就这么气氛和谐的度过了一晚。
***
书院里的生活无非就是读书写字、蹴鞠玩乐、以及月末考试,时间过的飞快。
三个月后,已是盛夏了。
太阳毒的很,好在豫华书院内的树木葱茏,更有几颗上百年的古树,枝繁叶茂,让书院里留有几片余荫。
“喂,你听了没有,最近南方久不降雨,旱灾死了好多人。”
“是啊,这太阳也比往年的热了很多。”
“京都也没下雨,会不会波及到这里啊?”
“......应该不会吧?”
“哎,谁知道呢?”
盘根错节的梧桐树下,几名穿着薄衫的学子愁眉苦脸,念念叨叨的走远了。
楚青之和赵肃钦从树后走出来。
楚青之面色复杂,他被热的不行,便找了个阴凉处乘乘凉,没想到听到这样一番话,“看来大家都知道这件事了。”
赵肃钦沉声道,“本来也瞒不住。”
事实上,这场干旱要持续一年,而现在,只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也是从这时候起,不知道从哪里流传出,永和帝荒淫无道,惹怒了上天,旱灾便是上天降下来的惩罚。
上一世,永和帝便将锅甩给了将军府。
也是将军府时运不济,一般蒙古族都是大冬天的来劫,这次却突然来袭,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甚至还失了一个城池。
永和帝大怒,着让他将功折罪,将城池夺回来,可派去的天使却一直作妖,最后赫连大将军惨死敌手。
后来登基的赵肃钦却知道,这次乃是永和帝为了除去将军府,与蒙古可汗相互达成的一个阴谋而已。
堂堂一国之主,竟然联合外贼,除去自己的肱股之臣。
可笑至极。
楚青之生于相府,自然之道最近朝堂的紧张,不禁叹气道,“这也是天灾,跟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赵肃钦知道他是在赫连烨。
毕竟赫连烨已经一个月没来书院了。
赵肃钦宽慰他,“皇上的心思谁能猜得准?放心,赫连烨一定会没事的。”
自从上次出现意外后,赵肃钦便改变了对少爷的方针,不再心急,慢慢的温水煮青蛙。
反正和青之住在一起的是他,不是赫连烨。
他的好话又怎么样。
反正他看出来了,青之对赫连烨并无那方面的感情,所以只要自己不再过激,慢慢来就很好。
明媚的阳光映照在少年的俊秀的侧脸上,染出浅淡的光晕,水墨似的眉毛有如远山,明明凤眼应该勾魂夺魄,却因眼神的清澈看起来分外率真单纯。
楚青之:“恩,应该会没事的。”毕竟是用了五万点数买的运势符呢......
***
朝堂上。
殿外毒辣的太阳晒得滚滚热浪,让空气都微微扭曲了起来,殿内却安静无声,几排大臣恭敬垂首,寂静的好似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永和帝怒极的在上方走来走去,壮硕的身体负载不了那么多肥肉,又因为天气太热,竟然身体一晃,差点晕倒。
身边的太监连忙扶住,胆战心惊,“皇上,保重龙体啊。”
然而下方垂首的官员依旧眼观鼻鼻观心,尤以站在文臣之首的楚老丞相最为淡定,眼皮一撩,也跪了下来,“请皇上保重龙体。”
乌压压的群臣也立马跪了下来,宫殿里回响起整齐的声音,“请皇上保重龙体。”
永和帝气的直发抖,“查!给朕查!到底是谁敢如此大胆!劫持南方的奏折!”
奏折被压了一个月,才送到永和帝面前。
而如今,南方的旱灾已经隐隐有不可控之势。
朕还没死呢,就有人敢这样做!
永和帝心中发慌,越发暴怒起来,“查!一定要查出来!”
楚老丞相心中冷笑,这种事除了三皇子,谁还有胆子做?只不过皇上心中下意识的避开了这个猜测而已。
不定到时候又要推个替死鬼出来。
群臣都安静的沉默着。
永和帝心中的恐慌越发蔓延开来,“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出列,“臣在。”
永和帝难掩怒火道,“这件事交给你们去查,十天后,必须给朕一个结果!”
大理寺卿:“......臣遵旨。”
“退朝!”
永和帝甩袖离开。
众臣同情的目光隐隐看向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露出一个苦笑。
楚老丞相摸摸胡须,慢悠悠的往外走,大理寺卿眼尖一看,连连追了上去,低声道,“还请相爷给在下指一条明路。”
除了皇子,还有谁有那个能力敢劫持巡抚的折子,那江南巡抚,可不就是萧贵妃的亲哥哥吗?
萧贵妃宠冠六宫,谁敢真的拿她亲哥哥问罪。
永和帝明摆着要做个睁眼瞎,想找出个替死鬼,可这替死鬼哪是那么好找的?
大理寺卿心中满是苦水,没想到让他摊上了这个要命的差事。
楚老丞相慢慢道,“李大人,皇上既然要查,那你就按皇上的意思查,总是能有个结果的。”
罢,便悠悠然的走了。
留下大理寺卿站在原地,苦苦琢磨了下......皇上的意思?皇上是什么意思?
琢磨了一会儿,豁然开朗。
继而便是悚然一惊!
明明是站在毒辣的太阳下,大理寺卿却浑身冷汗淋漓。
谁能有这个能力?除了皇子,便是赫连大将军了......
让他去查赫连家?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不这边心如死灰的大理寺卿,赫连家却也是气氛紧绷,下人都屏息凝神,轻手轻巧,生怕招了主子的眼。
书房内。
赫连烨神色激动,“父亲!狗皇帝已经将咱们家逼成这个样子了!您还在忍什么?”
赫连大将军沉声道,“放肆!不准如此大不敬的话!”
赫连烨冷笑一声,“您不动手,过几天命都没有了,我也不出来了。”
赫连大将军默然了一会儿。
戎马半生,他心里清楚的知道永和帝是个什么德性,然而他却还是低估了上位者的心狠手辣。
赫连家现在就赫连烨一个独子,他还给拘着在书院里读书,就这样,皇帝都容不下他们家。
赫连大将军面色有些衰颓,他沉默的叹了口气,“烨儿,你不懂。”
赫连烨:“是!我不懂,我也不想懂!这样的皇帝有什么值得我们家效忠的?父亲,为了史书上的一个清名,值得吗?”
赫连大将军:“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清名!是我们赫连家列祖列宗一起下来的名声!”老人的脸上已经有了皱纹,可是眼神依旧清明矍铄,“皇帝虽然昏庸了点,可也并没有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为父若是起事,只有三成成功的把握,若是输了......便要连累我们赫连家满门忠烈,都要被成乱臣贼子!”
到最后,老人的声音已经有了叹息之意。
君逼臣反,臣如何不想反呢?
无非是胜算不够大罢了。
赫连烨失语了一会,冷静下来,又道,“可我们现在也不能坐以待毙。”
赫连大将军道,“这几天边境也不太平,蒙古突然来犯,已经下了朔月城,我估计皇帝要拿咱们家开刀啊。”
赫连烨目光一动,“父亲,要不我们和太子合作?”
赫连大将军摇摇头,太子这人他也是知道的,生性懦弱,狭隘短视,“皇后母族式微,根本不可能给我们任何帮助。”
赫连烨:“那怎么办?太子懦弱;二皇子喜好书画不问政事;三皇子心狠手辣,几次三番想刺杀我;四皇子是个跛子,难当大任;五皇子慧妃所出,慧妃常年青灯古佛,绝不会掺和这种事;六皇子敬嫔所出,敬嫔也不过是个六品官之女,依附皇后,剩下的几位皇子都还没成年。”
赫连大将军悠悠道,“还有个七皇子,算算日子,也快成年了。”
赫连烨倒是惊讶了,“为何我从来没听过这个七皇子?”
“也是一桩陈年旧事了,你观现在的萧贵妃受宠,可二十年前的柔皇贵妃,那才是真正的宠冠六宫,可惜红颜薄命,在生七皇子的时候,难产去世了。那时候恰逢了尘大师云游归来,七皇子命格带煞。皇帝便因此恼了七皇子,将他丢在冷宫,自生自灭了。”
赫连烨:“五皇子六皇子都不行,别这个七皇子了,这么多年在冷宫,活没活下来还是个问题呢。”
赫连大将军沉声道,“你去将虎符交给陈副将,剩下的,再等等罢。”
烨儿的对,总得留条后路。
陈副将乃是赫连大将军几十年的副将,陪伴着赫连大将军戎马半生,是真正信的过的人,赫连烨点头应下,便离开了。
......
赫连大将军没有想到,这一等,便等来了去往边疆的圣旨——
面白无须的阴柔男人尖着嗓音道,“快起来吧,大将军,咱家可不敢受您的礼。”
赫连大将军眼里冷光一闪,浴血半生的气势陡然放出,“本官跪的是天子。”
李公公一抖,吞咽了下口水,面色立马变得柔和道,“看老奴这张嘴,真是不会话。”他作势轻轻的扇了两下。
赫连大将军平生最见不得这样装腔作势的阉奴,冷哼一声,拿了圣旨,便离开了。
徒留李公公在大厅里,面色微微扭曲。
***
豫华书院内,风平浪静,除了天气有些炎热外,一切跟往常都没有什么变化。
斋舍外的竹林已经长的修长茂盛,更有涓涓细流从竹林旁流下,绕经斋舍,给斋舍内的学子们带来丝丝凉意。
楚青之擦擦额头上的汗,继续练着字。
身后传来脚步声,指骨修长的手端着一碗绿豆汤,从少年身后探出,放在了书桌上。
赵肃钦温柔道,“天气热,之之休息一会儿吧。”
两人的身体距离极近,楚青之稍稍回头,便正好碰到了赵肃钦的胸膛上,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多谢容钦了。”
赵肃钦并没有离开,经过几个月的努力,他终于让青之又重新习惯了这种亲密。
他低头看着少年通透白嫩的耳垂,拿起折扇就这么在身后扇着风来,“青之的字又有长进了。”
少年浅樱色的唇瓣染上了湿润,闻言唇角翘了翘,却还是努力谦虚道,“跟你比,还是差远了。”
这种口不对心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赵肃钦忍着笑,顺势拉过少年白皙纤弱的手腕,手指极有技巧的揉捏着,“我又学了一种按摩手法,之之看效果怎么样。”
楚青之练了半天字,手腕是有些酸痛,容钦家里的母亲据患有骨节病,所以时时学些新的按摩方法,楚青之作为容钦唯一的舍友,便义不容辞的成为试验者了。
少年顺从的让人拉着手腕,轻轻揉捏。
带有薄茧的大拇指按过手腕内侧,楚青之声音软软的“唔”了一声,一阵酸麻之意顺着手臂上涌,头皮发麻,半边身体都酥了。
“啊!不要按了......恩啊!”
低沉的声音似是凑在耳边道,“就是这里了,之之感受到酸痛,就证明我按对地方了。”
少年带着求饶般的凤眼水润的看过来。
赵肃钦呼吸一窒,手上的劲道不自知的松缓了三分,沉着嗓音道,“等熬过这一会儿,便舒服了。”
楚青之也知道按摩是这样,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指尖都颤抖起来。
赵肃钦的大手握住不断颤抖的、可怜柔软的手心,不动声色的缓缓握紧了。
终于,一只手按摩结束了。
少爷悄悄的将另一只手藏于身后,弯起眼眸笑道,“好啦,容钦辛苦了,我去床上憩一会儿。”
赵肃钦却不容他就这么蒙混过关,“好,之之去睡觉,我就在旁边给你按一按。”
楚青之的脸一僵。
然而话都出来了,而容钦的手法的确很厉害,楚青之活动了下右手腕,刚刚的酸痛已经不翼而飞。
楚青之面上无奈答应,“好吧。”
然而心里很是美滋滋了。
少爷穿着单薄的袭衣躺在床上,袖子高高的推起,露出白皙细腻的手臂。
几乎快深了两个色度的手指在白皙的手腕上按捏着。
赵肃钦看着那细白的手腕,漫不经心的想,自己一个手掌便可环握住还有剩。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麦色的大手握住白嫩的手腕,鲜明的视觉冲击,让人心里不自觉的便生出些旖旎的想法来。
楚青之却浑然不知,倚着头哼笑道,“哎,虽然你比我强壮点,可是你也太黑了吧。”
而少爷不知道,不是赵肃钦太黑了,是他太白了。
他还语含得意,“以后我肯定比你受欢迎。”
赵肃钦不忍心戳穿他骄矜的模样,便很是违心的点了点头,“恩,我是比不过你。”
楚青之本来就有些困意,被人这样舒坦的服侍着,眼皮便渐渐的重了。
赵肃钦轻声喊,“青之?”
少年已经沉沉睡着了,乌发披散,因为天气太热,所系袭衣也松松散散,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巧的胸膛随着呼吸不断起伏。
他睡着的样子很好看,没有了醒来后眼角眉梢的骄矜,整个人安静柔和的像是最纯洁无辜的仙子一样。
麦色大手顺着白皙的手腕渐渐上游。
将衣袖推的更高。
少爷有些不安的动了动。
赵肃钦低头轻吻少年的额头,眼底墨色翻涌,却还依旧克制的低低道,“之之,之之......”
天气燥热,许多心思也开始浮动起来。
赵肃钦被撩拨的心浮气躁,见不得少年如此不知愁的睡着,恶狠狠的含.咬了下少年的鼻尖,在少年醒来之前又连忙松了口。
他卸去力气,翻身躺在少年身边,嗓音喑哑的不像话,“有朝一日,我定然让你这个混蛋都还回来。”
作者有话要:
要开始登上皇位啦,不久后就要掉马了2333